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更人发现方姜莱昏在了街边，立刻就向柳府通报。
得知这个消息的方梨南并不意外，拦下了欲将她送回牢房的柳风眠。
“让她来吧。”
柳风眠深深蹙眉，“南南，你疯了？她可是越狱的死囚。”
方梨南笑了笑，“我和她的恩怨，总有一天要了结。”
柳风眠叹了一口气，揉揉她的头顶，不再作声。
方姜莱脚步趔趄地进了门，披头散发，衣着破烂，浑身伤痕，不见半分昔日侯门里天之骄女的模样。
见方梨南神色淡淡，方姜莱咧嘴一笑，“怎么，看我这样，你很得意？”
方梨南淡淡一笑：“是啊。”
方姜莱脸色扭曲了一瞬，“方梨南！别以为这样你就赢了我，阿川最爱的始终还是我！”
方梨南扯了扯嘴角：“哦。”
方姜莱：“”
“只是，我一直很疑惑，为何你要如此对我？”方梨南的眸色渐深，“我从未想过害你。”
方姜莱一顿，随即疯癫地笑了起来，“我的好姐姐，还记得那年我生日宴，你做了什么吗？”
生日宴？
方梨南眉心一跳。
“还记得我垂髫之年，父亲为我举办了盛大的生日宴。”方姜莱的脸上显出几分孩童般的喜悦，“京城各色人士络绎不绝，贺礼足足堆了整个房间。”
“我多高兴啊，对于久在闺阁的女子而言，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只要我用一支舞，或一首诗惊艳众人，就足以名满京城。”
方梨南似乎回忆起了什么，倏地一惊。
果不其然，方姜莱盯着她，眼中迸射出刻骨的嫉恨，“可你硬生生夺走了这一切！”
“柳府侯爷自小看你长大，竟在我的生日宴上，提出让你作词，结果，你凭着一首菩萨蛮，轰动京城。”
“哈哈哈哈我的生日宴，竟让你一举成名，我沦为了绿叶”
方梨南喉头一哽。
她从未想过，妹妹对她的恨，竟是源于小时候的一个无心之举。
她涩声道，“我从未想过抢你风头”
“那又如何！”方姜莱尖声打断了她，“自此之后，所有人对你艳羡不已，称你为才女佳人，就连圣上也专门让你入京赴宴，那我呢？我算什么？就像个丑角？要活生生被你压了一头吗？！”
方梨南觉得可笑万分，“你既不满我名声大作，可以主动跟我说，我此后就会安心待在家里不再作词，可之后你为何还要那样折磨我！”
方姜莱眼睛红得发狂，尖声大笑着，“你懂被人冷落的滋味吗？所有人都对你笑脸相迎，却对我视若无物，所以，我当然要出了胸里这团恶气！还好你那个肺痨鬼母亲死了，要不然，我哪儿能折磨你！”
方梨南忽地累了。
嫉妒，是多么可怕的东西。
她不想再跟一个疯子说太多，转身离去。
方姜莱却猛地扑过来，用手狠狠掐进她的肌肤，尖声道：“如今我身败名裂，再也没有出头之日了，不过你放心，就算下地狱，我也要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