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年被从楼梯上整整推下去十六次。
直到沈司月确定,他的两条腿是真的废了。
温年伸长手,试图拽沈司月的衣角:
“送我去医院,求求你,我不能没有腿。”
沈司月头也不抬。
“丢到禁闭室。”
“你污蔑贺文清,让他被关了三天。”
“那我就关你三百天。”
温年连连求饶。
那样的密闭空间,就是几天都能将人逼疯。
三百天他肯定是没有命在。
等保镖打开禁闭室的门,却突然倒吸了口凉气。
他去叫沈司月:
“小姐,禁闭室里有东西。”
沈司月皱眉。
佣人提着灯,照亮了禁闭室的墙。
沈司月一进去就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那上面,密密麻麻,都是血手印。
“这怎么回事?!”
保镖有些不忍。
“小姐,这些在贺先生进来前,还没有。”
“这个屋子,这一年里,也只关过贺先生。”
所以,这些,都是贺文清留下的。
沈司月不敢相信。
“怎么会呢?”
“贺文清根本不怕黑,他为了替我捉萤火虫,在没有灯的树林里待了一晚上,为什么会这样?”
保镖低声回答了她的问题。
“密闭空间和非密闭空间的黑暗,是两回事。”
“贺先生向您求了很多次情,可是,您都没听。”
沈司月的嘴唇哆嗦了两下。
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将温年留在禁闭室。
自己鬼使神差地走进了衣柜。
可她甚至连三个小时都坚持到,就猛地推开柜门。
不断大口喘息。
没有声音的黑暗,对人来说,就是酷刑。
她随后扯了件衣服擦额头上的冷汗。
却发现了一个黑色的对讲机。
上面的按钮,被拨到了单向对讲。
这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她房里?
沈司月找来电池,给对讲机重新装上电池。
将按钮调到了双向对讲。
这一刻,她竟然可耻地希望,对面是贺文清。
希望这是贺文清留给她,继续联络的工具。
她试探着“喂”了两声。
里面立刻传来温年的求救。
“司月,你救救我!我求你放了我!不要把我扔在这!”
沈司月被吓了一跳。
甩手将对讲机扔了出去。
她惊魂未定地盯着这个漆黑而老旧的工具。
眼泪噼里啪啦地掉下来。
她的记忆力很好。
记得贺文清上学时,给她送的早餐是什么牌子。
记得贺文清给她传的小纸条上,画了什么样子的小兔子。
更记得,在她将贺文清关进禁闭室后。
和温年都说了什么。
她说她要给贺文清生孩子。
说她是故意折磨他,惩罚他,因为她一直怨恨贺文清的失踪。
她也说了,要和贺文清结婚。
所以他什么都知道。
贺文清一定是生气了。
他气她故意折磨他,践踏他的真心。
可沈司月想。
难道她不该生气吗?
贺文清将她丢下整整三年。
按三年她过的是什么日子,被贺文清的“死”折磨得死去活来。
可这个男人没死。
他只是失踪了,去干什么又不肯说。
她只是想为自己出一口气。
她做错了吗?
沈司月拼命敲打着自己的脑袋。
想将杂念通通都打出去。
如果承认一切都是她的错。
那沈司月连活下去的勇气都快没有了。
就在这时,她派出去的私家侦探发来消息。
“沈小姐好消息!”
“我找到你说的那个人了!”
“你看,这是不是你要找的那个贺文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