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什么人,会说自己活不长了。
沈司月想到贺文清苍白的脸色,不由地就想起温年出车祸以后。
她口口声声质问着男人去哪混了。
贺文清说他在医院。
这句话,在当时听起来有多可笑,现在就有让人后背发凉。
沈司月立刻赶到医院。
将当天所有的医生护士都聚集起来。
她拿出贺文清的照片:
“这个人,记得吗?他是不是在这住了七天院。”
将贺文清推进急诊室的小护士先开口:
“应该没错,你走后他就吐血了,我就赶紧找人来给他做急救。”
抢救贺文清的医生紧随其后:
“急救是我做的,这个人呼吸都没了,我还以为他救不过来了呢。”
“只是住了七天院,身体素质还怪好的”
沈司月的脸色一片惨白。
她哆嗦着嘴唇,一开口便是哭腔。
使劲稳住自己的声线,才继续道:
“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们不知道他是我沈家的人吗,他要死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医生护士面面相觑。
还是那个给温年做包扎的刘主任被推出来回到她的问题:
“沈小姐,你当时一门心思催着我们救温年,我们给温年治病已经费了很多人手了。”
“所以,第一时间都没顾上那位贺先生”
沈司月强压下心里的火气。
她还没忘记问自己真正要问的是什么。
音量不自觉抬高:
“那你们医院的诊疗记录是怎么回事?!”
“贺文清在你们这住了七天院,一点记录都没留下,这说得过去吗?”
小护士连忙反驳。
“这是不可能的,所有记录都会保存下来,不信我找给你看。”
说着便打开电脑翻档案。
只是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
贺文清的名字下面,还真的就是一片空白。
小护士不信邪,打开操作记录。
随后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
“这个记录被人改过的。”
“将贺先生的记录,录到别的病人下面了。”
“不信你看,这个病人的名字是。”
“温年。”
贺文清确实没死。
可也离死不远了。
被找到时,他的嘴唇已经泛白干裂。
两条腿因为不断挣扎,磨出了不少血。
他不甘就这么被羞辱,反正也活到寿命了,只想着干脆自我了断。
可就在他半个身子,都歪出船舱后。
他听到了直升机的轰鸣。
现在他好好躺在医院,只是呼吸微弱,浑身都疼。
军区医院的医生嗓音中也带着肃穆。
“伤势暂时稳定了,两条腿问题不大,可以修复。”
“肺部阴影也已经重新采样化验,生理生化的结果马上能出。”
“只是心病还须心药医。他已经过了三年普通人生活,抑郁情绪不仅没有丝毫改善,还越来越严重了。”
曾经给贺文清做线人的兄弟紧紧握住他的手。
“你们都不知道,文清这三年过的是什么日子!”
“以为他的初恋,那个姓沈的丫头那么爱他会对他好,谁知她是一脚一脚把文清往泥里踩啊。”
“文清卧底三年,做了那么大的贡献,为什么要被这样对待!”
“我找她算账去。”
他们的老师一把摁住他肩膀。
“你不要冲动,沈家的事情我们以后再处理。”
“现在最要紧的是治好文清的病。”
“文清,如果给你一个选择,可以忘掉沈司月,你接受吗?”
贺文清眨眨眼。
呼出的热气,在氧气罩上喷出了一片片阴影。
他在众人的注视下。
缓缓做了一个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