他沉默了片刻,像是在斟酌措辞。
“阿玉。”慕临川开口,声音在寂静的暮色中显得格外清晰和低沉,“我知道你心里装着事,装着软软的病,我不逼你,也不会问你不想说的,我只想告诉你”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正面对着阮蕴玉,目光灼灼,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无论你想做什么,无论你需要什么,只要你开口,我慕临川,永远是你和孩子们身后最坚实的依靠。”
慕临川的目光从阮蕴玉脸上,移到她怀中熟睡的阮安脸上,眼神温柔得不可思议:“阿玉,我永远是你的哥哥,安安是我的侄子,软软也是我的侄女,我们永远是一家人。”
他顿了顿,目光重新对上阮蕴玉有些泛红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承诺和深藏心底多年的情愫,“只要有我在,我不会让任何人,任何事,再伤害到你们分毫。”
听到慕临川的话,阮蕴玉沉默了。
“叮叮”
来自阮蕴玉包包里的手机,打破了沉默。
慕临川拍了拍睡在剪头的阮安,走远了几步,“你先接电话。”
他声音温和,眼神示意。
阮蕴玉朝慕临川点头,从包里翻出手机。
当看到屏幕上的名字:陆砚清。
阮蕴玉犹豫了几秒钟,指尖悬在接听键上,最终还是深吸一口气,按了下去。
她甚至还没来得及将手机贴到耳边。
“阮蕴玉!”陆砚清冰冷,压抑着怒火的声音,瞬间穿透了过来,带着不容置疑的质问,“我只答应了你请半天假,现在几点了?为什么上班时间不来律所?”
“你的工作呢?你当我砚清律所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那声音里的怒意和咄咄逼人,让阮蕴玉下意识地将手机拿远了些。
听着电话那头终于暂时没了声音,她才重新把手机贴近耳边。
想到确实是自己失约在先,她耐着性子,努力压下心头的烦躁和不安,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
“陆律师,抱歉。”她压低声音,目光瞥了一眼不远处抱着阮安,正安静等她的慕临川,“我这边临时还有些重要的事情,暂时脱不开身,可能还需要再请半天假,实在不好意思,剩下的工作,我明天一定”
“再请半天假?”陆砚清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冷嘲热讽,“阮秘书,你还真是个大忙人啊,比我这当老板的还忙,既然这么日理万机,忙得连律所的门都进不了,当初何必费尽心机挤进砚清来‘工作’?”
“嗯?”
阮蕴玉咬着下唇,再次将手机拿远,不想再听他那刻薄的言语。
就在这时。
趴在慕临川肩头熟睡的阮安,似乎被周围的声响惊扰,迷迷糊糊地哼唧了一声。
他小脑袋动了动,半梦半醒间,朝着几步外正在打电话的阮蕴玉,带着浓浓的睡意和依赖,软软糯糯地喊了一声:“妈咪?”
这声音不大,在稍显嘈杂的游乐园背景音里,却如同惊雷炸响。
阮蕴玉瞳孔骤缩,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捂住了手机的收音孔。
“唔!”动作太急,手指甚至撞到了自己的嘴唇,带来一阵刺痛。
但已经晚了。
电话那头,陷入了一片死寂。
几秒钟后,陆砚清冰冷到毫无温度,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声音,一字一顿地,清晰地传了过来。
“阮蕴玉”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你现在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