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总第一次见陈医生,是在公司体检后。
>脂肪肝有点重,建议做个深度筛查。医生指着报告单。
>他笑着摆手:应酬多嘛,哪个老总肝脏没点油
>三个月后,陈医生在酒会上拦住他:蔡总,您脸色不对,肝区可能……
>小陈啊,他打断对方,拍拍自己肚子,能吃能睡,壮着呢!
>第六个月,陈医生把电话打到他办公室:不能再拖了!影像显示……
>电话被助理礼貌挂断:蔡总在开上市筹备会。
>第九个月,陈医生收到一张巨额支票,附言栏写着:封口费。
>第十二个月,蔡总在ICU醒来,听见女儿哭着问医生:我爸还有多少时间陈医生站在床边,沉默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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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体检警报
市中心最顶级的私立体检中心,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某种昂贵精油的混合气味,安静得能听到中央空调出风口的嘶嘶声。蔡明远穿着崭新的定制西装,坐在VIP休息室宽大的真皮沙发里,有些不耐烦地翻着最新的财经杂志。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在他锃亮的爱马仕皮鞋上投下光斑。助理小张垂手立在一旁,轻声汇报着下午的行程。
门开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约莫四十出头的医生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薄薄的文件夹。他身材清瘦,戴着无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神沉静而专注。胸牌上写着:肝胆外科主任,陈远。
蔡总,您好。陈远的声音平和,带着专业医生的沉稳,您的体检报告出来了,整体情况不错,血脂血压都在正常范围。他顿了顿,手指点在报告单的一个数据栏上,不过,肝脏B超显示,脂肪浸润比较明显,通俗说,就是中度脂肪肝了。而且,这个区域的回声有点不太均匀。他的指尖轻轻敲了敲报告单上一个被圈出来的地方。
蔡明远抬起眼皮,扫了一眼报告单,嘴角扯出一个习惯性的、带着点掌控感的笑容:哦,脂肪肝啊!陈医生,这算啥问题你看看我这肚子,他颇为自得地拍了拍自己微凸的、被昂贵皮带勒着的腹部,应酬多嘛,天天酒桌上转,哪个老总肝脏里没点油水正常!正常!他哈哈笑了两声,仿佛在谈论一个无伤大雅的笑话,回声不均机器偶尔抽风也正常嘛。
陈远没有笑,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蔡总,脂肪肝本身确实常见,但您这个程度,加上这个不均匀的回声信号,我个人强烈建议您做一个更深入的筛查。比如,查一下甲胎蛋白,或者做个增强CT,排除一下其他……
哎呀,陈医生!蔡明远挥挥手,像拂去一片不存在的灰尘,直接打断了陈远的话,语气轻松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你太谨慎啦!我自己的身体我能不知道能吃能喝,睡得也好,精神头足着呢!壮得跟头牛似的!他站起身,动作利落地整理了一下西装袖口,对小张说:下午那个新能源项目的会,材料准备好了吧走,回公司!
他大步流星地朝门口走去,只留给陈远一个自信满满的背影。陈远拿着那份被主人轻视的报告单,站在原地,看着蔡明远消失在VIP通道拐角,镜片后的目光沉了沉,最终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那报告单上被圈出的区域,在他眼里,像一片不祥的阴云。
三个月后,君悦酒店顶层的宴会厅。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的光芒,衣香鬓影,觥筹交错。蔡明远作为东道主,正被一群商界名流和官员簇拥着,红光满面,意气风发。他端着酒杯,谈笑风生,讲述着公司即将启动的庞大上市计划,引得周围一片恭维和赞叹。
陈远也在宾客之中,作为院方代表受邀参加。他的目光穿过喧闹的人群,始终锁定在蔡明远身上。灯光下,蔡明远那刻意保养、被昂贵粉底修饰过的脸色,在陈远专业的审视下,却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灰黄。尤其是当他侧身与人碰杯时,那宽松的定制西装也掩盖不住他右手下意识拂过上腹部的微小动作。
陈远的心沉了下去。他端着酒杯,不动声色地穿过人群,走到蔡明远身边。
蔡总,恭喜。陈远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蔡明远耳中。
蔡明远转过头,看到是陈远,脸上的笑容依旧灿烂,带着点居高临下的熟稔:哟,陈医生!你也来了来来,喝一杯!
蔡总,陈远没有举杯,目光锐利地直视着他,声音压得更低,恕我直言。您最近脸色不太好,眼白也有些泛黄。还有,您刚才是不是觉得右上腹,就是肋骨下面这里,有点隐隐的胀痛他的手指在自己肋下位置点了点。
蔡明远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了一下,随即被更浓的笑意覆盖,他哈哈笑着,伸出空着的手,用力拍了拍陈远的肩膀,力道不小:小陈啊!你这职业病也太重了!我脸色不好那是昨晚看上市方案熬了个夜!胀痛嗨,中午陪张局吃了顿川菜,有点辣着了!没事没事!他环顾四周,声音提高,带着一种宣告式的爽朗,你看看我,这精气神,像是生病的人吗大家说是不是
周围立刻响起一片附和的笑声和恭维。
陈远看着他强撑出的精神,看着他拍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那笑容背后掩饰不住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只觉得一股凉意从心底升起。他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
好了好了,陈医生,今天高兴,不说这些!蔡明远再次打断他,语气带着点不容置疑的安抚,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远,来来来,喝酒!感谢大家捧场!他转身,热情地招呼起其他宾客,将陈远晾在了原地。
陈远看着蔡明远再次被众人簇拥的背影,看着他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那个拍打腹部的动作又出现了,虽然短暂,却像一根针,狠狠扎在陈远的心上。他默默地放下酒杯,悄然退出了喧嚣的中心。人声鼎沸中,陈远的身影显得有些落寞。他拿出手机,调出蔡明远的号码,指尖悬在拨号键上许久,最终还是无奈地锁上了屏幕。此刻的蔡明远,听不进任何晦气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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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隐疾暗涌
时间又滑过三个月。明远集团总部,顶层总裁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繁华的城市天际线,室内是低调奢华的装修。蔡明远靠在宽大的意大利真皮老板椅上,眉头紧锁,手指用力按压着右侧肋骨下方。那里持续的、隐隐的闷胀感,像一块顽固的石头硌着,挥之不去。桌上放着一盒进口的强力止痛药,包装已经撕开。他最近胃口差了很多,看到油腻的食物就反胃,人也总觉得乏力。
桌上的内线电话响起,助理小张的声音传来:蔡总,医院肝胆外科的陈远医生打电话来,说有非常紧急的事情,一定要跟您本人通话。
蔡明远按着腹部的动作顿了一下,脸上掠过一丝烦躁。又是这个陈医生!阴魂不散!他最近正被上市前最后一轮融资的棘手谈判搞得焦头烂额,哪有心思理会这些。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腹部的隐痛和心头的火气,对着话筒,语气是刻意维持的平静:小张,跟陈医生说,谢谢他的关心。我很好,现在在开一个非常重要的会议,实在没空。他特意加重了非常重要几个字。
电话那头,陈远握紧了听筒,听着助理小张用训练有素的、极其礼貌却冰冷的声音转述着蔡明远的拒绝:……蔡总非常感谢您的关心,但他目前正在主持一个关乎集团上市的重要会议,实在无法抽身。您看……
会议再重要,有命重要吗陈远的声音失去了往日的沉稳,带着一种近乎低吼的焦灼,小张助理!请你务必转告蔡总,他上次体检的异常区域,结合他现在的症状,我们医院多位专家会诊后高度怀疑是肝脏占位性病变!必须立刻来做增强CT和甲胎蛋白检测!不能再拖了!一天都不能拖!我这里有初步的影像学报告,显示……
陈医生,小张的声音依旧平静无波,礼貌地打断了他,蔡总的行程是集团上市的关键时期,每一分钟都极其宝贵。您的建议我会代为转达。再见。
电话被干脆利落地挂断,听筒里只剩下忙音。
陈远拿着话筒,听着那冰冷的忙音,仿佛听到了某种倒计时的滴答声。他颓然坐回椅子上,那份他特意调出来、显示着肝脏区域明显异常密度影的影像报告,此刻在他手里重若千钧。门外,护士探头:陈主任,3床病人问您什么时候过去
陈远猛地回过神,将那份报告用力塞进抽屉深处,仿佛要藏起一个可怕的秘密。他站起身,深吸一口气,脸上重新戴上专业冷静的面具:这就去。
只有他自己知道,那面具下,是深深的无力感和巨大的担忧。蔡明远用金钱和事业筑起的高墙,将他隔绝在真相之外。
又三个月过去。蔡明远坐在办公室宽大的椅子上,却感觉那把椅子从未如此冰冷坚硬。腹部的胀痛不再是隐隐的,它变得顽固、持续,像有一只手在里面不断搅动、攥紧。他瘦了很多,昂贵的西装穿在身上显得有些空荡,原本饱满红润的脸颊凹陷下去,蒙着一层洗不掉的灰黄,眼白更是染上了明显的黄疽色,整个人透着一股沉沉的暮气。止痛药的剂量在加大,效果却在减弱。他强撑着处理文件,眼前的字迹却常常模糊成一片。
助理小张小心翼翼地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厚厚的牛皮纸信封,脸色有些异样:蔡总,医院…陈远医生托人送来的。
蔡明远抬起沉重的眼皮,看到那个信封,一股无名火猛地窜起,夹杂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慌。又是他!他烦躁地挥手,声音嘶哑:拿走!不见!谁也不见!
小张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信封轻轻放在巨大的红木办公桌一角:陈医生说…请您务必亲启。
蔡明远看都没看那信封,只觉得那黄色刺眼无比,像一张催命符。他抓起桌上的定制钢笔,想签文件,手却抖得厉害,在昂贵的合同纸上划出一道难看的墨痕。他猛地将钢笔拍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吓了小张一跳。
出去!他低吼,声音里带着虚弱的暴戾。
小张不敢多言,连忙退了出去。
办公室里只剩下蔡明远沉重的呼吸声。他靠在椅背上,闭着眼,试图平复翻江倒海的恶心感和腹部的绞痛。过了许久,他才缓缓睁开眼,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那刺眼的牛皮纸信封上。一个念头疯狂滋长:让他闭嘴!让他别再烦我!用钱!钱能解决一切!
他颤抖着手,拉开抽屉,拿出一本支票簿。昂贵的金笔在支票上划动,数字栏被一连串的9填满。他签下自己的名字,力透纸背,带着一种近乎发泄的狠厉。然后,他将支票撕下,塞进一个空白的公司信封。想了想,又抽出一张便签纸,用潦草颤抖的字迹写下三个字:封口费。将便签纸和支票一起塞进信封。
小张!他按下内线,声音疲惫不堪,把这个…送到陈医生那里。告诉他,他的‘关心’,我收到了。以后,别再联系我。
小张拿着那个轻飘飘又重若千斤的信封,心情复杂地离开了。蔡明远看着空荡荡的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繁华依旧的城市,阳光刺眼。他抬手,想挡住那光线,却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冰冷的汗水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衬衫。腹部的剧痛排山倒海般袭来,他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从宽大的老板椅上滑落,蜷缩在冰冷坚硬的地板上,痛苦地呻吟起来。那张巨额支票,像一片轻飘飘的羽毛,却压垮了他最后强撑的幻象。
3
生死边缘
消毒水的味道浓烈到刺鼻,心电监护仪发出单调而规律的嘀…嘀…声,在寂静的ICU病房里被无限放大。各种颜色的管线如同藤蔓,缠绕在蔡明远枯槁的身体上。他瘦得脱了形,眼窝深陷,颧骨高耸,皮肤是可怕的蜡黄色,松弛地包裹着骨头,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显得异常艰难。他刚从一次凶险的肝昏迷中被抢救回来,意识模糊地漂浮在无边的黑暗与剧痛的边缘。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女儿蔡薇红肿着眼睛,像一片随时会凋零的叶子,几乎是扑到主治医生面前,声音带着崩溃的哭腔:王主任!我爸…我爸他到底怎么样了还有多少时间求求您告诉我实话!她紧紧抓住医生的白大褂袖子,仿佛那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王主任,一位五十多岁、面容严肃的肝胆外科权威,看了一眼病床上毫无生气的蔡明远,又看向悲痛欲绝的蔡薇,沉重地摇了摇头,声音低沉而清晰:蔡小姐,非常抱歉。蔡总的肝癌发现得太晚了,已经广泛转移,侵犯了门静脉、腹膜……全身多器官功能衰竭。我们…尽力了。现在只能尽量减轻他的痛苦,时间…恐怕是以天,甚至小时来计算了。
不…不会的…蔡薇的身体晃了晃,脸色惨白如纸,绝望的泪水汹涌而出,我爸他…他身体一直很好的…怎么会这样…她喃喃自语,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宣判。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白大褂的清瘦身影出现在病房门口。是陈远。他显然刚从手术台下来,眉宇间带着浓重的疲惫,镜片后的眼睛布满了血丝。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病床上那个曾经叱咤风云、如今却如同风中残烛的男人,看着蔡薇悲痛欲绝的背影,看着王主任沉重的表情。
蔡薇猛地回头,看到了陈远。一瞬间,所有的悲痛、无助、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怨怼,如同决堤的洪水,冲垮了她最后的理智。她几乎是踉跄着冲到陈远面前,声音尖锐而颤抖:陈医生!是你!一年前…一年前你就提醒过他的对不对你一次次找过他!你为什么不坚持!你为什么不再强硬一点!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她的质问带着哭腔,充满了绝望的指责。
陈远没有躲避她通红的、充满泪水的眼睛。他沉默地站着,承受着她的质问。他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解释什么。他想说,他提醒过,不止一次;他想说,他被拒绝过,被敷衍过,甚至收到过那张充满侮辱意味的支票;他想说,他只是一个医生,不是神,他无法强行把病人绑上检查床……
但最终,所有的语言都哽在了喉咙里。他看着病床上蔡明远微弱起伏的胸膛,看着那曾经意气风发、如今却只剩下痛苦痕迹的脸。解释,在此刻,在死神狰狞的阴影下,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他想起一年前体检中心那个自信拍着肚子的蔡总,想起酒会上那个强撑着笑容否认不适的蔡总,想起电话里被助理礼貌挡回的焦灼……一幕幕,如同无声的黑白默片,在眼前飞速闪过。
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缓缓地、沉重地,对着蔡薇,对着病床上那个生命之火即将熄灭的人,极其缓慢而清晰地,摇了摇头。
这个无声的动作,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力量。它像一把冰冷的钝刀,割开了蔡薇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像一个巨大的、冰冷的句号,宣告了所有错过的时机、所有被轻视的警告、所有讳疾忌医的固执,最终导向了这个无可挽回的结局。
蔡薇看着陈远那沉默的、带着深深疲惫和一丝悲悯的摇头,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身体一软,瘫坐在地上,捂着脸,压抑的、撕心裂肺的痛哭终于爆发出来,在死寂的病房里回荡。
陈远站在原地,没有上前搀扶。他只是默默地看着,看着这令人心碎的一幕。心电监护仪上绿色的波形,依旧在微弱而固执地跳动着,像生命不甘的最后叹息,又像无情的倒计时。阳光透过ICU厚重的窗帘缝隙,吝啬地投下一小片惨白的光斑,落在蔡明远枯槁的手上,那手背上布满了青紫的针眼。陈远的目光落在那里,久久没有移开。他想起那张巨额支票,想起封口费那三个刺目的字。钱,可以封住医生的嘴,却封不住疾病的脚步,更买不回流逝的时间和即将燃尽的生命。
蔡薇的哭声渐渐变成了断断续续的呜咽。王主任叹了口气,示意护士将她扶到旁边的椅子上休息。病房里只剩下仪器的声音和蔡明远艰难粗重的呼吸。
时间在沉重的寂静中一分一秒流逝。不知过了多久,病床上传来一声极其微弱、如同气音般的呼唤:……小……薇……
蔡薇猛地抬起头,扑到床边:爸!爸!我在这!
蔡明远的眼皮费力地掀开一条缝,浑浊的眼珠艰难地转动着,似乎在寻找焦距。他的目光掠过女儿满是泪痕的脸,最终,极其缓慢地,落在了站在床尾阴影里的陈远身上。那目光复杂到了极点,有痛苦,有悔恨,有茫然,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哀求他的嘴唇剧烈地哆嗦着,像是用尽了全身残存的力气,发出几个破碎的音节:
……陈……医……生……我……错……
最后一个了字,终究没能出口。那浑浊的目光骤然失去了最后一点微弱的光彩,变得空洞,直直地定在陈远的方向。心电监护仪上,那象征着生命律动的绿色波形,在发出一声刺耳的长鸣后,猛地拉成了一条笔直、冰冷、绝望的直线。
嘀————————————
尖锐、单调、持续不断的蜂鸣声,如同丧钟,瞬间击碎了病房里所有的声音,也击碎了蔡薇最后一点支撑。她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叫:爸——!!!
王主任和护士迅速上前进行最后的确认和处置。
4
医者无疆
陈远依旧站在原地,像一尊凝固的雕塑。他微微垂着头,镜片反射着心电监护仪上那条刺目的直线。没有人看到他镜片后的眼睛里瞬间涌上的水光,也没有人看到他垂在身侧、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的手在微微颤抖。
他没有去看蔡薇崩溃的样子,也没有去看医生们最后的动作。他只是缓缓地、缓缓地转过身,步履有些沉重地走向病房门口。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无形的荆棘之上。
推开厚重的ICU隔离门,外面走廊明亮的灯光有些刺眼。喧嚣的人声、推车的轮子声、远处隐约的呼叫铃声……属于医院日常的嘈杂瞬间涌入耳中。陈远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那空气里混杂着消毒水、药物和绝望的气息。
他掏出手机,屏幕解锁,壁纸是他和妻子、女儿在阳光下的灿烂笑容。他点开微信,置顶的家庭群里,妻子刚刚发来一条语音,点开,是女儿稚嫩欢快的声音:爸爸!你什么时候下班呀妈妈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那充满烟火气的、鲜活的声音,像一道温暖的阳光,瞬间刺破了他心中沉重的阴霾和冰冷的死亡气息。陈远仰起头,用力眨了眨眼睛,将那股汹涌的酸涩压了回去。他深吸一口气,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击,回复道:
>爸爸刚忙完,这就回家。告诉妈妈,排骨留给我!
5
生命警钟
发完信息,他收起手机,挺直了背脊。脸上疲惫依旧,眼神却重新变得坚定而清澈。他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白大褂,迈开步子,朝着灯火通明的急诊大厅方向走去。那里,永远有新的病痛在等待,也永远有新的希望在萌生。他能做的,就是握紧手中的听诊器,在死神挥舞镰刀的间隙里,一次又一次,拼尽全力,发出那可能被听见、也可能被忽视的警告。
有些机会,一旦错过就是永远。身体发出的求救信号,你听见了吗
互动环节:
1.
健康盲点自查:你是否也曾忽视过身体的小信号(如长期疲劳、某个部位隐痛、莫名消瘦等)分享一下你的经历或感悟。
2.
给蔡总的一封信:如果时光倒流,你会对故事中讳疾忌医的蔡总说些什么
3.
传递温暖建议:你身边有像蔡总一样忽视健康的长辈或朋友吗你有哪些实用的方法,能更有效地提醒和关心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