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挽风一怔，直直的看向我伤痕累累的身体。
“怎么会这样”
5
“小姐，您太小心了吧？
就算真没命了，在江总心中她本就是个浪荡货，有这个结局也是自找的。
放心吧，每次玩她我们都有措施，就算验尸都找不到分毫证据。”
“就是，再说是江总主动把她送我们的，第一次玩豪门太太。
现在就算没了，我们也过了瘾了，值！”
“真死了，之前没怀孕的事自然也就没人追究。
趁着江总还没复明，咱们赶紧把每天当江总面虐她的痕迹都抹除掉。
这婊子一除，说不定过几天，就能喝到小姐和江总的喜酒了！”
江晚枫在黑漆漆的屋子里，第一次陷入如此恐慌。
他不敢想，在他失明的日子里，他的晚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颤抖着拨通急救电话，深吸一口气，才有勇气打开家中的摄像系统后台。
在上面，有我在餐椅上的挣扎，在草丛中的讨好，
在他卧室里被针扎时满头大汗，却一声不吭
他的手已快握不住手机，但还是点进了下人生活区的监控记录。
“下一个是我，你们不要不讲武德，每次都搞两次，后面这么多人排队呢！”
“平时你们在江总身边的时候多，玩她还能在可儿小姐那得红包，我一个电工哪有出面机会！晚上当然让我多享受一下！”
“你们这群臭男人快一点，完事我们还得教她女德呢！别搞得像之前那样，跪都没力气了！”
他无力的向前翻着，这个月每一晚，我都躺在冰冷、肮脏的地面上，被一群畜牲玩弄。
他嘴里涌出一股血腥——
活生生咬碎了几颗牙齿，也缓解不了他内心半分痛意。
他哭着扑倒我身上。
“对不起，晚晚，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
可我身上的温度比他的后怕的心还冰冷。
听到楼上异响，楼下众人突然噤了声，小心翼翼涌进我的房间。
看到江晚枫抱着我痛哭流涕，都恐惧的倒吸一口冷气。
江可儿试探性的问道：“哥，您能看到了？”
其他人也屏住呼吸，等待这个表面儒雅，实则心狠手辣的江家大少的宣判。
6
“没有。”
江晚枫突然平静下来。
“我突然想起曾经的那些美好回忆，可现在她却变得这样不堪，失望与伤心使然。”
所有人望向彼此，露出得意的微笑。
嘴上却恭谨有礼。
“江总，别太伤心，太太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的！”
“就是，她在下人区这一个月，我们都对她恭敬有加，一定会感化她！”
“我们为了教她洁身自好，改掉之前放荡的习性，男人都避开她，怕她生出不耻之心。”
他微笑点头，仿佛看不见这群魑魅魍魉满脸戏谑。
他知道，对这群人，他还有很多事要做。
可眼前紧要的，是要救晚晚。
所以让他们放松警惕，慢慢等着算账。
他一旦流露半点怀疑，这群知道他手段的畜牲，会立即逃之夭夭。
众人长舒口气，救护车也如约而至。
简单检查后，医生摇摇头。
“我们只能尽力，患者经受了长期虐待，已经快要灯尽油枯了。
撑到现在还有半口气，应该是有什么心愿未了。
另外江总，太太遭受这么大险情，用不用我们帮助报警？”
下人们又紧张起来，江可儿刚想制止，却被江晚枫抢了先。
“不必了，这是她自知没有廉耻，才自残求得我原谅。”
所有人拍着胸口，目送江总和太太上了救护车。
一个保镖摇头惋惜。
“真可惜，今晚我值班没赶上最后一波，这一走，几天都爽不到了！”
听的一清二楚的江晚枫，嘴上露出每次狩猎敌人前，冰冷刺骨的微笑。
“晚晚，我知道你的心愿是什么，这就替你实现！”
7
“哥，都一周了，你非要在这守着她醒来吗？
你不是说她已经废了，要娶人家吗？
家里的婚礼已经置办的差不多了，请柬也都发出去了，你不会还对她有感情吧？”
江可儿再次跑到医院试探。
“我只是想在她醒来时，第一时间把她再送进地狱。绝了她对我不切实际的念想。”
见江晚枫面色淡然，江可儿才放心离开。
回家继续如火如荼筹办婚礼，沉浸在准新娘的幸福之中。
一小时后，我缓缓睁开眼。
江晚枫惊喜的红了眼。
“晚晚，你终于醒了！我已经能看见了，也知道你受的一切委屈！
你放心，我会帮你报仇，让那些欺负你的人都下地狱！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茫然的看着他，突然那么多可怕的肌肉记忆涌入脑海，
我身子一颤，不顾身上插的管子，慌张的下了床，跪在他面前。
“对不起，对不起
女德有云，丈夫面前，不能平卧呈荡妇状！要长跪至丈夫允许，才可起身！
老公，我不是故意的，可不可以不用刑？”
江晚枫颤抖着拥我入怀。
“不，是我对不起你，晚晚，不要再这样了好不好？
变回之前那个阳光明媚的你好不好？你这样，我太心疼，太内疚了”
阳光明媚？
多么陌生的词汇。
我努力想按照他的指令做到，试了几次，都无能为力。
毕竟这么久的训练，让我成了阴沟里的臭虫与老鼠，早就忘了太阳的温度。
我懊恼而又惊惧的磕着头，直到额头鲜血淋漓。
“对不起，老公，我不懂这个指令，但我会努力学习的！请你不要把我送回去好吗？”
查房的女医生进来，看到我的样子心痛到落泪。
“太太是被绑架了吗？这么严重的应激后创伤，一定是那种心狠手辣的歹徒才做的出来。”
江晚枫心头猛的一震。
的确，自己与那些穷凶极恶的歹徒，又有何异？
仅仅因为江可儿一家之言，就把最爱的女人送进地狱。
只因在这份爱情里，他这不可一世的江家大少，却爱得如此卑微。
他很怕有一天，他的晚晚厌倦了豪门的束缚，真的和一介布衣浪迹天涯。
所以江可儿说晚晚坏了下人的孩子时，他觉得天都塌了。
可最后，他甚至说服了自己，就算有孩子了又怎样？
也许自己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就能意识到自己的好，回心转意了吧！
可现在才知，自己从一开始就已酿下无法弥补的大错
他将我环在怀里，柔声安抚。
“乖，晚晚，来参加我为你办的婚礼！我要让你亲眼见证那群人渣的炼狱！”
8
江家大少二婚，还要娶自己的养妹，一时间富豪圈绯闻四起，婚礼上都迫不及待赶来看热闹。
“那江可儿真有手段！当初江家大少取了自己闺蜜，两人感情好得很，竟活生生被她搅黄了！”
“听说她可是国外红灯区混过的小太妹，啥人种都接待过，鬼点子当然多的很！”
“这么说和冷面江少还真是登对，都主打个冷酷无情。
所以和前任江太太感情好又怎样？不喜欢照样甩给下人，据说都被玩死了”
宾客们的议论纷纷尽数飘进耳朵，江挽风却如没听见一样，笑意如常。
江可儿更是竭尽全力打扮的光彩照人。
她知道，前几年江挽风得了一场大病，久治无效后，听了大师所言，
给他找了八字契合的自己作为养妹，她才有机会进入豪门。
可江家精明得很，虽好吃好喝的供着，老江总夫妇去世后，她身份所限，
没有资格继承半点江氏财产。
她曾使出浑身解数，勾引养兄，却未得到半点回应。
没想到自己大学的闺蜜，却凭来给自己补课的一面之缘，被兄长看上。
婚后更是如胶似漆，让自己恨得牙痒。
她曾偷偷找到闺蜜，假意拉拢，劝她本就喜欢自由，
何不侵占更多江家资产后离婚，拿着钱出去潇洒，随便找个男人都能幸福一生。
到时分她点零头都能实现财富自由。
慕晚晚这个绿茶，竟然坚决拒绝，还说已经完全爱上江挽风，不会背叛他。
既然如此，就别怪自己心狠手辣，除之而后快。
所以江挽风从医院回来，说已把慕晚晚送进精神病院，从此恩断义绝，她自然深信不疑。
如今看着二楼那扇被封死的门，她精致的新娘妆却露出阴狠的笑意。
那些配合她的家丁们，抱着她今日封赏的大红包，都笑得合不拢嘴。
“小姐，你能当女主人，真是我们的福分啊！
之前那个贱人在，总假正经教我们做人，和您比起来，她算个屁！”
“她还动不动搞什么慈善，宁可把钱给那些早该死的残疾废人，也不肯多给我们分点！”
“还不是因为江总瞎了，她才搞那些幺蛾子，估计在江总面前被虐时，她肠子都悔青了！”
江可儿如女主人般睥睨着他们。
“一会小心伺候着这些达官显贵，给我营造好人脉，以后当然亏待不了你们！”
舔狗们连连称是，都涌进大厅，对宾客们极尽谄媚。
江挽风满意一笑，把江可儿的手放在自己臂弯，走上舞台——
更是等待已久的审判台。
9
“感谢各位友人，来祝福我和可儿。
之所以和她转换身份，是因为可儿不仅沉稳老练，行事作风更是与我有得一拼，深得我心。”
台下宾客回想起江挽风的手段，尴尬的笑容都僵在脸上，不得不鼓起掌赞和。
江挽风用手压了压。
“今天把大家请来，就是来领略一下可儿美妙的心灵。
毕竟以后，还要仰仗大家，帮我照顾好她。”
江可儿幸福的羞红了脸，钻进江挽风怀里。
“谢谢亲爱的，我真的无以为报”
江挽风却摇摇头，一个手势，打开了婚礼大屏幕。
江家上下，用一个月对我百般凌辱的视频，系数播放起来。
除了我被打了码，其他人脸都被特意做了清晰度提升，一眼可辨。
在场富豪也非善类，可看到画面中的恶毒手段和全程的沉默憋闷，都忍不住纷纷掩嘴低呼。
“卧槽，这是犯了天条吗？这群下人真是不当人啊！”
“我记得是江总亲自把太太绑到下人区，他盲着不知情，知道了还不气死？”
“啧啧，这么残忍，估计接下来有人要死无全尸了！”
下人们意识到不好，想溜出会场，才发现大门早已被反锁，吓得缩在角落里屁滚尿流。
江可儿被彻底惊住，慌张的看向他。
“哥哥，这些视频哪来的？一定是有人知道你看不见，伪造的！
说不定是那个贱人的同伙”
江挽风凛然一笑。
“你以为删干净我就看不到了？可惜我早就复制下来，作为今天审判大会的呈堂证供。”
江可儿失了刚才装出的端庄优雅，踉跄着向后退去。
“什么审判大会？今天不是咱们的婚礼吗？
你说你看到了难道你的眼睛恢复了？”
江挽风一巴掌狠狠轮过去，
她倒在自己精挑细选的昂贵婚纱上，嘴角的血将洁白的裙摆染红，
仍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曾许诺要娶自己的男人。
“你能进江家，已经是
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跪倒在江挽风脚下。
“哥，我知道错了，不该对你有僭越的心思！
我可以还做回你的妹妹，你娶新的嫂嫂我也会好生侍奉，再也不会做出这些事了！
你原谅我好吗？”
江挽风垂眸蔑视着她。
“原不原谅你，还要我最爱的人说了算。”
我坐着轮椅被推出场时，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这伤痕累累，面若枯槁的女人，竟是当年风华绝代的江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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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嫂，好闺蜜，之前是我错了！我太爱我哥了，才对你做出那些不齿的事！
我知道你那么善良，一定会原谅我的对吗？”
江可儿嘴上告饶，手上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个割喉的动作。
她以为我经过一个月的蹂躏，早已乖成她的狗一样，看到这个威胁指令，便会顺着她的话做。
我却冷笑一声。
“拜你所赐，我现在已经不知善良为何物，倒是很想尝尝血液的鲜甜。”
江可儿一愣。
“你你怎么会恢复”
她不知道，江挽风在她忙着婚礼时，
早已找了全世界的精神科名医会诊，帮我用了不少恢复正常的特效药。
而心病，则有江挽风亲自来治。
我在一轮轮下跪时，被他轻声安抚；
又在一次次自觉犯错而自残认罚时，被他制止，亲吻伤口；
更在男人触碰就下意识缩成一团尖叫时，被他紧紧抱住，直到平静下来
就这样不分昼夜，才换来我眼睛重新被点亮。
只是恢复之后，我再没和江挽风说过一句话。
我轻柔的抚着好闺蜜的脸，笑得无比温柔。
“好妹妹，听说你也曾留洋海外，受过不少男人调教。
既然你这么想教我，不如亲自示范给我看看？”
她面色一惊。
“你你什么意思？”
江挽风冷哼一声，对所有宾客张开双臂。
“我宣布，今日来宾福利——所有朋友都可以在我们精心筹划的场景中，享用江可儿！
女嘉宾们也别失望，在江家能当男丁，必须身高与体脂经过严格筛选的八块腹肌男。大家尽可随意！”
众人的欢呼声中，江可儿没想到，江挽风提前吩咐她布置的下人生活场景，
说要婚礼上给富豪不一样的新奇体验，好对这场喜事刻骨铭心。
结果竟是让她亲手给自己打造地狱。
她疯了般想要逃离，却被一脸淫笑的富豪们捉回来，拖到不同的场景里蹂躏。
她一哀嚎，就会狠狠挨一巴掌。
“没人教过你，要叫的妩媚生姿吗？再这样拂了我们兴致，就把女德刻在你脸上！”
她吓得捂住嘴巴，感受着同样场景下，我每天的绝望。
那些被女宾抓去的男丁们也都很快被榨干，
不能工作就被江挽风新雇的黑衣人拖出去痛打一顿，直到再次打起精神为止。
满庄园的鬼哭狼嚎，真的让这场婚礼变成修罗地狱。
江挽风满意的蹲下身子，轻吻我的手。
“晚晚，这回可以原谅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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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一脸虔诚的他，不由得想起那个明媚的午后，一个拿着雪茄剪有些无奈的俊朗男人。
可一瞬间的温暖，迅速被脑海中涌入的无数屈辱稀释驱散。
我冷冷抽回自己的手。
“如果所有错误都可以被轻易原谅，这世界不会变的和平，而是会成为真的地狱。”
他眸子一暗，但看到我残废的腿，仿佛我被拴在江家的脚链，还是自信一笑。
“晚晚，没关系，一生还很长，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一定会让你原谅我的！”
我讳莫如深的一笑，突然站起身，步履轻盈的来到舞台中间。
江挽风一怔，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的腿早就恢复了？”
我莞尔一笑。
“你以为告诉医生不医我的腿，我即使清醒过来，也无法离开你了？
可惜，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你把控不了我的一切！
我瞧瞧告诉主治医师所有真相，同为女性，她义愤填膺，悄悄帮我治好了腿。
我还没走，就是等着你为我呈上这场审判大戏。
如今那些恶人都有了恶报，可我想，还有漏网之鱼”
他一怔，明白了我的意思。
“晚晚，你真的这么想离开我？
我们曾经那么相爱，我不过是盲了眼，才被那些贱人蛊惑
可我是真的爱你，天地可鉴！”
我无奈摇头。
“你的罪名不是眼盲，而是心盲！
我曾为你放弃对自由的渴望，你却永远视而不见。
口口声声爱我入骨，予我的却只是无休无止的怀疑与试探。
在你心中，我对你的爱，就该是被训乖的狗一样忠诚。
可惜，我是人，更是你不配得到的人。
你以为这群畜生为什么这么肆无忌惮？没你这家主示范，他们怎敢？”
我从怀里掏出几张纸，摔在他脸上。
“江挽风，我替天地对你宣判。
我已将你所有罪行证据交给相关部门，你和你培养的这群恶魔，会得到应有的严惩。
咱们两个，死生不复相见！”
江挽风颤抖着拾起离婚协议，泪如雨下。
“终究是我不配
可是晚晚，看到你能站起来，我突然心头一松，彻底释然。
也好，比起做我的金丝雀，你这样的雄鹰，更适合在空中翱翔。
我，会对自己宣判。”
我拿起他签好的协议，头也不回消失在夜色中。
突然，一声爆炸声响彻天际。
再回头，江氏庄园消失在火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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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调查，这场爆炸是有人故意点燃了厨房燃气。
那些在外围搭建场景里的富豪倒是没受什么伤，但却受到剧烈惊吓，再也不敢肆意妄为。
除了被烧死的下人，剩下活着那些，也被折磨的不成人样。
趁着爆炸踉跄逃走，隐于尘埃，成了底层的虫蚁。
江可儿当时正在二楼我那个不堪回首的房间里被绑住四肢。
玩弄她的富豪不过下楼去掳其他女佣，意外躲过爆炸。
她却在绝望中和哥哥一起被炸上天，尸骨无存。
我的离婚协议里，继承了江家所有资产，却被我转手依数捐给希望工程，
自己化名来到深山支教，远离曾经的纷扰。
看着那些淳朴阳光的孩子们，感受着山谷自由的风，我终于感到久违的岁月静好。
恰逢六一，我用微薄的工资给每个孩子都买了礼物。
看到他们兴奋的笑脸，我也如同被命运赦免般释然。
一个可爱的小男孩跑过来，把礼物塞回我的手里。
“老师，你给我们花光了钱，哪有钱给自己的孩子准备礼物？
我的你拿回去，送给家里的小朋友吧！”
我摸着平坦的肚子，却不再心生哀怨。
而是如曾经的乐观阳光一般，摸着她的头发笑着回答：
“你们就是老师的孩子，送你们，就是老师最大的幸福！”
孩子们欢呼着跑远，玩起从未见过的玩具，我站起身看着远处的阳光，满眼笑意。
“久违了，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