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既拥有通天彻地之能,又洞悉世事运行规则的绝世高人!
他心中的那点疑虑,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无法遏制的激动与狂喜。
与这样的人合作,青阳县何愁不兴!
“好!”周正国猛地一拍桌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眼神灼热地看着陈昂,重重地点了点头,“就按你说的办!我代表县委县政府,同意了!”
他绕过办公桌,走到陈昂面前,紧紧握住他的手,仿佛握住的是青阳县的未来。
“小同志,你这个农机厂,还缺什么吗?人手?设备?资金?只要县里能办到的,一路绿灯!”
陈昂笑了,那是他走进这间办公室后,第一次露出笑容。
“都缺。”他坦然道,“但眼下最缺的,是一个人。”
“一个既懂生产管理,又信得过,还能让他死心塌地干活的厂长。”
他的目光,不经意地,投向了窗外。
仿佛穿透了层层建筑,看到了县日化厂那间办公室里,孙建业那张充满绝望与不甘的脸。
孙建业的日子,是泡在胆汁里的。
银行催贷的电话,像索命的铃声,一天响八遍。
厂里人心惶惶,流言蜚语比机器的噪音还大,工人们看他的眼神,从敬畏变成了怀疑。
仓库里积压的“灯塔”牌香皂,堆得像一座座无人问津的坟。
他完了。
这个念头,像一根冰冷的铁钎,从他的天灵盖,一直插到脚后跟。
他四处求爷爷告奶奶,提着礼物敲开一扇扇曾经对他笑脸相迎的门,得到的,却是冷漠的推诿和躲闪的眼神。
自从那篇报道出来,他孙建业就成了全县官场商场里一个避之不及的瘟神。
谁敢去帮一个得罪了“圣贤高徒”的蠢货?
这天下午,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滚!”孙建业头也没抬,声音嘶哑地吼道。
门,还是被推开了。
走进来的是李卫民。他穿着一身崭新的中山装,头发梳得油光锃亮,脸上挂着一种孙建业从未见过的、混杂着怜悯与得意的复杂笑容。
他不再是那个点头哈腰的供销社主任,更像是一位宣读判决书的钦差。
他将一个信封,轻轻放在孙建业那张布满烟灰和茶渍的办公桌上。
“孙厂长,这是我们小陈师傅让我带给你的话。”
孙建业抬起布满血丝的眼,没有去碰那个信封。
李卫民也不在意,自顾自地,用一种不带感情的语调,将信里的内容念了出来:
“你的厂子,我要了。”
“人,我也要了。”
“给你一个机会,来红旗村见我。”
孙建业听完,身体先是剧烈地一颤,紧接着,一股血气猛地冲上大脑!他“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溅在桌上那份早已被他揉烂的报纸上,染红了陈昂那张平静的脸。
羞辱!这是赤裸裸的、不加掩饰的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