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们为下一代主战坦克研发的复合式钛合金配方。”沃尔科夫将档案夹拍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它的强度,是你们能找到的最好的高强度钢的三倍,而重量只有一半。用它来做你说的那个‘耐腐蚀管道’,别说强酸,就是拿去装王水,用上五十年也不会坏。”
超高强度钛合金配方!电子束焊机!
他们此行的两大目标,就这样赤裸裸地摆在了面前。
方华仁激动得嘴唇都在颤抖,孙建业的眼睛里,已经开始闪烁着金钱的光芒。
陈昂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他看着沃尔科夫,问道:“所长,开个价吧。”
沃尔科夫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谈钱。他伸出五根手指。
“我要五百套你们的‘东方神韵’。我要让我的每一位核心科学家,都能在过冬前,给他们的妻子一个惊喜。”他又补充道,“另外,研究所的福利账户,需要一笔五万美元的‘国际人道主义援助’,用来修理我们漏水的屋顶。”
用香水和五万美元,换取足以改变一个国家工业进程的顶尖技术和设备。
这笔买卖,划算到让人觉得魔幻。
“成交。”陈昂毫不犹豫地说道。
陈昂那句云淡风轻的“成交”,像一颗投入冰湖的石子,在沃尔科夫和奥尔洛夫的心中,激起了截然不同的涟串。
沃尔科夫浑浊的眼眸里,瞬间迸发出一股压抑已久的光。那是一种绝处逢生的光,是一个濒死的病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研究所的屋顶不再漏水,尘封的仪器重新轰鸣,他的同事们能挺直腰板,在寒冷的冬夜里,为妻子点燃一缕来自东方的温暖香气。
他甚至不在乎这笔交易在程序上是否合规,在纪律上是否允许。当一个人的信仰和尊严被现实碾碎,任何能将其重新粘合起来的力量,都是上帝的福音。
而对于克格勃少校奥尔洛夫来说,这两个字却像警报器一样刺耳。
成交?一个身份可疑的中国商人,一个来路不明的年轻工程师,和一个背景神秘的研究所副所长,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达成了某种他无法理解的交易。这简直是对他职业生涯的侮辱。
他的视线像手术刀一样,在三人之间来回切割,试图从他们最细微的表情中找出破绽。
“成交什么?”奥尔洛夫的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风,“伊万,我需要一个解释。根据《国家保密条例》第十七条,任何涉及战略资产的跨国交流,都必须上报联盟科学技术委员会,并由第九总局进行安全评估。你们刚才谈论的,是什么?”
孙建业心里咯噔一下,暗道这钉子真他娘的硬。
他刚想打个哈哈糊弄过去,陈昂却抢先一步,脸上依旧挂着那种人畜无害的微笑。
“少校,您误会了。”陈昂的语气诚恳得像是在教堂忏悔,“我们成交的,是一笔纯粹的、友好的、跨越国界的‘人道主义援助’。我们为研究所提供一批嗯,生活物资和一笔用于修缮基础设施的赞助。作为回报,沃尔科夫所长同意,将研究所里一些嗯,‘过时的’、‘有安全隐患的’、‘即将报废的’老旧设备,处理给我们,作为我们进行环保课题研究的参考模型。这完全符合贵国处理国有不良资产的规定,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