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被我爱了一辈子的男人和他那朵楚楚可怜的白莲花,联手烧死在了破屋里。
烈火焚身之际,救我的却是那个被我退了婚的冷面军官。
重生回到1977年,看着眼前这个满眼都是我的男人,我毫不犹豫地抓住了他的手。
渣男贱女
呵,这一世,我要让他们知道,什么叫悔不当初!
那个男人脸上的疤,成了我心中最性感的勋章,这一次,换我来守护他。
01
林晚晚同志,你……觉得我怎么样
男人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将我从烈火焚身的剧痛中猛地拽回现实。
我重生了,回到了1977年,和周屿川相亲的这一天。
我猛然抬头,撞进一双深邃如寒潭的眸子里。眼前的男人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军装,肩宽腰窄,身姿挺拔如青松。只是那张黝黑刚毅的脸上,一道从眉骨延伸到嘴角的狰狞伤疤,破坏了整体的美感,让他看起来有几分凶悍。
可就是这个男人,上一世在我被丈夫张浩和闺蜜陈雪梅联手算计,活活烧死时,不顾一切冲进火海,用他那被砸断的脊梁,为我撑起了最后一片生的希望。
而我呢我亲手推开了他,选择嫁给那个满嘴甜言蜜语,却一肚子坏水的知青张浩。我以为那是奔赴爱情,却不知是踏入了十八层地狱,被家暴,被榨干父母留下的所有遗产,最终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窒息般的疼痛让我几乎喘不过气。
同志见我久久不语,周屿川眼里的光黯淡了几分,放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地攥成了拳,骨节泛白。
我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滔天的恨意和翻涌的血泪,迎着他紧张又期待的目光,绽开一个比阳光还灿烂的笑容:我觉得你特别好,这门亲事,我同意了!
周屿川猛地抬起头,那双沉静的眸子里瞬间掀起惊涛骇浪,满是不可置信。
看着他这副呆愣的样子,我心里又酸又软。这个傻男人,总是把所有情绪都藏在心里。上一世,他也是这样忐忑地等待我的宣判,然后被我用最伤人的话,狠狠地扎穿了心吧。
你……是说真的他的声音有些发颤,那道疤痕似乎也跟着抖动了一下。
比真金还真。我语气轻快,眼神却无比坚定。
得到我的确认,周屿川紧绷的嘴角终于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一个有些笨拙的笑容在他脸上绽开,那道狰狞的伤疤仿佛也瞬间柔和下来。他有些手足无措地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用干净手帕包裹得方方正正的东西,小心翼翼地递到我面前:这个,给你。
我打开手帕,一块崭新的上海牌女士手表静静地躺在里面,银色的表链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在1977年,这可是个需要工业券才能买到的稀罕物件,是无数姑娘梦寐以求的结婚三大件之一。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我下意识地推了回去。
这是彩礼。周屿川却异常坚持,不容我拒绝地将手表塞进我的手心,部队有纪律,这是我攒了很久的津贴换的,给你,就不是乱花钱。
他掌心的温度透过手表传递过来,滚烫得几乎要灼伤我的皮肤,却也一点点熨帖了我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我看着他,眼眶控制不住地发热。这个男人,总是这样,用最笨拙的方式,给我他能给的全部。上一世,我真是被猪油蒙了心。
谢谢。我低声说,将手表戴在了手腕上。尺寸刚刚好,仿佛是为我量身定做。
周屿川的目光落在我的手腕上,眼神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接下来的时间,大多是他在说,我在听。他告诉我部队里的训练,告诉我他的战友,告诉我他那个简单又温暖的家。我听得格外认真,努力将关于他的一切都刻进脑海里。
临走时,他站在夕阳下,郑重地对我许诺:你等我,我处理好部队的事,马上就回来娶你。
我笑着点头,眼里的光比晚霞还要璀璨:好,我等你。
送走周屿川,我脸上的笑容瞬间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寒意。刚走到自家院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张浩和陈雪梅鬼鬼祟祟的说话声。
雪梅你放心,我心里只有你。那个林晚晚,不过是我看上了她父母留下的那笔抚恤金,等我把钱弄到手,就立马踹了她,风风光光地把你娶进门!张浩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充满了得意。
陈雪梅假意推了他一下,声音又娇又嗲:浩哥,你真好。可晚晚毕竟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这样……是不是太对不起她了
什么好朋友她就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小姐,哪里懂得我们这些人的苦我们这叫劫富济贫,替天行道!
我站在门后,听着这对狗男女的无耻言论,气得浑身发抖。
好一个替天行道!
我捏紧了拳头,尖锐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疼痛让我保持着最后的清醒。上一世的怨恨与不甘如同汹涌的潮水,几乎要将我淹没。
我不会再给你们伤害我的机会了!
我迅速调整好表情,换上一副天真烂漫的笑容,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浩哥,雪梅,你们俩在聊什么悄悄话呢
他们看到我,如同见了鬼一般,吓得猛地分开了。
张浩的脸上闪过慌乱,但很快就用他那惯有的温和笑容掩盖了过去:晚晚,你回来啦。没聊什么,雪梅这不是关心你相亲的事嘛。
陈雪梅也赶紧附和,亲热地挽住我的胳膊:是啊晚晚,怎么样啊那个周营长是不是又老又丑,脸上的疤能吓哭小孩
她的语气里带着幸灾乐祸,她笃定我绝不会看上周屿川那种粗人。
我看着她那张虚伪的脸,在心底冷笑一声。
看上了。我轻飘飘地吐出三个字。
什么!张浩和陈雪梅异口同声地尖叫起来,脸上的表情像是吞了苍蝇一样精彩。
我就是要看到他们这副错愕的样子,心里的恶气才算出了一点。
我说,我看上周屿川了,我们已经定亲了。我故意晃了晃手腕上崭新的手表,在他们眼前划过一道银色的光。
张浩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块表,眼神里的嫉妒和贪婪几乎要溢出来。
陈雪梅的脸也瞬间垮了,她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晚晚,你可要想清楚啊。嫁给一个军人,以后就是聚少离多,而且他那个样子……你嫁过去会幸福吗
我的幸福,就不劳你这个‘好闺蜜’操心了。我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意有所指地瞥了张浩一眼,我觉得屿川哥哪儿都好,至少他光明磊落,不像某些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只会花言巧语骗女人的钱。
张浩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晚晚,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他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我对你的心,你还不明白吗
明白,太明白了。我冷笑一声,决定快刀斩乱麻,你图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张浩,我今天就把话说明白了,我对你没那个意思,以后请你离我远一点,别再来烦我!
说完,我甩开陈雪梅的手,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径直走进了屋里。
身后,是他们气急败坏却又不敢发作的压抑喘息。
这一世,游戏规则,由我来定!
你们欠我的,我会连本带利,一点一点地讨回来!
02
屋里,我妈王秀兰正坐在炕沿上偷偷抹眼泪,我爸林建国则蹲在门口,一口接一口地抽着旱烟,整个屋子都弥漫着一股愁云惨雾。
他们是怕我又像上一世那样,为了拒婚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我进来,我妈赶紧擦干眼泪,紧张地问:晚晚,咋样了
我心里一酸,走过去挽住她的胳膊,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用最轻松的语气说:妈,我同意了。
我妈愣住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脸上瞬间绽放出巨大的惊喜:真的闺女,你真的想通了
嗯。我重重地点了点头,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
哎呦!太好了!太好了!我妈高兴得合不拢嘴,拍着我的手背念叨着,屿川那孩子,我第一眼看着就觉得踏实。虽然脸上落了疤,但那是保家卫国的功勋章!人品正,有担当,你嫁给他,妈就放心了!
我爸也扔掉了手里的烟杆,黝黑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憨厚笑容。
看着父母发自内心的喜悦,我的心也跟着暖了起来。
上一世,我为了一个狼心狗肺的渣男,伤透了他们的心,最后还连累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一世,我一定要让他们安享晚年,长命百岁。
晚上,我躺在熟悉的土炕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现着前世的片段。
张浩酒后狰狞的面孔,陈雪梅得意的狞笑,还有周屿川在烈火中将我紧紧护在身下时,那双映着火光,却依旧温柔坚定的眼睛。
别怕,我带你出去。
这是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眼泪无声地滑落,浸湿了粗布枕巾。
周屿川,这一世,换我来守护你。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院子里的鸡鸣声叫醒了。
我妈已经做好了早饭,金黄的小米粥,雪白的白面馒头,还有一碟爽口的腌萝卜。在物资匮乏的七十年代,这已经算得上是难得的丰盛。
吃完饭,我对我妈说:妈,我想去镇上一趟。
去镇上干啥
屿川哥第一次来,我都没给他准备啥。我想去扯点布,给他做身新衣服。我找了个合情合理的借口。
我妈听了,脸上笑开了花,从贴身的口袋里摸出几张毛票和布票塞给我:去吧去吧,我闺女长大了,知道心疼人了。钱省着点花。
知道了,妈。
我拿着钱和票,出了家门。但我没有直接去镇上,而是拐了个弯,先去了村东头的王大娘家。
王大娘是村里有名的热心肠,也是我和周屿川的介绍人。上一世,我因为拒婚,没少给她甩脸子,现在想起来,真是愧疚。
我到的时候,王大娘正在院子里撒谷子喂鸡。看到我,她明显愣了一下,有些意外:晚晚你咋来了
我笑着上前,亲热地挽住她的胳膊,甜甜地叫了一声:王大娘,我来看看您。
王大娘被我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搞得有点受宠若惊:哎呦,你这丫头,今儿个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王大娘,以前是我年纪小不懂事,您别跟我一般见识。
说啥傻话呢,你能想通就好。王大娘拍了拍我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屿川那是个顶好的孩子,你嫁过去,保管掉进福窝里。
嗯,我知道。我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说,王大娘,我今天来,是想请您帮我个忙。
啥忙你说。
我想请您帮我把一个消息……悄悄地传出去。我附在王大娘耳边,如此这般地交代了一番。
王大娘听完,眼睛瞬间亮了,一拍大腿:你这丫头,脑子转得就是快!行,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保准给你办得妥妥的!
从王大娘家出来,我心情大好。
张浩,陈雪梅,你们不是喜欢演戏,喜欢败坏我的名声吗
那我就给你们搭个更大的台子,让全村人都来看看,你们这对苦命鸳鸯的真爱到底有多坚不可摧。
我坐着村里的牛车去了镇上,先去供销社扯了最好的蓝色的确良布料,又买了充足的棉花,准备给周屿川做一身新衣服和一床新被子。上一世亏欠他的,这一世我要加倍补偿。
我还特意去国营饭店买了二斤槽子糕,准备带回去给爸妈尝尝鲜。
等我拎着大包小包从镇上回来,刚到村口,就看到前面黑压压地围了一大群人,正对着什么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我心里一动,有预感是我安排的好戏开场了。
我挤进人群一看,果然,张浩和陈雪梅正狼狈地跪在地上,被几个流里流气的男人围在中间。为首的那个,正是隔壁村有名的混子——李二狗。
李二狗是这一带有名的地痞无赖,平日里游手好闲,最爱干些偷鸡摸狗、调戏妇女的勾当。
说!你们俩大白天的钻小树林,干啥见不得人的事儿呢李二狗一脸凶神恶煞,吐了口唾沫在地上。
张浩吓得脸都白了,哆哆嗦嗦地辩解:没……我们没干啥,我们是清白的。
清白的李二狗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冷笑一声,清白的你们俩搂搂抱抱,啃得那么起劲当老子是瞎子啊
周围的村民顿时发出一阵哄笑。
我们……
别他娘的废话!李二狗不耐烦地打断他,伸出一只手,要么,拿钱私了。要么,我现在就把你们俩扭送到公社去,让你们去戴高帽游街!
一听到游街,张浩和陈雪梅的魂都快吓飞了。
在这个年代,作风问题可是天大的事,一旦被扣上搞破鞋的帽子,那这辈子就彻底毁了。
我们给钱,我们给钱!张浩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喊道。
给多少李二狗斜着眼问。
五……五十块。张浩咬着牙,报出了一个让他肉痛不已的数字。
五十块你打发叫花子呢李二狗一脚踹在张浩的肩膀上,将他踹了个趔趄,少于二百块,今天这事儿没完!
二百块!
人群中响起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要知道,一个普通工人一个月工资也就三十来块,二百块钱,对一个农村家庭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
张浩和陈雪梅的脸瞬间血色尽失。
我站在人群外围,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没错,这场抓奸大戏,正是我一手策划的。
我早就从王大娘那里打听到,张浩和陈雪梅最近总偷偷摸摸往村后的小树林跑。于是我花十块钱,请了李二狗这个专业人士,给他俩来了个瓮中捉鳖。
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看清楚,他们这对狗男女的真实面目。
我更想看看,大难临头之时,张浩这个自私自利的男人,会不会为了他的真爱陈雪梅,拿出那笔本该属于我的二百块钱。
浩哥,怎么办啊我不想去游街……陈雪梅吓得六神无主,拽着张浩的胳膊,哭得梨花带雨。
张浩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眼神闪烁,显然在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二百块钱,他拿得出来。我爸妈留给我的那笔抚恤金,足足有五百块,全在他那里。可是,他舍不得。
最终,自私战胜了所谓的爱情。
我……我没钱。他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选择了自保。
陈雪梅的哭声戛然而止,她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张浩:浩哥,你……你怎么能说没钱晚晚给你的那些钱呢……
我说了没钱就是没钱!张浩恼羞成怒地冲她低吼道,生怕她把钱的来源抖出来。
李二狗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见他们狗咬狗,脸上的笑容更加猥琐了。
既然没钱,那就别怪哥哥我不客气了。他说着,就伸出脏兮兮的手,要去抓陈雪梅的胳膊。
啊——!陈雪梅吓得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就在这时,一个洪亮如钟的声音如平地惊雷般响起:住手!
我心里一惊,循声望去,只见周屿川穿着一身风尘仆仆的军装,正大步流星地朝这边走来。
他怎么回来了他不是已经回部队了吗
我还没来得及细想,他已经像一堵墙似的挡在了陈雪梅和张浩面前,高大的身影将李二狗等人衬得格外渺小。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想干什么他声色俱厉,不怒自威。
李二狗显然也认识周屿川这个军营里的活阎王,气焰顿时矮了半截,但仗着人多,还是梗着脖子说: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周营长啊。怎么,这闲事你也想管
这不是闲事。周屿川的眼神冷得像冰刀,直直地射向李二狗,他们欠你多少钱,我替他们还。
什么!
我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要替张浩和陈雪梅还钱
为什么
难道他也重生了不,不可能。如果他也重生了,他应该比我更恨这对狗男女才对。
那他……究竟是为什么
我满心困惑,怔怔地看着他。
周屿川没有给我解惑,他甚至没有看那对狗男女一眼,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一沓大团结,数出二十张,递给李二狗:二百块,钱货两清,放人。
李二狗看到钱,眼睛都直了。他一把抢过钱,在手里反复数了两遍,确认无误后,立刻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脸:周营长就是敞亮!既然钱到位了,那人我就放了。
说完,他冲手下使了个眼色,一群人呼啦啦地走了个干净。
张浩和陈雪梅死里逃生,连滚带爬地从地上起来,屁滚尿流地跑了,从头到尾,连一句谢谢都没对周屿川说。
人群散去,我走到周屿川身边,仰头看着他,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要帮他们
周屿川垂眸看着我,眼神复杂难辨,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我不想让你为难。
我瞬间明白了。
原来,他是为了我。
这个傻瓜,他以为我还喜欢着张浩,他怕我看到张浩和陈雪梅当众出丑会难过,所以才出手解围。
他宁愿自己受委屈,也不愿让我有一丝一毫的不开心。
一股又酸又涩的情绪涌上心头,堵得我喉咙发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不是回部队了吗怎么又回来了我强行压下情绪,转移了话题。
临时有点事耽搁了。他看着我,眼神重新变得温柔,我回来,是想告诉你,我们的结婚报告,我已经递上去了。等上级批下来,我们就结婚。
结婚。
这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带着一种郑重而神圣的力量,让我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上一世,我做梦都想嫁给他,却只能在无尽的悔恨中死去。
这一世,我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他身边,成为他的妻子。
我看着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好。
他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那道狰狞的疤痕也因此生动起来,非但不显得可怕,反而增添了几分独特的男性魅力。
他抬起手,似乎想摸摸我的头,但手伸到一半又顿住了,像是怕唐突了我,最后又有些尴尬地收了回去。
看着他这副小心翼翼、不知所措的样子,我心里又好笑又心疼。
我主动拉过他那只宽厚粗糙的大手,放在了自己的头顶上。
他的手掌很大,带着常年握枪留下的薄茧,却温暖得让人心安。
屿川,我仰头看着他,无比认真地说道,以后,别再为我做傻事了。那些不相干的人,不值得。
你值得。他看着我的眼睛,眼神坚定而执着,一字一句地说,在我心里,你值得这世界上所有最好的东西。
我的眼眶,又一次不受控制地湿润了。
这个男人,为什么可以这么好
我何德何能,能得他如此深情厚爱
走吧,我送你回家。他轻声说。
嗯。
我们并肩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夕阳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紧紧地交织在一起。
我偷偷地看着他被晚霞染上金边的侧脸,心里被一种名为幸福的情绪填得满满当当。
周屿川,这一世,我一定不会再辜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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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回到家,我把在镇上买的东西一股脑儿地拿了出来。
我妈王秀兰一看那匹崭新的蓝色涤卡布和一大包雪白的棉花,顿时心疼得直拍大腿:哎呦我这傻闺女,你咋又乱花钱这得花多少钱和布票啊!
我笑着把东西塞到她怀里:妈,这是给屿川哥做的。他马上就是你女婿了,我总不能让他穿着旧衣服结婚吧
我妈一听这话,脸上的心疼立刻变成了欣慰的笑容:还是我闺女想得周到,懂事了。
我爸林建国坐在一旁,看着我和周屿川,黝黑的脸上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连烟雾似乎都带着喜气。
一家人其乐融融,这种失而复得的温暖,让我几乎要落下泪来。
接下来的几天,我彻底沉浸在了准新娘的喜悦中。我推掉了所有不必要的社交,一门心思地待在家里,给周屿川做新衣服和新被子。
我将所有的爱意和期盼,都一针一线地缝进了细密的针脚里。我希望他穿上我亲手做的衣服,盖上我亲手缝的被子,就能感受到我滚烫的心意。
这天下午,我正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缝被面,陈雪梅居然找上门来了。
她一进院子,看到我,就跟见了亲人似的,猛地扑过来,一把抱住我的胳膊,嚎啕大哭:晚晚,我对不起你!我不是人,我不该鬼迷心窍抢你的男人!
我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出给整懵了。
这是唱的哪一出鳄鱼的眼泪
我面无表情地推开她,冷冷地看着她表演:你现在说这些,不觉得太晚了吗
晚晚,你原谅我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错了!她哭得梨花带雨,肩膀一抽一抽的,看起来好不可怜。
如果我还是上一世那个天真愚蠢的林晚晚,可能真的会心软,会被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欺骗。
可是,现在的我,心脏是冷的,血是冰的。
原谅你我勾起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陈雪梅,你配吗
晚晚,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们还是好朋友,对不对她不死心地拉着我的手,试图用昔日的情分打动我。
机会我看着她,眼神冰冷如刀,上一世,你在火堆旁看着我痛苦挣扎的时候,给过我机会吗
我说完这句话,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我怎么能把上一世的事情说出来!
幸好,沉浸在自己情绪里的陈雪梅并没有听出我的话外之音,她只当我在说她抢走张浩的事。
晚晚,我知道我错了,可我是真心爱浩哥的啊!我们是真心相爱的!她还在嘴硬,试图将他们的苟且之事美化成伟大的爱情。
真心相爱我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真心相爱,你们就偷偷摸摸钻小树林真心相爱,在李二狗要拉你去抵债的时候,他就像个缩头乌龟一样把你推出去
陈雪梅的脸色瞬间白了几分。
那……那是因为浩哥他没钱!他也是没办法!她还在徒劳地为张浩辩解。
没钱我冷笑一声,决定给她最后一击,陈雪梅,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他有没有钱,你难道不比我更清楚吗
我父母留下的那笔抚恤金,一分不少地都在张浩那里。这件事,陈雪梅从头到尾都是知情的,甚至还帮着张浩出谋划策。
陈雪梅的脸色彻底失去了血色,她惊恐地看着我,嘴唇哆嗦着:晚晚,你……你怎么会知道
我怎么知道的,你就不必费心了。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警告道,陈雪梅,我最后说一次,以后离我远一点,别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下一次就不是二百块钱能解决的事了。
说完,我不再理会她,转身回了屋,将她和她那廉价的眼泪,都关在了门外。
我以为,经过上次的公开处刑,陈雪梅至少会消停一段时间。
但我还是低估了她的无耻和恶毒。
仅仅过了一天,村里就悄悄地传出了新的流言。
版本五花八门,但核心内容都差不多:说我林晚晚因为嫉妒陈雪梅和张浩两情相悦,所以怀恨在心,不惜花钱雇了村霸李二狗,故意设局陷害他们,目的就是为了毁掉他们的名声。
更难听的,是说我水性杨花,脚踏两只船,一边吊着前途无量的周营长,一边又对旧爱张浩念念不忘,是个不守妇道的坏女人。
这个年代,最能杀死一个女人的,就是流言蜚语。
消息一传开,整个村子都炸了锅。我走在路上,总能感觉到身后传来指指点点的目光和窃窃私语的议论。
我爸妈气得整宿整宿睡不着觉,我爸更是操起扁担就要去找张浩和陈雪梅拼命,被我死死地拦了下来。
我知道,这一切的背后,一定是陈雪梅在捣鬼。
这个女人,简直是淬了毒的毒蛇。她自己得不到好,就要拖着我一起下地狱!
我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立刻冲到她面前,撕烂她那张颠倒黑白的嘴。
但我不能。
我现在去找她对质,没有任何证据,只会被人当成是恼羞成怒,反而坐实了那些谣言。
我必须冷静,必须想一个万全之策,一次性地把她锤死,让她永世不得翻身!
就在我一筹莫展,几乎要被这些流言蜚语压垮的时候,周屿川回来了。
他像是从天而降的神兵,风尘仆仆地出现在我家门口。一看到我憔悴的模样,他二话不说,上前一步,将我紧紧地、紧紧地拥进了怀里。
别怕,我回来了。
他低沉而有力的声音,像是一剂强心针,瞬间抚平了我所有的焦躁和不安。
我把脸埋在他坚实的胸膛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带着淡淡汗味和阳光的味道,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断了线,眼泪不争气地汹涌而出。
屿川,我没有……那些都不是我做的……我哽咽着,语无伦次地辩解。
我知道。他一下一下地轻抚着我的后背,声音温柔而坚定,我信你。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比任何海誓山盟都更能温暖我的心。
在这个世界上,只要有一个人,无条件地相信我,支持我,那就足够了。
屿川,谢谢你。
傻瓜,跟我还客气什么。
他放开我,用粗糙的指腹轻轻拭去我脸上的泪痕,然后看着我的眼睛,无比认真地承诺道:晚晚,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白受委屈。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
看着他那双深邃坚定的眸子,我心里所有的委屈和不安都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安心和依赖。
有他在,我什么都不怕。
我用力地点了点头:好。
周屿川说到做到。
第二天一早,他就直接找到了村长,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要求召开全村大会。
他要当着全村所有人的面,为我正名,还我清白!
04
全村大会的地点,设在了村子中央的打谷场上。
傍晚时分,吃过晚饭的村民们陆陆续续地从四面八方赶来,将小小的打谷场围得水泄不通。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张浩和陈雪梅也混在人群里,他们站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脸上挂着掩饰不住的得意和幸灾乐祸,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恶毒的快意。他们大概以为,周屿川这次回来,是要当众宣布和我退婚的。
我紧紧地站在周屿川的身边,手心因为紧张而渗出了一层薄汗。
他察觉到了我的不安,伸出宽厚的大手,将我的手包裹在他的掌心。他的手很暖,很稳,一股安定的力量顺着我们交握的手,源源不断地传递过来。
我深吸一口气,迎着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挺直了腰杆。
我不能给他丢脸。
村长林富贵站在用几张桌子临时搭起的主席台上,清了清嗓子,用他那特有的大嗓门喊道:大家伙儿都静一静,静一静!今天把大家召集到这里来,是为了一件事,就是关于我们村林建国家闺女林晚晚同志的个人名誉问题。最近村里有些风言风语,传得很难听,今天,我们就当着大家伙儿的面,把事情掰扯清楚,省得有人在背后嚼舌根子,破坏我们村的团结!
说完,他看向周屿川:屿川,你从部队大老远赶回来,有啥话,你就跟大家伙儿说说吧。
周屿川点了点头,松开我的手,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上了高台。
他一站上去,整个打谷场瞬间安静了下来。他就像一座沉默的山,身上那股从枪林弹雨中磨砺出来的铁血气势,压得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
他目光如电,缓缓地扫过台下的每一个人,所有与他对视的人,都不自觉地低下了头,不敢直视。
我知道,大家最近都在议论我和晚晚的事。他开口了,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传遍了打谷场的每一个角落,有人说,晚晚脚踏两只船,一边跟我定亲,一边又跟知青张浩纠缠不清。更有人说,晚晚心胸狭隘,因爱生恨,花钱雇人去陷害张浩和陈雪梅同志。
他的话音一落,台下响起一阵压抑不住的骚动。
今天,我就把话撂在这里。周屿川的语气陡然加重,掷地有声,林晚晚是我的未婚妻,是我周屿川认定了要娶进门的女人。我了解她,我相信她!她绝对不是那种人!
至于张浩和陈雪梅同志的事,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大家。那天在小树林,是我亲眼所见,他们二人举止亲密,拉拉扯扯。也是我,亲手把他们从李二狗的手里‘救’出来的。如果大家不信,我们现在就可以把李二狗叫来当面对质!
这番话,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人群中轰然炸开。
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
张浩和陈雪梅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毫无血色。
他们做梦也想不到,周屿川这个看起来沉默寡言的男人,竟然会为了我,当众说出这样的话,做到这个地步!
不,不是这样的!陈雪梅再也装不下去了,她尖叫着从人群中冲出来,指着台上的周屿川,歇斯底里地喊道,是他!是他血口喷人!他为了包庇林晚晚,什么谎话都说得出来!晚晚,你快告诉大家,不是这样的,对不对
她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我的身上。
她还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任由她摆布的傻瓜。
我看着她丑陋的嘴脸,心中只觉得无比的恶心和可笑。
我缓缓地走上高台,与周屿川并肩而立,迎着全村人的目光,声音清亮而坚定:陈雪梅,你还要演到什么时候
屿川哥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张浩和陈雪梅,他们两个早就背着我勾搭在了一起!他们一边心安理得地花着我父母留给我的抚恤金,一边在背后嘲笑我,把我当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我之所以会同意和屿川哥定亲,就是因为我彻底看清了张浩这个伪君子的真面目!我不想再被他欺骗和利用!
至于所谓的‘花钱陷害’,更是无稽之谈!我林晚晚,还不屑于用那种下三滥的手段去对付你们这种腌臜货色!
我的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将张浩和陈雪梅伪善的面具,一层一层地剥了下来,露出了他们最肮脏不堪的内里。
台下的村民们彻底炸了锅,看向张浩和陈雪梅的眼神,从同情和看热闹,变成了赤裸裸的鄙夷和唾弃。
真没想到啊,这两个人看着人模狗样的,肚子里竟然这么黑!
就是,亏得晚晚以前对他们那么好,真是养了两条白眼狼!
知人知面不知心,古人诚不我欺啊!
听着周围排山倒海般的议论和指责,张浩和陈雪梅的身体摇摇欲坠,他们知道,他们彻底完了。
他们的名声,在这十里八乡,算是彻底地臭了。
就在这时,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哎呦,这么热闹啊,谁在找你二狗爷爷啊
众人回头一看,只见李二狗带着他那几个小弟,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
村民们看到他,都像见了瘟神一样,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给他让出一条道来。
村长林富贵看到他,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李二狗,你来捣什么乱
村长,你这话说的,我可是来作证的!李二狗嘿嘿一笑,用手指着地上瘫软如泥的张浩和陈雪梅,大声说道,那天在小树林,就是你二狗爷爷我,亲手抓到他们俩在里面亲嘴摸屁股的!周营长说的,那可是句句属实,如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
有了李二狗这个权威人士的盖章认证,张浩和陈雪梅最后翻盘的希望也彻底破灭了。
他们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事情到这里,已经水落石出,真相大白。
村长林富贵当场宣布,张浩和陈雪梅,作为下乡知青,不思进取,反而搞男女不正当关系,败坏村风,影响极其恶劣,要立刻上报公社,对他们进行严肃处理!
至于具体的处理结果,虽然还没下来,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两个人的知青生涯,乃至整个人生,都将留下一个永远也洗刷不掉的污点。
全村大会,以我的完胜而告终。
05
回家的路上,月朗星稀,夏夜的微风带着凉意,吹散了白日的烦闷。
我走在周屿川的身边,看着他被月光勾勒出的坚毅侧脸,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宁静和感激。
屿川,谢谢你。我由衷地说道。
如果没有他,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独自面对这铺天盖地的恶意。
傻瓜,又跟我说谢谢。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抬手揉了揉我的头发,动作自然而宠溺,我是你的男人,保护你,是我的责任和本能。
我的男人。
这四个字,像是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了一圈又一圈甜蜜的涟漪。我的脸颊不受控制地发烫,在清冷的月光下,想必已经红透了。
对了,你怎么会想到去找李二狗来作证我好奇地转移了话题,实在不敢再看他那双深邃得能把人吸进去的眼睛。
他轻笑了一声,解释道:我去镇上找他的时候,他正在跟人赌钱,输了不少,正愁没钱翻本。我给了他二十块钱的‘辛苦费’,他就把那天的事情原原本本地都说了。
我有些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我没想到,周屿川这样一个看起来刚正不阿、不苟言笑的军人,竟然也会用这种非正常手段。
他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有些无奈地补充道:对付什么样的人,就要用什么样的方法。对付李二狗那种无赖,讲道理是行不通的,只有钱,才是最有力的武器。
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心里对他又多了一层认识。
他不是不懂变通的木头,他只是把所有的原则和底线,都用来守护他想守护的人。
回到家,我爸妈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
没事了,爸,妈,都过去了。我笑着安慰他们。
我妈拉着我的手,眼眶红红的,满是心疼:晚晚,是爸妈没本事,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妈,我不委屈。我摇了摇头,靠在她的怀里,有你们,有屿川,我什么都不怕。
我爸林建国这个不善言辞的男人,走到周屿川面前,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里满是认可和感激:屿川,这次的事,多亏了你。我们家晚晚,能嫁给你,是她的福气。
叔叔,您言重了。周屿川谦虚地笑了笑,晚晚是我的未婚妻,我做的这些,都是应该的。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了一顿迟来的晚饭。
饭桌上,我爸妈不停地给周屿川夹菜,把他的碗堆得像小山一样高,气氛温馨而又和谐。
吃过饭,周屿川就要连夜赶回部队了。
我坚持要送他到村口。
昏黄的路灯下,离别的愁绪悄然蔓延。
屿川,你路上小心。我替他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皱的衣领,叮嘱道。
嗯。他点了点头,然后像是变魔术一样,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用手帕包着的东西,塞到我的手里,这个,你拿着。
我打开一看,是一沓厚厚的大团结。
我粗略地数了数,足足有五百块钱!
你给我这么多钱干什么我吓了一跳,连忙要把钱推回去。
这是我这些年攒下的全部津贴和补助了。他按住我的手,看着我的眼睛,无比认真地说道,以后,我们家的钱,都归你管。
我看着他,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又酸又胀,感动得一塌糊涂。
这个男人,总是默默地把他认为最好的东西,全都捧到我的面前。
我不要。我执意把钱推了回去,你在部队里,也需要花钱打点。这些钱你留着自己用。
我一个大男人,在部队里吃穿不愁,用不着什么钱。他却比我更执着,不容我拒绝地将钱又塞回了我的手里,你拿着。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要置办东西,要办酒席,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我拗不过他,只好红着脸把钱收下了。心里却暗暗决定,这笔钱,我要替他好好存起来,作为我们未来小家的启动资金。
那我等你回来。我看着他,眼里的不舍几乎要溢出来。
好。
他看着我,深邃的眸子里也同样充满了眷恋。
他忽然伸出双臂,将我紧紧地拥入怀中。
他的怀抱,宽厚而温暖,带着一股让人安心的力量,仿佛能隔绝世界上所有的风雨。
晚晚,等我。他在我耳边低声说,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耳廓,让我起了一身细小的栗粒。
嗯。我把脸埋在他的胸口,闷闷地应了一声。
我们就这样,在寂静的村口,静静地相拥着,谁也没有再说话。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直到远方传来几声犬吠,他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了我。
我走了。
嗯。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仿佛要将我的模样刻进心里,然后毅然转身,迈着大步,消失在了夜色中。
我站在村口的路灯下,目送着他远去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才转身回家。
我的心里,没有了离别的伤感,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期待。
我知道,我们很快就会再次见面。
到那时,我将穿上最美的嫁衣,成为他最美的新娘。
我无比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