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容雪廉跪在我娘和姐姐墓前以死谢罪
容青大吃一惊,杏眼圆睁,满是不可思议。
裴仞又取下西墙上两个装饰的贝壳,其中一只放到容青耳旁。
“戴上,可以听清他说什么。”
此刻在隔壁的容雪廉还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他冷着脸,黑沉的眼满是审视,似乎审视眼前人值不值得信任。
张宴初抬手为容雪廉斟了一杯酒,笑道:“相爷可以不信我,但这确实是娘娘的意思。”
“娘娘说了,若相爷能助她一臂之力,待铲除裴仞后,他的王位,您来坐。”
“毕竟摄政王这个位子,除了您这位外祖父,否则谁坐,小殿下都不会放心。”
张宴初话语一句比一句骇人,容雪廉还没反应,隔壁偷听的容青先变了脸色。
她面上的血色瞬时褪得干干净净。
“他说容雪廉是圣上的谁?”
容青喉咙发紧,声音颤抖。
“圣上是你姐姐的遗腹子。”
裴仞面不改色,继续道:“容贵妃当年殉葬是一场去母留子的阴谋。”
“不可能,姐姐去世前没有怀孕!”
容青压着声音嘶吼。
“姐姐死在先帝去世的第二天,根本没可能生下孩子。”容青渐渐找回理智,反驳裴仞。
裴仞不语,只举了举手中贝壳,示意她继续听。
容雪廉冷笑不已,“张大人,别以为本相不知道你是裴仞的人,你和裴仞那逆贼联手把荀太后蒙在鼓里,如今又想故技重施,以同样的招数来对付本相吗?”
张宴初被荀太后举荐到兵部时容雪廉就把他的过往翻了个底朝天,知道他原是裴仞的幕僚,裴仞进京封王后把他献给荀太后,荀太后没过多久就把他举荐到兵部任员外郎。
短短两年的时间,他从兵部员外郎升至兵部侍郎,兼任太常寺少卿,掌管皇家一应祭祀礼乐。
他升迁顺利,其中有多少是荀太后的手笔,又有多少是裴仞的手笔,容雪廉看得比谁都清楚。
张宴初无所谓的笑,“相爷,娘娘把洛阳立功的机会从裴仞手中夺来给您,您还看不出娘娘想铲除裴仞的决心吗?”
“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朋友。您应该清楚,只有娘娘和您才是一条船上的人,当年贵妃娘娘的事各有各的难处,娘娘如今也很愧疚。”
“您让太医院徇私枉法,不让薛神医通过考核、私自补偿容二小姐夫君户部员外郎的官职,娘娘一个字没说。”
张宴初声音极具蛊惑,容雪廉黑沉紧绷的脸渐渐松动。
“太后娘娘想要什么?”容雪廉开门见山直问。
“娘娘什么也不要,只想平安抚养小殿下长大,亲眼看见小殿下坐上九五至尊之位。”
“我想这不仅是娘娘的心愿,容贵妃在天上,想必也很愿意见到那一日。”
容雪廉眼中闪过异色,接过张宴初斟满的酒,一饮而尽。
“此事本相还要考虑。”
容雪廉霍然起身。
张宴初也跟着起身送容雪廉:“下官送您出去,您可以考虑清楚后再给我答复。”
二人身影一前一后从玻璃罩镜中消失,容青脑海一片茫然。
眼前的戏荒诞又无理,她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眼睛看见的。
皇位上两岁的小皇帝,竟是她姐姐的孩子?
容雪廉到底还有多少秘密瞒着她?
容青倏地起身,竟想追出去。
裴仞眼疾手快拉住她,面色冷峻:“你现在追上去什么也问不出来,只会暴露我们踪迹。”
容青情绪一触即发。
“那你告诉我刚才那一切都是假的!”
为了权势将自己的亲生女儿献祭,还将女儿唯一的骨血送给敌人抚养,容青再也无法忍受自己身体里流着容雪廉的血。
裴仞出奇冷静,“你冷静点,若想和他断绝关系,为你长姐报仇,你就必须听我的。”
容青抬头,双眼通红,一字一句道:“我要他跪在我娘和姐姐的墓前以死谢罪!”
裴仞不想欺骗容青,沉默半晌,沙哑着声音开口:“需要时间,你给我一些时间。”
门外响起轻快矫健的步伐,裴仞耳朵灵敏,皱紧眉,抬手推窗。
同时挽住容青的腰,吩咐她:“有人来了,抱紧我。”
容青被突然的变故吓得魂不附体,等她回过神来时,她和裴仞已躲到粮铺柜台处,她下意识抬头看方才待过的房间,只见一个白衣郎君往外探首,似乎正在寻找他们。
容青一眼认出那人是隔壁房间和容雪廉对话的另一人:张宴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