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裴仞系腰带
谢镜没有耐心,一脚踢开房门。
“容青,你马上去给娘道——”
谢镜瞳孔一缩,话音戛然而止。
一条黑色竹叶腰带,公然躺在容青床前。
“谢兄啊,我好像看见方才进后殿的女子像令夫人身形。”
宫宴那日昔年同窗好友林檎看热闹时悄悄同他说的话莫名在脑海浮现。
他那时遍宫寻找容青,她却说她去了徽阳殿。
徽阳殿离英华殿来回需得一个时辰,她怎么在短短半个时辰内往返的?
想来她那时就是和野蛮人苟且!
谢镜呼吸发沉,他倏地上前撩开容青床帘,“容氏,你竟敢背着我偷——”
床帷里空空荡荡。
“背着你偷什么?”
容青声音从身后响起,谢镜转身,只见容青湿着头发站在盥洗室里。
莫非奸夫在盥洗室?
谢镜猛地推开容青,“滚开,你的奸夫是不是藏在里面?”
谢镜视线快速扫过盥洗室,盥洗室不大,除了空荡荡的浴桶,没有任何地方能藏人。
他呼吸一滞,但气势依旧很足。
“那条腰带哪里来的?”他指着公明正大躺在地上的腰带质问容青。
容青过去淡然捡起腰带,平静答道:“是我的。”
“你的?”
容青走到衣柜前,从里取出一套黑色男装展开,大小正合宜她的身量。
谢镜看一眼那青竹腰带,又看一眼容青,疑心更重,“你穿男人衣服出门干什么?”
“需要事事向你交代?”容青淡淡抬头看他。
“你在九华山与薛小姐生儿育女,可曾告知过我?”
“你这不一样。”谢镜黑脸。
“是不一样,我没你不知廉耻。”
容青说完话,把衣服挂进衣柜,只是她的手一伸进去,就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抓住。
男人粗粝的指腹刮着她绵软的掌心,似是反驳她的最后一句话。
刹那间,似有电流自容青身体经过,刺得她浑身僵硬,不敢动作。
“你骂谁不知廉耻?”谢镜很愤怒,没有发现她的异常。
“骂的就是你。”
容青倏地抽回手,“嘭”一声将衣柜缓上。
动静大得甲儿和乙儿以为出了什么事,纷纷从门外进来。
“少夫人,你没事吧?”
甲儿快步走到容青身边,怒目圆瞪谢镜。
“你、我不跟你计较,我来是提醒你去给娘侍疾——”
谢镜话未说完就被容青冷笑打断。
“侍疾?”
“是。”谢镜底气不足。
“我知道了。”
容青扯着唇看着谢镜露出一个别有意味的笑容,淡道:“我会去的。”
她正愁找不到机会让甲儿去查王氏,谢镜就把机会放到她面前。
容青答应得痛快,谢镜心里反而隐隐升起不安,他恶狠狠盯着她道:
“你最好别耍花招。”
“你出去,我换衣服。”容青抬着下巴,让谢镜离开。
谢镜瞥一眼衣衫不整的她,冷嗤一声出门。
乙儿伸手正要打开衣柜给容青找衣裳,却突然被容青叫停。
“别动,你们二人也出去。”
容青可不敢让二人发现裴仞还藏在衣柜里。
甲儿乙儿对视一眼,依言退下。
她们前脚刚出门把门关上,后脚衣柜里便伸出一只大手将容青拉进去。
容青一时不备,重重撞在男人结实的胸膛上。
“怎么不敢承认?”裴仞温热的呼吸贴着容青耳边吹来。
不敢承认什么?
衣室狭小,容青本能撑起双臂拉开二人距离,愤怒警告他,“你别发疯。”
裴仞低笑,慢条斯理把容青捏紧的手指拿开,从她手中取回竹叶腰带。
容青这才明白裴仞前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帮本王系上。”
裴仞垂眸,定定望着容青。
有病吧?
从她手中抢走又让她系?
容青不接,转身想走。
可刚转身,她又被裴仞拉住左手,俯身压在点漆柜门上。
裴仞又把腰带往她手里放,看着她的双眸好像燃着幽幽鬼火。
“再不系,本王就叫谢镜进来。”
容青咬牙接过。
不就系腰带吗?
她勒死他。
容青低头,粗鲁的将腰带环上裴仞窄腰,泄愤似的勒紧,胡乱打结。
她三下五除二弄好,立马闪身躲开。
“可以了。”
裴仞垂眸,只见自己墨色腰带被打了一个不伦不类的蝴蝶结。
“不错。”他勾唇一笑。
他还笑得出来?容青只觉他疯了。
裴仞走到西窗,离开前,他忽然回头,“今夜等我回城,我带你去个地方。”
话落,不等容青是否答应,翻窗离开。
容青迫不及待关窗,心道傻子才等他回城,她今晚一定把窗门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