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8人群的诞生与暗礁浮现
九月的热风卷着樟树的香气,撞在302寝室的木门上。李冉把最后一个行李箱塞进床底,转身时额头的碎发黏在汗湿的皮肤上。大家都到齐了吧她拍了拍手,目光扫过七个陌生的面孔,我叫李冉,山东来的,要不咱们建个QQ群以后选课、买东西方便联系。
好啊好啊！最先应声的是扎着高马尾的赵妍,她操着一口流利的东北话,手机已经调出了二维码,我赵妍,辽宁的。快扫快扫,群名就叫‘302仙女聚集地’,够不够洋气
群二维码在八只手机屏幕间流转,叮咚声此起彼伏。来自江苏的林薇慢条斯理地调整着镜框,扫码时轻声说：我作息比较规律,以后可能要麻烦大家……话音未落就被四川姑娘王玥打断：哎呀都是姐妹,客气啥！我王玥,睡我下铺的以后就是我罩着了哈！
群里很快热闹起来。苏曼发了张刚拆封的口红试色,豆沙色在阳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这家代购超靠谱,有人拼单吗三支包邮。家境普通的张萌正在铺床单,看到消息时手指顿了顿,私聊李冉：一支两百多呢,她生活费是不是太多了李冉还没回,陈雪突然在群里发了个捂嘴笑的表情：苏曼皮肤真好,不像我,练舞练得腿都粗了。她是文艺委员,说话时特意挺了挺胸,露出练功服领口的蕾丝边。
最沉默的是周婷,她抱着一本《西方哲学史》缩在角落,直到李冉@她,才怯生生地发了个hello。孙琦拍了拍她的肩膀,这位来自河南的姑娘身材微胖,笑声却格外爽朗：别害羞啊！以后姐带你吃遍学校周边的小吃！
最初的三天,群里满是帮我带份早饭教学楼301怎么走的友好提问。直到第四天晚上,赵妍的消息像颗石子投进平静的水面——
【赵妍】：某些人洗澡能不能快点从八点待到八点四十,我们都等着洗漱呢[微笑]
群里瞬间安静了。林薇正在敷面膜,看到消息时指尖猛地捏皱了包装袋。她对着镜子深吸一口气,回了句：【林薇】：南方人洗澡讲究步骤,不像某些人冲五分钟就完事,怕是洗不干净吧
【赵妍】：嘿我这暴脾气！洗干净不干净关你屁事耽误别人时间还有理了
【王玥】：哎呀大家消消气,要不以后排个洗澡表[吃瓜]
【张萌】：我觉得赵妍说得对,集体生活得有规矩。
【苏曼】：+1,我今晚的面膜都差点干在脸上[流泪]
林薇看着屏幕上的+1,突然觉得面膜下的皮肤在发烫。她私聊陈雪：她们是不是针对我陈雪秒回：别理她们,一群没见过世面的。我上次看到赵妍的毛巾半个月没洗,脏死了。
这条私聊没隔多久就出现在了群里——不知是陈雪手滑还是故意,截图里的文字清晰可见。赵妍当即炸了：【赵妍】：@陈雪
你他妈偷看我毛巾有病吧！
【陈雪】：我只是实话实说[摊手]
李冉急得给每个人发私聊劝和,转头却看到王玥在群里发：【王玥】：某些人别装老好人了,不就是想竞选寝室长评优吗
这句话像把钝刀,割得李冉喉咙发紧。她退出聊天框,看着窗外的月亮,突然觉得这个刚建三天的群,已经藏了太多见不得光的刺。
深夜十一点,群里终于安静下来。林薇偷偷改了群昵称,在林薇后面加了个括号,里面写着南方精致女孩。赵妍看到后,默默把自己的昵称改成了东北纯爷们儿。
而张萌翻着苏曼朋友圈里的名牌包照片,咬着唇在备忘录里写下：凭什么她什么都有
八个人的呼吸声在黑暗中交织,QQ群的小红点还在不时闪烁,像个窥伺秘密的眼睛。谁也没意识到,这个本该方便沟通的群,即将变成她们互相撕扯的战场。
第二章：值日表引发的规则大战
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周一早自习后,李冉把打印好的值日表拍在桌上,晨光透过纱窗,在周一：孙琦
周二：张萌……的字迹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咱们排个打扫表,每人负责一天,包括倒垃圾、擦桌子、拖地板,行不
群里半天没人回应。孙琦正在啃包子,看到消息时含糊道：我没意见,反正我早上起得早。她的手指在屏幕上敲了敲,【孙琦】：我没问题,保证把厕所刷得比脸还干净[加油]
张萌的消息紧随其后：【张萌】：我周二没课,可以。但有些人别光说不做,上次我看到垃圾桶满了都没人倒。
【赵妍】：说谁呢上周不是我倒的
林薇突然冒泡：【林薇】：我周四有早八,能不能换一天
李冉还没回话,陈雪就发了条语音,声音娇嗲：我每天下午都要去练舞,周末根本没时间打扫嘛~
要不我跟林薇换我周末有空。
【孙琦】：不行啊,我周末要去兼职,周末的活儿本来就多,两个人换着来才公平。
【陈雪】：兼职能有练舞重要吗我这是为了学校的文艺汇演,是为集体争光欸！某些人就是见不得别人搞艺术,酸葡萄心理。
群里的火药味瞬间浓了。赵妍直接开怼：【赵妍】：搞艺术就高人一等谁不是为了集体孙琦兼职挣学费的时候你在哪
【陈雪】：@赵妍
关你什么事你懂什么叫艺术追求吗
【王玥】：哟,练个舞还练出优越感了[吃瓜]
李冉赶紧打圆场：【李冉】：要不这样,陈雪你跟周婷换她周末好像都在寝室。
周婷半天没说话,直到李冉私聊催了三遍,才在群里发了个好。
矛盾真正爆发在周三。张萌负责打扫,却只擦了自己床位周围的桌子,靠窗的那片区域积着层薄灰,孙琦的垃圾桶也没倒,塑料袋鼓鼓囊囊地坠着。赵妍回来时差点被绊倒,当即拍了张照片发群：【赵妍】：@张萌
你家窗户只擦一半还是穷得买不起抹布
张萌正在图书馆刷题,看到消息时气得笔都摔了。她冲出图书馆,在群里回怼：【张萌】：我早上起来晚了,本来想中午回来弄的,你至于这么阴阳怪气吗再说了,你上周打扫不也没拖床底
【赵妍】：我至少把垃圾倒了！你看看这垃圾桶,苍蝇都要下崽了！
私聊窗口突然弹出张萌的消息：赵妍你个势利眼！不就是看我家条件不好吗处处针对我！
赵妍盯着屏幕冷笑,直接把聊天记录截图甩到群里：【赵妍】：大家看看,这就是某些人的真面目,自己不干活还倒打一耙
撤回！赵妍你给我撤回！张萌的声音在寝室炸开,她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凭什么撤回我说错了赵妍也站了起来,两人隔着两张书桌对峙,胸口都在剧烈起伏。
林薇默默把椅子往旁边挪了挪,打开手机录像功能；苏曼对着镜子补口红,嘴角却勾起一抹看戏的笑；王玥在群里发了串666；孙琦想上前拉架,被陈雪一把拉住：别管,让她们吵,最好打起来。
李冉急得快哭了,周婷却突然在群里发了段话：【周婷】：其实……上周三的垃圾是我忘了倒,张萌帮我倒过一次。
群里瞬间安静了。张萌的脸涨得通红,赵妍也愣在原地,手指悬在屏幕上方,不知该打字还是该收回。
那天晚上,值日表被人偷偷撕了。李冉发现时,碎片散落在垃圾桶里,像被揉碎的和解希望。她蹲下来一片片捡,突然看到群里弹出王玥的消息：【王玥】：我看这破表也没必要留着了,谁爱打扫谁打扫呗。
下面跟着苏曼的+1,林薇的+1,陈雪的+1。
李冉看着那串+1,突然觉得很累。她把碎片扔进垃圾桶,转身爬上床,第一次在群里设置了消息免打扰。
窗外的月光惨白,照在空荡荡的值日表粘贴处,像块没愈合的伤疤。寝室里没人说话,只有手机屏幕的光在黑暗中闪烁,映着一张张年轻却紧绷的脸。
第三章：深夜卧谈的群内转播
熄灯后的302寝室,总弥漫着一种诡异的热闹。
起初是压低的笑声和窸窣的翻书声,后来渐渐演变成谁的爱豆又上热搜了哪个老师给分高的悄悄话。直到王玥开始和异地男友煲电话粥,娇嗲的嗯嘛~你最好了~像羽毛搔在每个人的耳膜上,这种平衡被彻底打破。
周三凌晨一点,孙琦被电话声吵醒,她翻了个身,床板发出吱呀的抗议。群里突然跳出王玥的消息,是匿名小号发的,头像是只黑猫：【匿名】：某些人打呼跟打雷似的,能不能去医院看看吵得人没法睡觉。
孙琦的睡意瞬间没了。整个寝室只有她打呼,这不明摆着说她吗她摸黑抓起手机,手指因为愤怒而发抖：【孙琦】：总比某些人半夜偷摸打电话,发嗲到凌晨强吧@王玥
别以为换个小号就不知道是你。
王玥的电话不知何时挂了,黑暗中传来她窸窣的翻身声。【王玥】：谁发嗲了我跟我男朋友打电话关你屁事胖成那样还好意思说别人
【孙琦】：我胖我光明正大！总比你装模作样强！
群里的消息提示音在寂静的寝室里格外刺耳。苏曼突然发了张自拍,是刚卸完妆的样子,皮肤在闪光灯下泛着油光：【苏曼】：刚敷完面膜,新买的睡衣好看吗[爱心]
照片里的丝绸睡衣领口很低,露出精致的锁骨。林薇立刻私聊陈雪：她穿得跟没穿似的,想勾引谁辅导员不是说不让穿太暴露的衣服吗
陈雪看着消息笑了,指尖在屏幕上飞快地操作着。下一秒,林薇的私聊截图赫然出现在群里,连带着她的头像和昵称都清晰可见。【陈雪】：某些人自己思想龌龊,看什么都龌龊[微笑]
林薇差点从床上弹起来：陈雪你有病啊！为什么发出来
我说错了吗陈雪的声音在黑暗中带着笑意,有本事私聊,没本事承认
【苏曼】：原来背后说人这么有意思林薇你要是看我不顺眼可以直说,不用玩这套。
【林薇】：我只是觉得睡衣不合适！学校有规定的！
【赵妍】：规定规定不让半夜打电话发嗲吗规定不让背后说人闲话吗
群里彻底乱了套。撤回消息的提示音此起彼伏,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的灰色小字像被揉皱的废纸,堆满了聊天框。张萌突然发了段话,不知是说给谁听：【张萌】：有些人就是闲的,有这时间不如多背几个单词。
【苏曼】：@张萌
说谁呢我发张自拍碍着你了
【张萌】：我没说你,别对号入座。
李冉在被子里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她想发消息劝架,却发现自己连输入框都不敢点开——上次劝架被王玥说装老好人的阴影还没散去。
不知过了多久,争吵声渐渐平息。孙琦的呼噜声重新响起,却比平时低沉了许多,像压抑的委屈。王玥又开始打电话,只是声音压得极低,像蚊子哼。
周婷在黑暗中睁着眼,手机屏幕亮着,显示着她刚注册的新小号——头像是只兔子,昵称是路人甲。她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退出了登录。
凌晨三点,苏曼悄悄删了那张自拍。林薇把陈雪拉黑了。赵妍在备忘录里写下张萌就是嫉妒苏曼。张萌对着天花板发呆,心里盘算着下个月的生活费该怎么省。
只有李冉的手机还亮着,屏幕停留在群设置页面,消息免打扰的按钮亮着绿光。她看着窗外的星星,突然很想念高中时的寝室——那时她们也会吵架,但从不会在聊天框里藏着这么多刀子。
第四章：奖学金评选的暗箱操作疑云
十一月的冷风卷着落叶,拍在302寝室的窗户上。群里的气氛比天气更冷,因为国家奖学金的评选开始了。
李冉和苏曼的绩点并列专业第一,成了最有力的竞争者。消息刚在群里公布,苏曼就发了张图书馆的自拍,配文：努力不一定有回报,但不努力一定没有[奋斗]
张萌立刻私聊李冉：她这是在暗示你靠的不是努力吧李冉没回,却在心里泛起一阵恶心——苏曼上周还向她借课堂笔记,转头就在群里阴阳怪气。
真正的暗箭藏在周三的班会后。陈雪突然在群里发了条语音,背景音嘈杂,像是故意在走廊里录的：听说有人为了加分,给导员送了家乡特产还是挺贵的茶叶呢……
群里瞬间炸开了锅。李冉的老家盛产绿茶,开学时她确实给导员带了一盒,不过是作为伴手礼,跟加分毫无关系。【李冉】：我送的是家乡特产,纯属礼貌,跟奖学金无关,请不要造谣。
【苏曼】：哎呀李冉你别生气,陈雪也是听说的嘛。不过话说回来,某些竞赛名额是不是也来得太容易了我报名的时候就被告知满了呢[疑问]
李冉的火气噌地上来了。苏曼说的是上个月的创新创业大赛,她能拿到名额,是因为熬夜改了三次计划书,而苏曼提交的材料里连团队成员都没写全。【李冉】：名额是公开竞选的,有质疑可以去看评审记录。不像某些人靠跟学长搞暧昧换竞赛名额。
这句话像点燃了炸药桶。苏曼的异地男友就是学生会的干事,当初她能进竞赛小组,确实沾了点关系。【苏曼】：李冉你说话要讲证据！别血口喷人！
【赵妍】：哟,急了[吃瓜]
【林薇】：我就说嘛,有些人表面上干干净净,背地里不知道做了多少小动作。
张萌突然冒泡,像是憋了很久：【张萌】：我支持苏曼！李冉当寝室长时,总把好差事给自己,上次的贫困生补助评选,她明明知道我家情况,却没推荐我！
李冉愣住了。她记得清清楚楚,张萌当时说不想让人知道家里穷,是自己放弃申请的。【李冉】：张萌你摸着良心说,当时是不是你自己说不申请的
【张萌】：那还不是因为你暗示我成绩不够格你就是看不起人！
群里彻底分裂成两派。赵妍、孙琦明显站李冉,林薇、陈雪力挺苏曼,王玥在中间煽风点火,周婷依旧沉默。私聊窗口更是忙得不可开交——
赵妍给李冉发：别跟她们废话,这群人就是嫉妒你。
陈雪给苏曼发：我帮你盯着李冉,她要是有小动作立刻告诉你。
王玥同时给两边发消息,左边说苏曼肯定耍手段了,右边说李冉太假了。
最荒唐的是张萌,她把苏曼朋友圈里的名牌包截图发到群里,配文：【张萌】：拿着爸妈的钱买奢侈品,还好意思争奖学金
【苏曼】：我花我自己的压岁钱关你屁事穷酸样！
争吵持续到深夜。李冉躺在床上,听着隔壁床苏曼压抑的哭声,突然觉得很累。她点开和导员的聊天记录,里面有她拒绝接受茶叶的回复,还有竞赛评审的打分表,这些足以证明清白的证据,她却懒得发了。
第二天一早,李冉在群里发了条消息：【李冉】：我放弃竞选奖学金。
群里安静了。过了很久,孙琦发了个抱抱的表情,赵妍回了句傻,苏曼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删了之前的所有动态。
张萌看着屏幕,心里却没有胜利的快感。她想起昨天苏曼偷偷塞给她的那支口红,豆沙色的,和当初苏曼在群里晒的那支一模一样。苏曼当时说：萌萌,帮我个忙,等我拿到奖学金,再送你支更好的。
原来,她不过是别人手里的一把刀。
那天下午,导员突然来寝室走访,看到桌上散落的化妆品和零食袋,皱着眉问：你们寝室最近氛围不太对奖学金的事闹得沸沸扬扬,连系主任都知道了。
李冉低着头没说话,苏曼赶紧笑着打圆场：就是误会,已经解开了。张萌却突然站起来,声音发颤：导员,是我不对,我不该帮着苏曼造谣李冉……
话音未落,苏曼的脸瞬间白了。群里那些互相攻讦的消息、私下里的算计,像被捅破的窗户纸,在导员严肃的目光里无所遁形。
最终,奖学金给了另一个班的同学。302寝室的群里,三天没人说话。直到周五晚上,赵妍突然发了句：都别装死了,有本事吵架,没本事承认
【苏曼】：我道歉。
【张萌】：我也道歉。
【李冉】：过去的就过去了。
但那句过去了,像根刺扎在每个人心里。群里的消息越来越少,偶尔有人说话,也只是关于课程和作业,再没了当初的热络。
王玥在私聊里跟陈雪说：你看,最后还是两败俱伤。陈雪回了个冷笑的表情：至少李冉没拿到,这就够了。
周婷把群昵称改成了静音模式,孙琦开始在寝室戴耳机学习,林薇的洗澡时间从四十分钟缩到了二十分钟,却依旧没人跟她搭话。
窗外的银杏叶落了满地,像铺了层碎金。李冉看着群里灰暗的头像,突然觉得这个曾经热闹的群,已经变成了一个冰冷的空壳。
第五章：集体活动的被迫营业反抗
元旦晚会的通知像块石头,砸进了302寝室冰封的湖面。
辅导员在班级群里@全体成员：各寝室出一个集体节目,302寝室作为女生最多的寝室,要起带头作用。消息同步到302仙女聚集地时,李冉正在啃面包,她犹豫了很久,还是在群里发了句：要不我们跳个集体舞简单好学,陈雪还能指导下。
群里沉寂了十分钟,陈雪的消息率先跳出来：【陈雪】：跳舞可以,但我不跟小偷一起练。
【李冉】：你说谁是小偷
【陈雪】：某些人心里清楚,上次我放在排练室的舞鞋,不是自己长腿跑了吧@苏曼
苏曼正在敷面膜,看到消息时直接把面膜扯了下来：【苏曼】：你有病吧我碰你那破鞋干嘛总比某些人排练时故意踩我脚强！上周三是谁在排练厅假装摔倒,差点把我推下台
【陈雪】：你胡说！那是意外！
【赵妍】：得了吧,谁不知道你俩报了同一个舞蹈社团,早就看对方不顺眼了。
争吵像滚雪球一样蔓延,很快偏离了集体节目的主题。王玥突然发了段视频,是上周陈雪在排练室偷偷翻苏曼包的画面,角度刁钻,显然是故意拍的。【王玥】：啧啧,这就是某些人说的意外
陈雪的电话立刻打了过来,王玥没接,直接在群里回：【王玥】：有话群里说,别打骚扰电话。
林薇抱着暖手宝,慢悠悠地发了句：【林薇】：我觉得跳舞太麻烦了,要不我们合唱简单省事。
【张萌】：合唱需要和声,我五音不全,怕是不行。
【孙琦】：我都行,只要别吵架就行。
周婷突然在群里发了句：【周婷】：我不想参加。
这句话像颗炸弹,让所有人都愣住了。王玥立刻回怼：【王玥】：就你清高不参加就是拖全寝室后腿！到时候评优评先,全寝室都受影响！
【周婷】：我不在乎评优。
【王玥】：你不在乎我们在乎！装什么特立独行
李冉赶紧私聊周婷：婷婷,就当帮个忙,就排练几次……周婷回了个嗯,却再没在群里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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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排练时,寝室里的气氛比冰窖还冷。陈雪故意站在苏曼对面,每次转身都用胳膊肘撞她；苏曼踩着高跟鞋,好几次不小心踩在陈雪的舞鞋上；赵妍和林薇站在两边,各自翻着白眼；张萌蹲在角落玩手机,嘴里嘟囔着浪费时间；孙琦想调和,却被王玥拉住：别管她们,让她们作。
周婷来得最晚,她穿着厚重的棉袄,站在最后一排,动作僵硬得像个机器人。李冉喊她往前站站,她只是摇摇头：我在后面就行。
排练到一半,苏曼突然尖叫起来：陈雪你故意的吧！把我的裙子都扯破了！陈雪冷笑：谁让你站那么近两人推搡起来,孙琦上前拉架,被苏曼一把甩开：别碰我！
混乱中,周婷默默拿起外套,走到门口时说了句：我去趟厕所。然后再也没回来。
那天晚上,校园论坛上突然出现一个帖子,标题是302寝室内部不和,强制他人参加活动,真给学校丢脸,配图是排练时的照片,陈雪和苏曼推搡的画面被拍得清清楚楚,下面还有几张群里的争吵截图,打了码却能认出是谁。
李冉看到帖子时,手脚冰凉。她知道是谁发的——周婷的小号,头像是只兔子,昵称是路人甲。
群里炸开了锅。【王玥】：周婷你行啊！背后捅刀子！
【周婷】：我只是陈述事实。
【陈雪】：你是不是早就看我们不顺眼了装什么无辜！
【苏曼】：赶紧删了！不然我去告你诽谤！
周婷没删帖,也没再说话。她的头像在群里灰暗下去,像从未存在过。
最终,302寝室的节目被取消了。辅导员在班会上点名批评了她们,李冉作为寝室长,写了三千字的检讨。
回寝室的路上,赵妍突然说：其实……周婷说得对,我们确实挺丢人的。没人反驳,只有风声在耳边呼啸,像谁在无声地嘲笑。
第六章：孤立与小团体的公开化
期末考试结束后,302寝室彻底分成了三个阵营。
苏曼和陈雪表面上和好了,却私下建了个两人的小群,每天吐槽赵妍粗鲁、林薇小气；赵妍、孙琦和李冉走得近,经常一起去食堂吃饭,群里聊天时总把某些人挂在嘴边；林薇和张萌形影不离,张萌帮林薇占座,林薇给张萌带零食,却在背后说李冉假正经；王玥像个游离的幽灵,今天跟这个说几句话,明天又跟那个吐槽几句；周婷彻底成了独行侠,每天泡在图书馆,回寝室就拉上床帘,群里的消息一概不回。
302仙女聚集地成了名副其实的吐槽群,只是吐槽的对象越来越具体。
苏曼在群里发了张新买的香水：终于买到了,味道超好闻~下面立刻跟着林薇的消息：【林薇】：某些人用这么浓的香水,是想掩盖什么味道吗
【苏曼】：总比某些人一个月不换床单强吧@林薇
【林薇】：你胡说！我每周都换！
【赵妍】：哟,急了上次我还看到你床单上有口红印呢[坏笑]
张萌突然帮腔林薇：【张萌】：赵妍你别总针对人,有本事说点正经的。
【赵妍】：我针对谁了我说错了不像某些人,整天跟在别人屁股后面,跟个跟屁虫似的。
争吵又一次爆发,李冉看着屏幕,突然觉得很累。她私聊孙琦：要不我们退群吧孙琦回：退了她们更得意,凭什么我们走
矛盾在一个雨夜彻底激化。苏曼发现自己放在桌上的项链不见了,那是她男朋友送的生日礼物,价值不菲。她在群里发了张空首饰盒的照片：【苏曼】：谁拿了我的项链赶紧还给我,不然我报警了！
【陈雪】：肯定是张萌！上次我看到她盯着你的项链看了半天！
【张萌】：你胡说！我根本没碰过！
【林薇】：我可以证明,萌萌这几天都跟我在一起。
【王玥】：说不定是自己掉哪了,别冤枉人。
【赵妍】：我看是某些人想栽赃陷害吧@陈雪
苏曼没理会群里的争吵,直接翻了张萌的抽屉。张萌尖叫着推开她：你干什么！尊重别人隐私不懂吗两人扭打起来,李冉和孙琦上前拉架,陈雪在一旁拍视频,嘴里还喊着打得好。
混乱中,周婷的床帘突然拉开,她举着本书站在那里,冷冷地说：项链在床底下,我早上看到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苏曼赶紧趴到床底,果然在灰尘里找到了项链。她看着张萌通红的眼眶,张了张嘴,却没说对不起。
那天之后,张萌和林薇搬去了别的寝室,说是换个环境。302寝室只剩下六个人,却比以前更冷清了。
孙琦生日那天,买了个小蛋糕想缓和气氛,她在群里发：晚上七点,来我床上吃蛋糕呀~
消息发出去两个小时,没人回应。
孙琦一个人坐在床上,把蛋糕切成八块,每块上都插了根小蜡烛。她看着对面空荡荡的床铺,突然想起开学那天,八个人挤在小小的寝室里,笑着说要一起过生日、一起毕业。
她拿起手机,在群里发了句：我退群了,祝你们安好。然后点了退出。
没过多久,李冉收到了孙琦的私聊：冉冉,我累了。李冉看着屏幕,眼泪突然掉了下来。
群里的人数变成了五人。苏曼和陈雪的小群依旧活跃,赵妍偶尔在群里发些搞笑视频,王玥还是到处煽风点火,周婷的头像永远灰暗。
李冉把群昵称改成了302养老院,然后放下手机,看着窗外的雨,突然很想念那些吵吵闹闹却真心相待的日子。
第七章：毕业季的清算与散场
毕业答辩结束那天,302寝室的人第一次聚齐了。
张萌和林薇搬了回来,收拾行李时,两人谁也没说话。苏曼在镜子前试穿学士服,陈雪在旁边帮她整理领带,动作亲昵得像从未吵过架。赵妍和孙琦坐在床上,翻着以前的照片,时不时笑出声。王玥在收拾化妆品,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周婷依旧在看书,只是书拿反了。
李冉看着眼前的景象,突然在群里发了句：晚上一起吃散伙饭吧我请客。
【孙琦】：好啊！
【赵妍】：必须来！
其他人沉默了很久,最终都回了个好。
饭桌上的气氛很诡异。没人喝酒,没人说笑话,只有筷子碰碗的声音。吃到一半,林薇突然说：其实……当初张萌的助学金,是我偷偷改了她的申请材料,才没选上的。
张萌的手顿了顿,眼泪掉了下来：我就知道……
苏曼放下筷子：我也有话说。陈雪,你当初偷翻我包,是为了找我和男朋友的聊天记录吧想发给我前男友。
陈雪的脸瞬间白了：你……你怎么知道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苏曼冷笑。
赵妍看着林薇：你洗澡那么慢,是故意的吧就因为我第一次见面说你香水味太浓。
林薇红了脸：谁让你说我……
王玥突然笑了：你们这点事算什么李冉,你以为你当寝室长是靠自己是我跟辅导员说‘她最听话’,才选的你。
李冉愣住了,随即苦笑：难怪……
孙琦看着周婷：婷婷,你当初为什么总针对我们
周婷放下书,第一次正眼看她们：因为你们太吵了,吵得我没法学习。还有,林薇的考研资料是我撕的,不小心弄湿了,怕你怪我。
林薇的眼泪瞬间涌了上来：我准备了半年……
对不起。周婷的声音很轻。
道歉像多米诺骨牌,一个接一个地响起。
张萌,对不起,我不该说你穷酸。
苏曼,对不起,我不该偷翻你东西。
李冉,对不起,我不该说你假正经。
赵妍,对不起,我不该故意踩你脚。
孙琦,对不起,你生日那天我没去。
王玥,对不起,我不该背后说你坏话。
周婷,对不起,我不该忽略你。
眼泪混着饭菜的味道,在空气里弥漫。谁也没提群里那些恶毒的话、那些互相撕咬的瞬间,但每个人都知道,那些伤口真实存在过。
回到寝室,李冉看着302仙女聚集地的群,突然想做点什么。她把群名改成了302吐槽纪念馆,然后发了句：再见了,302。
【苏曼】：再见。
【张萌】：再见。
【林薇】：再见。
【赵妍】：再见。
【孙琦】：再见。
【王玥】：再见。
【周婷】：再见。
消息发完,头像一个个灰暗下去。李冉看着空荡荡的群,突然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
毕业典礼那天,302寝室的八个人站在合影区,中间隔着老远的距离。摄影师喊靠近点,她们只是尴尬地笑了笑,没动。
照片洗出来后,李冉把它夹在相册里,旁边写着：我们曾是彼此最讨厌的人,也是彼此最熟悉的人。
后来,有人在城市的一角偶遇过苏曼和陈雪,两人挽着胳膊逛街,像亲姐妹；赵妍和孙琦在同一个城市工作,偶尔约着吃饭；李冉考上了研究生,听说王玥成了网红；张萌和林薇断了联系,一个回了老家,一个去了南方；周婷出国深造,朋友圈里全是图书馆的照片。
那个叫302吐槽纪念馆的群,再也没人发过消息。但偶尔,还是会有人点开它,看着那些灰暗的头像,想起那个吵吵闹闹的四年。
或许,青春就是这样,带着刺,带着痛,却在回忆里,泛着温暖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