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文希拖着虚弱的身体,跟着律师来到了医院的监控室。
她的脸色苍白得可怕,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可眼神却冷得像冰。
“调出三年前4月15日的监控。”
她对值班人员说道,声音沙哑却不容置疑。
屏幕上很快出现了画面——
我躺在病床上,全身插满管子,呼吸微弱得几乎看不见胸膛的起伏。
深深趴在我身边,小手紧紧抓着我的手指,哭得撕心裂肺:
“爸爸不要走爸爸不要丢下深深”
而就在同一时刻,另一段监控显示,梁维瀚正搂着一个年轻女孩走进高档餐厅,用我的钱点了一桌昂贵的菜肴。
路文希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
“还有”
律师犹豫着调出另一段视频。
画面里,梁维瀚正和医生在办公室密谈:
“那个野种死了吗?很好,记得把药停了对,就说抢救无效”
路文希突然转身冲出监控室,径直走向梁维瀚的病房。
她的脚步越来越快,最后几乎是在奔跑。
推开门时,梁维瀚正靠在床头喝补品,见她进来立刻露出虚弱的笑容:
“文希,你来了”
路文希没接他的话,反而扯出个僵硬的笑:
“我刚去楼下转了转,你猜我看到谁了?”
梁维瀚眼皮一跳,语气却依旧温柔:
“谁啊?”
“郑时筠那个野种,”
路文希故意顿了顿,观察着他的脸色:
“活蹦乱跳的,跟个没事人似的。我已经让人去抓了,一会儿就能带到你面前。就算手术做完了,也不能便宜了他们父子。”
我看着梁维瀚端着碗的手猛地一抖,溅出几滴在被子上。
大概在他的印象中,我和深深早就应该命丧黄泉了。
可为了营造他的善良人设,他还是要装模作样地劝阻:
“算了文希,反正手术已经完成了,我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跟你好好共度余生。至于其他的人就放他们一马吧”。
“你总是这么心善。”
路文希低下头,长发遮住了她的表情,可我清楚地看见她嘴角勾起的冷笑。
我的灵魂在嘶吼。
路文希的眼神骗不了我。
她在钓鱼,故意说深深还活着,就是为了引梁维瀚再次动手。
难道她是想为我们报仇吗?
我飘在梁维瀚身后,看他等路文希一走,立刻摸出手机躲到阳台打电话。
他声音压得极低,却透着股狠劲:
“给我再查梁深那小杂种!当年是不是真死透了?”
“路文希刚说看见他了,别是郑时筠那混蛋使的诈!”
第二天一早,他竟不顾术后虚弱,偷偷溜出医院打车去了深深以前的医院。
我跟着他晃进儿科诊室,只见他揪住当年的主治医生,咬牙切齿:
“你跟我说实话,梁深是不是真死了?”
医生愣了下,随即谄媚地笑:
“梁先生您放心,当年拿了您的钱,事肯定办得干净。”
“那孩子断药后没撑过三天,死亡证明都是我亲手开的,哪有拿了钱不办事的道理?”
我气得浑身发抖,透明的手指攥得咯咯响。
深深却飘过来拽拽我衣角,小声安慰我:
“爸爸别生气,我现在不疼了,没关系的。”
我忍着心口的疼痛蹲下来把他搂进怀里。
深深的身体冰凉,却让我心口烧得发疼。
就在这时,“砰”一声门被推开,路文希铁青着脸冲进来。
梁维瀚吓得一哆嗦,手机“啪”掉在地上:
“文、文希?你怎么来了?”
“我为什么不能来?”路文希一步步逼近,冷笑道,“要不是我来,还不知道你背着我跟医生演了这么多年戏!”
“梁维瀚,你买通医生断了深深的药,还伪造郑时筠的恢复报告,当我是傻子吗?”
梁维瀚脸煞白,还想狡辩:
“文希你听我解释”
而医生却一看势头不对,直接扑通跪地上,反水了:
“路女士!都是他逼我的!他给了我二十万,还说不照做就曝光我收红包,让我妻离子散啊!”
梁维瀚见他叛变,也红了眼:
“你他妈的敢出卖老子?!你以为你自己是什么好东西,还好意思说?”
“当年你收患者家属贿赂的事,不是我花钱给你压下去的?现在倒打一耙!”
“够了!”
路文希突然大吼,面无表情地盯着两个狗咬狗的人:
“你们俩谁也别想跑。”
她冲门外一招手,两个保镖进来把医生拖了出去。
“医生的证据我会整理好,法庭上见。”
梁维瀚一看医生被带走,自己还好好的,还以为路文希念及旧情,不舍得对他闻言。
他挣扎着爬过来抱住路文希的腿,脸上挤出谄媚的笑:
“文希,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那对父子不过就是大窝囊废生的小窝囊废,早该死了,怎么会影响我们呢,你说对不对?”
路文希低头看着他,突然冷笑出声,抬脚狠狠踹开他的手:
“你想多了。不拖走你,只是因为我要亲自收拾你。”
“梁维瀚,你害死我丈夫和孩子,还把我当傻子耍,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