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我把顾辰伺候成废人。
白月光一句害怕,他直接扔下高烧39度的我。
失望搬走,终于清静。
三天后,他理直气壮找到我。
闹够了！闹够了就回来！家里乱的不成样子！
呵,原来我连替身都不是,只是个顶级家政
我晃了晃钥匙：顾总,想请我先付五年欠薪,日结！
1
顾辰顶着一头睡乱的毛晃进来。
他单手哐一下拽开冰箱门,半个身子倚着敞开的门板,在找牛奶。
码在最前面的蓝莓盒被扫到一边。
我早上按日期排得整整齐齐的鸡蛋也被打乱。
最外边那颗蛋啪嗒一声掉进下层空着的保鲜盒里,还好没碎。
他看都没看一眼,抓住牛奶盒仰头咕咚灌了一大口。
几滴牛奶顺着盒子淌下,滴在我刚擦得能照见人影的地板上。
空了大半的盒子被他随手塞进冰箱。
然后砰地一声甩上冰箱门,力道大得震得里面的瓶瓶罐罐嗡嗡作响。
我握着锅铲的手指紧了紧,没说话,走过去抽出纸巾,默默擦掉地上的奶渍。
打开冰箱门,将牛奶盒放回它该待的位置。
拿起滚落到下层的鸡蛋,上面的日期标签翘起了一个角。
我用指尖一点点把它抚平。
餐桌上,我还没把菜端过去,顾辰就已经把手机支在了碗旁边。
短视频里夸张的笑闹声外放着,吵得人脑仁疼。
他舀起一大勺我熬了近一个小时的鸡丝粥,吹都没吹,直接塞进嘴里。
嘶！！！烫得他龇牙咧嘴,眉头立刻拧成了疙瘩,咸了。
我没应声。
舌尖却尝到一点涩味,不知道是粥的热气熏的,还是别的。
上个月他带部门新来的沈歆去试那家网红粤菜馆,朋友圈发了好几张照片,配文是：鲜掉眉毛！顶级大厨手艺！
下面紧跟着沈歆的回复：多谢顾总带飞！下次还约！
他回了个咧嘴笑的表情。
我花了好长时间学习,复刻出来几乎没差的味道,在他嘴里却是有点咸。
2
我抽空将冰箱彻底清理了一遍。
直到下午四点,我才得空儿坐下,揉着发僵的后腰。
稍微休息片刻,又马不停蹄地开始准备晚饭。
门锁咔哒一响,是顾辰回来了。
他径直走向冰箱,拉开冰箱门翻找啤酒。
视线扫过焕然一新的内部,连一秒都没停留,眉头习惯性地皱起来。
我昨天放进去那半打德国黑啤呢没了
我在厨房忙没听见。
他一脸怨气地冲过来,厨房的热气又逼得他后退一步。
问你话呢你怎么不回我的黑啤呢
我沉默两秒才回答：在最下层,你昨天放的时候塞太里面,被那袋娃娃菜挡住了。
哦。得到答案,他一刻也没停留。
从冰箱摸出两罐啤酒,又把刚买的菜随手往里一塞。
刚清理好的冰箱又沾染上了脏污。
他浑然不觉,砰地关上门。
利落地抠开啤酒拉环,白色的泡沫涌出来,他赶紧凑上去吸溜了一大口。
我关掉火走过去,先是把地面的啤酒擦掉,然后拉开冰箱门重新清理。
3
晚饭时,我把蒸好的鲈鱼推到顾辰面前。
他夹了一大块,嫌弃没味,手伸向了桌子中间那瓶红油辣椒。
你最近不是上火,嘴里有溃疡吗少吃点辣。
我轻声提醒,把一盘翠绿的清炒苦瓜往他那边推了推,吃点这个,下火。
他筷子顿了一下,目光还黏在手机屏幕上,最终还是挖了一大勺红艳艳的辣椒油拌进米饭里,含糊地说：没点辣味吃着没劲。
他吃得额头冒汗,手机屏幕亮着,正停留在沈歆半小时前发的朋友圈。
九宫格沸腾的红油火锅,配文无辣不欢！爽到飞起！
他顺手点了个赞。
我低下头,夹了一筷子苦瓜放进嘴里。
清苦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勉强压住了喉咙里那股更涩的滋味。
顾辰之前心血来潮说想吃城北某家网红店的限量点心。
我提前两小时去排队买回来。
顾辰吃了一个说：好像也就那样,没网上吹的那么神。
剩下的放在冰箱,忘了吃,直到过期。
我默默扔掉时,看到他给沈歆朋友圈晒的同款点心点赞评论：看着就好吃！下次一起去打卡
傍晚,我发现顾辰牙龈出血,立即在便利贴上加了需购：维C泡腾片、猕猴桃。
隔天早晨,便利贴被顾辰取东西时碰掉,他踩了一脚也没发现。
几天后,我洗衣服时无意间看到药店的小票。
等顾辰回家后提起这件事,他随口说给沈歆了,她刚好也口腔溃疡。
我握紧手中的筷子,心一阵阵抽痛。
沈歆的心思我大概能猜到一些。
我们都是同学,当年她和顾辰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要不是她突然消失,我也没有机会和顾辰结婚。
我五年的付出,终究还是比不过沈歆的一句话。
一个暴雨夜,顾辰接到沈歆带着哭腔的电话,说车抛锚在偏僻路段,很害怕。
顾辰立刻抓起车钥匙冲出门,完全无视正在发烧的我。
那夜,顾辰没回来。
第二天,我感冒发烧没胃口。
顾辰下班回来,看到空空的餐桌皱眉,没做饭那我点外卖了。
他点完自己那份,也没问我想吃什么。
4
周六上午,顾辰父母来了。
婆婆笑呵呵地拎着一个果篮,声音很是热情。
念念,我和你爸正好路过这附近,顺道上来看看你们！
我立刻挤出笑容把人请了进来。
客厅还没来得及收拾,显得有些凌乱。
我手忙脚乱地给二老倒了茶,转身就一头扎进了厨房。
冰箱里存货不多,得赶紧张罗午饭。
系上围裙,脑子飞快地盘算着菜单：婆婆爱吃红烧肉,公公口味清淡点,再来个清炒时蔬,蒸个蛋......
厨房里锅铲碰撞,油烟机轰鸣。
客厅里,顾辰陪着父母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进来,听不真切。
砂锅里的红烧肉咕嘟咕嘟地冒着诱人的酱香小泡,我小心翼翼地调整着火候,生怕糊了锅底。
辰辰,去冰箱给爸妈拿点喝的,早上榨的果汁还有吧婆婆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过来。
有有有,我去拿！顾辰应着,趿拉着拖鞋慢悠悠地去拿。
我用锅铲轻轻推着锅里的肉,余光瞥见顾辰晃到了冰箱前面。
还是那副德性。
左手随意地拉开冰箱门,然后整个人倚在敞开的门板上,右手还不停地划拉着手机屏幕。
他探头往里找果汁,视线扫了一圈没看到目标,立刻啧了一声,显得有点不耐烦。
拿着手机的那只手粗鲁地在冰箱里翻找。
没一会儿,我摆放整整齐齐的冰箱就变成了一片狼藉。
找到了！他拿出橙汁,砰地一声,用力甩上了冰箱门。
顾辰拿着果汁瓶转过身,正好对上我望过去的眼神。
我眼神里有没来得及掩饰的心疼。
他似乎觉得我有点小题大做。
扯下嘴角,晃了晃手里的果汁瓶,用一种半开玩笑半是抱怨的语调说道：妈,你看她,
他朝冰箱努了努嘴,就一个冰箱,天天搞得跟展览似的,擦得都能反光了,累不累啊
语气里的轻慢和不以为然,狠狠捅进我的心窝。
东西是吃的,又不是供的祖宗,随便放放不就行了塞进去,找得到不就行了这样找起来多痛快！
婆婆坐在客厅沙发上,闻言也笑了起来,是那种包容晚辈小脾气,带着点无奈的笑。
念念是细心,爱干净。辰辰你呀,就是大大咧咧惯了,跟你爸一个样。
公公端着茶杯,没说话,只是轻轻吹了吹浮沫。
厨房内,一股淡淡的焦糊味弥漫开来。
我猛地回过神,手忙脚乱地去关火。
揭开盖子一看,浓稠的酱汁边缘已经有些发黑,粘在了锅底。
那股焦苦味钻进鼻腔,直冲脑门。
我自嘲的笑,没事,还能吃。
饭桌上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公婆随意地聊着天,顾辰应和着。
话题很快转到了顾辰最近的工作上,以及沈歆如何帮他解决了一个棘手的项目问题。
我沉默地吃着,红烧肉入口,那股焦苦味顽固地盘踞在舌尖,一直苦到心底。
饭后,我默默收拾碗筷。
婆婆要帮忙,被我轻声拦住了。
我麻木地洗着碗,目光突然被一抹黄色吸引。
缓缓蹲下身,是一张熟悉的淡黄色便利贴。
边缘卷曲,沾了些灰尘,还有一个清晰的鞋印。
正是那张写着需购：维C泡腾片、猕猴桃的便利贴。
那几行清秀的字迹,在污迹的衬托下显得那么可笑,那么卑微,那么不值一提。
我捏着便利贴两端,平静地撕成了两半。
四半。
八半。
5
我径直走向卧室。
打开衣柜,入眼便是那件顾辰出差回来时给我带的吊带睡衣。
这是结婚以来,我唯一收到过像样的礼物。
他很喜欢我穿上它的样子。
此刻,我把它从衣架上扯下来。
团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我动作干脆地收拾起衣物。
拉好旅行袋的拉链,拎在手里,分量很轻。
我最后环顾了一下这个住了五年的房间,心中没有一丝留恋。
拉开卧室门,拎着袋子,穿过客厅。
顾辰歪在沙发上,正聚精会神地看着球赛,脚边放着两个空啤酒罐。
听到脚步声,他懒洋洋地掀起眼皮瞥了一眼,看到我手里的旅行袋,眉头习惯性地一皱。
大晚上的,拿个包干嘛去
我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甚至没有看他。
出去。
两个字。
没有解释,没有告别。
顾辰愣了一下,似乎没反应过来。
我已经走到玄关,弯腰换鞋。
帆布鞋,穿脱方便。
我拉开大门。
哎你...他的声音终于带上了一丝疑惑,从沙发上坐直了身体。
回答他的,是防盗门被轻轻带上的声音。
咔嗒！
他嘟囔了一句搞什么名堂,注意力很快被电视里重新开始的激烈球赛吸引回去。
顺手又抠开一罐冰啤酒,仰头灌了一大口,发出满足的叹息。
那个拎包离开的背影,在他脑子里停留的时间,大概还没一罐啤酒下肚的时间长。
6
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草,来得猝不及防。
我点开沈歆发来的照片和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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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上顾辰紧紧抱住她。
视频里顾辰一闪而过的慌张神情和断断续续的安慰声。
我拿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
这么多年,他从未对我露出过这种神态。
我急性肠胃炎上吐下泻疼得要死要活那次,他还能稳稳地等完一个九十秒的红绿灯。
原来他不是不会急,不是不会慌,只是那个让他急让他慌的人,从来就不是我。
我点开顾辰的微信聊天框。
手指有点不听使唤地抖,一个键一个键地敲。
顾辰,我们离婚吧。
发送。
几乎不到一分钟,手机就震了。
他回得飞快,语气轻松得甚至带着点哄小孩的笑意：
老婆别闹,外面住两天消消气就回来。多大点事啊,还扯离婚。乖,等我忙完这阵子去接你,带你去吃那家新开的日料。
我听到细小的回音,像是临时找了个安静的小房间回我。
他此刻应该在沈歆家里。
泪水一颗接一颗落在屏幕上。
多大点事原来我无微不至地照顾,在他眼里是这样。
我一个字都没回,直接拉黑了他的所有联系方式。
7
大概一周后,沉寂的同学群里有人@我,寒暄着问：念姐,最近咋样啊好久没见你冒泡了。
我盯着屏幕看了几秒,回了两个字：挺好。
几乎是立刻,林哲那个低调奢华的头像就跳了出来,私聊窗口弹开。
念姐,真搬出来了他语气还是一贯的温和,一个人在外面,诸多不便吧我在云栖苑有套小公寓,空着也是空着,环境还行,挺安静的。你要不嫌弃,先去住着密码我发你。就当...老同学搭把手,千万别有负担。
后面跟着一个带着暖意的太阳笑脸。
我没回。
几分钟后,群里另一个关系还不错的男同学赵磊私聊我,语气带着点好奇和打探：念念,你跟顾辰真闹崩了林哲刚私聊我,拐弯抹角打听你新号码来着,我没给。不过他说挺担心你的,话里话外那个意思...啧,说你性子静,做事妥帖周全,跟外面那些咋咋呼呼的小姑娘不一样。
我胃里一阵恶心。
这种居高临下的赏识,比顾辰赤裸裸的漠视更让人窒息。
几天后,这个插曲不知怎么还是传到了顾辰耳朵里。
他弄到我的新号码。
电话接通,他劈头盖脸就是一句。
林哲找你了他给你房子住苏念我告诉你,那小子花花肠子多得很！没安好心！你离他远点！听见没
声音又冲又硬,还有一丝他自己可能都没察觉的酸气。
我一个字都没说,直接把电话掐断了。
在他心里,我苏念,到底算什么
8
他慌了,可惜慌得太晚,慌错了方向。
彻底拉黑失联近一个月后,顾辰终于堵到了我租住的那个小区楼下。
念念！他看见我拎着超市购物袋走近,几步就冲了过来,伸手想抓我的胳膊,手指带着烟味。
我侧身躲开,购物袋下意识地护在身前,没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他,像看一个陌生人。
我错了！念念我真错了！他搓着手,语气急切,眼神却有些飘忽不定,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你看你闹也闹了,都过去这么久了,气也该消了。
妈说想吃你做的红烧肉了,你就跟我回去吧！
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有什么坎儿是过不去的夫妻哪有隔夜仇
轻飘飘的话,精准无比地打消了我最后一点残存的念想。
五年光阴,一腔热血,原来只配换他一句这么多年都过来了。
原来在他顾辰心里,这一切,都只是我不懂事的闹。
他看我不说话,难为情地开口：你和我回去吧！家里都乱的不成样子了！冰箱...冰箱我也不会整理！
他来找我,不是痛失所爱,不是幡然醒悟,仅仅是恐慌于失去了那个把他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条,让他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免费保姆。
顾辰,我开口,声音出乎意料的稳,明天上午九点,民政局门口。带上你的身份证、户口本、结婚证。我们离婚。
说完,我没再看他瞬间僵住的脸,转身离开。
他跟上来想拦住我。
我几步走进小区,哐当一声关上铁门。
将他彻底隔绝在外。
9
顾辰爸妈找上门来的时候,我刚把那支蔫头耷脑的洋桔梗插进玻璃瓶里。
婆婆那张总是带着和气笑意的脸,此刻堆满了愁容,眼角的皱纹都深了不少。
公公站在她身后,手里夹着半截没点燃的烟,眉头锁得死紧。
念念啊！婆婆一进门就拉住我的手,我和你爸…我们听说你和辰辰闹别扭了这…这都要离婚了使不得啊念念！
她也不把自己当外人,拉着我走到沙发上坐下。
不仅人挨着我,手还紧紧攥着不放。
辰辰那孩子,从小是有点粗心大意,不会疼人,妈知道！
她语气急切,带着点恳求,可你们这都多少年的夫妻了五年啊！哪能说离就离他不懂事,你教他！妈帮你骂他！两口子过日子,磕磕绊绊难免的,哪能一不顺心就走呢
公公在狭小的客厅里踱了两步,烟在指间转来转去,终于开口：念念,别冲动。辰辰是错了,错得离谱！爸替你教训他！但离婚不是儿戏。想想这么多年,想想这个家！有什么事是不能坐下来好好谈的你这一走,家就散了！
婆婆立刻接上,眼圈都红了,是啊念念,算妈求你了,再给辰辰一次机会,也给你们这个家一次机会,好不好妈保证,他再敢浑,我第一个不答应！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苦口婆心,中心思想只有一个：顾辰有错,但罪不至死；婚姻不易,且行且珍惜；我作为妻子,理应包容、退让、维护这个家的完整。
我安静地听着,目光落在窗台上那支孤零零的洋桔梗上,白色的花瓣边缘已经开始微微卷曲。
手被婆婆攥得发麻,心里却一片荒芜的平静。
五年,这五年来我何曾被他认真对待过。
他们看到的不过是我精心营造出来的假象。
我知道顾辰不爱我,但我曾经爱惨了他,所以费尽心思讨他喜欢。
真心日复一日被忽视、被践踏......
顾辰一直沉默地站在门边的阴影里,低着头,像在挨训。
直到婆婆带着哭腔说出那句辰辰,你快跟念念认错！保证以后改！
他这才猛地抬起头,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瞬间爆发。
认错我认什么错他几步跨到客厅中央,眼睛赤红地瞪着我,苏念！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就因为沈歆就因为我帮了她几次还是因为我送她回家那次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我跟她现在什么都没有！清清白白！就是普通同事！你怎么就这么能胡思乱想这么能臆测
他胸口剧烈起伏,手指几乎要戳到我脸上,你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龌龊东西啊是不是非得我身边一个女的都没有你才满意是不是非得把我锁在家里当你的犯人你告诉我！是不是
屋子里瞬间死寂。
婆婆惊愕地张着嘴,公公夹烟的手停在半空。
只有顾辰粗重的喘息声在回荡。
龌龊东西胡思乱想臆测
这几个词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我的耳膜。
看着他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
我笑了。
不是微笑,不是冷笑,是真的控制不住地笑出了声。
呵！呵呵！！
我看着他,眼泪都快要笑出来了,原来你都知道啊,顾辰
你知道我在意沈歆你知道我介意的根本不是你帮她,也不是送她回家
我慢慢站起身,一步步走近他。
你知道我介意的是你对她说话的语气,是你接她电话时的紧张,是你朋友圈里给她的点赞和互动,是你对她随口一句抱怨就立刻送上的关心！这些,你都知道,对不对
顾辰脸上的愤怒僵住了,眼神闪烁了一下,下意识地避开了我的直视。
你明明什么都知道！
我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积压了五年的委屈和绝望,你知道我看到那些会难过！你知道我会不舒服！可你做过什么你收敛过一丝一毫吗你没有！你甚至觉得我无理取闹！觉得我小题大做！觉得我在臆测！
我指着自己胸口,那里空荡荡的,疼得麻木。
因为你心里根本就没我！顾辰！一丝一毫都没有！
我在你眼里,就是个免费的保姆！是个打理你生活的工具！是个需要时就乖一下,不需要时就嫌烦碍事的摆设！沈歆的冷热安危能让你鞋都穿不好就冲出去,而我呢我发烧躺在家里,你连杯热水都懒得倒！我熬的粥你说咸,我排两小时队买的点心你看都不看就放到过期！我维持的干净整洁,在你眼里就是搞展览！我贴在冰箱上的提醒,被你踩在脚下当垃圾！
我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
你爸妈今天来,劝我为了这个家忍下去。可这个家是什么你有付出什么吗还不是我一个人苦苦支撑！是我一个人付出的心血！是你顾辰心安理得享受却从不珍惜的便利！它早就散了！从你一次次理所当然地践踏我的心意开始！从你区别对待我和沈歆,还觉得我臆测开始！它就死了！
我猛地吸了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哽咽,斩钉截铁道：这个婚,我离定了,谁来劝都没用。
这里不欢迎你们,请你们尽快离开！
说完,我把他们赶了出去,反锁上门。
背靠着冰凉的门板滑坐在地上。
门外传来婆婆压抑的啜泣和公公低沉的劝解,还有顾辰模糊不清的辩解声。
这些声音,连同门外那三个人的身影,都被这扇薄薄的门板,彻底隔绝在了我的世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