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将女孩往垃圾桶的方向一推,自己拿着砍刀,迎着飞过来的破砖扑过去,侧身躲开的瞬间,另一只手抓起地上的碎砖狠狠砸在紫毛的脑袋上。
他“嗷”地一声捂着脑袋跪下去,手里的半截酒瓶“哐当”掉在地上。
我没敢回头,只听见身后传来女孩慌乱的攀爬声,垃圾桶被踩得“嘎吱”作响,夹杂着黄毛气急败坏的吼声:“拦住那女的!别让她跑了!”
另外两个黄毛果然分神去追,我瞅准机会,抄起手里的砍刀,回身就往他们两个的腿上扫。
混乱中,胳膊被人偷袭,划开一道口子,血顺着袖子往下淌…
可我顾不上疼——只要能听见墙那边传来女孩越来越远的脚步声,这点伤不算什么。
那两个黄毛被我用刀划破了小腿,鲜血淋漓,惨叫声在这狭小的弄堂里此起彼伏。
这时又有一个绿毛冲我过来,我一脚踹开扑过来的绿毛,余光瞥见墙头上闪过女孩的白色裙摆——她终于翻过去了!
“来啊!有种就上来!谁吭一声谁是孙子”我怒吼着,眼睛都红了。
他们嘴里骂骂咧咧的看着我的刀,在空气中胡乱的挥砍,一时逼的他们不敢近身。
说实话抡着这足有5.6斤的刀,我也有点吃力。
“该死!让那娘们跑了!还愣着干什么?你们这群笨蛋!”领头的黄毛急的又抓起地上的砖头,带着狠劲朝我掷来……“要是王少怪罪下来,咱们谁都脱不了干系!”
另外人看黄毛捡起砖头砸我,纷纷跟着捡起地上砖头扔了过来,我看着像炮弹一样飞过来的破砖,砸在我身后的墙壁上爆裂开来,我急的迅速躲闪起来……
说实话我看着这飞过来的破砖,心里不由的慌乱起来。
这真要砸在头上,不死也要脑震荡,现在女孩已经逃出去了,我得赶紧想办法脱身……
说什么来什么,这念头刚冒出来,后脖子就挨了一记狠的,眼前瞬间黑了半截。
我踉跄着往后面倒去,后脑勺磕在砖墙上,疼得牙花子发酸。
这时黄毛他们趁着这个空隙,一股脑的围了过来,钢管、砖头雨点一样往我背上、胳膊上招呼,每一下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我肉上。
手里攥着的砍刀被他们打掉了,我蜷起身子拼命护住要害,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再撑会儿,再撑会儿她就跑远了。
“打!给我往死里打!”黄毛的声音像破锣,夹杂着我的闷哼和钢管撞击的脆响。
不知挨了多少下,感觉手臂已经被打的抬不起来,脑袋上也被挨了几下,起了几个大包,痛的我跟一条死狗一样,蜷缩着,再也没力气反抗。
我看着黄毛拿起我掉下的砍刀,举起往我头上砍来……
我默默的闭上了眼睛,心里满是不甘。
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我有点不甘心,不甘心死在他们这几个小混混手中……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警笛声,由远及近,像道劈开混沌的光。
黄毛的动作猛地顿住,脸上的狠戾瞬间变成慌张。
“条子?!”绿毛往巷口瞅了一眼,声音发颤,“快跑!条子来了!”
临走时,有个死绿毛还想踹我一脚,却被其他人拽着往反方向窜去,几个人慌不择路地撞倒了路边的垃圾桶,桶里的馊水泼了满地,转眼就消失在岔口深处。
弄堂里突然静了下来,只剩下我的喘息声和越来越近的警笛。
我趴在地上,浑身的骨头像散了架,血和汗混在一起,滴在冰凉的青石板上。
意识模糊间,好像听见有很多人踩着碎玻璃往我这边跑过来,其中一个脚步跑的异常急促……
“哥哥,你没事吧?你醒醒!””是女孩的声音。
她居然没跑?我想抬头,眼皮却重得掀不开,只觉得她的小手抚过我流血的额头,冰凉冰凉的,很舒服。
“不是让你跑吗?怎么又回来了”我扯了扯嘴角,尝到了嘴里的血腥味,“没、没让你……出事就好……”
看着围过来的红蓝光芒灯晃进我的眼角,我终于松了口气,彻底晕了过去。
————
再次醒来时,我躺在了市医院的病床上,头上、脚上都缠满了白色绷带,胳膊上还打着石膏。
我这个心里气啊,这群死黄毛真敢下死手啊,还好警察来的及时不然我就真的去见上帝了……
这时我感觉身旁有个身影动了动,我挪了挪身体,原来是哪个女孩,头正静静的趴着床沿,在我的病床边睡着了。
我这一动,胳膊上的石膏蹭到床沿,发出轻微的声响,女孩像是被惊扰了,睫毛颤了颤,缓缓抬起头。
她眼底还带着刚睡醒的朦胧,看见我醒着,猛地起身,手忙脚乱地抹了把脸——我这才发现她眼下一片青黑,大概是守了我一夜没合眼。
“你醒了?太好了!”她声音带着喜悦,起身时带倒了床边的凳子,上面放着个没开封的保温桶。
“还疼不疼?我去叫医生!”
说着她就要往门外跑,我一把拉着她的手,用力过猛,她往后仰着倒在了我的怀里。
四目相对,我看着她精致的娃娃脸,小脸红扑扑的,眼睛像星星一样眨巴眨巴望着我。
我看呆了,心跳扑通扑通的乱跳,连刚刚因为动作太急牵扯了伤口,竟然也忘了痛……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望着对方,她身上真的好香,香的我情不自禁的把脸凑了上去……
忽然“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小护士端着托盘走进来,看到眼前这幕,脚步猛地顿住,托盘里的玻璃药瓶轻轻磕出脆响,她脸上倏地飞起两抹红,尴尬地别过眼去:“啊……这,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啊?”
“不是你想的那样!……”还没等我解释,小护士像做错事的小孩,急忙跑出去了。
我无语的摇了摇头,看着怀里的女孩,坏笑道:“怎么了?,我怀里是不是特别有安全感啊?”
她这才反应过来,慌忙的起身,我受伤胳膊被她撞了一下,疼的我“嘶”了一声。
她羞红着,想扶我又不敢扶我,脸涨的通红,跟熟透的苹果一样,双手死死的抓着衣角,站在原地。
“对、对不起!”她声音发着颤,手指绞着衣角来回蹭,“我不是故意的……你怎么样?是不是很疼?”
“没事,你呢?你没受伤吧?”我看着她害羞的样子笑了笑。
她没说话,从桌上的保温桶里倒出点小米粥,递到我嘴边:“医生说你醒了只能喝点流食,我早上回家熬的。”
粥温温的,带着点甜味。
我喝了两口,瞥见她手腕上有道浅浅的划痕,大概是昨天翻墙时被铁丝勾到的。
“你手腕上怎么了?是昨天爬墙划去了吗?”
她慌忙把袖子往下扯了扯:“小伤,不碍事的。”
顿了顿,又低声说,“警察说那伙人抓到三个,还有两个在逃,让你好好养伤,等下午会过来做笔录。”
我“嗯”了一声,心里那点气慢慢散了。
警察同志办案的效率还是挺高的,能抓到三个,总不算白挨这顿打。
等做了笔录,剩下的两个也该跑不远了,这么想着,感觉肩上的痛感似乎都轻了些。
她见我不说话,又低下了头,手指拨弄着保温杯的盖子:那个……谢谢你救了我。
话音刚落,她忽然又抬起头,脸上漾开一抹浅浅的笑:“我叫周燕婷,很高兴能认识你!
“我叫陈默……也……”
我话还没说一半,眼睛瞥见门口站着两位警察同志,正一脸严肃的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