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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来的路上,我就报了警,一五一十地说明了情况。
学校给不了我的,我相信有人能给我。
判决中途,左潇的父母来学校门口堵过我几次,哭得差点抽过去。
“程晨,阿姨求你了,左潇她年纪还小,不懂事,她真的知道错了!”
“你原谅她好不好?你要多少赔偿款,我们家就算卖血也会凑给你。”
“她不能去坐牢啊,她还这么小,坐个十几年牢出来,就废了。我们辛辛苦苦把她供到大学,你也有父母,你一定能理解我,对不对?”
我有些厌烦地抽回手。
上一世医药费不足,父母借遍了亲戚家还是维持不了我高昂的治疗费用。
他们也是这样恳求左潇父母的,找上门去给他们家磕头,血流了一地。
“我不要求你女儿给我孩子道歉,我只求你们付一点医药费,我孩子的治疗耽误不得了。”
可我父母等来的是什么,关门的灰,刺耳的骂。
“你女儿自己长脚不知道跑啊?我女儿逃出来,是我女儿命大,我的钱要留着给我女儿看心理医生的。”
“你们没钱去找电瓶厂家啊!”
最后逼得我只能跳楼自杀,罪魁祸首却逍遥法外。
我拍了拍被左潇父母摸过的衣服,满脸嫌弃。
“赔偿我什么时候说不要了,这本来就是法院判给我的补偿。”
“而吃牢饭,就是你女儿罪有应得的奖励。”
“你们要是再来烦我,我不介意再进几回警察局,不知道你女儿的罪,会不会再加一点。”
或许是我的话太狠,还是左家父母去想别的法子继续捞他们的女儿,总之没再来烦我。
“程晨,这是我新买的金项链,送给你。”
陆远泽不知道第多少次守在我楼下,每次送我一件礼物,害怕我说出什么,又赶紧离开。
我拉住要走的陆远泽,把礼物塞了回去。
“别浪费钱了,你的东西我每次都丢进了垃圾桶。”
陆远泽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程晨,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我当时真的不知道”
“够了。”
我不耐烦地打断陆远泽的忏悔。
“陆远泽,你弥补的方式只有一个,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每次看见你,我都能想起那股濒死的无助感。”
“算我求你了,有多远滚多远吧。”
左潇的判刑很快就下来了,判了十年,外加补偿五十万。
事情终于告一段落,我买了车票,回到了老家。
越靠近越胆怯,已经有两辈子久没有见过爸妈了。
我敲了敲门。
“谁啊?”
爸爸走出来开门,看见我愣了一秒,欣喜若狂。
“幺儿,你怎么回来了,学校放假了吗?吃饭没有?饿不饿,我给你下碗面。”
妈妈听到声音,飞奔似的跑出来。
“晨晨,快进来,妈妈去做饭!”
“你怎么哭了,在学校被人欺负了吗,我去找你们老师,谁都不能欺负我家幺儿。”
我惊觉自己已经泪流满面,抱住父母。
“没有,是我幸福地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