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播时被雷劈到古代,
当场职业病发作:家人们点点关注!
满堂宾客哄笑:这花魁怕不是疯了
我反手祭出团播战术,一场pk打得京城首富只剩条内裤,
甜蜜蜜唱响整个京城时,晓月楼业绩已是天下第一。
王孙公子捧着金山求娶,
我翻个白眼:钱留下,人走开。
上一秒我还在对着直播间里个位数的家人耍宝,666刚喊出两个,轰然一声巨响,我就晕了过去。
睁开眼来看,艳粉的床幔在天花板倾泻下来,空气里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廉价脂粉香,熏得我太阳穴突突直跳。
透着光的窗外,隐约飘来丝竹管弦的靡靡之音,夹杂着男人放浪的调笑和女子刻意拔高的娇嗔声。
这场景,这氛围,我是谁我在哪
不会吧!电视剧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

卧槽!一个激灵,我瞬间从懵懂中惊醒,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响亮。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梳着双马尾的小丫头端着个铜盆探头,看见我坐起来,脸上立刻堆满了职业假笑:哟,月影姐姐醒啦可吓死人了!前头妈妈还问呢,说赵员外等得都不耐烦了。
她一边说,一边麻利地把盆放在架子上,拧了把湿毛巾递过来。
我低头一看,身上裹着的不是我的小熊睡衣,而是一件滑溜溜,薄得几乎透明的粉色纱衣,领口开得极低,露出一大片白得晃眼的皮肤。
不会吧不会吧,真穿了
月影这名字倒挺有氛围感,就是透着一股子风尘味儿。
虽然我苏钱钱没爹没娘没钱,只能在直播间里混口饭吃,但是至少还有自由吧,现在.....月影
大姐,你最好是卖艺不卖身那种吧!
我接过毛巾胡乱擦了把脸,冰凉的触感让我稍微冷静了点,脑子里那个属于苏钱钱的灵魂迅速转醒过来。
不行,我一个黄花大闺女,怎么能折在这种地方。
我连忙起身,挣扎着向手边的木头妆台上摸索,珠花,翡翠吊坠,玛瑙镯子,银色铃铛手环,还好还好,不是九块九包邮的便宜货,这月影倒是有几分珠光宝气的身家,再往深处,绸袋里竟还藏了两只金钗。
很好,很好,有了这些东西,等我逃了出去,总归饿不死。
我笑的乐开了花,一抬头正对上桌面上的铜镜,不由得愣住了。
镜中的人儿面色素白,只嘴唇上带一点红晕,两条细细的眉毛不描而黑,瞪大的双眼给这张柔美的脸添了几分活色生香......
活脱脱一个白秀珠,足有七分刘某菲!
我深吸一口气,颤着手摸了摸,那叫一个光滑无比,不见一点毛孔粉刺。
天杀的,这张脸!这不是小主播能有的气质,难道这月影,竟还是个花魁
恨我苏钱钱生的平平无奇,是个只会扮丑的呆子,平日里为了一口饭钱,在直播间上蹿下跳就是一整日,每日不是鼻子吹气球,就是胸口碎大石。
半夜腰酸背痛躺在床上时,最是羡慕美女,她们什么也不用做,只要端坐在桌子前皱皱眉头,就是满屏的跑车。
想起这一茬,我忍不住握紧了拳头,哪里的钱不是钱!
好啊老天爷!这可是你欠我的!
我努力挤出了一个假笑,对着旁边一脸狐疑的小丫头开口:你说妈妈在等我快些带我去见她。
穿过光线昏暗,弥漫着各种可疑气味的回廊,丝竹声和喧闹声越来越响。
推开一扇沉重的雕花木门,声浪混杂着酒气,脂粉和汗味的热浪扑面而来,几乎把我掀了个趔趄。
眼前是一个巨大的厅堂,中间一个铺着红毯的台子上,几个穿着暴露纱衣的女子正有气无力地扭动着,动作软绵绵的像没吃饱饭。
台下乌泱泱坐满了男人,一个个眼神迷离,搂着身边的姑娘,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混日子等下班的颓废感。
废物!看看这死气沉沉的!我这晓月楼怎么做的起来!一个身材丰满、穿着大红锦缎衣裙的中年妇人正叉着腰,站在台子侧面,对着个小厮唾沫星子横飞。
这应该就是林妈妈了。
我深吸一口气,那股子属于苏钱钱亢奋劲儿瞬间涌了上来。
气氛不够,主播来凑!越是冷场,越要嗨起来!拼了!
仿佛条件反射一般,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我一把推开挡路的丫鬟,三步并作两步冲上了那个死气沉沉的高台。
台上那几个正在摸鱼的姐妹被我吓了一跳,动作全僵住了,茫然地看着我。
喂!你干什么!林妈妈尖利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慌乱。
流量为王,顶着这张脸,我苏钱钱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刻在骨子里的职业本能瞬间压倒了所有恐惧和陌生感。
我猛地张开双臂,脸上绽开一个练习过无数次的标准笑容,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底下那群醉醺醺的男人吼了出来,声音清脆响亮,穿透了所有嘈杂:
各位家人们!点点关注啦!新来的宝宝们,右上角小心心走一波!爱你们哟!刷个玉佩,主播给你比个心!
......
......
死寂。
绝对的死寂。
刚才还喧闹的大厅,瞬间安静得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丝竹声停了,调笑声停了,划拳声停了。所有人都定住,张着嘴瞪着眼,直勾勾地看着台上那个穿着暴露纱衣,诡异得像中了邪的女子。
空气凝固了几秒。
扑哧。不知是谁先没忍住,喷笑出声。
紧接着,像是点燃了炸药桶,整个厅中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大笑声。
什么家人们什么小心心她嘴里说什么呢
哈哈哈!疯了!这新来的花魁娘子怕是被雷劈傻了吧
啧啧,长得倒是水灵,可惜是个疯子!晓月楼真是越来越不挑人了!
林妈妈的脸瞬间由红转青再转白,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台上的我,手指哆嗦着,眼看就要喊人把我拖下去。
台上那几个原本跳舞的姐妹也惊得花容失色,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
就在这时,我的目光无意间扫过台下角落,那里站着一个穿着灰扑扑粗布短打的清瘦身影,手里正拿着块抹布,似乎准备擦拭旁边柱子上的什么污渍。
他也正抬头看着我,眼里带着呆愣的好奇,那眼神干净得和这乌烟瘴气的地方格格不入。
来不及想那么多了!
嘲笑看不起老娘在直播间里被喷子骂得狗血淋头的时候,你们祖宗还在玩泥巴呢!
我深吸一口气,无视了底下快要气晕过去的林妈妈,无视台下的哄笑,猛地转向离我最近,同样处于石化状态的姐妹。
美人姐姐!我一把抓住她冰凉的手腕,脸上笑容不变,眼神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灼热,信我!跟我一起!咱们让这帮没见识的开开眼!
她被我抓得一哆嗦,脸上写满了你疯了我可没疯的拒绝。
但我没给她挣脱的机会,另一只手已经指向台下另一个姿色稍逊但身段妖娆的姑娘:你!就是你!上来!站那边!
接着又指向一个嗓音甜美的:还有你!别躲!你也上来!
在我的连番点名下,几个姑娘被我半强迫着在台上一字排开,她们面面相觑,脸上全是茫然和无措。
我压低声音,语速飞快:姐妹们!银子要不要的
我指了指台下那些还在哄笑的男人,跟着我,待会儿让他们把兜里的银子当纸片一样往外扔!我苏......我月影说话算话!
她们虽然将信将疑,却好像被我眼中那近乎疯狂的光芒震住了,总算没有立刻跑下台。
我深吸一口气,转身再次面对满堂宾客。
脸上的笑容瞬间切换,不就是三分挑衅,七分甜腻,我苏钱钱学不会
哎哟,各位爷刚才笑得可开心啦,既然爷们儿觉得没劲,那咱们就玩点新鲜的!姐妹团播,花魁争霸!
这位,我们怡红院的甜歌担当,嗓子甜过蜜糖,姐姐快些!自报家门。
我,我叫莺歌。莺歌被我推得一个趔趄,脸涨得通红。
这位,舞姿担当,那小腰扭起来,保管让爷们儿挪不开眼!
被我一拽,柳腰下意识地扭了一下,引来一阵不怀好意的口哨。
再拉过一位:这位,气氛担当!喊得就是一个热闹。
最后,我站定在中间,下巴一扬:而我,月影,就是你们的全能ACE,控场王!
这套团播的词儿我听过无数回,张口就来,虽然台下的人云里雾里,但甜歌,舞姿,热闹这些直白的标签,他们倒是懂得。
规则很简单!
我趁热打铁:
各位爷,你们就是今天的评委!觉得哪位姐姐最合心意,就把你们的赏钱,银锭,金瓜子,甭管什么,往她面前的托盘里砸!砸得越响,说明您眼光越好,越有排面!最后,哪位姐姐面前的心意最重最多,她就是今晚的榜一花魁!由她亲自敬今晚最豪气的那位爷一杯酒!怎么样,够不够刺激够不够公平
榜一花魁
亲自敬酒
这些从未听过的词眼瞬间点燃了台下男人们的兴趣。
竞争,攀比,美女,排面,古往今来的男人哪个没有这些痒处。
刚才还在嘲笑的人,眼神开始变了,变得饶有兴味,甚至跃跃欲试。
有点意思啊。一个穿着华服的公子哥摸着下巴,眼睛在莺歌和柳腰身上来回扫。
赵员外,您不是最爱听曲儿吗支持莺歌姑娘啊!旁边有人怂恿。
哼,我看柳腰姑娘那身段才叫绝!爷就喜欢看跳舞的!另一个富商模样的胖子立刻接话,眼神黏在柳腰身上。
气氛开始微妙地转变。林妈妈叉腰站在台下,本来气得发白的脸,此刻狐疑地闪烁起来,暂时按下了要发作的冲动。
好!PK开始!我猛地一挥手,首先!有请我们的莺歌姐姐,一首春江花月夜送给各位爷!玉佩银锭准备好喽!让她感受到你们的热情!
莺歌被我赶鸭子上架,紧张得声音都在抖,但架不住底子好,婉转悠扬的调子一起,立刻抓住了几个喜好音律的客人。
好!莺歌姑娘唱得好!刚才那个华服公子率先叫好,随手解下腰间一块成色不错的玉佩,啪地一声,精准地丢进了莺歌面前一个龟公刚端上来的托盘里!
清脆的撞击声在略显安静的大厅里格外响亮。
这一声,猛的惊起千层浪。
柳腰姑娘!扭一个!
蜜儿姑娘,我看是蜜儿姑娘最美!
那晚的花魁团播大PK,如同一颗投入死水潭的巨石,在京城娱乐界掀起了滔天巨浪。
莺歌婉转的歌喉,柳腰销魂的舞姿,蜜儿俏皮灵动的互动,再加上我这个全能ACE火力全开,激情四射的煽动,彻底点燃了在场所有家人的热情。
空气里弥漫的不再是颓废的酒气,而是金钱的狂热和肾上腺素的飙升。
姑娘们雪白的皮肤一点没露,各类礼物就如同冰雹般砸向托盘,叮当作响,此起彼伏。
最终,莺歌以一曲技惊四座的《高山流水》险胜,她面前的托盘几乎要溢出来。
那位豪掷重金的赵员外,红光满面地接受了榜一花魁莺歌的亲自敬酒。
那得意劲儿,仿佛刚中了状元。
其他砸了钱的家人们,看着自己支持的花魁排名,或得意,或惋惜,但无一例外,都意犹未尽,嚷嚷着下次什么时候再来
林妈妈攥着一大把银票,手都在抖,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座移动的金山。
月影啊!我的好闺女!你可真是妈妈的招财树,不对,是聚宝盆啊!她亲热地拉着我的手,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花。
以后这晓月楼,你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妈妈全力支持!姐妹们,以后都听月影姑娘的!
莺歌、柳腰、蜜儿等人围着我,脸上还带着兴奋的红晕。
莺歌激动得语无伦次:月影妹妹,我……我今晚收到的赏钱,比我过去一年都多!
我看着她们眼中闪烁的光芒,那是被压抑太久后终于看到希望的火花。
这一刻,我苏钱钱,不仅是为了自己搞钱,更感觉肩上有了点责任。
姐妹们,我清了清嗓子,拿出架势,今晚只是开胃小菜!我们要把晓月楼,打造成京城第一的…呃...高端才艺娱乐中心!让那些臭男人心甘情愿,排着队给我们送钱!以后,我们就是晓月楼女团!
女团众人又是一脸懵。
对!女团!我们是一个整体,各有特色,捆绑销售!
我顿了顿,看向林妈妈:妈妈,硬件也得升级!楼里灯光......不,烛光,烛光太暗,丝竹板子得加强,效果要震撼!姑娘们的服饰要量身定制,这些露肉的蚊帐最是低级,要想赚钱,统统给我扔了。
还有用户体验!茶水点心要精致,环境要干净雅致,跑堂的服务态度要培训,微笑服务懂不懂要让家人们感觉宾至如归,来了还想来!
林妈妈听得一愣一愣的,但看到我眼中不容置疑的光芒,再想想昨晚的战绩,咬牙拍板:改!都改!按你说的办!银子不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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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月楼女团打造计划,轰轰烈烈地开始了
我成了怡红院实际上的运营总监,白天,我拉着莺歌她们开早会,晚上,我夹着嗓子教唱歌。
打造人设!知道什么叫人设吗我在台上唾沫横飞。
我脑子飞快运转,莺歌姐姐,你就是我们的声乐担当,主打歌喉,以后多练些时下流行的曲子,也可以尝试改编点新花样。
柳腰姐姐,舞蹈担当,你的舞姿要更精进,现在只有柔美,以后要更有力量,更有风情!
蜜儿,气氛担当,负责活跃气氛,要和家人们互动,要学会引导话题,cue流程!
至于我,就是团长兼策划总监!
听懂了吗!
台下的姐妹面面相觑,看我一人慷慨激昂,迟疑着点了点头。
很快,林妈妈请了京中最好的乐师,我把现代流行歌曲的旋律哼出来:
甜蜜蜜,
你笑得甜蜜蜜,
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
.......
朗朗上口的旋律被乐师谱成古筝、琵琶曲,效果出奇。
开玩笑,邓丽君是什么人,一首甜蜜蜜红遍大江南北,我就不信了,还能拿不下这些土老帽
蜜儿,礼物不是讨来的,是抢来的!若是莺歌姐姐唱的好,你怎么说
蜜儿上了道儿,忙着抢答:我便说,这位爷,您觉得莺歌姐姐这新曲儿如何若是喜欢,不妨用您腰间的玉佩为她点个赞让姐姐知道知音在此呀!
好好好,一山更比一山高,你要出师了。我看着蜜儿得意的样子,笑的直不起腰。
除此之外,我还制定了明确的绩效比例,设置了周榜花魁,月榜花魁,根据收到的礼物价值排名,给予额外奖金,将姑娘们的样子画成像,换着样的裱好挂在楼外。
林妈妈也不能闲着,招商的重任就落在她头上,前脚拉赌场入伙开庄,后脚就和当铺谋一个好折扣。
我千叮咛万嘱咐:妈妈,你可要记住,玉佩首饰我们一概不要,全部折现!金银锭最是靠谱!
在我的带领下,晓月楼内部,卷起了一股积极向上的搞钱风潮。
姑娘们不再把香粉抹遍,反而将全身裹得紧紧的,一点肌肤不露,一心想着战术,一心想着拿捏。
晓月楼女团,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男客们裙角都碰不到一丝,却蜂拥而至,立刻引爆京城。
我将团播改为名群芳献艺,清晰的人设定位,高质量的才艺表演,就连楼中的烛火也换了更贵的琉璃灯罩。
加上蜜儿炉火纯青的控场话术,每一场演出都成为一场狂欢。
除此之外,我们大开楼门,穷苦百姓家的女子只要想加入,我们便迎入门来。
我斗志昂扬,我苏钱钱才不做青楼!谁家好人做青楼!
我做收容所,我做直播基地!我做京城第一女富豪。
没想到我也有凭脸吃饭的一天!不丢人!
晓月楼焕然一新,自此夜夜笙歌,门庭若市,预约足足排到了半个月后。
流水像开了闸的洪水,哗哗地涌入林妈妈的库房,我们迅速碾压了其他几家老牌青楼,坐稳了京城第一的宝座。
晓月楼月影的名头,响彻京城。
随之而来的,是蜂拥而至的追求者。
户部尚书的独子李公子,文采风流,写下一首首缠绵悱恻的情诗,承诺为我赎身,纳为贵妾,从此锦衣玉食。
镇北王府的小王爷,少年英武,直接拍下一匣子东珠,扬言:跟了本王,这晓月楼本王都能给你买下来!
,还有江南来的豪商巨贾,捧着金山银山,只求春风一度…
面对这些足以让古代女子疯狂的诱惑,我,苏钱钱,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赎身贵妾呸!
老娘可没有沦落风尘,说什么赎身不赎身。
当个自由自在的富婆不香吗非得去深宅大院看人脸色,跟一群女人抢一个男人
李公子深情款款念完情诗,我一脸感动:李公子文采斐然,此诗情深意切,当真价值连城!我们怡红院新推出诗词冠名权,冠名费只需纹银五百两保管让全京城都知道公子对月影的一片痴心!
小王爷霸气地拍着东珠匣子:月影姑娘,跟本王回府!
我眼疾手快按住匣子,笑容甜美:王爷厚爱,月影惶恐!不过王爷,您看这东珠,颗颗圆润饱满,若镶嵌在我们柳腰姑娘新设计的霓裳羽衣上,定能锦上添花!届时柳腰穿着它在台上献舞,王爷面上岂不更有光彩月影替姐妹们谢过王爷!
小王爷看着被我扣下下的东珠,又看看我无懈可击的笑容,一口气堵在胸口说不出话来,只得拂袖而去。
豪商更直接:一万两!陪我一晚!
我笑容不变,眼神却冷了下来:这位爷,我们晓月楼的姑娘,卖的是才艺,是雅趣,是宾至如归的体验。您若想听曲儿,莺歌姑娘候着,想看舞,柳腰姑娘登场,想找人解闷聊天,蜜儿姑娘想自会相陪。至于别的我们没有,您若执意如此,门在那边,好走不送。
豪商气得脸色铁青,却也不敢在京城第一销金窟闹事,只得悻悻离去。
我的油盐不进在京城权贵圈出了名。
有人骂我不知好歹,有人笑我痴心妄想,但也有人,比如那位一直默默站在角落的身影,眼中却流露出不易察觉的关切。
我以为我的心硬的像块银锭,除了铜臭就再无其他,却总在对上他目光时忍不住闪避。
阿砚,那个沉默寡言的小厮。
怡红院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似乎是最不受影响的。
每日依旧穿着那身洗得发白的灰布,做着最累最脏的活,打扫舞台后台的脂粉狼藉,搬运沉重的衣物箱笼,在喧嚣散尽后默默收拾满地的狼藉。

终有一日,他留下一封信,离开了晓月楼。
他说边境战乱,他看着姑娘们都这样鲜活昂扬,男子更不该虚度光阴,他去参军了。
我打着算盘珠子,这个臭小子,打仗就打仗,走也该说一声,做姐姐的如今发达,应当为他包上厚厚的行囊。
月影姐姐,你说阿砚还活着吗蜜儿将一块桃酥塞进嘴里,轻轻问我。
死不了,别看他平日里不声不响,却最是细心,聪明得很,定是死不了。
柳腰顿了一顿,忍不住开口:都怪我,那日吃多了酒,笑阿砚混在女子堆中,没有男子气概,多了些阴柔。
姐姐不必自责,既是男子,有些抱负也是应该的。莺歌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调笑的目光却向我看来。
我的心漏了一拍,他曾像一道安静的影子,无声地融入这日渐奢华的背景里。
但我知道,他不是影子。
每次大型活动前,当我焦头烂额地核对流程,调试烛火位置,他总是在我身边。
姐妹们排练新曲新舞到深夜,饥肠辘辘时,后厨总会温着清粥小菜,分量刚好够我们几个分食。
厨娘只说是阿砚傍晚特意嘱咐留的。
姐妹们调笑我,也笑他的心思,我从没有当回事,日进斗金的时光,怎么都好过。
可他走了以后,我的心好像突然空了一小块。
白日里忙碌,顾不上别的,却在深夜胃痛地翻滚时,惦记起他塞给我的糕点。
我爹娘死的早,不知道什么叫疼爱,在晓月楼里,和柳腰她们成日在一处混着,也多是插科打诨。
我这一辈子,哦不,两辈子,从未有人对我雪中送炭,可时至今日,老娘富甲一方,正是风光无限,锦上添花的人着实不少,我又不缺他一个。
这小子,王孙富商,风流公子,我什么没见过,哪里放在过心上。
要吃软饭就放心大胆地吃,我又不缺,轮得到你在这扮硬汉。
我苏钱钱只认得钱,不认得人。
静悄悄的房间之中,月光太亮,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胡乱喝下两口烧刀子逼着自己入眠,却在心里忍不住想着:
阿砚,不管在哪,要平安。
阿砚,一定要平安。
转眼过去两年。
晓月楼的日子飞逝,快过我苏钱钱数钱的手。
我的小金库日益丰满,姐妹们对我言听计从,林妈妈更是把我当成了财神爷供着。
然而,树大招风,晓月楼的风头太劲,挡了别人的财路,也碍了某些人的眼。
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院里照旧灯火辉煌,人声鼎沸。
今晚是一场精心策划的七夕主题活动,名额有限,价高者才能做堂上客。
我自是安排一场大戏回报这数不清的银两,侍女跑堂带着带着面具穿行,无数垂幔之上写满了祝好的词句。
莺歌又唱相思曲,又唱我愿意,一句我愿意为你被放逐天际引得台下男子都忍不住动容。
柳腰作鹊桥舞,等到一曲终了,我提前抓好的鸽子便扑棱着翅膀飞出窗外,只留零星几根白羽,引来台下一片惊呼。
蜜儿主持穿针乞巧互动,借来几位面生的清倌人玩起了配对游戏,将气氛推向了高潮。
台下的家人们将礼物丢得兴起。
我站在后台,提着一壶酒,看着账房先生飞快记录的流水数字,心里盘算着这个月又能给姐妹们发多少奖金,盘算着自己离买个小院当包租婆的目标又近了多少步,嘴角忍不住上扬。
就在这时,前厅突然传来一阵巨大的骚动。
我来不及反应,只闻得血腥气盖过满院的脂粉香,然后尖叫声,瓷器碎裂的声音就压了过来。
怎么回事我心里一沉,快步走向前厅。
只见大堂中间躺着一具尸体,七窍流血,我还来不及反应,就有官差凶神恶煞地闯了进来,粗暴地驱赶着客人,掀翻桌椅。
为首一个捕头模样的壮汉,厉声喝道:我等巡查刺客至此,蹲守数日,今夜刚要抓捕,他就死在这里。通敌之罪,怕是要抄家满门!这里管事的何在
林妈妈哪里见过这场面,登时吓得面无人色,瘫软在地,客人们也惊慌失措,生怕惹来什么麻烦,四散奔逃。
我脑中嗡的一声,通敌
统统带走!
捕头一声令下,官差们如狼似虎地扑来。
我眼睁睁看着莺歌她们被粗暴地拖走,林妈妈早已吓晕过去。
月影姑娘,请吧。一个官差狞笑着要来抓我的手腕。
我猛地后退一步,抄起桌上的茶壶就砸了过去:别碰我!我自己会走!
茶壶在官差额头上炸开,他捂着脑袋哀嚎。
捕头脸色一沉,亲自上前扭住我的胳膊:好个泼辣的花魁!到了大牢里,看你还怎么嚣张!
我被推搡着走出晓月楼,雨水打在脸上,冰凉刺骨。
回头望去,方才还灯火辉煌的晓月楼,此刻漆黑一片,牌匾歪斜。
不会吧,民不与官斗......
我心中懊悔不已,老娘这才刚开始赚钱,可还没来得及向上打点......
看什么看!快走!
大牢比我想象中还要糟糕。
潮湿的稻草散发着霉味,老鼠明目张胆地在脚边窜来窜去。
莺歌缩在角落瑟瑟发抖,柳腰强作镇定却止不住地颤抖。
姐姐...我们会不会死啊...莺歌语气之中带着几分抽噎。
我强撑着扯出一个笑容:胡说什么!我们清清白白做生意,官府一定会还我们公道!
可是.......莺歌欲言又止,我听那几个官兵说话,这好像与兵部侍郎有关,我们几个女子如何能......
闭嘴,女子又如何。看我面色沉了下去,蜜儿连忙开口。
我的心里咯噔一声,兵部侍郎,不就是那个被我当众拒绝的赵公子他爹吗
夜深了,牢房里其余年轻些的女孩忍不住哭了起来,蜜儿哄累了她们,沉沉睡下,此刻只剩下此起彼伏的低低啜泣。
我靠在冰冷的石墙上,思绪万千。
好不容易做了这么些轰轰烈烈的大事,难不成我要交代在这儿了
头一砍难道要回去过苏钱钱的日子
还是会死呢
我舍不得我的荷包!老娘辛辛苦苦攒下的家底啊。
我也舍不得这些小姐妹,还有,两年了,阿砚音讯全无,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赵公子进来时,我正在给蜜儿梳头。
他狞笑着伸手捏住我的下巴:哟,这不是月影姑娘,姑娘在牢中,美貌也毫不逊色。
他口中的气味扑在我的脸上,我狠狠别过头。
啪!,他的耳光扇过来,都这份儿上了,还装什么。
我头晕目眩,眼里暗了下来,口中顿时弥漫一阵腥涩。
我垂下头,眼里尽是姑娘们惶恐的面色,暗暗叹口气,当初眼高于顶,全然忘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只好忍住怒火挤出一个笑脸来:
赵公子何必咄咄逼人,您大人有大量,何必难为这些小姑娘,有什么要求只管跟我说,我都随您。
他扯起我的头发,逼近我的脸,我闭上眼等着我的报应,却听见一阵脚步声急急赶来。
奉镇北大将军令,重查晓月楼一案!
铁链哗啦啦作响,牢门被打开。
一个身着戎装的高大身影逆光而立,我看不清他的脸,但那轮廓......
阿砚我试探着叫道。
那人向前一步,铠甲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剑眉星目,气宇轩昂,哪里还有当年低头顺目的羞涩小厮模样
阿砚!真的是阿砚!蜜儿第一个冲上去,又哭又笑。
月影姑娘,别来无恙。
我眼睛一闭就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我已躺在了晓月楼柔软的榻上,掌心湿黏,握着一只布满老茧的手。
也就是说,那具尸体根本就不是什么燕国刺客我闭着眼也听得出来,这是蜜儿的声音。
男子沉着回答:对,那赵公子对月影生了贼心,又被狠狠拂了面子,于是想了这些来报复。
妈妈一向看好你,阿砚果然了不起,如今可是做了大将军。林妈妈谄媚的笑声回响。
我感觉那只手抓紧了我,真是阿砚。
如今好了,不光手心,连背后都生出些汗来,我愈发不敢睁眼。
我运气好,立了些战功,对普通男子来说,兵部总是容易爬些,顿了一顿,他又说,既然此次化险为夷,月影也无大碍,姑娘们自去休整,我陪着她便是。
诶诶不要!我忍不住睁开眼喊出声来,正对上一屋子人的笑容,柳腰,莺歌,蜜儿,还有林妈妈,头发虽乱了些,却是一点没受伤。
我的目光绕了一圈,心下稍稍安定些,却独独不敢看他的眼睛。
坐起身来,我强装镇定:你,你们,你们全部出去。看看你们一个个这个鸡窝头,还有没有一点发财样
莺歌走时,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看来有些人这两年可没少惦记你....
胡说八道!快滚出去!我急忙打断她,不敢看身边阿砚愈来愈亮的神色。
好了,如今只剩你我二人。他站起身来。
我感觉脸颊发烫,心跳如雷,生怕他说出什么虎狼之词,连忙强装镇定上下打量着他的铠甲,率先开口:好小子,这回你出息了。
他低头轻笑,从怀中掏出一个物件,那一枚玉佩,上面刻着榜一二字。
我不由愣住神,我认得那玉佩,背后还用小字写了月影。
去年的晓月楼庆功宴,姑娘们争奇斗艳,好不热闹,我明明从未上台,最终小厮宣布当晚花魁,却是我得礼最多。
当日的榜一并未露面,只派了府中的侍卫领走这枚玉佩,我当时不在意,只当京中又出了什么人傻钱多的贵公子。
月影姑娘,他声音有些颤抖,当年我虽忙着打仗,回不来看你,却好不容易存了些银钱,我派人来,将那些银钱全数给你。你说榜一大哥就是真爱,其实我每次看你站在台上喊感谢榜一大哥时,我都希望...那个人是我。
现在我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当你的榜一了,阿砚继续说道,不知姑娘可愿...给我这个机会
世界安静了,我的脸颊发烫。
什么榜一,什么真爱,那是骗人的!
专骗男人,我们这一行的,专用面子骗钱财。
我从来不知道,竟然真的有呆子,定情信物一般保管了这么久。
我突然笑出声来,接过了那枚温润的玉佩,指尖还能感受到一丝他刚才紧握的余温。
敢问将军现在俸禄多少买我的真爱,够是不够
阿砚黢黑的脸上浮出一点红色,随即大笑:够!绝对够!
那还等什么我一把拉起他,晓月楼重新开张!如今攀上了你这样的高枝,第一场表演就等你这个榜一大哥捧场了!
窗外,雨过天晴,一道彩虹横跨天际。
姐妹们!我清了清嗓子,别愣着了!收拾收拾!咱们晓月楼,可没那么容易散伙!
我走到大厅中央,捡起一面被撞倒的铜锣,使出全身力气,哐当!
清脆的响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第一道命令:全体都有!打扫战场!恢复营业!
好耶!蜜儿第一个欢呼起来。
月影姐姐万岁!柳腰也笑着应和。
莺歌微笑着点头,眼神温柔地看着我。
阿砚也抬起头,虽然脸上红晕未退,但那双清澈的眼睛里,盛满了亮晶晶的光,用力地点了点头。
我握紧了手里的榜一玉佩,再看看那个正笨拙拿起扫把的阿砚,心里盛满了甜蜜。
钱要搞,事业要继续,姐妹们要养,再养个男人又何妨。
至于这个傻乎乎的榜一大哥嘛……
嗯,以后打赏,必须实名制!
而且,得算他入股!
晓月楼的金字招牌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新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