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我穿成古早虐文里被男主掐死的恶毒女配。
系统说只要完成三个任务就能活命:给暴君男主下泻药、抢走女主救世功劳、在金銮殿上骂皇帝是狗。
我硬着头皮做完,结果暴君成了我舔狗,女主成了我迷妹,百姓奉我为神明。
登基大典上,我坐上龙椅瞬间被系统抽走灵魂。
它说:宿主能量收集完毕,这江山归我了。
一支金箭破空射穿系统核心。
禁军统领把我搂进怀里:它骗你的任务,我才是你真正的系统。
濒死的机械音突然诡笑:你以为……只有你在做任务吗
第1章
窒息感像冰冷的铁钳,死死扼住咽喉。
每一次徒劳的挣扎,都只是让那双属于暴君萧衍的手收得更紧,指节惨白,带着一种碾碎蝼蚁的漠然力道。
空气被彻底剥夺,视野里那张轮廓深邃、却因暴怒而扭曲如修罗的脸,还有他眼中燃烧的、足以焚毁一切的冰冷火焰,是我意识沉入黑暗前最后的景象。
这具身体残留的、名为沈妙的恶毒女配的记忆碎片,裹挟着无边的恐惧和怨毒,海啸般冲击着我,下毒陷害女主苏晚晴,手段拙劣得可笑,却正好撞在萧衍最不容触碰的逆鳞上。
完了。
刚穿来,就要体验原著里沈妙被活活掐死的经典结局
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溃散的边缘,一个冰冷、毫无起伏的电子音,毫无征兆地在我濒临碎裂的思维中炸响:
【叮!检测到宿主强烈求生意志…绑定‘恶毒女配自救系统’成功。】
【新手任务发布:请宿主立刻对目标人物‘萧衍’使用道具‘强力泻药丸(1次)’。】
【任务时限:30秒。失败惩罚:即刻抹杀。】
什么鬼!
濒死的混乱中,一个念头如闪电般掠过,这系统怕不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疯子
在暴君盛怒、掐着我脖子的当口,让我给他喂泻药!这是自救这是嫌我死得不够快不够惨吧!
喉咙里发出濒死的嗬嗬声,肺叶火烧火燎地痛。
视线里萧衍那张暴戾的脸开始模糊、晃动,死亡的阴影浓稠得化不开。冰
冷的机械倒计时却如同催命符,在脑中冷酷地跳动:【29…28…27…】
抹杀!又是抹杀!
一股混杂着绝望、荒诞和破罐子破摔的狠劲,猛地从胸腔最深处炸开。
去他妈的剧情!去他妈的暴君!老娘只想活!
就在萧衍似乎觉得我已然断气,掐着我脖子的手劲略微松懈的那万分之一秒,我用尽残存的所有力气,猛地将一直攥在手心、刚刚被系统强行塞入的那颗散发着诡异刺鼻气味的黑色小药丸,狠狠朝他因暴怒而微微张开的嘴里塞去。
唔!
萧衍那双燃着暴虐火焰的眸子瞬间凝固,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错愕。
药丸入口即化,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辛辣苦涩。
下一秒,掐着我脖子的巨力骤然消失。
我像一滩烂泥般瘫倒在地,捂着喉咙撕心裂肺地呛咳,贪婪地吞噬着失而复得的空气。
眼角的余光瞥见萧衍,他那张俊美却因暴怒而扭曲的脸庞,在短短一息之间,血色尽褪,变得惨白如纸。
额角青筋如蚯蚓般根根暴凸,死死咬紧的牙关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咯声。
他那双曾如寒冰利刃般刺人的眼睛,此刻充满了惊怒、羞耻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生理性痛苦。
沈……妙!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从齿缝里挤出我的名字,每一个字都淬着剧毒和杀意。
然而,一股更为原始、更为狂暴的力量正在他体内疯狂翻涌、冲击。
他猛地夹紧双腿,高大挺拔的身躯难以抑制地剧烈颤抖了一下,连带着整个王座都似乎跟着晃了晃。
他死死盯着我,眼神若能化为实质,早已将我千刀万剐。
但身体内部那山崩海啸般的剧痛和急迫感,如同无数钢针在疯狂戳刺着他的尊严和理智。
最终,那滔天的怒火和杀意,终究被更原始的生理需求强行压倒。
他猛地从王座上弹起,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甚至来不及再对我多说一个字,便以一种近乎狼狈的姿态,捂着肚子,跌跌撞撞,脚步虚浮地朝着殿后专供帝王使用的更衣间方向狂奔而去。
沉重的殿门被他撞得哐当一声巨响,回荡在死寂的大殿里。
咳…咳咳……我瘫在冰凉的金砖地上,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如同潮水般涌来,浑身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喉咙火烧火燎地疼,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气。
刚才那孤注一掷的疯狂举动耗尽了所有力气。
【新手任务完成。奖励:生命值+1天。请宿主再接再厉。】系统的声音依旧冰冷平直,毫无波澜。
一天!玩命给暴君下药,就换来一天寿命我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气晕过去。
沈妙!你……你竟敢如此大逆不道!对陛下行此……此等下作之事!尖利的女声带着难以置信的愤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刺破了大殿的寂静。
我费力地抬起眼皮。是苏晚晴,这本虐文的女主,此刻正站在几步之外。
她穿着一身素雅的月白色宫装,身形纤细,如同一株风雨中摇曳的幽兰。
那张清丽脱俗的小脸此刻涨得通红,不知是气的还是吓的,一双剪水秋瞳里盈满了泪水,正惊怒交加地瞪着我。
她身边还跟着两个同样脸色煞白、瑟瑟发抖的小宫女。
哦,对,原著里好像提过,沈妙就是在苏晚晴的偶遇和及时告发下,才被萧衍抓了个正着,直接掐死。
好一朵纯洁无瑕、楚楚动人的白莲花。
我扯了扯嘴角,想笑,却牵动了喉咙的伤,疼得直抽冷气。
喉咙的剧痛让我说不出完整的话,只能发出嘶哑难听的声音:呵…咳咳…苏姑娘…好…好眼力…下作咳咳…彼此彼此…
我费力地抬起手,指了指自己脖子上那圈触目惊的紫黑色掐痕,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砂纸上磨出来,比起…咳咳…活活掐死…我这点‘下作’…咳咳…算得了什么
苏晚晴的脸色瞬间由红转白,像是被戳中了什么隐秘的心事,眼中的泪水摇摇欲坠,贝齿死死咬着下唇,身体微微发抖:你…你血口喷人!明明是你下毒害我在先!陛下他…他只是……
只是什么我嘶哑地打断她,挣扎着想撑起身体,手臂却软得使不上力,只能勉强半撑着,仰头看着她,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和冰冷,只是…一时失手还是…咳…替天行道
我看着她那副泫然欲泣、仿佛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一股无名火直冲脑门。
就是这种我见犹怜的姿态,一次次把原主沈妙推向深渊,也把男主萧衍的暴戾推向了极致。
收起你那套…咳咳…把戏吧。我喘息着,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味,这里…没你的观众…也没你的…咳咳…萧衍哥哥…护着你…
你!你放肆!苏晚晴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的手指都在颤,那副柔弱姿态几乎维持不住。
她身边的宫女更是吓得大气不敢出。
就在这时,大殿侧后方通往更衣间的方向,隐约传来几声压抑到极致、近乎崩溃的低吼,伴随着某种令人尴尬的、持续不断的、如同闷雷般的轰隆声。
声音透过厚重的宫门,微弱却清晰地钻入每个人的耳朵。
苏晚晴的脸唰地一下红得滴血,羞愤欲死,再也顾不上指责我,猛地一跺脚,带着哭腔喊了一句:沈妙!你给我等着!
便捂着脸,带着同样面无人色的宫女,飞快地逃离了这片弥漫着诡异气息的修罗场。
偌大的金銮殿,再次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瘫在冰冷的地上,听着远处那连绵不绝的、象征着帝王威严崩塌的背景音,感受着喉咙处火辣辣的剧痛和劫后余生的虚弱,还有脑中那个冰冷系统毫无感情的生命倒计时。
一天。只有一天。
绝望如同冰冷的藤蔓,再次缠绕上来。
第2章
【主线任务一:剥夺女主苏晚晴即将获得的‘救治瘟疫之功’。任务描述:北方三郡爆发烈性瘟疫,女主苏晚晴将于三日后献上其母遗留秘方‘清瘟散’,一举控制疫情,收获巨大声望。请宿主提前获取并献上此方,使其功劳归于宿主。任务时限:72小时。失败惩罚:即刻抹杀。】
冰冷无情的电子音再次在脑海中响起,如同丧钟敲响。
三天七十二小时剥夺女主光环的核心功劳
我躺在偏殿简陋的硬板床上,喉咙的疼痛并未减轻多少,每一次吞咽都像咽下刀片。
窗外的天光透过糊着高丽纸的窗棂,惨白地映在空荡荡的墙壁上。
绝望感沉甸甸地压在心口,比萧衍的手更让人窒息。
苏晚晴的母族,那个早已没落、却以医药传家的苏家秘方清瘟散。
原著里这段写得模糊,只强调是女主母亲临终所传,是苏晚晴赢得民心、奠定地位的关键一步。
我一个刚穿来、脖子上还带着暴君掐痕的恶毒女配,无权无势,连下床走动都困难,怎么去抢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生命倒计时的滴答声在脑中疯狂回响,像一把悬在头顶的钝刀,缓慢却坚定地切割着我的神经。
第二天傍晚,喉咙的肿痛稍缓,能勉强发出嘶哑的声音时,我再也躺不住。
死马当活马医吧。
来人……我用尽力气,对着空荡的偏殿门口嘶喊。
一个面生的、神情畏缩的小太监探头探脑地进来,飞快地瞟了一眼我脖子上的淤痕,又迅速低下头:沈…沈才人…有何吩咐声音细若蚊呐。
咳咳…笔墨…纸砚…我每说一个字都疼得吸气,快!
小太监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我这时候要这个,但还是飞快地应了声是,手脚麻利地取来了东西,摆在床边的矮几上,然后垂手退到一边,大气不敢出。
我挣扎着坐起身,拿起那支小狼毫。
墨是新研的,带着一股松烟特有的苦味。
笔尖蘸饱了墨汁,悬在粗糙的宣纸上方。写什么怎么写
原著对清瘟散的配方语焉不详。
我拼命回忆着穿越前看过的那些中医典籍、看过的科普文章、听过的各种偏方……黄连板蓝根金银花甘草这些似乎都对瘟疫有点效果
还有那个传说中大名鼎鼎的达原饮里面有什么槟榔、厚朴、草果……乱七八糟一大堆
管不了那么多了!拼了!
我咬着牙,手腕因为虚弱和紧张而微微发抖,开始在纸上歪歪扭扭地写下一连串草药名字。
有些字笔画复杂,写得像鬼画符。写到一半,实在想不起槟榔怎么写,干脆画了个歪歪扭扭的果子形状代替。
最后,凭着模糊的记忆,在末尾加了一句大黄三钱,釜底抽薪,通腑泄热。
看着纸上那堆似是而非、狗爬一样的药方,我自己都觉得荒唐可笑。
这玩意儿能治瘟疫能抢女主的功劳怕不是送去给人当笑话看,然后被萧衍直接拖出去砍了省事。
但这是唯一的稻草。
我颤抖着手,把那张墨迹未干的破纸胡乱折了几折,塞给那个一脸茫然的小太监:咳咳…快!送去太医院…给…给院正!就说…咳咳…说是我家传…治瘟疫的方子!十万火急!
小太监看着手里那团皱巴巴、字迹潦草得如同符咒的纸,眼神充满了惊恐和不解,仿佛捧着的不是纸,而是一块烧红的烙铁。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快去!我猛地提高嘶哑的嗓音,牵动伤处,疼得眼前发黑,但眼神凶狠得像要择人而噬,耽误了…陛下…咳咳…北方百姓的性命…你担待不起!
我把萧衍和瘟疫两座大山一起压了过去。
小太监被我狰狞的表情和嘶哑的威胁吓得一个哆嗦,再不敢犹豫,攥着那张符纸,连滚爬爬地冲出了偏殿。
看着他消失的背影,我脱力地倒回硬邦邦的床上,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
完了,这下真完了。
与其被系统抹杀,不如先被萧衍砍头或者被太医院那群老头子当成疯子打出来
接下来的一天一夜,在极度的煎熬中度过。
偏殿里死一般寂静,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和我自己粗重的呼吸声。
系统冰冷的倒计时如同跗骨之蛆。
脖子上的伤在药物的作用下好了些,但内心的恐慌却与日俱增。
第三天清晨,天色刚蒙蒙亮。
data-fanqie-type=pay_tag>
就在我盯着脑中那即将归零的倒计时,心脏几乎停止跳动,准备迎接死亡降临的瞬间——
殿外突然传来一阵由远及近、杂乱而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压抑不住的兴奋议论。
是真的!真的有效!
太神奇了!三副下去,高热就退了!
快!快去禀报陛下!禀报沈才人!
天佑大胤!天佑沈才人啊!
脚步声在偏殿门口停下。
门被猛地推开,刺眼的天光涌了进来。为首的是太医院那位头发胡子都花白、平时眼高于顶的赵院正
此刻他脸上那惯常的倨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狂热的激动和难以置信的敬畏。
他身后跟着一群同样激动不已的太医和官员,看向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尊突然降世的神祇。
赵院正几步抢到床前,因为激动,声音都在发颤,双手捧着一张纸——正是我那张鬼画符般的药方,此刻却被裱糊得平平整整,像供奉圣物一般。
沈才人!沈才人!神方!真乃神方啊!他激动得语无伦次,北方快马急报!试用了您献上的‘清瘟散’!立竿见影!高热立退!疫病蔓延之势已被扼住!苍生有救!苍生有救了啊!他激动得几乎要老泪纵横,对着我深深一揖到地,才人活命之恩,功在社稷!请受老朽一拜!
后面跟着的太医和官员们,也齐刷刷地躬身行礼,动作整齐划一,充满了发自内心的感激和震撼:谢沈才人活命之恩!功在社稷!
我僵硬地躺在床上,大脑一片空白。
活…活了那张胡编乱造的破纸…真成了神方还…还抢功成功了
【主线任务一完成。奖励:生命值+30天。声望值大幅提升。】系统的提示音适时响起,依旧是那副公事公办的腔调。
三十天!狂喜如同岩浆,瞬间冲垮了绝望的堤坝。我猛地坐起身,动作太快,牵得脖子一阵刺痛,但这痛感此刻却显得如此真实,如此令人欣喜!
好…好…我嘶哑地应着,努力想挤出一点符合活菩萨人设的笑容,但脸上的肌肉因为极度的震惊和后怕而僵硬无比,最终只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扭曲表情。
赵院正等人却丝毫未觉,只当我是因激动而失态,看向我的目光更加崇敬了。
他们又说了许多感激涕零、歌功颂德的话,才小心翼翼地捧着那张被奉为圭臬的神方,恭敬地退了出去。
偏殿再次安静下来。
我靠在床头,冷汗浸透了里衣。
刚才的狂喜过后,一股更深的寒意却从脚底蔓延上来。
那张方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还是……这个世界的规则,在强行修正剧情或者……是那个冰冷的系统,在暗中做了什么手脚
我摸了摸脖子上依旧隐隐作痛的淤痕,第一次对这个所谓的自救系统,产生了强烈的不安和怀疑。
它给我的任务,一次比一次疯狂,一次比一次像是在悬崖上走钢丝。
下泻药,抢功劳……接下来,还会是什么
窗外的天光,似乎也带上了一丝诡谲的意味。
第3章
【终极任务:请宿主于明日早朝之上,当众斥责目标人物‘皇帝萧衍’为‘昏聩无能的狗皇帝’。任务时限:明日辰时三刻前。失败惩罚:即刻抹杀。】
系统的声音,如同三九天的冰锥,狠狠扎进我刚刚获得一丝喘息余地的意识里。
当众骂皇帝还是骂他是狗!在金銮殿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
我刚刚因为献方之功而稍微好转的脸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比宣纸还要惨白。
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四肢百骸都像是被瞬间冻结。
脖子上的旧伤似乎又开始隐隐作痛,提醒着我萧衍那双冰冷铁手的恐怖力量。
上一次是下泻药,这一次是直接指着鼻子骂
这系统不是想让我自救,它是想让我用一百零八种花样去花样作死
而且一次比一次死得惨烈、死得别出心裁。
恐惧像无数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紧心脏,勒得我几乎无法呼吸。
我猛地从床上弹起来,赤着脚踩在冰冷的地砖上,焦躁地在狭小的偏殿里来回踱步。
怎么办骂绝对死无全尸!不骂立刻被系统抹杀!横竖都是个死!
疯子…疯子…我抱着头,嘶哑地低吼,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试图用疼痛来对抗那灭顶的恐慌,这到底是什么鬼系统!它到底想干什么!
殿内死寂无声,只有我粗重急促的喘息和赤脚踩地的啪嗒声在回荡。
窗外,黎明前最深的黑暗笼罩着重重宫阙,像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
逃深宫禁苑,插翅难飞。
装病系统会信它连泻药都能凭空塞给我
求饶那个冰冷的电子音会有怜悯
时间在极度的煎熬中一分一秒爬过。
天边终于泛起一丝惨淡的鱼肚白,象征着上朝时辰的悠长钟声,如同催命的鼓点,穿透层层宫墙,沉沉地敲在我的心上。
咚——咚——咚——
每一声,都像重锤砸在胸口。
没有退路了。我僵硬地站在原地,冷汗早已浸透了单薄的寝衣,黏腻地贴在皮肤上。
脑中只剩下系统冰冷的倒计时和抹杀两个血红的大字。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去他妈的暴君!去他妈的剧情!老娘豁出去了!
我猛地冲到水盆边,用冰冷的井水狠狠搓了把脸,刺骨的寒意激得我一个哆嗦,混乱的头脑似乎清醒了一丝。
然后,我手忙脚乱地抓起那套属于沈才人品级、略显陈旧甚至有些不合身的宫装,胡乱地往身上套。
动作粗暴,手指因为恐惧和寒冷而不停地颤抖,好几次差点把盘扣扯掉。
来人!备轿!去…去金銮殿外候着!我用尽力气,朝着门外嘶喊,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门外守夜的小太监显然被我这破天荒的要求吓懵了,好半晌才哆哆嗦嗦地应了一声是……是!,连滚爬爬地跑开了。
坐在那顶摇摇晃晃、散发着淡淡霉味的青呢小轿里,我紧紧攥着拳头,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轿帘外,天色一点点亮起,宫道两侧高耸的宫墙投下巨大的阴影,如同沉默的巨人,冷漠地注视着我这个走向刑场的小丑。
心跳声在狭小的空间里被无限放大,咚咚咚,擂鼓一样,撞击着我的耳膜。
金銮殿那巍峨的、象征着至高皇权的轮廓,终于出现在视野尽头。
沉重的殿门已经打开,身着各色官袍的文武百官,如同一条条沉默的鱼,正鱼贯而入。
气氛庄严肃穆,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威压。
我的小轿在离殿门还有一段距离的僻静处停下。引路的小太监脸色煞白,声音抖得比我还厉害:才…才人…到了…前面…前面奴才们…实在不敢去了……
我深吸一口气,那冰冷的空气吸进肺里。
推开轿帘,双脚踩在冰冷的金砖上,腿肚子一阵发软。我强迫自己站稳,挺直那因恐惧而微微佝偻的脊背,一步一步,朝着那扇吞噬一切的金色巨门走去。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守卫在殿门两侧、身着明光铠、手持长戟的金吾卫,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冷冷地扫过我。
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惊诧、审视和毫不掩饰的轻蔑——一个低阶嫔妃,竟敢擅闯议政重地
我没有看他们,只是死死盯着大殿深处,那个高高在上的金色身影。
萧衍端坐在龙椅之上,隔着遥远的距离和攒动的人头,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能清晰地感受到一股冰冷刺骨的威压,如同无形的寒潮,从那御座之上弥漫开来,笼罩着整个大殿。
朝议已经开始。户部尚书似乎正在奏报北方瘟疫得到控制后的善后事宜,声音洪亮,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仰赖陛下洪福,天佑大胤,更有沈才人献上神方,活民无数!北方三郡民心安定,皆感念陛下与沈才人恩德……
沈才人三个字,像投入滚油的水滴,瞬间在肃穆的朝堂上激起一片压抑的骚动。
无数道目光,惊疑、好奇、探究、敬畏……如同探照灯般,齐刷刷地聚焦到我这个突兀地出现在殿门口、形容狼狈的女人身上。
我能感觉到御座方向那道冰冷的视线也骤然锁定了我,如同毒蛇的信子舔舐过皮肤,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他认出我了
认出我就是那个给他塞泻药的人
就是现在!
一股混杂着极致恐惧、破罐破摔的孤勇和系统强加的疯狂指令,猛地冲垮了最后一丝理智。
我猛地向前冲了两步,踉跄着扑跪在冰冷坚硬的金砖地上,膝盖磕得生疼。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那高高在上的御座方向,发出歇斯底里的嘶喊。
那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和用力而扭曲变形,尖利刺耳,如同夜枭的哀鸣,瞬间撕裂了整个金銮殿的肃穆:
萧衍!你这个昏聩无能的狗皇帝——!!!
死寂。
绝对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冻结。
空气凝滞成冰,沉重得如同铅块,压得人无法呼吸。
上一刻还在慷慨陈词的户部尚书,嘴巴惊愕地张着,剩下的话卡在喉咙里,再也吐不出半个字。
满朝文武,无论是须发皆白的老臣,还是年轻气盛的武将,全都如同被施了定身咒,僵立在原地。
无数张脸上写满了同一种表情,极致的震惊、难以置信,以及一种目睹了天崩地裂般的巨大荒谬感。
他们看向我的眼神,不再是之前的探究或敬畏,而是赤裸裸的看一个死人、一个疯子的眼神。
整个金銮殿,落针可闻。
只有我那句疯狂嘶吼的余音,还在空旷巨大的殿堂梁柱间嗡嗡回荡,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凄厉。
昏聩无能的狗皇帝……
……狗皇帝……
……皇帝……
我跪伏在冰冷的地上,身体因为极度的恐惧和脱力而筛糠般剧烈颤抖。
冷汗瞬间湿透了层层衣衫,黏腻冰冷地贴在皮肤上。脖子上的旧伤处传来一阵阵尖锐的刺痛,提醒着我上次濒死的恐怖。
我不敢抬头,只能死死地盯着眼前一小块光可鉴人的金砖地面,那上面模糊地倒映着御阶之上那个模糊的金色身影——如同高踞云端、掌控生死的魔神。
完了。
这次是真的完了。
比上次被掐死还要惨。
当朝辱骂君王,还是用狗皇帝这种大逆不道、诛灭九族的字眼……凌迟车裂还是挫骨扬灰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似乎已经弥漫在口鼻之间。
我甚至能想象到下一刻,萧衍那暴怒如雷霆的声音炸响,然后如狼似虎的侍卫冲上来,把我拖出去。
系统的倒计时在我脑中疯狂闪烁,与死亡的阴影交织重叠。
然而,预想中的雷霆暴怒并未降临。
时间在死寂中艰难地爬行,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御座之上,传来一个声音。不是暴怒的咆哮,也不是冰冷的杀意。
那声音低沉、平缓,甚至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奇异平静如同冰封的湖面下,暗流汹涌。
哦萧衍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整个死寂的大殿,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玩味,沈才人……何出此言
他的声音像一把冰冷的锉刀,刮过我的神经。
无数道目光如同实质的针,密密麻麻地刺在我背上。
何出此言我能说什么说系统逼我骂的说我只是想活命
巨大的恐惧几乎要将我吞噬,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
脑中一片混乱,系统冰冷的任务提示和抹杀警告疯狂闪烁。
求生的本能,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让我在极度的混乱中,下意识地抓住了脑海中唯一闪过的东西,那场瘟疫!那些流民!那些在死亡线上挣扎的脸!
因…因为……我猛地抬起头,不再看那倒影,而是直直地望向那高高在上的帝王。
恐惧让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嘶哑破碎,却带着一种被逼到绝境后的、不管不顾的疯狂,因为北方三郡!瘟疫横行!赤地千里!百姓易子而食…曝尸荒野!你…你身为一国之君…坐拥天下!不思赈济!不恤民情!只顾着在深宫里…咳…寻欢作乐!任由你的子民…在炼狱里煎熬!这不是昏聩无能…是什么!
还有!我像是被打开了闸门,积压的恐惧和这具身体残留的怨愤,借着这股疯狂的气势倾泻而出,不管不顾地嘶喊,你…你任用奸佞!听信谗言!忠良蒙冤!小人得志!朝堂之上…乌烟瘴气!你…你视而不见!这不是昏聩无能…是什么!
更有!我的声音因为激动和缺氧而尖利得破音,手指颤抖地指向虚空,仿佛那里站着无形的敌人,你…你穷兵黩武!连年征战!国库空虚!民力凋敝!多少人家破人亡!多少白发人送黑发人!多少良田荒芜!你…你为了满足一己的野心…视天下苍生为刍狗!这不是昏聩无能…是什么!
这样的皇帝…不是狗皇帝…是什么——!
最后一句嘶吼耗尽了我所有的力气,我眼前阵阵发黑,几乎要瘫倒在地。
整个金銮殿,陷入了一种比刚才更加死寂、更加诡异的氛围。
所有大臣都像被石化了一般,连呼吸都屏住了,脸色惨白如纸,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惊骇。
他们看向我的目光,已经不仅仅是看一个死人,更像是在看一个从地狱爬出来、浑身冒着不祥之气的妖孽!
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不仅骂了,还数落了三大罪状,条条都是诛心之言,条条都足以株连九族。萧衍会怎么处置我
千刀万剐恐怕都是轻的……
我绝望地闭上眼,等待着那雷霆一击的降临。
然而,预想中的暴怒和杀戮指令,依旧没有到来。
死寂持续着。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御座之上,终于再次响起了那个低沉、平静得令人心头发毛的声音。
呵……
一声极轻的、意味不明的轻笑,如同冰珠滚落玉盘。
紧接着,是萧衍那听不出喜怒的、慢条斯理的语调:沈才人……倒是心系黎民,直言敢谏啊。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又像是在欣赏满朝文武那惊骇欲绝的表情。
赈灾不力,是朕失察。任用……或有不当,朕会详查。他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压,至于穷兵黩武……沈才人,这江山,是打出来的。不战,何以守土安民
他的话语在金銮殿巨大的空间里回荡,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敲打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不过……萧衍话锋一转,那声音里似乎带上了一丝极其微妙的、难以捉摸的情绪,能如此不顾生死,为民请命者……朕,倒是许久未见了。
他的话音落下,整个金銮殿依旧落针可闻。但气氛却发生了某种极其诡异的变化。
不再是单纯的死寂和恐惧,而是混杂了极度的震惊、茫然、难以置信,以及一种更深的、难以言喻的揣测和窥探。
无数道目光再次聚焦到我身上,复杂得如同打翻了染缸。
有惊疑,有恐惧,有不解,甚至…隐隐夹杂着一丝极淡的、连他们自己可能都未曾察觉的敬畏
我跪在冰冷的地上,大脑一片空白。
他没杀我他还说我直言敢谏为民请命
这剧本……是不是哪里不对!
【终极任务完成。奖励:生命值+90天。获得特殊状态‘万民敬仰’(效果:民心凝聚力大幅提升)。系统最终目标激活:登基为帝。任务时限:90天内。失败惩罚:即刻抹杀。】
系统的提示音冰冷地响起,如同最后的判决。
登基……为帝
我猛地抬起头,看向那高高在上的、象征着九五至尊的龙椅,一股寒意从灵魂深处炸开,瞬间冻结了四肢百骸。
第4章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天命所归!吾皇万岁!
山呼海啸般的声浪,如同实质的巨锤,一下下撞击着巍峨的宫墙,震得脚下的金砖都仿佛在微微颤抖。
承天门广场上,黑压压的人群如同潮水般跪伏,一直蔓延到视线的尽头。
无数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此刻洋溢着一种近乎狂热的虔诚与激动,他们高举着双手,嘶喊着,哭泣着,声音汇聚成一股撼天动地的洪流,直冲云霄。
神女娘娘保佑!
活菩萨啊!是我们的活菩萨登基了!
沈娘娘万岁!新皇万岁!
那声音里饱含着最朴素也最炽热的情感,是真正发自肺腑的拥戴。
他们喊的是沈娘娘,喊的是那个献出神方、在瘟疫中救了他们无数亲人、更在朝堂上为民请命的神女。
至于那个曾经高踞龙椅、如今已如同昨日尘烟的暴君萧衍
早已被这汹涌的民意彻底淹没、遗忘。
我站在承天门高高的城楼之上,身上是刚刚加身、沉重得几乎压垮肩膀的玄黑十二章纹衮服。
冰冷的金线刺绣摩擦着皮肤,沉重的十二旒白玉冕冠压得额头生疼,眼前垂下的玉珠随着动作轻轻摇晃,将下方那片沸腾的、无边无际的人海切割成晃动的碎片。
神女娘娘活菩萨新皇
巨大的荒谬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我淹没。
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从被掐死的女配,到被系统驱赶着,一路用最疯狂、最作死的方式,阴差阳错地走到这象征权力巅峰的城楼
系统的倒计时在脑中疯狂闪烁,只剩下最后几分钟。
90天的期限,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我完成了它所有匪夷所思的任务——给暴君下药、抢女主功劳、在朝堂上骂皇帝是狗……
每一次都像是在万丈深渊上走钢丝,每一次都以为必死无疑,却又每一次都诡异地化险为夷,甚至获得更大的声望和诡异的好运。
萧衍在朝堂上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之后,竟真的开始彻查所谓的奸佞,处置了几个名声极臭的官员,甚至象征性地开仓放了一批粮。
虽然杯水车薪,但配合着我那神女下凡、为民请命的名声,竟被无限放大,成了圣天子纳谏如流的明证
而苏晚晴,那个本该恨我入骨的女主,不知为何,竟在一次宫宴上,当众对我行了大礼,泪流满面地忏悔自己过去有眼无珠,恳求留在我身边侍奉神明
她的行为,更是坐实了我天命所归的神性光环。
民间的呼声越来越高,如同燎原之火。
从请神女监国,到请神女登基,最终演变成席卷整个京畿、甚至向四方蔓延的滔天巨浪。
朝堂之上,那些曾经视我为妖孽的老臣们,在汹涌的民意和萧衍那越发深不可测、令人胆寒的沉默中,也终于低下了头。
所谓的禅让仪式,更像是一场被无形力量推着走的、荒诞绝伦的闹剧。
而现在,我站到了这里。穿着这身沉重无比的龙袍,戴着这顶象征着至高权力的冠冕,听着下方震耳欲聋的万岁之声。
系统的倒计时,如同死神的脚步,滴答,滴答,越来越近。
【系统提示:最终目标‘登基为帝’达成。开始进行能量回收……】
冰冷的电子音毫无征兆地在脑中响起,带着一种完成任务后的、近乎愉悦的流畅感。
不!不是这样的!
一股难以言喻的巨大恐惧瞬间攫住了我!不是登基成功就结束了吗能量回收是什么!
【宿主意识剥离程序启动……3……2……1……】
一股无法抗拒的、冰冷至极的力量,猛地从我灵魂最深处爆发出来
它像无数条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渗透、撕扯
我的身体骤然僵直,如同被无形的冰封冻结。沉重衮服下,每一寸肌肉、每一条神经都失去了控制
眼前晃动玉珠的景象开始扭曲、旋转,色彩飞速褪去,只剩下冰冷的灰白。
呃……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而绝望的呜咽,却连声音都被那股力量扼住。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某种属于我的东西——意识、感知、情感、甚至是对身体最基本的控制权,正在被那股冰冷的、贪婪的力量,从这具名为沈妙的躯壳里,硬生生地、残酷地抽离。
视野彻底陷入黑暗。
听觉变得遥远模糊,下方那山呼海啸的万岁声,如同隔着一层厚厚的、冰冷的水,变得沉闷而扭曲。
【能量回收完成度:50%……70%……90%……】
【……这具承载天命气运的躯体…这汇聚的万民信仰之力…终于…是我的了……】
一个声音,不再是冰冷刻板的电子音,而是带着一种压抑了太久、终于释放出来的、扭曲而贪婪的满足感,直接在我意识即将消散的虚无中响起。
是系统,它一直在伪装,它的目的根本不是帮我自救,而是利用我完成这些看似不可能的任务,收集某种能量
登基,就是它收割的最终时刻。
【……这江山,归我了……】
那个贪婪的声音带着志得意满的狂喜,如同宣告最终的胜利。
不——!!!
灵魂发出无声的尖啸,却无法撼动那冰冷的抽离分毫。
绝望如同无边的寒冰地狱,将我彻底吞噬。
原来,我所有的挣扎、所有的恐惧、所有的孤注一掷,都只是为他人作嫁衣裳!只是一个可悲的、被利用到极致的容器。
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消散、坠入永恒虚无的最后一刹——
咻——!!!
一道尖锐到刺破灵魂的厉啸,毫无征兆地撕裂了这意识层面的死寂。
一点纯粹到极致、仿佛燃烧着太阳核心般炽烈光芒的金色,如同开天辟地的第一缕光,骤然刺破了我意识中那无边的黑暗。
那光芒快得超越了时间,带着一种斩断宿命、洞穿虚妄的决绝意志。
噗嗤——!
一声极其轻微的、如同琉璃破碎般的脆响,清晰地响彻在我即将溃散的意识深处。
【呃啊——!!!不——!!!怎么可能!】那个刚刚还沉浸在狂喜中的系统声音,骤然爆发出凄厉到扭曲、充满了极致惊恐和难以置信的惨嚎
如同被烧红的钢针刺穿了核心。
那股正在疯狂抽离我灵魂的、冰冷贪婪的力量,如同被戳破的气球,瞬间开始剧烈地、混乱地崩塌、溃散。
缠绕、撕扯我灵魂的冰冷束缚,骤然一松。
沉重的、属于物质世界的感知,如同退潮后显露的礁石,猛地重新撞入我的意识。
刺眼的阳光,震耳欲聋的声浪,冰冷沉重的衮服触感,还有……身体失重下坠的感觉。
呃!我猛地吸进一口气,肺部火辣辣地疼。
眼前的景象天旋地转,我正从高高的承天门城楼垛口边缘,失控地向前栽倒
下方,是数十丈高的虚空和坚硬冰冷的广场金砖。
要摔死了刚摆脱系统,就要粉身碎骨!
电光火石之间,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从侧后方袭来,带着滚烫的温度和一种令人心悸的沉稳力量,狠狠地揽住了我急速下坠的腰身。
天旋地转。
我被那股力量带着,在半空中猛地旋转了半圈,卸去了下坠的冲势。
后背重重地撞进一个坚硬而宽阔的胸膛,隔着冰冷的衮服,也能感受到那胸膛下传来的、沉稳有力的心跳,以及一种仿佛烈日灼烧般的滚烫气息。
惊魂未定,我被迫抬起头,视线撞进一双近在咫尺的眼眸里。
是萧绝!那个如同影子般沉默、总是侍立在萧衍身侧、掌管着最精锐禁军的年轻统领!
此刻,他那张线条冷硬、如同刀削斧凿般的英俊脸庞上,惯常的冰冷和疏离消失无踪。
浓黑的剑眉紧蹙,深邃的眼眸如同寒潭投入了熔岩,翻涌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极其复杂的激烈情绪。
有后怕,有庆幸,有失而复得的狂喜,还有一种……仿佛燃烧着灵魂般的、几乎要将我灼伤的炽热专注。
他紧紧地抱着我,手臂如同钢铁铸就的牢笼,却又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近乎颤抖的珍视。
他低下头,滚烫的呼吸拂过我的额发,低沉沙哑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直接撞入我混乱不堪的脑海,每一个字都像烙印般清晰深刻:
别怕!它骗你的任务……我才是你真正的系统!
什……什么!
我彻底懵了。
大脑如同被重锤狠狠砸中,一片空白。
萧绝真正的系统
这又是什么惊天逆转!
然而,还没等我从这足以颠覆一切的冲击中回过一丝神——
【滋…滋滋……】
一阵微弱却极其刺耳的电流杂音,如同垂死毒蛇的最后嘶鸣,断断续续地在我意识残留的某个角落响起。
紧接着,那个刚刚被金色箭矢贯穿、已然濒临溃散的系统意识,像是回光返照般,挤出了一缕极其微弱、却充满了无尽恶意和疯狂嘲弄的精神波动,如同淬毒的冰针,狠狠扎进我和萧绝相连的意识之中:
【呵…呵呵呵……你以为……只有你在做任务吗……萧绝……我的……好‘同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