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玄幻小说 > 老公应激障碍发作后,我提了离婚 > 第二章 终于成了过去

终于成了过去
我懒得看他心虚的脸,也懒得理会一旁好整以暇看着我的姜明哲。
我的目标很明确。
我无视了他们,径直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
那里有我这几年所有的心血,我的科研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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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脚刚踏进书房,姜明哲的声音就从背后幽幽传来。
“沈太太,知衍最近状态很不好,你最好别再刺激他。”
我没理他,伸手去拿桌上的资料袋。
一只手却猛地伸过来,要抢我的包。
“我看看你拿了什么,万一”
“滚开!”我侧身躲开他油腻的手。
就在我闪避的瞬间,姜明哲身体一歪,看似无意地撞向旁边的书架。
“哗啦——”
一整摞厚重的精装书,不偏不倚地砸在沈知衍的脚边。
“啊!”沈知衍像被电击了一般,抱着头蹲了下去,浑身筛糠似的抖。
姜明哲立刻冲过去扶住他,转头看向我,眼神里是伪装的痛心和真实的得意。
“鹿棉!你怎么能故意推书架砸他!”
沈知衍从臂弯里抬起头,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没有了哀求,只剩下惊恐和浓浓的责怪。
“棉棉你别闹了,行不行?”
别闹了。
这三个字,像一把淬了冰的刀,将我最后一丝情分彻底斩断。
姜明哲还在一旁叹气,扮演着圣人:“你看,你一回来就刺激他。你就不能多为他想想吗?”
沈知衍的情绪彻底被点燃,他捂着胸口,呼吸急促,胡乱地挥舞着手臂,嘶吼着:“你走!你给我走!”
他的手挥过桌面,打翻了我刚放下的资料袋。
里面我熬了无数个通宵写出来的论文手稿,像雪花一样,纷纷扬扬地散落一地。
那一刻,世界都安静了。
我没有再看他一眼。
我只是慢慢地蹲下身,一张一张,小心翼翼地把我的心血捡起来,仔细检查着有没有被弄脏或撕坏。
这些,才是我安身立命的根本。
我的沉默和无视,似乎比任何争吵都更能刺痛沈知衍。
他看着我珍视那些纸张的样子,眼里的受伤迅速变成了疯狂。
“鹿棉!”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你要是敢离婚,我就去你的单位闹!去你的学术会议上闹!我要告诉所有人你是个什么样的毒妇!让你身败名裂!”
我捡起最后一张手稿,站起身,将它们整齐地放回包里。
然后,我抬眼,看着他那张因嫉妒和愤怒而扭曲的脸,笑了。
“我等着。”
说完,我拉上包,转身就走。
刚走出小区,手机就疯狂震动起来。
是顾言发来的截图,本地一个论坛的帖子被顶上了热门。
标题是血红的大字:【扒一扒我哥那个忘恩负义的妻子,为救她落下残疾,她却要离婚!】
主楼绘声绘色地描述了我哥的“深情”和我的“冷血”,评论区已经盖了上千楼,全是对我的辱骂和诅咒。
【这种女人就该被浸猪笼!】
【祝她出门被车撞死!】
【人肉她!让她社会性死亡!】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些恶毒的字眼,手指冰冷地在屏幕上敲下一行字。
【顾言,帮我查发帖人的所有信息。另外,联系陈律师,准备起诉。】
对方立刻回复:【好。】
我收起手机,打开自己的社交平台,编辑了一条新的动态,点击发送。
【今晚八点,直播。主题:说说我为什么要离婚。】
消息一出,沈知衍的电话立刻就打了过来,我直接挂断,拉黑。
他大概是疯了。
不到一小时,顾言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声音焦急:“棉棉,你快看公司楼下!”
我走到窗边,往下一看,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沈知衍正举着一个巨大的牌子,站在我公司大门口,牌子上用红色马克笔写着几个刺眼的大字:【老婆我错了,求你原谅我!】
他妹妹沈薇在一旁哭天抢地,控诉我的“罪行”。
很快,姜明哲和沈母也赶到了。一个对着围观群众痛心疾首地科普沈知衍的病情有多严重,我有多狠心;另一个则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喊家门不幸。
一出完美的苦情大戏,引得路人纷纷对我指指点点。
他们想用舆论逼死我。
我拉上窗帘,隔绝了楼下那场恶心的闹剧。
八点整,我准时打开了直播。
瞬间,弹幕如潮水般涌来。
【毒妇还有脸开直播?】
【滚出我们城市!白眼狼!】
【心疼沈先生,怎么会娶了你这种女人!】
一个叫“知衍的小棉花”的账号,不停地刷着礼物,发着弹幕:【她只是一时糊涂,我真的很爱她,求大家不要骂她了。】
虚伪得令人作呕。
就在这时,沈知衍的微信小号发来一条语音。
我点开,公放。
是我疲惫到极点时,带着哭腔的声音:“我真的受够了这样的日子”
他想用这段气话,来证明我早就想抛弃他了。
弹幕瞬间爆炸了。
我看着镜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平静地开口,声音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一年零三个月,七百三十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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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幕静止了一瞬,随即以更疯狂的速度滚动起来。
【七百三十次?什么意思?】
【故弄玄虚,我看你就是想红!】
【这个女人疯了,鉴定完毕。】
我无视那些污言秽语,从身后的书架上抽出一本厚厚的日记本,举到镜头前。
“一年零三个月,我记录了七百三十次,沈知衍因为我的靠近而受惊的时刻。”
我翻开日记,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去年十月三号,早餐,我给他递了一碗粥,他吓得摔了筷子。”
“去年十二月七号,深夜,我从他房门前经过,他从里面反锁了门。”
“今年二月十四号,情人节,我试图抱他,他把我推开,我的后腰撞在桌角,青了半个月。”
我念出的每一条,都像一根针,扎进所有看客的心里。
就在弹幕的风向开始出现微妙变化时,一条加亮的评论被顶了上来,id是“姜医生在线”。
是姜明哲。
【各位冷静,这正是我朋友沈知衍创伤后应激障碍的典型表现。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恐惧反应,这恰恰证明了他病情的严重性,也说明了鹿棉女士作为家属,更应该体谅和包容,而不是将这些当成指责他的武器。】
他三言两语,就将我的血泪史扭曲成了我不够体谅的罪证。
弹幕立刻又倒向了他那一边。
【就是!医生都这么说了!】
【病人本来就可怜,她还这么计较,心真狠。】
我看着那条冠冕堂皇的评论,嘴边泛起一丝冷笑。
“是吗?”我轻声反问,随即在电脑上点开了一个文件。
“那姜医生能不能解释一下,一个连妻子递碗都会发抖的重度ptsd患者,为什么能和陌生女人在酒吧里谈笑风生?”
下一秒,顾言发给我的那段视频,清晰地出现在直播画面里。
嘈杂的音乐,闪烁的灯光,沈知衍那张我一年都未见过的、舒展又开怀的笑脸,刺痛了我的眼。
画面里,那个漂亮女人笑着拍了拍沈知衍的后背。
他没有躲,甚至还顺着女人的话,笑得更灿烂了。
我按下暂停键,将画面放大,用鼠标圈出他和那个女人的距离。
“各位看清楚,这个距离,不到三十厘米。”我的声音冰冷得像手术刀,“他没有窒息,没有发抖,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僵硬。”
直播间死寂了三秒。
紧接着,我的手机私信“叮”地响了一声,是沈知衍用小号发来的。
【棉棉,那是客户!我在谈工作!你快关了直播,求你了,别再播了!】
他的语气,充满了被人戳穿脊梁骨的慌乱。
我像是没看到,将手机屏幕对准摄像头,让所有人看清他的辩解。
然后,我放出了取义,他是在为沈知衍做心理建设。
沈知衍也立刻帮腔,说姜医生都是为他好。
真是可笑又可悲。
我没有再给他们辩解的机会,直接对屏幕外的顾言说:“顾言,连线吧。”
下一秒,直播间分屏,顾言清俊的脸出现在另一边。
他没有多说废话,直接共享了自己的电脑屏幕。
屏幕上,是沈知衍和那个女人的聊天记录。
我看着沈知衍的头像,发出的那句话,心脏像是被泡进了冰水里。
【装病这招真好用,她果然被我拿捏得死死的,根本不敢提离婚。】
直播间在线人数瞬间冲破百万。
弹幕像决堤的洪水,淹没了整个屏幕,全是对沈知衍的唾骂。
沈知衍
装病
的词条,以火箭般的速度冲上了热搜第一。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震了一下。
是顾言发来的一段只有几秒钟的视频。
视频里,沈母冲到沈知衍面前,脸色惨白,浑身发抖。
她扬起手,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巴掌扇在沈知衍的脸上。
“啪——”
清脆的响声,伴随着她崩溃的哭喊。
“你怎么能骗我们!你怎么能骗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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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掌声在直播间里回响,清脆又绝望。
弹幕在那一刻停止了,紧接着,是火山喷发般的刷屏。
沈母崩溃的哭喊,沈知衍错愕的脸,还有沈薇那句尖叫着“哥你怎么能骗我们”这场闹剧,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就在这时,姜明哲的微博小号还在负隅顽抗,在评论区里疯狂叫嚣:【这是伪造的!聊天记录是p的!那个叫顾言的根本就是个黑客,他入侵了沈知衍的手机!平台必须立刻封掉这个恶意诽谤的直播间!】
他想把水搅浑,把一切都推给技术犯罪。
我看着镜头,嘴边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对着另一块分屏里的顾言说:“顾言,他好像不服气。”
顾言甚至没看我,他只是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手指在键盘上敲击了几下。
“好啊。”
下一秒,他的电脑屏幕再次共享到了直播间。
这一次,不是沈知衍和那个女人的聊天记录,而是沈知衍和姜明哲的。
一条条,一桩桩,触目惊心。
【姜医生,我今天表现得怎么样?她好像有点怀疑了。】
【不够。你下次看到她,呼吸要更急促,手要抖得更厉害,让她看清你的恐惧。记住,恐惧是最好的武器。】
【收到。那费用】
【老规矩,表现到位,月底我多分你两成。】
最刺眼的一条,是姜明哲发给沈知衍的。
【记住,一定要让她觉得是你唯一的救赎,又让她觉得她是伤害你的根源。这种愧疚感,会像枷锁一样,把她牢牢锁在你身边,一辈子都别想挣脱。】
“轰——”
我的脑子里像是炸开了一颗惊雷。
原来如此。
原来我这一年多承受的所有痛苦、自我怀疑和挣扎,全都是他们精心设计好的剧本。
我抬头看向镜头,看着那瞬间冲破千万的在线人数,看着那些从谩骂转为震惊和同情的弹幕,心中再无波澜。
我平静地开口,为这场荒诞的直播画上句号。
“沈知衍,姜明哲,”我一字一顿,声音清晰地传遍网络,“明天,法院见。”
说完,我直接关闭了直播。
世界,终于清静了。
法庭上,空气冷得像冰。
沈知衍和他的家人坐在被告席上,一夜之间,他们仿佛苍老了十岁。沈知衍面如死灰,沈母双眼红肿,沈薇则死死地瞪着我,眼神里的恨意几乎要将我吞噬。
姜明哲坐在他们旁边,西装皱巴巴的,头发也乱了,再没有半分斯文医生的模样。
我的律师陈律师有条不紊地陈述事实,顾言作为我的证人,向法官提交了第一份证据。
“法官大人,这是沈知衍先生在过去半年内的所有体检报告,包括脑部ct和神经系统检查。”顾言的声音冷静而专业,“所有报告都显示,沈先生身体机能完全正常,不存在任何器质性病变,他所谓的‘创伤后应激反应’,没有任何医学依据。”
紧接着,酒吧的服务员出庭作证。
“我经常看到沈先生和一位很漂亮的女士来我们酒吧,每次都坐同一个卡座。两人有说有笑的,举止很亲密,有时候那位女士还会喂他吃东西。我从没见过他有什么不对劲的样子。”
证据确凿,人证物证俱在。
沈知衍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他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指着身边的姜明哲,声音尖利地嘶吼:“是他!都是他教我的!我只是一时糊涂,被他蛊惑了!是他让我装病的!”
这可笑的背刺,让姜明哲愣住了。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沈知衍,随即,发出一阵神经质的狂笑。
“哈哈哈哈沈知衍,你真是我的好病人啊!”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眼神变得疯狂而怨毒,“对!是我教你的!可你敢说,你不是早就想跟鹿棉离婚了吗?你怕分财产给她,才想用装病这招拖着她,让她净身出户!”
“你胡说!”沈知衍气急败坏。
“我胡说?”姜明哲笑得更厉害了,他转向法官,像倒豆子一样把所有肮脏的秘密都抖了出来,“法官大人!他不止想骗钱!他真正想要的,是鹿棉的科研成果!那个女人是他的情人,他们两个早就计划好了,等拿到鹿棉那个能卖几千万的科研项目资料,就一起卷钱跑路,远走高飞!”
轰隆一声。
我整个人都僵住了。
科研成果
我猛地想起那天,我回家拿资料,姜明哲和沈知衍都在。
我以为他们是想毁掉我的手稿,原来,他们是想偷!
就在这时,顾言对陈律师点了点头。
陈律师立刻向法官申请:“法官大人,我方申请与市公安局进行紧急视频连线。”
法庭的屏幕亮起,一个穿着警服的男人出现在画面里。
“这里是城西分局,我在此通报,我方已于昨日深夜抓获犯罪嫌疑人周某(即沈知衍情人),并在其随身携带的u盘中,发现了沈知衍通过非法手段复制的、属于鹿棉女士的未公开科研资料。经嫌疑人周某交代,她与沈知衍、姜明哲合谋,企图骗取鹿棉女士的个人财产及职务成果,证据确凿。”
骗局的最后一块拼图,被警方亲手补上了。
真相大白。
“不不可能”被告席上,沈母发出一声凄厉的悲鸣,她看着自己那个让她骄傲了一辈子的儿子,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下一秒,她两眼一翻,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妈!”
法庭上一片混乱。
最终的判决,毫无悬念。
法院判决我们离婚,婚内所有财产,包括房子,都归我所有。沈知衍因诈骗、盗窃商业机密等多项罪名被立案调查,等待他的是牢狱之灾。姜明哲被吊销医师执照,并因同谋罪被追究刑事责任。他的情人周某,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我走出法院大门,刺眼的阳光洒在身上,暖得有些不真实。
顾言走在我身边,将我的手机递过来。
屏幕上,是我导师发来的消息:【棉棉,好消息!你的项目拿到国家最高级别的资助了!院里特批,可以修复你所有被损坏的手稿!】
我看着那行字,长久以来的压抑和委屈,在这一刻尽数消散。
我深吸一口气,胸腔里充满了阳光和青草的味道。
我转头看向顾言,露出了这一年多以来,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几天后,我收拾好了所有的东西。
顾言帮我把最后一个箱子搬上车,笑着问我:“准备好了吗?去新的城市,开始新的生活。”
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这座我曾爱过也曾恨过的城市,终于成了过去。
我点了点头,轻声说:“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