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着婚戒在无名指上藏了三年。
所有人都以为我单身,包括那个总在酒会偷瞄我的实习生许眠。
直到我在医院撞见隐婚妻子苏晚牵着陌生男人的手走出产科,她小腹平坦得刺眼。
我捏着那张被故意调包的孕检单冲进陆家老宅,却听见父亲正和律师商议修改遗嘱——只要我离婚,百亿家产就会转给堂弟。
更讽刺的是,许眠突然以商业间谍的身份出现在对手公司发布会,她举着窃取的机密文件对我笑：陆总,您太太开价三千万买您身败名裂。
第1章
您胃不好,换果汁吧。
我推开杯子。婚戒滑进西装口袋,金属碰撞打火机的声音淹没在掌声里。
大屏幕开始播放年度财报。急诊科的号码在手机屏上跳动第三遍时,我按下了接听键。
陆先生,您太太...
我踹开诊室门的瞬间,监控画面还在视网膜上残留——苏晚挽着那个穿驼色风衣的男人,产科VIP通道的指示灯把她的耳坠照得血红。
病人需要休息！护士猛地合上档案袋。纸张边缘露出流产字样的印刷体,墨迹新鲜得能蹭脏手指。
苏晚的病号服在腰腹处塌陷出平整的弧度。她缩在床头,输液针头在苍白手背上泛着冷光。
三个月身孕我扯开档案袋。B超单上胎儿影像的像素块粗糙得像网络截图,你们产科流产物会自己蒸发
驼色风衣站在窗边掏烟。打火机咔哒声里,我认出他是上季度被开除的财务副总监。
老公...苏晚的指尖碰到我袖扣。她总在这个角度流泪,睫毛膏永远不会花,是意外...
我甩开的手撞翻了输液架。钢制挂钩砸在地砖上,惊动了走廊的声控灯。
陆总好眼力。风衣男吐着烟圈把打火机抛过来,机身上蚀刻着堂弟公司的logo,不过您该查查自己保险箱,丢的可不止是个孩子。
许眠就是这时候出现的。她攥着急诊挂号单站在门口,白衬衫被雨淋得透明。护士正把伪造的产检记录塞进碎纸机,纸屑像雪片落在她球鞋上。
结果。她弯腰捡起我掉落的婚戒。戒圈内侧的刻痕在荧光灯下忽明忽暗——那是我祖父用遗嘱律师的钢笔亲手刻的日期。
苏晚突然尖叫着拔掉了针头。血珠溅在许眠的实习工牌上,把商业调查科几个字染得猩红。
第2章
陆远的西装领口还沾着血。我甩了甩发麻的指节,他擦着嘴角笑,好像挨揍的是我。
哥,你打够了吗他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袖扣,老爷子刚换的遗嘱,你猜他要是知道孙媳妇的肚子是硅胶做的——
我一把揪住他领带,丝质面料勒进他脖子：你他妈连爷爷都算计
别激动。陆远从内袋抽出一沓照片,许眠的脸在监控镜头下格外清晰,商业调查科三级探员,专盯陆氏港口走私案。哥,你睡错人了。
照片散了一地。许眠在码头验货的背影,她往我咖啡里加东西的瞬间,还有她昨晚偷偷复制我电脑文件的截图。
我弯腰捡起一张,指腹蹭过她模糊的侧脸：你派人盯我多久了
从你第一次摘婚戒开始。陆远突然凑近,烟草味混着血腥气,苏晚每次假孕报告都是我亲手伪造的,没想到吧你最信任的两个人——他指了指病房,一个在骗你,一个在查你。
书房门突然被推开。苏晚端着药碗僵在原地,瓷勺磕在碗沿叮当响。
来得正好。我抓起桌上一叠孕检单甩过去,纸张雪花似的扑在她脸上,十二周你他妈往肚子里塞个枕头就敢骗我
苏晚的指甲掐进掌心：陆沉,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我扯开领口,那道她抓出来的红痕还没消,姐是你怎么跟我堂弟联手做局还是解释你根本没怀过我的种
她突然笑了,眼泪却往下掉：你以为我想陆远拿我弟弟的命要挟我！你每天回家连正眼都不看我,我不演这出戏,你早把我踢出陆家了！
陆远鼓掌：精彩。他转向我,哥,现在你该明白了吧许眠接近你是为查案,苏晚嫁你是为活命。他摊手,只有我,是真心想看你完蛋。
我抄起镇纸砸过去,他偏头躲开,青玉砸碎在老爷子最爱的紫檀柜上。新遗嘱从震开的抽屉里滑出来,墨迹未干。
看看。陆远用鞋尖踢了踢纸张,老爷子把港口股权全留给你——前提是婚姻存续。他咧嘴笑,可现在,你老婆是卧底,你情人是条子,你拿什么跟我斗
许眠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谁说我是他情人
她手里握着录音笔,另一只手举着警官证：陆远,你刚才承认胁迫、伪造医疗记录、商业欺诈,证据确凿。
陆远愣了一秒,突然大笑：许警官,你卧底半年就为抓我他指了指我,你知不知道你亲爱的陆总上个月刚往公海运了批货
许眠的枪口稳稳对准他：我知道。她睫毛颤了颤,但那批货里,混进了我的追踪器。
苏晚突然尖叫着扑向陆远,指甲往他脸上抓：你答应过我弟弟会平安的！
我趁乱捡起遗嘱碎片。许眠的枪管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她嘴唇动了动,没出声。
我知道她在说什么——任务继续。
第3章
晨会前五分钟,许眠端着咖啡撞进我怀里。滚烫液体泼在我衬衫上,她指尖划过第三颗纽扣时,我听见微型器械吸附的细微声响。
对不起陆总。她手忙脚乱掏纸巾,耳后发丝间闪过一点金属光泽。我扣住她手腕,脉搏快得像受惊的鸟。
咖啡渍很难洗。我松开她,今晚来我办公室拿干洗费。
投影仪亮起的瞬间,我看见她睫毛抖了抖。市场部正在汇报季度数据,而许眠的视线黏在我右手边的加密文件柜上。
午休时监控室打来内线。屏幕里许眠蹲在苏晚的保险箱前,银色U盘从她袖口滑进锁孔。她动作太熟练,像是演练过无数遍。
要拦截吗保安问。
我盯着她后颈的碎发：继续录。
深夜的办公室只剩电脑荧光。我故意把祖父的婚约协议书摊在桌面,暗格机关虚掩着。咖啡杯底还剩半口冷掉的拿铁,杯沿留着许眠的唇膏印。
凌晨三点十七分,监控画面闪了闪。许眠刷卡进门时穿着保洁制服,橡胶手套裹着她纤细的手指。
找这个我突然亮灯。她僵在原地,手里攥着泛黄的协议书。
陆总...她喉结动了动,我...
商业调查科三级探员。我翻开她工牌复印件,卧底半年就为偷这个
许眠突然笑了。她摘掉假发套,短发利落地扫过耳钉：你早知道
从你第一天往我咖啡里加料开始。我踢开抽屉,里面躺着三个不同型号的窃听器,演技太差。
她突然扑过来。我侧身躲开,她却按亮了投影仪。港口监控画面铺满整面墙,陆远的货轮正在卸集装箱。
看清楚。她甩出平板,货运单上我的签名被红圈标记,你堂弟用你名义走私,案值够判无期。
窗外警笛由远及近。许眠的手铐在桌上敲出脆响：现在,要合作还是继续装傻
我扯开领带缠住她手腕。她膝盖顶上来时,我闻到她衣领间的火药味。
合作。我抵着她额头,但有个条件。
她瞳孔猛地收缩。我摸出她藏在后腰的录音笔,按下删除键。
我要亲手把陆远送进去。
楼下传来撞门声。许眠突然咬住我肩膀,血腥味漫开的瞬间,她把U盘塞进我口袋。
密码是我警号。她喘着气说,里面有苏晚弟弟的关押地点。
特警破门而入时,她突然抱住我。枪管抵住我后心的刹那,她嘴唇擦过我耳垂：
别信苏晚,她保险箱里藏着陆远的股权转让书。
我被按倒在地。许眠的警官证在强光下反光,她低头给我戴手铐时,一滴汗落在我眼皮上。
嫌疑人陆沉。她声音抖得厉害,你有权保持沉默。
第4章
手铐卡进腕骨的瞬间,暴雨砸在警车顶棚上。许眠的枪管抵着我后腰,雨水顺着她发梢滴进我衣领。
低头。她突然拽我蹲下,子弹擦着车窗贯穿了司机座椅。
狙击镜的反光在集装箱缝隙间一闪而过。许眠踹开车门把我推进水坑,泥浆溅在她警徽上。
陆远的人我扯开领带缠住流血的手腕。
她没回答,拽着我往货柜区跑。子弹追着我们脚跟,在铁皮上凿出一串火星。
你他妈到底惹了多少人她喘着粗气把我推进两排货柜间的死角。
我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现在知道怕了许警官。
她突然揪住我衣领,嘴唇几乎贴上我的：港口7号仓,陆远用你名义走私的军火今晚出港。她塞给我个U盘,证据都在里面,包括他雇杀手的录音。
集装箱阴影里传来脚步声。许眠猛地转身,枪口对准黑暗：谁
苏晚举着伞走出来,高跟鞋陷进泥里。她左手握着消音手枪,右手是股权转让协议。
老公。她甜腻的嗓音混着雨声,签个字,我让狙击手放过你们。
许眠的枪没动：苏小姐,你弟弟在我们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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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的睫毛颤了颤：许警官,你卧底半年就为说这个她突然抬枪,陆远答应过我,只要他死——
枪响时我扑倒了许眠。子弹擦着她肩膀过去,血瞬间染红白衬衫。我抄起铁棍砸向苏晚手腕,她惨叫一声,枪掉进积水里。
你弟弟在城南废车场。我踩住转让书,陆远昨晚就灭口了。
苏晚愣住的表情让我胃部抽搐。她嘴唇发抖,精心描画的眼线被雨水冲花。
许眠突然拽我趴下。子弹打穿了我刚才站的位置,狙击手在塔吊上调整瞄准镜。
7号舱有快艇。许眠撕开衬衫扎紧伤口,三分钟跑到,敢不敢赌
我扯开领带绑住她流血的手臂：你警号多少
她愣了下：PC30791。
记住了。我踹开货柜门,要是死了,我烧给你。
我们在弹雨中狂奔。许眠的呼吸声越来越重,血顺着她指尖往下滴。快到码头时她突然摔进我怀里,子弹擦着她后颈飞过。
陆沉！她突然抓住我左手,染血的嘴唇贴上婚戒,要是活下来...
陆远的声音突然从塔吊喇叭里炸响：哥,喜欢我送的订婚礼物吗
集装箱门轰然洞开。十几个枪手站在雨中,红点瞄准镜的光斑爬满我们全身。
许眠的手悄悄摸向后腰。我捏了捏她手指,摸到个硬物——是手雷保险栓。
陆远！我对着喇叭喊,老爷子遗嘱改了,想知道内容吗
沉默了三秒。陆远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说。
他说——我拽着许眠扑向海面,你他妈该下地狱了！
爆炸的气浪把我们掀进水里。子弹像雨点射入海面,许眠的血在咸水里晕开。我抓着她往快艇游,她警徽在月光下闪着冷光。
坚持住。我咬开救生衣套在她身上,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选30791当警号。
她苍白的嘴唇动了动。快艇引擎轰鸣着靠近,探照灯扫过我们时,我看见她中指戴着枚素圈戒指——和我无名指的戒痕一模一样。
第5章
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声。我扯掉手背上的针头,血珠溅在许眠的警徽上。
看这个。她把平板怼到我眼前。苏晚的账户流水在屏幕上滚动,最后一笔三千万的转账记录亮得刺眼。
收款方是远洋贸易。我认识这个空壳公司,陆远二十岁生日时我送他的玩具。
你老婆真贵。许眠的纱布渗出血迹,三千万就卖了你。
我掰开她攥紧的拳头,她掌心有道新鲜的刀伤。怎么弄的
你堂弟送的见面礼。她甩开我的手,昨晚他派人来医院灭口,可惜我命硬。
走廊传来脚步声。许眠迅速拔枪,动作扯到伤口时闷哼一声。
放松。我按下她的枪,是老爷子的人。
病房门被推开。管家老陈的白手套上托着个檀木盒：少爷,老爷子临终前嘱咐,祠堂神龛下有东西等您亲启。
檀木盒里躺着把青铜钥匙。我摩挲着钥匙齿痕,突然想起十二岁那年,祖父教我开密室机关时说过的话。
备车。我扯掉监护仪导线,去祠堂。
许眠拦住我：你肺里还有积水——
要么跟上。我套上染血的外套,要么滚回警局写报告。
暴雨中的祠堂像座鬼屋。许眠的枪口始终冲着阴影处,雨水顺着她绷带往下滴。
神龛下的暗格咔哒弹开时,她突然按住我手腕：等等。
她掏出个金属探测仪,扫过暗格的瞬间红灯狂闪。
炸弹我挑眉。
窃听器。她撬开底板,挖出个纽扣大小的装置,陆远监听了你全家。
青铜钥匙插进锁孔转了半圈。暗格深处躺着个牛皮信封,封口火漆印是陆氏家徽。
惊喜来了。我抖开文件。许眠的呼吸突然变重,她认得出那些船号和集装箱编码。
去年沉没的远星号...她手指划过报关单,你们申报的是医疗器械,实际运的是——
军火。我翻到最后一页,陆远用我名义做的。老爷子死前查到了证据,所以改了遗嘱。
祠堂大门突然被撞开。陆远鼓着掌走进来,身后跟着十几个拿枪的马仔。
感人。他踢翻供桌上的香炉,哥,你终于发现爷爷多偏心了
许眠的枪对准他眉心：陆远,你涉嫌走私军火,现在——
现在怎样陆远突然拽过个人挡在身前。苏晚踉跄着扑倒在地,她额头在流血。
老婆！我冲过去扶她。她趁机把刀片抵住我喉咙,刀刃割破皮肤时我闻到她身上的血腥味。
对不起啊老公。她舔掉刀尖上的血,三千万不够买我弟弟的命。
许眠的枪口在我们之间摇摆。陆远大笑：许警官,你睡的男人真可怜。老婆要杀他,情人要抓他——
我猛地后仰。苏晚的刀片擦着喉结划过,我趁机拧住她手腕。咔吧一声,她惨叫起来。
你弟弟早死了。我贴着她耳朵说,陆远亲手埋的,需要我告诉你坐标吗
苏晚突然僵住。陆远脸色变了：哥,你诈我
许眠突然开枪。子弹打碎吊灯,整个祠堂陷入黑暗。我趁机扑向陆远,把他撞在祖宗牌位架上。
老爷子最后句话。我掐着他脖子,他说陆家可以完蛋,但畜生必须下地狱。
牌位砸在我们头上。陆远摸出把蝴蝶刀,刀尖从我眼睛扎下来。我偏头躲开,刀锋刮过颧骨火辣辣的疼。
许眠在跟马仔交火。我听见苏晚在哭,她指甲抠着地砖往门口爬。
陆远突然笑了：哥,你知道许眠为什么选30791当警号吗他刀尖转向我心脏,那是她殉职未婚夫的警号。
我膝盖顶向他胯下。陆远闷哼着弯腰,我趁机抢过刀捅进他肩膀。
这一刀替爷爷。我转动刀柄,下一刀替许眠的未婚夫。
枪声突然停了。许眠举着手机站在月光里：陆远,你听听这是谁的声音
扬声器里传来孩子的哭声。陆远突然疯了似的扑过去：你们把我儿子怎么了！
许眠一脚踹翻他：缉毒组刚端了你的情妇家。她踩住陆远手腕,现在,要儿子还是要嘴硬
祠堂外警笛大作。陆远盯着我手里的文件,突然笑起来：哥,你赢了。他吐着血沫说,但许眠永远不会信你。
我擦掉脸上的血：不重要。转身时,看见许眠正把苏晚铐在门柱上。
她警服破了,露出的绷带被血浸透。我走过去想扶她,她却退后半步。
陆沉。她举起手铐,最后问一次,远星号的货——
是我故意让陆远截胡的。我主动伸出双手,老爷子布的局,就为今天。
手铐咔嗒锁住的瞬间,她突然凑近我耳边：30791不是殉职警号。她呼吸喷在我颈侧,是我生日。
警车红蓝灯照亮祠堂匾额。我看着许眠的侧脸,她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像只疲惫的蝴蝶。
第6章
闪光灯亮起的瞬间,我扯松了领带。记者们的话筒像枪管一样戳过来,我数到第七个镜头时,大屏幕突然雪花闪动。
陆总,请问您对妻子流产事件...
记者的话没说完,全场哗然。屏幕上苏晚正把硅胶腰枕塞进垃圾桶,陆远的声音从监控录音里炸出来：孕检报告做漂亮点,老爷子活不过这个月。
许眠踹开侧门走进来。她警徽挂在枪带上,右手举着搜查令：商业罪案调查科,请苏小姐配合调查。
苏晚的粉底盖不住惨白的脸色。她抓住我袖口,钻石指甲掐进我手腕：老公...
我摘下婚戒砸在她锁骨上。金属弹跳的声音被麦克风放大,全场死寂。
陆太太。我凑近她耳边,你弟弟的尸检报告在我车里。
苏晚腿一软跪在地上。记者们疯了一样往前挤,闪光灯把她睫毛膏的晕染照得清清楚楚。
陆远就是这时候冲进来的。他西装皱得像抹布,左脸还带着我昨晚揍的淤青。
哥,玩得够狠啊他抄起香槟塔上的冰锥,连老爷子葬礼都利用
许眠的枪口立刻转向他：陆远,你被捕了。
凭什么陆远大笑,就凭那段剪辑过的录音他突然扯开领带露出颈侧纹身——和远星号货轮注册编码一模一样。
我抄起签到台的钢笔扎进他手掌。冰锥掉在地上,血溅到许眠的警号上。
就凭这个。我拽出他内袋的U盘,你昨晚灭口船员的视频,拍得挺清晰。
陆远突然笑了。他舔着手背的血看向许眠：许警官,你知道我哥为什么选今天开发布会吗他吐掉血沫,因为今天是他爸妈忌日,最适合...
许眠的子弹擦着他耳朵打进墙面。陆远愣神的瞬间,我把U盘插进控制台。
大屏幕切换成码头监控。陆远正往集装箱里塞毒品,画面右下角显示着去年今天的日期。
爸妈怎么死的,我查了十年。我掰开陆远颤抖的手指,你往他们刹车油里掺糖的照片,要看看吗
警察冲进来时,陆远突然扑向苏晚。他掐着她脖子往后拖,血手印染红她高定礼服。
都是你蠢！陆远咆哮,连个男人都哄不住！
许眠一个箭步上前。她肘击陆远喉结的招式干净利落,苏晚瘫在地上干呕。
带走。许眠给陆远戴手铐时,指节都泛白。
警车鸣笛远去时,祠堂方向突然传来巨响。族老惊慌失措跑来,手里挥着张泛黄的纸。
少爷！祖宗牌位塌了,掉出这个...
遗嘱飘到我脚边。朱笔新添的条款还在渗血,老爷子字迹力透纸背：若陆远涉命案,全部股权归陆沉个人所有。
日期是昨天。
许眠弯腰捡起遗嘱时,我注意到她后腰别着把青铜钥匙——和老爷子给我的一模一样。
解释一下我踩住钥匙尾端。
她抬头看我,嘴角有块新鲜的淤青：你猜祠堂暗格为什么刚好能藏炸弹证据
记者们突然骚动起来。直播镜头转向我们时,许眠突然拽住我领带迫使我低头。
配合演戏。她嘴唇几乎贴着我耳朵,除非你想让全世界知道,警方线人是你初恋。
闪光灯淹没了我们。我掐着她腰把她按在车门上,摸到她枪套里藏着的另一份遗嘱副本。
许警官。我咬她耳朵,你偷东西的毛病得改。
她在我怀里笑出声。远处,苏晚正被押进警车,她回头看我那一眼,像淬了毒。
第7章
结案报告在桌上摊开第三页时,咖啡凉了。许眠的钢笔尖悬在签名处,墨水滴在苏晚系冒名顶替那行字上。
真的苏晚在哪我翻开证物袋里的照片。三年前的慈善晚宴,站在老爷子身边的女孩耳垂有颗红痣。
许眠合上文件夹：停尸房。编号0471,溺水窒息。
窗外的雨敲在警局玻璃上。她收拾办公桌的动作很重,抽屉里掉出张调令——国际刑警,下周生效。
恭喜高升。我用鞋尖把调令推回去,终于能离开我这个罪犯了
她突然把行李箱砸向我。衣物散落一地,夹层里泛黄的照片滑到我脚边。
十二岁的我在泳池溺水,救我的女孩右肩胛骨有蝶形胎记。照片背面是老爷子字迹：给小沉的生日礼物。
解释。我踩住照片。
许眠的枪套扔进纸箱：你十岁被绑架后,老爷子训练我当你的影子。她扯开衬衫后领,蝴蝶胎记在灯光下泛红,包括学你初恋的胎记。
我捡起她掉落的发绳。黑色橡皮圈上缠着两根长发,一根栗色,一根亚麻色。
苏晚的头发。她突然笑了,你从没发现她染发
法医室冷气开得太足。0471号抽屉拉开时,金属摩擦声让我牙酸。尸体右手无名指有圈浅色戒痕,和老爷子保险柜里那枚祖传戒指刚好吻合。
死亡时间三年前。法医掀开白布,气管有氯仿残留,指甲缝检出陆远的DNA。
许眠的警官证滑落在地。我弯腰去捡,看见停尸柜下粘着个微型监听器。
精彩。我碾碎监听器,老爷子培养你监视我,你反过来利用我查陆远
她摸出青铜钥匙插进停尸柜锁孔。暗格弹开时,里面是远星号真实的货单——医疗器械那一栏被红笔圈出,旁边是老爷子颤抖的批注：阿远害命。
你父母车祸不是意外。许眠把货单拍在我胸口,他们发现了陆远用远星号运毒。
冷藏柜突然发出嗡鸣。0471号抽屉自动滑回原位,撞掉了尸体无名指的戒指。
我捡起戒指对着光。内圈刻着日期,是我父母忌日的前一天。
老爷子用遗嘱逼你结婚,就为今天许眠突然拽住我领带,让我看看罪犯的儿子怎么大义灭亲
我扯开她制服第三颗纽扣。锁骨下的疤痕还渗着血,是陆远那晚在码头留下的。
你偷换我咖啡那天。我拇指按在她伤疤上,下的什么药
她瞳孔骤缩。警铃突然大作,走廊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陆远越狱了！有人尖叫。
许眠的反应比我快。她拔枪上膛的动作行云流水,子弹却卡在了弹匣里。
别动。我按下她手腕,你枪里装的是空包弹。
她猛地抬头。我摊开掌心,七颗子弹在停尸房灯光下泛着冷光。
从你第一天卧底。我把子弹一颗颗排在她警徽上,我就知道你是谁。
法医室的灯突然全灭。黑暗中,许眠的呼吸喷在我喉结上。
为什么装不知道
我摸到她后腰的备用弹匣：因为老爷子临终说,能相信的只有你。
应急灯亮起的瞬间,陆远的声音从广播里炸出来：哥,停尸房好玩吗
许眠的子弹贯穿了广播喇叭。火花四溅中,我踹开通往地下通道的门。
跟紧。我拽着她手腕冲进黑暗,这次别再跟丢了。
她的手指突然与我十指相扣。掌心的茧子磨得我生疼,像十二岁那年救我时,她死死抓住泳池边缘的手。
第8章
地下通道的霉味呛得人眼睛发酸。许眠的枪管贴着我后背,她呼吸喷在我后颈上,烫得反常。
体温这么高还追我拽开通风管道栅栏,你发烧了。
她抹了把额头的汗：闭嘴,带路。
管道尽头是陆远别墅的后花园。警戒线被剪断,保安倒在灌木丛里,颈侧针眼还在渗血。
东翼二楼。许眠查看手机定位,苏晚的日记在保险柜。
我踹开书房门时,监控探头齐刷刷转过来。许眠一枪打爆主机,火花溅在陆远收藏的蝴蝶标本上。
保险柜密码盘沾着血渍。我输入苏晚生日,提示错误。
试试这个。许眠扯出项链坠,里面嵌着张微型记忆卡,老爷子给的密码。
保险柜弹开的瞬间,腐臭味扑面而来。日记本封皮上粘着根长发,栗色发丝间夹杂着几根银白。
三年前的。我翻开泛黄的纸页,苏晚的字迹越来越潦草,她被注射致幻剂,关在青山疗养院。
许眠突然按住太阳穴。她脸色惨白,冷汗把鬓角都打湿了。
你中招了。我扯开她衣领,锁骨下针眼周围泛着青紫,陆远在停尸房下了药。
她推开我想站起来,膝盖一软栽进我怀里。对讲机从她口袋滑出,里面传来刺耳的电流声。
许警官我拍她脸颊,看着我！
她瞳孔已经涣散,手指却死死攥着日记本：青山...码头...仓库...
定位器红灯突然熄灭。我掰开她掌心,追踪器芯片被她的汗浸透了。
坚持住。我扛起她往车库走,先去医院。
她突然咬我耳朵,血顺着我领子往下流：仓库...汽油味...三小时...
车库监控画面闪了闪。许眠的机车还停在原位,但后备箱绑着的信号发射器正在规律闪烁——摩斯密码的SOS。
我拧开油箱盖闻了闻。汽油里混着杏仁味,陆远最喜欢用的氰化物溶剂。
该计划。我把许眠塞进后座,你先解毒。
她挣扎着摸出手铐,一头扣着自己手腕,一头铐在车门把手上：滚...去救她...
青山疗养院的铁门大敞着。护士站空无一人,监控屏幕定格在苏晚被绑走的画面——她病号服上绣着0471。
顶楼隔离病房的门锁被撬坏。病床上散落着镣铐,床头贴着我大学时的照片,被人用红笔圈出心脏位置。
陆沉...对讲机突然响起许眠虚弱的声音,码头...B区...集装箱...
我踹翻医疗推车。输液架砸在墙上,震落了隐藏摄像头。镜头后,陆远的脸在监控屏上一闪而过。
哥,你迟到了。音响里传出他的笑声,许警官的血样真有趣,居然和老爷子书房那瓶...
我砸烂了整个监控室。最后一块屏幕碎裂前,显示着码头仓库的实时画面——许眠被铁链锁在汽油桶旁,倒计时显示02:47。
轮胎在码头摩擦出刺耳声响。B区23号仓库的铁门虚掩着,汽油味浓得呛鼻。
陆远！我一脚踹开门,你他妈...
铁链哗啦一响。许眠被吊在半空,脚尖勉强够到地面。她警服被扒了,只剩防弹背心,肩膀的伤口又裂开了。
倒计时01:59。
惊喜吗陆远的声音从喇叭里传来,你女人和真苏晚的DNA比对结果...
许眠突然抬头。她嘴唇翕动,看口型是：跑。
我扑向她时,汽油桶后的显示屏亮了。画面里真正的苏晚蜷缩在铁笼中,手里举着块电子表——倒计时01:30。
二选一。陆远轻笑,救条子还是救老婆
许眠的脚镣突然松开。她坠落的瞬间,我接住她滚向门口。爆炸气浪把我们掀飞出去,热浪舔过后背时,我听见她肋骨断裂的声音。
火光中,陆远站在码头吊车上挥手。他手里握着遥控器,另一只手拖着个瘦弱的身影——病号服,栗色长发,右耳垂有颗红痣。
许眠咳着血抓住我衣领：追...那是...真...
警笛声从远处传来。我抱起她冲向快艇,她手指死死抠着我肩膀：掉头...她在...7号...
海浪拍打船船舷的声音盖过了一切。我低头看许眠,她瞳孔已经放大,却还挣扎着指向西南方。
那里,远星号的残骸正在燃烧。
第9章
爆炸的耳鸣还在颅内嗡嗡作响。我剪断最后一根导线,许眠把染血的记忆卡拍进我掌心。
看...她咳出的血沫溅在控制台上,你父母...
监控画面跳动几下,陆远的脸突然占满整个屏幕。他背后是远星号的驾驶舱,我父亲的海员证就挂在他脖子上。
惊喜吗哥他转动着海员证,爸妈可不是车祸死的——画面切换成航海日志,父亲的字迹力透纸背：发现阿远在货舱藏毒。
许眠的呼吸越来越弱。我扯开她防弹背心,肋骨断端刺破皮肤,血泡随着呼吸不断涌出。
别睡。我拍她脸颊,告诉我密码。
她手指在我掌心划了三个数字——307。我猛地抬头,她嘴角挂着笑：生日...骗你的...
控制台突然解锁。所有屏幕同时亮起,陆远的声音从每个喇叭里炸出来：哥,你猜当年谁帮我调换了尸检报告
画面切到老爷子书房。陆远把一沓文件推过去,老爷子颤抖的手在尸检报告上签了字。
许眠突然抓住我手腕：不是...他不知情...
警报声刺破空气。我抱起许眠冲向救生艇,她在我怀里轻得像片落叶。
陆沉...她指尖碰了碰我无名指戒痕,戒指...内侧...
救生艇入水的瞬间,远星号爆出冲天火光。热浪掀翻小艇,咸涩的海水灌进鼻腔时,我死死攥着那枚记忆卡。
许眠在血泊中仰起脸。她嘴唇开合,我却只听见浪潮声。
警用快艇的探照灯扫过来时,我看见她右手比划着枪的手势,对准自己太阳穴——这是我们小时候的暗号,相信我。
我被强行拽上快艇。许眠的身影在浪花中越来越远,直到海警惊呼：那是不是陆远！
西南方的礁石上,陆远正把个瘦弱的身影推下海。栗色长发在月光下一闪而过,像极了十二岁那年救我上岸的女孩。
掉头！我抢过方向盘,那是苏晚！
快艇急转时,海警的枪走火了。子弹擦着我耳廓飞过,击中陆远肩膀。他踉跄着栽进海里,而那个瘦弱的身影已经沉入水下。
我跳海的姿势一定很难看。咸水刺痛眼睛时,我抓住了一缕漂浮的长发。
真正的苏晚轻得像具骷髅。我把她拖上礁石,她右耳垂的红痣在月光下渗着血。
钥匙...她呕出海水,许眠...项链...
急救直升机的声音由远及近。苏晚突然抽搐起来,她指甲抠进我手臂：陆远...和老爷子...不是亲...
她死在我怀里,轻得仿佛从未来过这人间。
三个月后,我在许眠的遗物里找到了那把青铜钥匙。它打开的不仅是老爷子书房的密室,还有一段被刻意抹去的往事——
泛黄的亲子鉴定报告上,陆远的名字旁边盖着非生物学亲属的蓝章。而报告日期,正是我父母遇难前一周。
许眠的警官证静静躺在箱底。我摩挲着证件照片上她骄傲的眉眼,突然发现背面用针刻了行小字：
如果真相太痛,就当我从没来过。
窗外,今年的第一场雪轻轻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