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青薛怀柔见面
高阳公主等在正厅。
只有她一个人。
容青想了想,让甲儿留在门外,独自进门。
“容青拜见殿下。”
上首,明黄宫装的高阳公主眯眼打量容青,一年多没见,眼前人似乎没变。
看起来还是软柿子。
高阳公主嘴角扯出一抹笑,懒洋洋道:“起来吧。”
容青起身,眼观鼻鼻观心站立不动。
“叫你过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本宫义妹怀柔,与你夫君两情相悦,本宫见不得她屈居人下。”
“本宫听说,是你不同意谢镜娶她为平妻?”她尾音忽地加重,阴恻恻的眼神倏地凝视容青。
“”
容青很想说不是。
但她知道,她说不是高阳公主也不会信。
她垂眸,再抬头,眼眶突然发红,“殿下误会臣妇了,只是臣妇听夫君说薛小姐心怀天下,志在悬壶济世,不甘囿于内宅这一亩三分地,臣妇想,这样见过广阔天地的女子,想必不愿与人共侍一夫,所以没有立时答应。”
这些话都出自谢镜,如今容青拿来堵高阳公主的嘴,也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高阳公主气笑了,“呵,照你的说法,你并不是嫉妒怀柔,反而是为了她着想?”
容青用力点头,“殿下明鉴,臣妇只是不愿委屈薛小姐。”
“大临律法虽没有明令禁止一夫二妻,可大临自建国以来,平妻都只是名头好听的妾室,像薛小姐那样医术高超的女医师,臣妇实在不忍她受委屈。”
她句句恳切,仿佛一心一意为了薛怀柔好。
高阳一向没有什么耐心。
听着容青车轱辘一般假模假样的话,终于忍无可忍。
“够了!你休要拿场面话唬弄本宫,本宫只问你,你现在同不同意谢镜娶怀柔为平妻?”
容青眨了眨眼。
“殿下,若是薛小姐不觉得委屈,臣妇自然同意,不过——”
她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高阳公主忍着怒气问她。
容青含唇轻笑,“殿下,不知臣妇可否单独与薛小姐见一面,问两句话?”
“你想私下威胁怀柔?”高阳公主反应很敏锐。
容青低下头,长睫掩住眸中情绪,平静道:“臣妇不敢,臣妇只是想听一听薛小姐的想法。”
她是真的很好奇薛怀柔是什么想法。
若她真如谢镜所说,是心怀天下,不愿囿于内宅的妇人,为何又想法和行为相悖?
倘若不是
倘若不是,那也没什么。
“你等在此处,本宫去问问怀柔。”高阳公主冷着脸离开。
容青坐下,百无聊赖地盯着空荡荡的回廊,她不知道薛怀柔会不会来。
她设身处地设想了一下,若她是薛怀柔,她是绝对不会来的。
来了或许是羞辱仪式。
然而,薛怀柔来得很快。
青绿素服的高挑妇人如青竹一般翩然进门,立在与容青只有五步远的距离。
“公主说你有话要问我?”
薛怀柔先出声,她冷淡的目光只盯在容青面上,不上移,也不下移。
相较她眼神的规矩,容青的打量便放肆无礼许多,自薛怀柔进门,她的视线从她身上的衣裳到她面上的表情,眼神的变化,一一打量。
这不是容青第一次见薛怀柔,但是第一次以谢镜为话题中心见面。
“是,我是有些困惑想请教薛小姐。”容青直言不讳。
容青直言不讳的态度让薛怀柔感到吃惊,她微微抬起下巴,提起气势冷淡反问:“什么问题?”
“救死扶伤和谢镜,对于薛小姐来说,谁更重要?”容青淡笑看着薛怀柔。
薛怀柔脸色有些冷,但没有多迟疑。
“救死扶伤更重要。”
作为一个大夫,最重要的只能是救死扶伤。
容青颔首,继续又问:“名满天下的第一女医师名号和定西侯府世子谢镜平妻的名号谁更重要?”
“我不追名逐利。”薛怀柔照旧是冷酷无情的表情。
容青但笑不语,继续道:“最后一个问题,薛小姐是真心想成为谢镜的平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