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镜儿做妾委屈你了
“碎了。”
谢老夫人沉下声音,努力轻描淡写。
也是不巧,她那白玉观音放了四年整容青没来要,偏偏今日被谢云湛谢云舟打碎了,容青又来要了。
“碎了?”容青脸色微冷。
她那尊白玉观音价值连城,一句碎了就想打发她?
谢老夫人见容青脸色有异,有些不喜,“湛儿和舟儿去库房挑笔墨,不小心碰倒在地碎了,你若在意,我让他们来给你道歉。”
这是区区一句道歉就能事了的吗?
容青气得想冷笑。
她冷下脸,寒声道:“道歉就不必了,谁弄坏的,谁按价赔偿便是!”
“湛儿舟儿不是镜儿带回来的孩子吗?容氏你作为他们的嫡母,孩子弄碎了一点东西都要赔偿?”谢敏君在旁讥嘲。
“那尊白玉观音乃是五台山方丈圆忪法师寄存在容先贵妃处,容先贵妃又托我保管的,如今碎了,不按价赔偿买一个一模一样的回来,是想害先贵妃失信于人吗?”
容青冷冷瞪着谢敏君。
“多少钱?我替他们赔。”
谢老夫人听到牵扯到容先贵妃,黑了脸,不想惹麻烦,主动提出帮忙赔付。
“三千两,外加一块一尺长,一尺宽的昆仑和田玉。”
“三千两是黄金。”
容青面不改色补充。
“三千两黄金?容青你想钱想疯了吧。”谢敏君倒吸一口凉气。
“三千两黄金只是给圆松法师的赔偿,总归也有我保管不力的地方,雕工的银子我自己出。”
容青抿紧唇,淡淡瞥她。
“三千两黄金不是小数目,我需要等你公爹回来商量。”谢老夫人吐出一口浊气,缓缓开口。
“可以,只是烦请祖母早些商讨出解决方法,四月初四相国寺奉命举办文殊菩萨道场,届时圆忪法师也会来。”
容青冷淡说完,福身告退:“时候不早了,若祖母没有旁的吩咐,孙媳先行告退。”
谢老夫人没有强留她,挥了挥手让她退下。
容青离开后,谢敏君脸倏地垮下去,她挽住谢老夫人的手臂撒娇:“娘,你也太惯着她了,什么玉观音要三千两黄金?三千两黄金都够——”
谢敏君声音戛然而止。
谢老夫人皱眉,看向她,“够你干什么?”
谢敏君眼神一闪,笑道:“都够我给惠惠置办嫁妆了,娘,我今日来还有一件喜事要跟您分享,惠惠的婚期定下来了,五月初八,到时候我提前派人来接您过府住几日。”
谢老夫人吃惊,“之前不是说定在十月吗?日子这么紧,惠惠的嫁妆一时能置办好吗?”
“能,已经办得大差不差了,惠惠那不害羞的丫头今日知道我要过来,还硬要跟我过来给您请安,我苦口婆心劝她,说她是待嫁的姑娘,不能成日出门。”
谢老夫人点头赞同:“嗯,你做得对,书香门第的小姐总要规矩些。”
谢敏君笑容有些不自然:“正是呢,后来还是我说我家来帮她向您多讨两幅头面给她压箱底,她才没跟我闹脾气。”
“胳膊肘往外拐的丫头,整天想着算计你娘。”谢老夫人食指戳着谢敏君额头,又气又笑。
“您就惠惠一个亲外孙女,压箱底的头面不给她给谁?”谢敏君嘻嘻笑道。
王氏送走王家舅太太从门外进来,正巧听见谢敏君的最后一句,顿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她笑盈盈看着谢敏君道:“给怀柔啊,娘今日才把腕间那只戴了三四十年的翡翠镯子赏给她。”
谢敏君闻言,掀开谢老夫人的衣袖,果然不见玉镯踪影,“娘,女儿可不依,那镯子我求了您那么多年,您都没舍得给我,怎么突然给了一个外来人?”
谢敏君虽是知道谢镜带了一个外室回来,但还没见过薛怀柔,在她心里,薛怀柔自然是一个外来人。
她话音未落,进门处响起男子清越的反驳声。
“姑母,柔儿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儿,怎会是外来人?”
珠帘外,谢镜怀抱谢雪澄,薛怀柔牵着谢云湛两兄弟缓步进来。
谢镜放下女儿,牵着薛怀柔走到谢敏君面前介绍:“柔儿,这是姑母。”
“见过姑母。”薛怀柔淡淡开口。
她也听见了谢敏君的话,对她自然没有多热络。
谢敏君没注意她的表情,眼神定定看着她细腕上的翡翠玉镯。
“咳咳,敏君,你侄儿媳妇在给你问礼。”谢老夫人假咳提醒她。
谢敏君有些不甘,假笑着扶她起来,“是个好姑娘,给镜儿做妾委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