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危机,再次被化解于无形。
陈昂看着屏幕上那两个被捆起来的间谍,眼神却愈发冰冷。
他知道,这只是开胃菜。黄立国就像一颗长在省城肌体里的毒瘤,今天割掉一块,明天又会长出来。光是防守,永远解决不了问题。
必须想个办法,找到一个契机,一个能让黄立国和他背后的那张网,万劫不复的契机。
他要的,是一次精准的外科手术,一击致命,连根拔起!
孙建业的办公室里,气氛压抑得仿佛一块凝固的铁。
两个被麻绳捆得结结实实的男人,像两条待宰的鱼,被扔在水泥地上。孙建业涨红着一张脸,如同关公附体,绕着那两人来回踱步,嘴里喷出的唾沫星子恨不得把人淹死。
“王八羔子!狗日的!敢跑到我们红旗厂来撒野!”他一脚踹在其中一人的屁股上,那人闷哼一声,却不敢抬头。“送派出所!马上送进去!我倒要看看,破坏国家重点扶持企业生产,是个什么罪名!”
角落的沙发里,陈昂一直没说话。他面前的茶杯里,茶叶梗已经泡得发白,水也凉了。直到孙建业吼累了,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他才缓缓地抬起眼皮。
“孙厂长,送进去,没用。”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盆冷水,浇灭了孙建业的火气。
“怎么没用?人赃并获!”孙建业不服。
“撬锁,未遂,顶多算个治安案件。关几天,教育一顿,就放出来了。”陈昂的目光落在那个带头的间谍脸上,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这两个,只是探路的卒子。他们背后那只手,才是我们要剁掉的。我要的,不是让他们坐几天牢,而是让黄立国,永不翻身。”
孙建业愣住了,他看着陈昂那张年轻得过分的脸,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窜上天灵盖。他这才意识到,小老板从一开始,想的就不是解决眼前这个麻烦,而是要借这个麻烦,去解决制造麻烦的人。
夜,更深了。
办公室的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屋里只开了一盏老旧的台灯。灯罩压得很低,惨白的光柱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切割开黑暗,只照亮了其中一个间谍的脸。
陈昂亲自“审问”。
但他一句话都不问。
他就坐在台灯后面的阴影里,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黑暗放大了感官,沉默滋生了恐惧。那名间谍被光照着,脸上的汗珠子像虫子一样往下爬,眼睛因为强光刺激,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只能感觉到那片阴影里,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他,仿佛能看穿他的骨头。
孙建业和几个被叫来帮忙的老师傅,屏息凝神地站在门口,连大气都不敢喘。他们从没见过这种阵仗,这比车间里最严厉的老师傅训人,还要吓人一百倍。
终于,陈昂动了。
他没有开口,只是将那台小巧的录像机放在桌上,按下了播放键。连接在录像机上的,是那台九寸的黑白监视器。
屏幕亮起,雪花点闪烁了几下,随即出现了清晰的画面。
画面里,正是这两个家伙鬼鬼祟祟潜入厂区的全过程。他们如何躲避巡逻队,如何用铁丝撬锁,如何翻窗每一个动作,每一个丑态,都被那个藏在屋檐下的灰色铁盒子,记录得清清楚楚。
两个间谍的眼睛,瞬间瞪得像死鱼。
他们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嘴唇哆嗦着,牙齿磕碰在一起,发出“咯咯”的声响。这这是什么?活见鬼了吗?他们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行动,怎么会被人像看戏一样全都录了下来?
尤其当他们看到自己被抓后,那个安装在办公室门框上的“铁盒子”正对着他们,而屏幕里的画面,赫然就是他们此刻被捆在地上的实时景象时,其中一个心理素质差点的,两眼一翻,竟直接吓尿了裤子,一股骚臭味瞬间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