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薄的空调被从身上滑落,带来一阵凉意。
她低头,看见自己身上只穿着一件明显宽大不合身的男士白衬衫,布料下遍布着暧昧的青紫痕迹,无声地控诉着昨夜的激烈。
她猛地转头。
陆砚清就睡在她旁边。
他侧身躺着,背对着她,赤着精壮的上身,被子只盖到腰际。
阳光勾勒着他肩背流畅而充满力量的肌肉线条,几道新鲜的抓痕清晰可见。
他呼吸平稳,似乎还在沉睡。
巨大的羞耻感和一种被彻底撕碎般的屈辱感瞬间淹没了阮蕴玉。
她一秒都不想再待在这里。
不想面对他,不想面对这荒唐失控后的一片狼藉。
她掀开被子,忍着浑身的酸痛和不适,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下沙发。
冰凉的地板刺激着她的脚心。
她慌乱地四处张望,寻找自己的衣物。
地上,她的白色西装外套、套裙、丝袜还有陆砚清昂贵的西装、衬衫,凌乱地纠缠在一起。
她顾不上那么多,飞快地捡起自己的内衣、裙子,胡乱地往身上套。
手指因为紧张和急切而颤抖,扣子几次都扣错了位置。
终于勉强穿好,虽然皱巴巴,狼狈不堪。
她甚至顾不上穿丝袜和鞋子,赤着脚,拎着自己的高跟鞋和包,像做贼一样,屏住呼吸,踮着脚尖,小心翼翼地绕过沙发,朝着门口的方向挪去。
一步,两步
阮蕴玉的手颤抖着,终于搭上了冰凉光滑的门把手。
只要拧开,走出去
“站住。”
一个低沉,冰冷,毫无睡意,带着绝对清醒的声音,自身后骤然响起。
阮蕴玉的身体瞬间僵直。
血液仿佛在刹那间冻结。
她搭在门把手上的手指,猛地蜷缩起来。
他醒了!
她僵硬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
陆砚清不知何时已经坐了起来。
他就坐在沙发边缘,背对着巨大的落地窗,刺眼的晨光在他身后形成一个模糊的光晕,让他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片逆光的阴影里,看不清表情,只有一道冷硬而极具压迫感的轮廓。
他身上随意披着一件深灰色的丝质睡袍,带子松松垮垮地系着,露出紧实的胸膛和上面那几道新鲜的抓痕。
他一条腿曲起,手肘随意地搭在膝盖上,另一只手正把玩着一个东西。
阮蕴玉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是一个小小的,深棕色的玻璃药瓶。
瓶身上没有任何标签。
那是软软的药。
她一直贴身放在西装外套内侧口袋里的。
昨晚混乱中掉出来了?
巨大的恐慌瞬间席卷了阮蕴玉的心。
陆砚清像是没看到阮蕴玉瞬间惨白的脸色和眼中的惊惶。
他的目光落在手里那个小小的药瓶上,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转动着瓶子。
玻璃在阳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