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突发心梗,在抢救室生死未卜。
我疯了一样给女友苏晴打电话,求她带上我们所有的积蓄救命。
电话那头,她却极不耐烦:你妈那条贱命,也配打扰我陪张总参加晚宴
电话被挂断的瞬间,我连心跳都停了。
几个小时后,我在朋友晒出的晚宴合照里,看到了她献媚的笑脸。
以及她身旁男人袖口上,那枚和我从沙发缝里捡到的一模一样的,Z.S.袖扣。
正文
第一章:贱命与Z.S.袖扣   口袋里那只冰凉的丝绒首饰盒,硌着我的大腿。
这是我连续加班七天,用第一个项目奖金,给苏晴买的纪念日项链。
推开门,迎接我的不是想象中的拥抱,而是一室寂静。
我换下鞋,走向卧室。
垃圾桶里,一团撕裂的黑色蕾丝,像一具蜷曲的尸体,刺入我的视网膜。
那不是苏晴的。
她从不穿这个牌子,也从不穿这种廉价又露骨的款式。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把那团东西从垃圾桶里拎出来,冰冷的触感从指尖蔓延到心脏。
苏晴正好从浴室出来,裹着浴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她看到我手里的东西,身体僵了一下。
那只是一瞬间,快到我以为是错觉。
亲爱的,你回来啦。
她走过来,想抱我。
我侧身躲开,把那团丝袜举到她面前。
这是什么
我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到我自己都感到陌生。
她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哦,这个啊,昨天我闺蜜周晓来我家,我们喝酒闹着玩,不小心撕破了,她就换了条新的,旧的就扔我这了。
她解释得很快,很流利,像排练过无数遍。
周晓
我看着她。
对啊,你忘了她最喜欢穿这种性感的风格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她试图伸手来挽我的胳膊,语气带着撒娇的埋怨。
林诚,你这是什么意思审问我吗加了几天班,回来就给我摆脸色,不信任我了
她开始反击,熟练地把问题抛回给我。
我没有理会她的指责,我的视线越过她,落在客厅的沙发上。
我走过去,弯下腰,从沙发缝里,捏出了一枚东西。
一枚冰冷的,金属的,刻着Z.S.花体字母的袖扣。
高端西装才会配有的东西。
我把它摊在掌心,再次举到她面前。
这个,也是周晓的
苏晴脸上的血色,一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那是一种被剥光了所有伪装的、赤裸的惨白。
空气凝固了。
一秒。
两秒。
她突然爆发了。
林诚!你够了没有!
她一把挥开我的手,袖扣掉在地上,发出清脆又刺耳的响声。
你整天除了工作就是工作!你懂什么叫情趣吗你懂什么叫生活吗我跟朋友玩一下怎么了你就拿着这些鸡毛蒜皮的东西来质问我!
她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不是为了辩解,而是为了捅伤我。
我受够了你这种死气沉沉的样子!跟你在一起,我都快发霉了!
她吼完,不再看我一眼,转身冲进卧室。
砰!
门被重重地摔上,震得整个屋子都在嗡鸣。
我站在原地,口袋里的首饰盒,此刻重如千斤。
原来,我一周的期待和疲惫,换来的就是这些。
一场谎言,一次羞辱,和一扇紧闭的门。
【第2章:为你好的盛宴】
冷战持续了一整天。
第二天晚上,卧室的门开了。
苏晴化着精致的妆,换上了一条我没见过的昂贵连衣裙,走到我面前。
林诚,别生气了。
她主动拉起我的手,语气软了下来。
昨天是我不对,我不该对你发脾气。但你也要理解我,女孩子总是需要一些自己的空间的。
她将一切归结为女孩子的空间,绝口不提丝袜和袖扣。
好了,快去换衣服。
她把我推向衣柜。
我上司张总,特别欣赏你的技术能力,今晚特意设宴,想跟你聊聊,看能不能把你弄到我们公司一个更好的项目组里去。
为你好这三个字,她说得情真意切。
我看着她,心里一片冰凉,但还是鬼使神差地换了衣服,跟她出了门。
宴会设在一家顶级的私人会所。
包厢门被推开的瞬间,我就看到了那个男人。
张总。
他坐在主位上,四十岁上下,保养得很好,手腕上戴着一块百达翡丽。
表带旁边的袖口上,清晰地刻着Z.S.。
和我昨天捡到的那一枚,一模一样。
我的呼吸停滞了一秒。
小林来了,快坐快坐!
张总热情地招呼我,仿佛我们是多年未见的老友。
苏晴自然地在我旁边的位置坐下,那个位置,紧挨着张总。
小林啊,
张总给我倒上酒,用一种长辈的口吻开口。
我听苏晴说,你现在还在那个初创公司写代码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但也要看清平台。平台,决定了你的天花板。
他开始给我做职业规划。
你那个项目,我看了,想法不错,但在我们这种大公司看来,还是太小儿科了。格局,要打开。
他每说一句,就看一眼苏晴,苏晴则立刻报以崇拜的附和。
是啊,林诚,我早就跟你说了,张总看问题的高度跟我们完全不一样。
林诚他就是有点太理想主义了,张总您别见怪。
苏...晴开始拿我的短处开玩笑。
他这个人啊,闷得很,上次我过生日,他居然送我一个他自己写的代码生成的心形图案,说是最浪漫的礼物,差点没把我笑死。还是张总您懂生活,知道女孩子喜欢什么。
她的话,引来张总一阵大笑。
那笑声,像无数根针,扎进我的耳朵。
我亲手写的几千行代码,我省吃俭用买的礼物,在她嘴里,成了一个衬托另一个人成功与大度的笑话。
那顿饭,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吃完的。
饭后,张总顺路送我们回家。
他的车是一辆黑色的保时捷Panamera。
苏晴毫不犹豫地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
我一个人,坐在后排的黑暗里。
车到楼下,苏晴没有立刻下车。
张总从手套箱里拿出一个盒子,递给她。
是爱马仕的包装。
拿着,之前说的项目奖金,算是公司福利。
张总说得很大声,像是故意说给我听。
谢谢张总。
苏晴接过来,当着我的面,笑得灿烂。
我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那一刻,我清楚地知道,我坐的不是车,是他们的舞台。
一个专门用来羞辱我的,流光溢彩的舞台。
【第3章:生命天平上的砝码】
回到家,我们之间连冷战都省了。
她抱着那个新包,哼着歌去洗澡。
我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直到四肢都开始麻木。
第二天,我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
我妈,突发急性心肌梗死,正在抢救,需要立刻准备手术费。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手抖得几乎握不住手机。
我冲出公司,一边往银行赶,一边拨通了苏晴的电话。

电话那头很吵,有音乐声,还有男男女女的嬉笑声。
苏晴,我妈心脏病发了,在医院抢救,急需手术!你能不能先带上我们床头柜里的那张备用卡,送些钱去市一院,我现在正从公司往那边赶!
我几乎是在吼。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
然后,是她极度不耐烦的声音。
什么你妈住院了林诚,你能不能分分轻重缓急
轻重缓急
我以为我听错了。
我正在陪张总参加一个慈善晚宴!这对我,对我们未来有多重要你知道吗都是行业里的大人物!我怎么走得开
她的语气,像是在斥责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你妈不就是个心脏病吗,多大点事,你先过去处理,别因为这种小事来烦我。我这边应酬完再说。
小事。
我母亲的生命,在她嘴里,成了小事。
嘟...嘟...嘟...
她挂了电话。
我站在银行门口,冷风吹过,我却感觉不到一点凉意。
心,已经冻住了。
我取了钱,疯了一样赶到医院。
手术室的红灯亮着,像一只噬人的眼睛。
我在走廊里焦急地踱步,坐立不安。
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我一个做媒体的朋友发来的朋友圈。
他也在那个慈善晚宴。
配图里,苏晴穿着一身露背的红色晚礼服,挽着张总的胳膊,笑得花枝招展。
他们正举着香槟,和一群人相谈甚欢。
照片的背景,是一个巨大的电子屏,上面滚动着捐款名单。
张总的名字赫然在列,后面跟着一长串零。
而苏晴,正用一种我从未见过的、仰慕的、痴迷的姿态,看着他。
那一刻,我连愤怒都感觉不到了。
只剩下一种深入骨髓的荒谬和悲凉。
几个小时后,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
医生说,手术很成功,人抢救过来了。
我腿一软,几乎跪在地上。
深夜,我拖着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的身体回到家。
客厅一片漆黑。
卧室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苏晴均匀的呼吸声。
她早就回来了,早已睡下。
我推开门,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看到了床头柜上的东西。
不是那个爱马仕的包。
是一个崭新的银色相框。
相框里,是她和张总在晚宴上的亲密合影。
就是我朋友发给我的那一张。
照片被精心打印了出来,装裱得很好。
我拿起相框,背后贴着一张便签。
上面是苏晴娟秀的字迹。
写着:新生活的开端。
原来,在她和张总觥筹交错,开启他们新生活的时候,我正守在手术室外,为我母亲的生命祈祷。
在她眼里,我母亲的命,确实是一件小事。
一件,远不如一场晚宴、一张合影重要的小事。
我把相框放回原处,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心,已经死了。
死在了那个亮着红灯的、漫长的夜晚。
【第4章:告别的遗物展】
天亮了。
我异常冷静地从衣柜里拖出我的行李箱。
然后,一件一件地,把属于我的东西装进去。
衣服,书籍,电脑。
动作很轻,很慢,像是在执行一个与我无关的程序。
身后传来窸窣声。
苏晴醒了。
她靠在床头,看着我收拾东西,脸上没有一丝挽留。
反而,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
怎么这就受不了了林诚,你的承受能力,比我想象的还要差。
我没有理她,拉上了行李箱的拉链。
等等。
她掀开被子下床。
既然要走,我送你一件告别礼物。
她走到床边,弯下腰,从床底拖出一个积满灰尘的纸箱。
砰的一声,她把箱子扔在我脚边。
打开看看,这些年,你给我的‘爱’。
我低头,打开了纸箱。
里面的东西,让我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
那是我几年来送给她的所有礼物。
我们第一张合影,被用口红画上了小丑的涂鸦。
我省吃俭用三个月,给她买的第一个品牌钱包,上面被烟头烫了几个洞。
我亲手用代码生成的情诗打印稿,被撕成了碎片,像一堆廉价的纸屑。
还有我为她手工制作的相册,每一页,都记录着我们过去的点点滴滴。
如今,上面泼满了指甲油,那些笑脸变得狰狞而扭曲。
每一件,都曾是我心意的凝聚。
每一件,如今都被蓄意地损毁,变成了一堆宣告我过去有多可笑的垃圾。
看到了吗林诚。
苏晴指着这堆垃圾,笑了起来。
这就是你的东西,天真,廉价,又可笑。我早就想把它们扔了,只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她拿出手机,在我面前晃了晃。
哦,对了,还有个更好的礼物要送给你。
她点开了一段视频。
屏幕亮起,画面有些晃动。
拍摄地点,就是我们家的沙发。
张总大马金刀地坐在那里,手里夹着一根雪茄。
而苏晴,像一个献宝的侍女,从家里的各个角落,翻出我的私人物品。
她拿起我大学的获奖证书,递给张总。
你看,就这种野鸡大学的奖,他还当个宝。
张总接过,轻蔑地弹了弹烟灰在上面。
这种学历,在我们公司,连简历关都过不了。
她又翻出我家人的照片,那是我放在书架上的全家福。
还有他爸妈,你看,土不土一看就是小县城出来的。
两个人对着照片,发出肆无忌惮的嘲笑。
他们嘲笑我的出身,嘲笑我的品味,嘲笑我写代码时专注的样子像个傻子,嘲笑我曾对她许下的所有关于未来的梦想。
那是我整个世界的残骸,被他们一件一件地翻出来,踩在脚下,碾得粉碎。
视频的最后,镜头一转,对准了沙发角落。
张总从地上捡起一团东西。
是那双黑色的,撕裂的丝袜。
他把丝袜放在鼻尖轻佻地闻了一下,然后转向苏晴。
这个小丑的东西,什么时候才能清理干净
视频里的苏晴,笑得妩媚又残忍。
她凑到镜头前,对着屏幕,仿佛在对着我,一字一句地说:
快了,等我榨干他最后一点价值。
【第5章:尘埃与星辰的错位】
视频播放完了。
屏幕暗下去,映出我一张毫无血色的脸。
没有愤怒。
没有崩溃。
甚至没有眼泪。
我感觉身体里有什么东西,随着视频的结束,彻底死掉了。
被掏空了,只剩下一个驱壳。
我直起身,没有再看苏晴一眼,也没有再看地上那箱遗物。
我只是平静地,拉起我的行李箱,转身,走向门口。
喂!林诚!
苏晴在我身后叫道。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我从未听过的意外,甚至是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安。
她大概是预想过我会崩溃,会质问,会发疯。
但她没有预料到这种死寂。
我没有停下。
我打开门,走了出去。
然后,轻轻地,把门带上。
身后那个世界的一切,都与我无关了。
后来我听说,就在我离开的第二天,苏晴和张总就公开了他们的恋情。
他们在朋友圈里发了盛大派对的照片,庆祝新生活的开始。
所有人都说苏晴有本事,攀上了高枝。
他们笃定,我这个被踹掉的、失去向上爬的阶梯的程序员,很快就会哭着回去,摇尾乞怜。
毕竟,在他们眼里,我一无所有。
我搬进了一个月租八百块的城中村出租屋。
房间很小,很潮湿,墙皮都在脱落。
我做的第一件事,是拿出手机,删除了与苏晴相关的一切。
电话,微信,照片,以及我们共同好友的联系方式。
删得干干净净。
然后,我打开了我的笔记本电脑。
电脑里,有一个被我搁置了很久的个人项目。
那是一个基于AI算法的智能艺术生成器。
我曾兴致勃勃地跟苏晴描述过它的未来,她当时只是敷衍地笑笑,说我想得太美。
现在,它成了我唯一的东西。
我把所有的精力,所有的时间,都投入了进去。
白天,黑夜。
代码一行一行地在我指下流淌。
我不再去想那个视频,不再去想那些被践踏的过去。
我只是写。
不知疲倦地写。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把那个被掏空的、冰冷的驱壳,重新填满。
我给那个项目取了个名字。
叫神笔。
我要用它,画出一个全新的世界。
一个没有苏晴,没有张总,只有尘埃与星辰的世界。
而我,将从尘埃里,爬向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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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潜龙在渊,光芒初绽】
出租屋里的日子,没有白天黑夜。
只有代码在屏幕上无声地流淌。
三个月。
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又像一瞬间。
神笔完成了。
我把它投到了国内最大的科创大赛。
然后,我关掉电脑,第一次走出了那个发霉的房间。
阳光刺得我眼睛生疼。
我去了健身房,汗水从身体里带走最后一点颓唐。
我去了商场,把衣柜里所有不合身的T恤都换掉。
镜子里的男人,陌生又熟悉。
直到那一天,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林诚先生吗恭喜您,您的项目‘神笔’,获得了本届科创大赛的金奖。
我拿着手机,很久没有说话。
第一笔天使投资很快到账。
我做的第一件事,是把我妈接到了全城最好的私立康复中心。
那里有最好的护工和理疗师。
我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就在市中心最高级的写字楼里。
我开始频繁地出现在各种行业会议上。
这一次,是年度AI产业峰会。
我作为新锐创业代表,被邀请上台发言。
我穿着量身定制的西装,站在聚光灯下。
台下黑压压的一片,都是这个行业的精英和巨头。
我开始讲述神笔的诞生,讲述它如何将冰冷的代码,转化为有温度的艺术。
我的声音很稳。
讲到最后,我停顿了一下。
‘神笔’的诞生,源于一次彻底的毁灭。
它教会我,当你被踩进尘埃里,你唯一能做的,就是从尘埃里开出花来。
台下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我走下台,一个穿着白色职业套装的女人向我走来。
林先生,你好,我是‘启明资本’的陈希。
她向我伸出手。
你的演讲很精彩,我们关注你的项目很久了。
她的手温暖而有力。
我们交谈了几句,交换了联系方式。
就在我转身准备离开时,我的脚步顿住了。
在会场不起眼的角落里,我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张总,还有他身边的苏晴。
张总的西装似乎有些旧了,他脸上的意气风发荡然无存。
苏晴挽着他,脸上的妆很浓,却盖不住那份憔悴和疲惫。
她们也看到了我。
看到了我身边的陈希,看到了我身上笔挺的西装,看到了周围人投向我的赞许。
她们就那么站着,一动不动。
像是两尊被惊雷劈中的雕像。
那张写满了震惊、难以置信、还有一丝丝恐惧的脸,是我这三个月来,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我没有走过去。
我只是对她们举了一下酒杯,然后转身,和陈希一起,走进了更明亮的地方。
【第7章:迟来的醒悟与腐朽的内里】
我没有再关注过苏晴和张总。
我的世界里,只有不断迭代的神笔,和接踵而至的合作。
直到有一天,我从一个还在张总公司的前同事口中,听到了他们的消息。
林诚,你可真走了大运了。
前同事在电话里感慨。
那个张总,投资的一个地产项目暴雷了,公司资金链断了,现在就是个空壳子。
他现在脾气差得要死,天天在办公室里骂人,听说回家还打苏晴呢。
苏晴她现在可惨了,以前那些奢侈品全当了,前两天我还看见她在茶水间哭,说张总骂她是个只会花钱的废物,一点用都没有。
废物。
这个词,从张总嘴里说出来,想必格外刺耳。
我挂了电话,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这不过是意料之中的事。
张总爱的,从来都不是苏晴,而是那个能衬托他、满足他虚荣心的,顺从的附属品。
当他自身难保时,这个附属品自然就成了出气筒。
从那天起,我的手机开始收到一些陌生的好友申请。
申请信息里,写着各种各样的话。
林诚,是我,我们谈谈好吗
阿诚,我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好想你,我们重新开始吧。
我全部点了拒绝。
然后,拉黑。
我猜,她大概是疯了一样在网上搜索我的消息了。
她看到的,应该是我和陈希共同出席商业晚宴的新闻。
是我工作室规模扩大的报道。
是神笔项目估值过亿的通稿。
这些,对现在的她来说,每一条都是一根扎进心脏的针。
悔恨这东西,只有在彻底失去后,才会啃噬人心。
但我知道,她的悔恨,不是因为爱。
而是因为利益。
果然,几天后,陈希找到了我。
阿诚,有点不对劲。
她把一份资料递给我。
张总的公司,最近在通过各种渠道,打听我们‘神笔’的核心算法和技术架构。
而且,我发现有一个新入职的程序员,行为很可疑,他似乎在试图接触我们的核心服务器。
我看着资料上那个程序员的照片。
很面生。
这个人,是谁招进来的
陈希的表情有些凝重。
是人事部的一个主管,而那个主管,是苏晴的表姐。
一切都串起来了。
张总想偷。
而苏晴,就是他派来递刀的人。
她大概在利益和那仅存的一点点所谓良知之间挣扎过。
但最终,她还是选择了前者。
她选择,再背叛我一次。
只是她不知道,现在的我,早已不是那个可以任她拿捏的傻子了。
希姐,帮我个忙。
我合上资料。
把一些我们早就准备废弃的、带有误导性的旧代码,不经意地‘泄露’给那个新来的程序员。
就当,是我送给他们的又一份‘告别礼物’。
【第8章:墓碑前的独白】
苏晴的电话和信息,更加疯狂了。
我一概不理。
她找不到我,就去了我母亲的康复中心。
她提着果篮,想上演一出痛改前非的苦情戏。
但她连我母亲的病房门都没能靠近。
就被我请来的、二十四小时轮班的专业护工,客气又强硬地请了出去。
林先生吩咐过,不许任何姓苏的女士探视。
护工的话,像一堵冰冷的墙,把她所有的算计都挡在了外面。
她大概是走投无路了。
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我每个月的十五号,都会去西山的墓园。
她以为,我是去祭拜某位重要的亲人。
她觉得,那是一个可以让我心软的场合。
十五号那天,天有些阴。
我在墓园门口下了车,手里拿着一束白菊。
远远的,我就看到了她。
她穿着一身素色的连衣裙,头发随意地挽着,脸上没有化妆,看起来憔悴又可怜。
这是她最擅长的伪装。
她看到我,立刻跑了过来。
林诚!
她的眼圈瞬间就红了。
林诚,你听我解释,我都是被张总逼的,我不是故意要害你的!
她说着,膝盖一软,就要跪下来。
我后退了一步,避开了。
我没有看她,径直往墓园深处走去。
她跟在我身后,一路哭诉,一路忏悔。
我一言不发,直到在一块墓碑前停下。
她跟上来,看到那块墓碑,愣住了。
那是一块崭新的,黑色大理石的墓碑。
上面很干净。
没有照片,也没有名字。
只有一个墓志铭。
逝于那个播放视频的夜晚。
苏晴脸上的血色,再一次褪得干干净净。
她看着那块无字的碑,又看看我,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以为我来祭拜谁
我终于开了口,把那束白菊,轻轻地放在了墓碑前。
我每次来,都是为了提醒我自己。
那个天真的,卑微的,把另一个人当成全世界的林诚,已经死在了这里。
现在站在这里的,是一个你完全不认识的人。
所以,收起你那套可怜的表演,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
我说完,不再看她一眼。
一辆红色的跑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不远处的路边。
陈希从车上下来,向我走来。
她走到我身边,很自然地挽住我的胳膊。
走吧,大家都在等我们了。
我点点头,和她一起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苏晴彻底崩溃的、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那哭声,在空旷的墓园里回荡。
却再也无法在我心里,激起一丝一毫的涟漪。
【第9章:以汝之道,还治汝身】
张总拿到了那份我泄露出去的假代码。
他如获至宝。
他以为自己掌握了神笔的核心命脉,立刻联合了几家和他一样濒临破产的资本,对我的工作室发起了恶意收购。
一场声势浩大的商业战,拉开了序幕。
舆论铺天盖地。
他们污蔑我窃取了张总公司的创意,说神笔的原型来自于他们。
他们买通了媒体,发布了无数抹黑我的文章。
一时间,我的工作室成了众矢之的。
合作伙伴开始动摇,投资人也纷纷打来电话询问。
张总和苏晴,大概以为他们胜券在握了。
苏晴甚至接受了一个财经媒体的专访。
在镜头前,她梨花带雨,讲述自己如何被我蒙骗,又如何幡然醒悟,站在了正义的一边。
她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被爱情伤害,但坚守商业道德的悲情女主角。
演得真好。
我都快要为她鼓掌了。
决战的日子到了。
在启明资本的牵头下,我们和张总的收购方,进行最后一次商业谈判。
会议室里,坐满了人。
张总坐在主位,春风得意。
苏晴坐在他旁边,脸上带着胜利者的微笑。
林诚,我劝你还是识时务一点。
张总敲着桌子。
现在把工作室交出来,我还能给你留点体面。否则,就等着身败名裂吧。
我没有说话。
我只是打开了我的笔记本电脑,连接上会议室巨大的投影幕布。
在谈收购之前,我想请各位投资人,先看一段视频。
张总和苏晴的脸色,微不可查地变了一下。
他们大概以为,我要播放的是他们羞辱我的那段旧视频。
那没用。
只会显得我更可悲。
我按下了播放键。
屏幕上出现的,不是我们那个家。
而是一个咖啡馆的包间。
画面里,苏晴正对着一个男人侃侃而谈。
那个男人,是我派去的卧底,一个假扮成猎头的私家侦探。
录音设备,就藏在他的领带夹里。
清晰的对话,通过音响,传遍了整个会议室。
张总他现在需要钱,只要拿到林诚那个‘神笔’的核心代码,我们就能翻盘。
林诚那个人,你别看他现在人模狗样的,其实骨子里还是那个土包子,特别好骗。
你放心,只要你帮我拿到代码,我保证让你在张总的新公司里,当上技术总监。
我们具体的计划是这样的,先拿到代码,然后反过来告他侵权,用舆论把他搞臭,他的投资人一撤资,工作室自然就垮了……
苏晴的声音,那么清晰,那么恶毒。
她将她和张总的每一个阴谋,每一个步骤,都和盘托出。
视频的最后,是我方律师出示的,关于张总公司伪造技术专利、进行商业欺诈的完整证据链。
铁证如山。
会议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投资人的目光,都像刀子一样,射向张总和苏晴。
张总的脸,从红到紫,再到一片死灰。
苏晴瘫坐在椅子上,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骨头。
保安。
陈希站了起来。
把这两位和我们无关的人,请出去。
另外,通知我们的法务团队,立刻向警方报案,以商业欺诈和盗窃商业机密罪,对张先生提起公诉。
那一天,张总的公司,被当场清算。
而他本人,在走出会议室大门的时候,被闻讯赶来的警察,戴上了冰冷的手铐。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才是,最彻底的报复。
【第10章:晴空万里,不见旧人】
两年后。
神笔已经成为AI艺术生成领域的绝对标杆。
我的工作室,也成长为业内不容小觑的独角兽公司。
我和陈希的婚礼,在巴厘岛的海边举行。
阳光,沙滩,碧海蓝天。
我看着她穿着洁白的婚纱,笑着向我走来。
我的心脏被一种从未有过的、名为幸福的情绪,填得满满当当。
我握住她的手,为她戴上戒指。
那一刻,我知道,我生命里所有的乌云,都已散去。
迎接我的,是万里晴空。
而那些旧人旧事,也都有了各自的结局。
张总因诈骗罪和盗窃商业机密罪,数罪并罚,被判了十五年。
他将在高墙之内,度过他人生中最宝贵的岁月。
听说他在狱中,一夜白头。
而苏晴,失去了一切。
因为那场人尽皆知的丑闻,她在整个行业内都无法立足。
没有人敢用她。
她变卖了所有名牌,搬进了一个和我当初住过的、一样阴暗潮湿的城中村出租屋。
靠着打一些零工,勉强度日。
曾经精心保养的脸蛋和双手,早已被生活磋磨得粗糙不堪。
在一个下着雨的傍晚。
苏晴加完班,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进街角的一家便利店。
她想买一桶泡面,当做自己的晚餐。
便利店的墙上,挂着一台电视。
电视里,正在播放着一则财经新闻,背景画面,正是我和陈希的婚礼现场。
镜头给了我一个特写。
我正看着我的新娘。
那样的温柔和幸福,是苏晴在我脸上,从未见过的。
她就那么站着,手里攥着那桶廉价的泡面。
雨水顺着她破旧的雨伞滴落,在脚边汇成一小滩污水。
电视里,是童话般的盛大婚礼。
玻璃窗上,映出她自己憔悴、落魄、狼狈不堪的倒影。
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天壤之别。
她再也忍不住。
捂着脸,蹲在地上,发出了压抑了许久的、绝望的呜咽。
她终于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但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后悔药。
有些人,一旦错过,就是一生。
有些路,一旦走错,就再也无法回头。(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