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件带走恐怖气氛的故事,如果你的胆子很小,我建议你不要看。如果你进行过器官移植或是身边人有器官移植最好也不要看。这虽然是一篇小说,但极度引起某些不适。里面也含有你不敢相信的事实。故事从一件灭门案说起
第一章:灭门疑云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刚过,市刑警队办公楼依旧灯火通明。李宁德将第五杯速溶咖啡倒进嘴里,苦涩的味道顺着喉咙滑进胃里,却压不住心头翻涌的寒意。办公桌上摊开的卷宗照片散发着诡异的气息——本该挂在豪宅客厅的全家福,此刻成了灭门惨案的证物。照片里的六个人笑容灿烂,簇拥着那个常在财经新闻和慈善晚会上露面的男人,谁能想到短短一周后,这家人会倒在同一把刀下。
队长,心理评估报告出来了。年轻警员小陈的声音带着颤抖,将一份文件放在桌上,赵宏远的认知能力、逻辑思维完全正常,甚至比普通人更清晰。但他坚持说‘赵宏远已经死了’,还说杀人是‘清理门户’。
李宁德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指腹在卷宗上赵宏远的名字上反复摩挲。这位身家百亿的富豪,名下有二十三家公司、七所慈善学校和两座私人医院,上个月还因为向贫困山区捐赠医疗器械上了新闻。这样一个在外人眼中事业有成、家庭美满的大善人,怎么会在自己四十岁生日那天,用一把水果刀将父母、妻子和三个未成年的孩子全部杀害
现场勘查有新发现吗他哑声问道。
没有强行闯入痕迹,所有门窗都从内部反锁。凶器上只有赵宏远的指纹,受害者体内没有安眠药成分,死前应该都经历过剧烈反抗。小陈翻开现场照片,最奇怪的是主卧保险柜,里面的现金和珠宝都在,但有个暗格被撬开了,里面的东西不见了。技术科正在恢复监控,不过别墅的监控系统在案发当晚刚好‘故障’。
李宁德猛地站起身,办公室的日光灯管发出滋滋的电流声,在墙上投下晃动的阴影。他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车水马龙的街道,城市的霓虹在他眼底映出复杂的光。从警十五年,他见过连环杀手的冷酷,也见过激情杀人的疯狂,但从未遇到过如此诡异的案件——没有动机,没有破绽,凶手甚至带着一种完成使命般的满足感。
办公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张燚两个字。李宁德犹豫了三秒,按下了接听键。
李大队长深夜不寐,怕是又遇到棘手的案子了听筒里传来张燚懒洋洋的声音,背景里似乎有铜钱碰撞的轻响。
你来市局一趟,李宁德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凝重,赵宏远灭门案,我需要你帮忙看看。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传来一声轻笑:那个慈善富豪他身上的‘功德金光’都快闪瞎眼了,怎么会沾上人命
来了你就知道了。李宁德挂了电话,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心里升起一丝渺茫的希望。这个叫张燚的男人,总能在最诡异的案件里找到突破口,那些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在他眼里似乎都有迹可循。
第二章:双生之气
凌晨一点半,张燚出现在市局审讯室外。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黑色夹克,牛仔裤膝盖处磨出了破洞,与周围严肃的刑警格格不入。但当他看向单向玻璃后那个男人时,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
赵宏远坐在审讯椅上,背脊挺直,手指有节奏地轻叩着桌面。他没有寻常嫌犯的焦躁或恐惧,嘴角甚至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刚刚完成了一件值得骄傲的杰作。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让那张常在电视上出现的脸显得陌生而诡异。
看出什么了李宁德站在张燚身边,声音压得很低。
张燚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盯着赵宏远的胸口位置,眉头微微蹙起:你有没有觉得他身上少了点什么
少了什么李宁德一愣,他穿着定制西装,手表、戒指都在……
是气场。张燚打断他,指尖轻点玻璃,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气,就像指纹一样独一无二。商人有铜臭气,政客有官气,善人有清气。赵宏远做了这么多年慈善,身上本该有层温和的光晕,但你看他现在——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凝重:他身上有两种气在打架。一种是属于赵宏远的,带着长期养尊处优的沉滞和算计;另一种很年轻,带着怨气和不甘,像烧红的烙铁一样烫人。这两种气都是活气,说明不是鬼魂附身,而是……
而是什么李宁德追问。
这具身体里装着不属于他的东西。张燚转身走向提审室,我要亲自问问他。
提审室的铁门缓缓打开,金属摩擦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赵宏远抬起头,目光在张燚身上停顿了几秒,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李队找的帮手就是你看着不像警察,倒像天桥算命的。
张燚在他对面坐下,没有看桌上的文件,直视着他的眼睛:你不是赵宏远。
赵宏远的笑容僵在脸上,随即爆发出一阵大笑:我不是赵宏远那我是谁难不成你是
你是谁不重要,张燚语气平淡,重要的是,你什么时候换的心脏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插进了锁孔,赵宏远的笑声戛然而止,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下意识地按住胸口,眼神慌乱地闪烁:你胡说什么我从没做过心脏手术!
张燚转头看向门口的李宁德:查他近三年的医疗记录,重点查心脏相关的手术,包括所有私立医院和海外就医记录。
李宁德立刻掏出手机安排。赵宏远却急了,拍着桌子吼道:我说了我没做过!你们这是污蔑!我要找我的律师!
张燚没理他,只是安静地坐着,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提审室里只剩下赵宏远粗重的呼吸声,墙上的时钟滴答作响,每一秒都像在敲打着人心。三十分钟后,李宁德推门进来,脸色凝重地摇头:查不到任何记录,他的体检报告显示心脏功能一直很好,甚至比同龄人更健康。
意料之中。张燚看向赵宏远,眼神锐利如刀,正规医院查不到,说明是黑市手术。黑市来的器官,背后都沾着人命,对吗
赵宏远的身体猛地一震,眼神开始涣散,像是有两个意识在他体内激烈拉扯。他张了张嘴,声音忽高忽低,像是两个人在争夺话语权:我没做过……不,我做过……
现在肯说实话了张燚身体微微前倾,说说吧,你为什么要杀他全家
赵宏远的眼神突然变得清明,只是那眼神里充满了刻骨的仇恨,与刚才判若两人。他死死盯着张燚,声音沙哑地问:你怎么知道的你没看过我的伤疤,没查过我的病历,怎么知道我换了心脏
气不会说谎。张燚缓缓道,精神分裂的人格再多变,气场也是统一的。但你身上有两种阳气在对抗,一种属于这具身体,一种属于外来的器官。阳气只能依附于活物,所以这具身体里一定移植了别人的器官,而那个器官的主人,现在就在这具身体里。
赵宏远沉默了片刻,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里充满了悲凉和疯狂: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能看懂的人……好,我告诉你,我叫曹阳,不是什么赵宏远!
第三章:心脏的记忆
曹阳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又透着一股狠劲,将那段被掩埋的往事一点点剥开。审讯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李宁德握着笔的手微微颤抖,眼前这个侃侃而谈的赵宏远,正在讲述一个足以颠覆认知的故事。
三年前,曹阳还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在一家小公司做行政文员,月薪三千五,和妻子挤在城中村十平米的出租屋里。虽然日子清贫,但每天下班能吃到妻子做的热饭,周末能一起去公园散步,他觉得这样的生活很幸福。直到那年秋天,他在一场行业交流会上遇到了赵宏远。
他穿着阿玛尼定制西装,戴着百达翡丽手表,像天神一样站在台上演讲。曹阳的声音发颤,我怎么也想不到,这样的大人物会主动来跟我握手,还说欣赏我的想法。他给了我一张名片,说随时可以去他公司面试。
一周后,曹阳收到了宏远集团的录用通知,职位是总裁助理,月薪两万,还提供免费公寓。他欣喜若狂,立刻辞掉了工作,带着妻子搬进了公司提供的两居室。新工作轻松惬意,赵宏远对他更是关怀备至,时常请他吃饭,还出钱让他和妻子去做全面体检。
他对我太好了,好到让我觉得自己走了大运。曹阳的眼神变得痛苦,他会记得我的生日,知道我爱吃辣,甚至比我还清楚我妻子的生理期。他说我们是‘忘年交’,是‘缘分让我们相遇’。我当时真傻,把他当成再生父母,却不知道自己只是他圈养的‘活体器官库’!
转折发生在一个雨夜。曹阳加班后去赵宏远的办公室送文件,无意间听到了他和一个陌生男人的对话。赵宏远的声音冰冷而贪婪,完全没有了平时的温和:曹阳的各项指标都很稳定,熊猫血很难找,再养半年就能取心了。对了,他老婆的肾配型结果出来了,刚好有个中东富豪需要,到时候一起‘处理’掉。
曹阳如遭雷击,手里的文件散落一地。他转身就跑,却被守在门外的保镖拦住。赵宏远走到他面前,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看待货物的眼神:本来想让你多享受几天好日子,既然你听到了,就只能提前了。
他们把我关在郊区的别墅里,每天给我注射营养针,看着我的身体一点点变好。曹阳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血迹,赵宏远每天都来看我,跟我聊公司的事,聊生活琐事,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直到手术前一天,他才告诉我,会制造一场车祸,把我和我老婆一起‘解决’,我的心给他,我老婆的肾给那个中东富豪……我恨啊!我不甘心!
曹阳的声音越来越激动,身体开始剧烈颤抖。他记得自己被推上手术台时,麻醉剂注入手臂的冰冷触感,记得医生护士冷漠的眼神,记得自己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吼着妻子的名字。再次醒来时,他发现自己躺在豪华病房里,周围的人都毕恭毕敬地叫他赵总。
我看到镜子里的脸,差点吓疯了。曹阳苦笑着,那张脸是赵宏远的,但眼神里的恐惧是我曹阳的。赵宏远的妻子守在床边,哭着叫我‘老公’,他的三个孩子扑过来叫我‘爸爸’。我像个傻子一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我在书房找到他的日记。
日记里记录着赵宏远的秘密:他患有先天性心脏病,一直在寻找匹配的心脏。遇到同为RH阴性血的曹阳后,他精心策划了这场偶遇,用高薪和关怀让曹阳放松警惕。手术很成功,但赵宏远很快发现自己的身体出现了异常——他开始做陌生的梦,梦里有出租屋的烟火气,有妻子温柔的笑容,甚至会在深夜无意识地喊出小雅这个陌生的名字。
他怕了,开始吃一种特制的药物,说能‘稳定精神’。曹阳的眼神变得冰冷,只要吃了药,我就会昏昏沉沉,像被关在小黑屋里。但药效一过,我就能清醒过来,一点点占据这具身体。他发现后,药量越来越大,可我还是能找到机会把药倒掉。
曹阳开始像赵宏远一样生活,住在豪华别墅里,管理着庞大的商业帝国。起初他很享受这种挥金如土的生活,直到有一天,他在赵宏远的电脑里看到了一份文件——那是他妻子的器官移植记录,接收者是一位富商的女儿。
那一刻,所有的享受都变成了煎熬。曹阳的声音带着哽咽,我想起小雅做的西红柿炒蛋,想起我们挤在出租屋里看电影的夜晚,想起她温柔的笑容……赵宏远用我的命换他的命,他的家人享受着用鲜血换来的财富,他们都该死!
更让他愤怒的是,他发现赵宏远的手下正在寻找新的心脏源,准备在他生日那天进行二次移植。他们说我这个心脏‘排斥反应严重’,其实是怕我彻底取代他!曹阳的眼神变得疯狂,我怎么可能让他们得逞我还没报仇呢!
生日那天,赵宏远全家聚在别墅里庆祝。曹阳故意倒掉了药物,在晚宴开始后彻底掌控了身体。他看着眼前这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样子,想起自己惨死的妻子和未竟的人生,仇恨像野火一样吞噬了理智。
我用水果刀刺穿了赵宏远父亲的喉咙,看着他母亲惊恐的眼神,割开了他妻子的颈动脉……曹阳的声音平静得可怕,那三个孩子吓得哭爹喊娘,可他们的爸爸早就被我杀死了——在我占据这具身体的时候,在我倒掉那些药物的时候。
第四章:器官的低语
提审室里一片死寂,只有墙上的时钟在滴答作响。李宁德脸色惨白,手里的笔掉在地上都没察觉。他当了十几年刑警,见过碎尸案的残忍,也见过连环杀手的冷酷,却从未听过如此诡异的供述。
你在撒谎!这不可能!李宁德失声喊道,意识怎么可能存在于心脏里这违背科学!
曹阳冷笑一声,眼神里充满了嘲讽:科学科学能解释为什么我会记得曹阳的一切能解释为什么我知道赵宏远不知道的事你们就当我是疯子吧,反正疯子杀人不用偿命!
李队,冷静点。张燚按住他的肩膀,对曹阳说,你虽然不用判死刑,但会被永远关在精神病院。如果你把赵宏远器官买卖的网络说出来,也算为自己和你妻子报仇了。
曹阳沉默了很久,缓缓抬起头,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我要说,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个伪君子的真面目!他在全球开了五十多家‘福利公司’,每个公司的员工都是像我一样的‘活体器官源’!他的慈善医院根本就是筛选器官的屠宰场!
突然,他的眼神变得迷茫,语气也变了,带着赵宏远特有的傲慢:不……你不能说……这些都是商业机密……
两种意识在这具身体里激烈交锋,曹阳的脸扭曲变形,像是在承受巨大的痛苦。他抱着头嘶吼起来,声音忽高忽低,时而愤怒时而惊恐。
张燚站起身,对李宁德说:安排人录口供吧,重点记录器官交易的线索。另外,申请搜查令,去赵宏远的别墅和公司找找,应该能发现更多证据。
接下来的一个月,李宁德根据曹阳提供的线索,联合国际刑警展开了一场代号为心网的行动。警方在赵宏远的多处秘密据点里找到了大量证据:加密的交易记录、遍布全球的器官源名单、手术室的监控录像,甚至还有十几个被囚禁在地下室的活体备用器官。
这些证据揭露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赵宏远利用慈善机构做掩护,在全球范围内建立了庞大的器官交易网络。他的福利公司专门招聘身体条件好的年轻人,慈善医院则负责筛选匹配的器官源,然后通过黑市手术将器官移植给支付高价的富豪。据统计,这个网络涉案金额高达上千亿,牵扯出的命案超过一千起,仅在本市就有三十多名失踪者与该网络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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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曝光后,全球哗然。那些曾经接受过赵宏远慈善救助的人开始恐慌,纷纷去医院检查自己的身体;而那些通过他进行过器官移植的富豪,则连夜销毁证据,甚至不惜再次手术更换器官。
案件告一段落后,李宁德约张燚在一家茶馆见面。窗外秋雨绵绵,茶馆里氤氲着淡淡的茶香,却驱不散两人心头的寒意。
你是没见着那些证据,李宁德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手术室里的监控录像,跟屠宰场没两样。那些被取走器官的人,有的还活着就被扔进了焚化炉……赵宏远表面上做慈善,背地里却干着这种伤天害理的勾当。
张燚搅动着杯子里的茶叶,目光落在窗外的雨丝上:他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自古以来,就有人相信通过移植器官能获得新生,却不知道自己可能在为别人做嫁衣。
对了,还有件怪事。李宁德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难以置信,赵宏远被关在精神病院后,居然和一个女病人好上了。他们说要结婚,还在病房里布置了鲜花和气球。你猜猜那个女的是谁
张燚抬起头,眼神平静无波:曹阳妻子的肾脏受赠者。
李宁德惊得差点把茶杯摔在地上:你怎么知道我们也是通过DNA比对才确认的!那个女人叫林婉,
第五章:重逢的碎片
林婉是本市地产大亨的独生女,三年前因为尿毒症需要紧急换肾。她的父亲通过地下渠道联系到赵宏远,花了天价买下了曹阳妻子的肾脏。手术后的林婉性情大变,原本活泼开朗的她变得沉默寡言,时常在深夜惊醒,哭喊着一个陌生的名字阿阳。她会突然做一些从未学过的家常菜,会对着出租屋的照片流泪,甚至能准确说出曹阳和妻子恋爱时的细节。
医生说她是术后应激障碍,李宁德的声音有些干涩,可她家人发现,她总在钱包里藏着一张陌生男人的照片——后来我们才认出,那是曹阳的照片。更诡异的是,她进精神病院的原因,是因为她总说‘我不是林婉,我是小雅’。
张燚端起茶杯,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的表情:肾脏也承载着记忆。小雅的意识附着在肾脏里,跟着器官一起进入了林婉的身体。两个意识在她体内拉扯,时间久了,自然会精神失常。
可他们怎么会在精神病院里认出彼此李宁德追问,曹阳现在顶着赵宏远的脸,林婉也不是小雅的样子,他们凭什么确定对方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凭气息。张燚放下茶杯,指尖在桌面上轻轻画着圈,人身上的气息不会说谎。曹阳的身体里有小雅熟悉的心跳,林婉的身体里有曹阳牵挂的气息。就算容貌变了,灵魂深处的羁绊也不会消失。他们在彼此身上闻到了熟悉的味道,那是属于他们曾经的生活,属于出租屋里的烟火气。
李宁德沉默了,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像是在诉说着这段跨越生死的诡异重逢。他想起精神病院的监控画面:顶着赵宏远脸的曹阳坐在病床边,握着林婉的手,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林婉靠在他怀里,轻声哼唱着一首老旧的情歌,那是曹阳和小雅最喜欢的歌。两个被陌生身体囚禁的灵魂,在精神病院这个特殊的地方,找到了彼此仅存的慰藉。
这到底是幸还是不幸李宁德喃喃自语,他们以这样的方式重逢,却永远活在别人的身份里。
张燚没有回答,只是望向窗外的雨幕。雨水冲刷着城市的霓虹,也冲刷着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他想起多年前遇到的一个老人,老人年轻时接受过角膜移植,从此总能梦到一个陌生的年轻女孩。后来才知道,那个女孩是车祸身亡的,她的角膜让老人重见光明,也把她未完成的爱恋和遗憾,永远留在了老人的梦里。
第六章:意识的真相
茶馆打烊的铃声响起时,雨还没有停。李宁德撑着伞送张燚到路口,路灯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你说意识真的存在于全身李宁德忍不住再次问道,这个问题像一根刺,扎在他心头好几天了。
张燚踩过水洼,溅起细碎的水花:你可以理解为,大脑是意识的‘司令部’,但每个器官都是‘信号塔’。心脏的跳动、肾脏的过滤、肝脏的代谢,都在产生独特的生物电信号,这些信号交织在一起,就形成了完整的意识。当某个器官被移植,它携带的信号也会进入新的身体,与新的‘司令部’产生冲突。
他顿了顿,转头看向李宁德,眼神在夜色中格外明亮:就像两台不同的电脑,强行交换了硬盘。新电脑能读取硬盘里的文件,却无法完全兼容硬盘的驱动程序,久而久之,硬盘里的系统就可能反过来占据主导。
李宁德若有所思:所以那些器官移植后性情大变的人,其实是在被捐赠者的意识影响
不止是性情。张燚点头,有人移植了艺术家的肝脏后突然学会了画画,有人移植了运动员的心脏后变得热爱运动,还有人移植了孕妇的肾脏后总梦到婴儿的哭声。这些不是巧合,而是器官携带的记忆在觉醒。
李宁德想起案卷里的细节——赵宏远手术后开始喜欢吃辣,而这正是曹阳的饮食习惯;他开始关注廉价租房市场,甚至偷偷资助了几个贫困大学生,那都是曹阳曾经渴望的帮助。原来那些被当成术后抑郁的反常行为,都是曹阳的意识在这具身体里挣扎的痕迹。
那正规渠道捐赠的器官也会这样吗他追问,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自愿捐赠的器官,意识比较平和。张燚的声音低沉下来,捐赠者大多是自然死亡,没有强烈的执念,所以意识会慢慢融入新的身体,不会产生激烈冲突。但那些非正常死亡的器官,尤其是被强迫摘取的,带着强烈的怨气和不甘,意识就会变得极具侵略性,很容易反过来吞噬原主人的意识。
他望向远处的霓虹,眼神变得幽深:赵宏远以为自己买了个健康的心脏,却不知道自己买了个索命的冤魂。他用别人的命延续自己的生命,最终也被别人的意识毁灭了全家。这世上哪有什么捷径可走,所有命运的馈赠,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第七章:未尽的阴影
一周后,李宁德再次来到精神病院。曹阳和林婉被安排在相邻的病房,医护人员说他们每天都会隔着窗户聊天,聊的都是些琐碎的家常——哪家的菜市场便宜,哪种牌子的洗衣粉好用,晚上煮什么汤喝。那些属于曹阳和小雅的生活细节,在两个陌生的身体里复苏,形成了一种诡异而温暖的默契。
他们说想办一场婚礼,护士长递给李宁德一份申请,语气有些无奈,虽然听起来很荒唐,但他们的状态比刚入院时好多了。曹阳不再暴躁易怒,林婉也很少再说胡话了。
李宁德看着申请上赵宏远和林婉的签名,心里五味杂陈。他想起曹阳供述时的疯狂,想起林婉病房里那张被摩挲得发白的曹阳照片,突然觉得这场荒唐的婚礼,或许是对这对苦难灵魂最好的慰藉。
他在病房外站了很久,透过窗户看到曹阳正给林婉削苹果,动作笨拙却认真。林婉靠在窗边,阳光洒在她脸上,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那一刻,他们不再是百亿富豪和地产千金,只是两个在命运洪流中相互依偎的普通人。
离开精神病院时,李宁德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国际刑警打来的——赵宏远的器官交易网络牵扯出了更多的权贵,其中不乏一些经常出现在慈善晚宴上的大人物。这些人通过非法手段获取器官,却不知道自己早已被捐赠者的意识悄悄改变。
我们在一个富豪的日记里发现,他移植了一个音乐家的心脏后,每晚都必须听着特定的曲子才能入睡,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震惊,还有个政客,移植了记者的肾脏后,突然开始调查自己曾经包庇的案件,像是在完成某种使命。
李宁德挂了电话,发动汽车。后视镜里,精神病院的白色建筑渐渐远去,却在他心里投下了一片浓重的阴影。他想起张燚的话——那些以为用钱能买到生命的人,最终都成了别人意识的容器。他们在享受新生的同时,也在被看不见的记忆慢慢吞噬。
车子驶过市中心的宏远大厦,曾经象征着财富和成功的建筑,如今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冰冷。李宁德打开收音机,里面正在播放一则新闻:某知名企业家宣布成立器官捐献基金会,倡导自愿捐赠。主播用激昂的声音讲述着生命延续的美好,却没人知道这光鲜亮丽的背后,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关掉收音机,车厢里陷入一片寂静。雨又开始下了起来,敲打着车窗,像是无数个被囚禁在陌生身体里的灵魂,在低声诉说着他们的故事。李宁德握紧方向盘,突然觉得这个自己守护了十几年的城市,变得如此陌生而诡异。
那些隐藏在霓虹下的阴影里,到底还有多少正在发生的奇燚伏魔记那些躺在病床上等待移植的病人,知道自己将要迎接的是新生,还是另一个灵魂的入侵李宁德不知道答案,他只知道,这场关于器官和意识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夜色渐深,城市的灯光在雨幕中晕开,像一幅模糊的油画。李宁德的车汇入车流,驶向未知的黑暗。而在精神病院的某个病房里,曹阳正给林婉哼着那首老旧的情歌,窗外的月光透过玻璃洒进来,照亮了他们紧握的双手,也照亮了那些散落在人间的、破碎的记忆碎片。
附加:
这是一段对话我觉得,要把它放在这里这是关于意识讨论。
(李宁德端着刚沏好的茶,往张燚面前推了推,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可思议:以前总觉得你神神叨叨像个神棍,现在是真服了。你倒是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燚抬眼看向他:你觉得人的意识存在于哪里
当然是大脑啊,李宁德想都没想,这还用问
错了。张燚轻轻摇头,语气沉了下来,意识其实遍布全身,只是大脑的意识活跃度最高,才让人觉得意识只存在于脑袋里。可一旦大脑机能衰退,哪个器官的生命活动最活跃,意识就会向哪里集中。就像心脏移植——如果最后活跃的是这颗新心脏,那原主人的意识就会跟着心脏走,进入新的身体。
他顿了顿,看着李宁德骤然收缩的瞳孔继续道:这时身体里就会有两个意识,要么相互融合,要么你死我活。而赢的大概率是新器官带来的意识——毕竟原来的器官已经衰竭,机能早就跟不上了。新意识会一点点吞噬原主意识,直到彻底掌控这具身体。医学上说的‘排斥反应’,其实是两个意识在抢身体的控制权。
李宁德倒吸一口凉气,握着茶杯的手指都在发颤:按你这么说……不是病人换了器官获得新生,反倒是器官的原主人借着新身体重生了可他怎么还带着原主的记忆没彻底变成自己啊
身体记忆抹不掉的。张燚指尖敲了敲桌面,就算意识换了,这具身体几十年的习惯、记忆还在,自然能照着原主的样子活下去。而且他根本不会暴露自己——原来的人生多半清贫,现在成了富贵之人,谁会放着好日子不过,回去当穷小子就算说了,谁信谁又会认一个顶着别人脸的‘自己’
李宁德恍然大悟,重重点头:这倒是,换作是我也不会说。
那些有钱有势的人总以为换个器官就能长命百岁,张燚的声音冷了几分,带着点嘲讽,沾沾自喜的时候根本想不到,自己可能只是在给别人的意识当‘复活容器’。尤其是那些非法渠道来的器官,原主人死得越冤,怨气越重,意识就越强势,接管身体的速度就越快。
他抬眼看向李宁德,眼神锐利如刀:人总觉得自己是身体的主人,可为什么不想想——或许不是身体换了个器官,而是器官换了个新身体呢
李宁德盯着杯底打转的茶叶,突然想起那些卷宗里的细节——移植病人突然变了性情,甚至拥有了捐赠者的习惯爱好,以前觉得是巧合,现在想来,后背瞬间爬满寒意。他重重点头,声音都有些发飘:这么一说,那些做完移植后性情大变的怪事,就全都能说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