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竹马未婚夫骂
娇气,我被丢进吃人山沟。三年里,我啃树皮、斗野猪、徒手拧断人贩子脖子。归来时,他搂着白莲花未婚妻,摸着孕肚笑我活该。
沈玉禾,你这种废物只配烂在山里。
我笑了,露出眉骨到颧骨的狰狞疤痕。顾言深,当年你推我下山崖时,就该想到
——
手腕翻转,白莲花惨叫着腕骨错位。我从地狱爬回,就是来收债的。
今天起,你们欠我的,用命还!
1
三年了,我终于从那鬼地方爬回来了。
村口的土路被车轮碾出沟壑,像我心口永远填不平的疤。
司机师傅递来矿泉水:
姑娘,真不跟家里打个电话
我扯掉脸上的防尘口罩,露出一道从眉骨划到颧骨的疤。
不必。
镜子里的女人皮肤黝黑,眼神却亮得吓人。
这道疤是去年猎野猪时被树枝划的,也是我的勋章。
当时血流进眼睛里,我攥着石块盯着那头獠牙畜生,硬是没退后半步。
出租车停在云城最豪华的别墅区外。
铁艺大门上的
顾家
二字,烫得我眼睛生疼。
三年来午夜梦回,这两个字总裹着血腥味浮现。
三年前,就是在这里,顾言深捏着我的下巴说:
沈玉禾,你太娇气了,去山里磨磨性子。
他身边站着的白若曦,穿着我最喜欢的连衣裙,怯生生地说:
玉禾姐,等你回来,我一定把言深哥还给你。
我笑了,笑出了眼泪。
如今,我回来了。
带着一身山野的戾气,和满腔淬毒的恨。
按下门铃时,我的手指在颤抖,不是因为激动,是因为嗜血的渴望。
指节叩在雕花铁门上,发出沉闷的回响,像在敲丧钟。
开门的是顾家的保姆张妈,她看到我吓得手里的菜篮子都掉了。
你…
你是谁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狰狞的笑:
张妈,不认识我了我是沈玉禾啊。
客厅里传来熟悉的笑声。
顾言深穿着家居服坐在沙发上,白若曦依偎在他怀里,肚子已经隆起。
茶几上摆着进口水果,水晶杯里晃着红酒,一派岁月静好。
看到我,两人同时僵住。
白若曦最先反应过来,躲到顾言深身后:
你…
你怎么回来了
顾言深皱眉,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谁让你回来的
我反手关上门,靠在门板上活动手腕。
指骨发出咔咔的轻响,这是在山里拧断野兔脖子练出的习惯。
怎么,顾大少爷,不欢迎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打量我,像在看什么脏东西。
昂贵的真丝睡衣衬得他愈发白皙,和我这双手满是老茧的黑形成刺目对比。
三年没见,你倒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我一步步逼近,直到离他只有半米远。
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衬衫,能闻到那股熟悉的雪松香水味。
规矩
顾言深,你把我丢进那个吃人的山沟时,怎么没想过规矩
白若曦突然尖叫:
玉禾姐!你别伤害言深哥!
她挺着肚子想来推我,被我侧身躲过。
我抓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拧。

——!
骨头摩擦的声音清脆悦耳。
白若曦疼得脸色惨白,眼泪直流,肚子微微起伏着。
顾言深怒吼:
沈玉禾!你疯了!
他挥拳打过来,拳风带着富家子弟惯有的虚浮。
我偏头躲过,抬脚踹在他膝盖弯。
扑通一声,曾经不可一世的顾大少爷跪在了我面前。
膝盖撞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我蹲下来,抚摸着他俊朗却扭曲的脸。
指腹碾过他颤抖的唇,那里曾说过无数哄我的情话。

是被你们逼疯的。
门外传来汽车引擎声。
应该是顾父顾母回来了。
我松开手,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角。
洗得发白的旧
T
恤下摆盖住磨破的牛仔裤,和这奢华的客厅格格不入。
看来,好戏要开场了。
顾言深挣扎着爬起来,膝盖的疼痛让他额头冒汗,眼神怨毒:
沈玉禾,你等着!
我走到玄关处换鞋,漫不经心地说:
我等着。
顺便踢开脚边一双价格不菲的男士皮鞋,鞋跟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线。
2
顾父顾母回来时,看到客厅里的狼藉,脸色铁青。
顾母刚做的美甲断了一根,白若曦捂着手腕啜泣,顾言深的膝盖还泛着红。
顾母把限量款的包一摔,指着我的鼻子骂:
沈玉禾!你这个小贱人,居然还敢回来!
我掏了掏耳朵,走到沙发边坐下。
真皮沙发的凉意透过薄薄的衣料渗进来,让我想起山里雪夜的寒。
阿姨,三年不见,您这嗓子还是这么难听。
顾父咳嗽一声,摆出大家长的架子。
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里满是算计,和三年前骗我家签字转让股份时一模一样。
玉禾,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我笑了,笑得直不起腰。
胸腔震动着,牵扯到旧伤隐隐作痛。
过去
顾叔叔,您知道我在山里每天吃什么吗
是野果,是树皮,是能毒死野猪的蘑菇我也得嚼两口试试。
白若曦扶着腰,柔柔弱弱地说:
叔叔阿姨,都怪我,要不是我……
我抓起桌上的苹果砸过去,擦着她的耳朵落在地上。
苹果在昂贵的地毯上滚出老远,留下黏腻的汁水。
闭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顾言深把白若曦护在身后,像只护崽的老母鸡,眼神却抖得厉害:
沈玉禾!若曦怀了我的孩子,你敢动她试试!
孩子
我走到他们面前,突然笑了。
笑意却没达眼底,那里只有冰封的冷。
顾言深,你说,如果我现在推她一把,会怎么样
白若曦吓得抓住顾言深的胳膊,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
言深哥……
顾母冲过来想打我,涂着蔻丹的指甲尖利如爪。
被我抓住手腕反剪在身后。
啊!我的手!
顾父怒吼,声音震得水晶灯都在晃:
沈玉禾!你快放开你阿姨!
我看着顾言深,眼神冰冷如刀。
三年来每个被野兽嘶吼惊醒的夜晚,我都在想这一刻。
把我当年放在这里的东西,都还给我。
他脸色变了变,眼神闪烁:
什么东西
我一步步逼近,直到两人鼻尖相抵。
呼吸喷在他脸上,带着山野草木的腥气。
我母亲留给我的那只玉镯,还有我放在床头柜里的存折。
那是我妈化疗时省下的钱,你敢动一分试试。
白若曦突然说,声音细若蚊蚋却带着炫耀:
那个玉镯我戴着呢,挺好看的。
我转头看向她,眼神里的杀意几乎要溢出来。
空气仿佛都凝固了,连顾父的喘息声都清晰可闻。
脱下来。
她瑟缩了一下,求助地看着顾言深,像只受惊的兔子。
顾言深挡在她面前,胸膛剧烈起伏:
玉禾,一个镯子而已,你想要我再给你买……
我的拳头直接挥了过去,打在他侧脸。

的一声闷响,他踉跄着后退几步,撞在茶几上。
红酒杯摔在地上,猩红的液体溅了他一身。
所有人都惊呆了。
张妈捂着脸不敢看,顾父的眼镜滑到了鼻尖。
我活动着指关节,发出咔咔的响声。
指骨因为常年劳作有些变形,此刻却充满力量。
最后说一遍,脱下来。
白若曦吓得赶紧把手镯摘下来,扔在我面前。
玉镯在地板上滚动,发出清脆的响声,像在哭泣。
我弯腰捡起,玉镯上还残留着她的体温,让我恶心。
三年来我在山里啃树皮的时候,这只镯子正贴着另一个女人的皮肤。
我用袖口狠狠擦拭着,直到冰凉的玉面硌得手心发疼。
顾父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半天说不出话:
沈玉禾!你太过分了!
我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指尖捏着失而复得的玉镯,感受着那份温润,也感受着刻骨的恨。
好戏,才刚刚开始。
走到门口,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狠厉,像在宣告判决。
对了,提醒你们一句。
别惹我。
我现在,什么都敢做。
3
回到租住的小公寓,我把玉镯放在桌上。
十平米的房间逼仄潮湿,和顾家的富丽堂皇天差地别。
但这里的空气是自由的,没有算计和背叛。
月光透过窗户照在玉镯上,泛着温润的光。
我用手指描摹着上面雕刻的缠枝莲,那是我妈最喜欢的图案。
妈,我会替你报仇的。
那些欠了我们母女的,我会连本带利讨回来。
手机响了,是陌生号码。
铃声嘶哑难听,还是我从山沟里带出来的旧手机。
我接起,里面传来顾言深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
沈玉禾,明天下午三点,城郊仓库,我们谈谈。
我笑了,笑声在空荡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谈什么谈你怎么把我丢进山沟的
还是谈你怎么花着我家的钱,养着别的女人
他沉默了片刻,呼吸声粗重:
我给你五百万,你离开云城,永远别回来。
五百万
我看着桌上的玉镯,眼神冰冷如霜。
这只镯子就值这个价,何况我这条在鬼门关爬过几次的命。
顾言深,你觉得我这条命,只值五百万
他语气不耐烦了,带着富家子弟惯有的傲慢:
那你想要多少
仿佛只要开得出价码,就能买断一切。
我靠在窗边,看着远处的万家灯火。
那些温暖的光晕里,没有属于我的一盏。
我要你们顾家,身败名裂。
我要你们从云端跌下来,尝尝被泥土埋住口鼻的滋味。
电话那头传来气急败坏的声音,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狗:
沈玉禾!你别太过分!
我挂了电话,将手机扔在沙发上。
廉价的人造革沙发发出
吱呀
的呻吟。
过分比起他们对我做的,这算什么
在山里被毒蛇咬中,我自己用刀剜出伤口时,怎么没人说过分
第二天下午,我准时出现在城郊仓库。
铁锈味混杂着霉味扑面而来,角落里堆着废弃的木箱。
三年前,他们就是在这里把我塞进货车的。
仓库里堆满了杂物,顾言深带着两个保镖等在那里。
保镖穿着黑色西装,肌肉鼓鼓囊囊,一看就是花钱雇来的好手。
看到我一个人来,他有些意外,眼神里闪过一丝轻蔑:
你倒真敢来。
我走到他面前,双手插兜。
牛仔裤的口袋里,揣着一把磨得锋利的折叠刀。
说吧,找我来干什么。
是想用钱砸我,还是想让你的人动手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支票,推到我面前。
支票上的数字后面跟着一长串零,红得刺眼。
这是一千万,拿着钱滚。
我看都没看那张支票,抬脚踩在上面。
昂贵的纸张被我的鞋底碾皱,沾上仓库的灰尘。
顾言深,你是不是忘了,三年前你是怎么跟我说的
你说山里的星星很美,让我好好欣赏。
他脸色变了变,眼神闪烁,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
我一步步逼近,眼神里的恨意几乎要将他吞噬。
每走一步,都像踩在三年来的血泪上。
你说,我太娇气,需要去山里磨磨性子。
你说,等我变好了,就来接我。
结果呢
结果你们拿着我家的公司,住着我家的房子。
我的声音越来越低,却带着刺骨的寒意,像冰锥扎进人的耳膜。
你们拿着我家的钱,过着逍遥快活的日子。
而我,在那个鬼地方,每天跟野兽抢食,好几次差点死在那里!
我学会了生吃鱼,学会了在暴雨夜里爬树躲避山洪,学会了怎么在死人堆里扒出能用的东西!
顾言深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嘴唇哆嗦着:
沈玉禾,那时候我也是被你气糊涂了……
气糊涂了
我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泪水划过脸颊,在疤痕处留下涩涩的痒。
你知道我在山里学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吗
他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我,像在看一个怪物。
我凑近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气息冰冷如蛇信。
是怎么杀人。
有个想拐卖我的人贩子,被我推下了悬崖。
你说,他摔在石头上的时候,会不会很疼
他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两个保镖突然上前,想抓住我。
动作迅猛,带着风声。
我侧身躲过左边那人的擒拿,抬脚踹在他膝盖上。
咔嚓
一声脆响,伴随着他的惨叫。
同时手肘击中另一人胸口,让他闷哼着后退。
惨叫声此起彼伏,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
顾言深惊呆了,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那个曾经连杀鸡都怕的娇娇女,怎么变得如此凶悍
我拍了拍手,走到他面前。
掌心因为刚才的撞击有些发红,却感觉不到疼。
顾言深,你以为我还是三年前那个任你欺负的沈玉禾吗
山里的三年,把我身上的娇弱都磨成了刀。
他后退几步,眼神里充满恐惧,背脊撞到了木箱:
你…
你想干什么
我捡起地上的钢管,在手里掂量着。
冰冷的金属触感让我想起山里用来撬石头的撬棍。
不干什么,就是想让你们尝尝,绝望的滋味。
那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滋味。
远处传来警笛声,由远及近。
应该是我提前匿名报的警。
我笑了笑,把钢管扔在地上。
哐当
一声,惊得顾言深又是一颤。
看来有人报警了。
下次见面,可就没这么幸运了。
我转身跑出仓库,消失在夜色中。
身后传来顾言深气急败坏的嘶吼,像困兽在哀嚎。
4
躲在暗处观察了几天,我发现顾家最近动作频频。
顾氏集团的股价一直在跌,像坐了滑梯。
顾父每天早出晚归,头发白了不少,往日的意气风发荡然无存。
我冷笑一声,这只是开始。
坐在廉价的出租屋里,对着电脑屏幕上的股市曲线。
这就受不了了后面还有更精彩的。
手机响了,是以前的朋友林浩。
他是我母亲的学生,当年我家出事后,只有他偷偷给我寄过钱。
玉禾,你真的回来了
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
我走到窗边,看着远处的顾氏大厦。
玻璃幕墙在阳光下闪着冷光,像一头蛰伏的巨兽。
嗯,我回来了。
林浩,好久不见。
他沉默了片刻,呼吸有些急促:
顾家人对你做的事,我都知道了。
需要帮忙吗只要我能做到的。
我笑了,心里涌起一丝暖意,却很快被恨意覆盖。
当然需要。
帮我查一下顾氏集团最近的项目。
越详细越好,尤其是那个他们寄予厚望的。
没问题。
他顿了顿,又说:对了,顾言深要订婚了,下周六,在国际酒店。
订婚
我眼神一冷,握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
想和那个女人名正言顺地在一起
好,我知道了。
到时候,我一定去送份大礼。
挂了电话,我看着桌上的顾氏集团资料。
都是林浩之前偷偷发给我的,边角都磨卷了。
顾氏最近在搞一个房地产项目,投入了大量资金。
据说把公司一半的流动资金都砸进去了,是顾父力排众议的决定。
如果这个项目黄了,顾氏就完了。
我打开电脑,开始搜索这个项目的资料。
屏幕的光映在我脸上,疤痕显得有些狰狞。
我花了三天三夜,对比了土地局的公示文件和顾氏的宣传资料。
果然,找到了破绽。
这个项目的土地使用权有问题,是顾父用非法手段弄来的。
通过空壳公司层层转账,伪造了审批文件,把一块污染严重的工业用地包装成了商业住宅用地。
我把证据整理好,发给了林浩。
每一份文件都标注了来源和疑点,像一张精心编织的网。
帮我把这些资料匿名发给媒体和相关部门。
记住,分开发,一点一点放出去,让他们有反应的时间,却没时间补救。
林浩很快回复,只有两个字: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做完这一切,我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的天空。
夕阳把云彩染成血色,像极了山里杀野猪时溅在地上的血。
顾言深,白若曦,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等着收我的
贺礼
吧。
周六很快就到了。
国际酒店门口车水马龙,豪车云集。
来参加订婚宴的都是云城有头有脸的人物,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我穿着一身黑色长裙,是在二手市场淘的,却被我熨烫得笔挺。
脸上带着精致的妆容,巧妙地遮住了疤痕,只留下一丝若有若无的阴影。
走进酒店时,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门口的保安想拦我,上下打量着我的穿着,眼神轻蔑。
我掏出提前准备好的请柬
——
是林浩托人弄到的。
然后抬起眼,用在山里对付野兽的眼神盯着他。
那眼神里的狠戾让他动作一滞,下意识地让开了路。
宴会厅里灯火辉煌,水晶灯璀璨夺目。
顾言深和白若曦站在台上接受祝福,穿着定制的礼服,像一对璧人。
郎才女貌,看起来真是般配。
般配得让人想撕碎这层虚伪的表象。
我端着一杯香槟,慢悠悠地走到他们面前。
香槟的气泡在杯中升腾,像极了那些转瞬即逝的美好。
恭喜啊,顾大少爷,顾少奶奶。
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顾言深看到我,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里的酒杯差点脱手。
你…
你怎么来了
声音里的惊恐藏都藏不住。
白若曦也吓得躲到他身后,礼服的裙摆都被她攥皱了。
眼睛瞪得大大的,像受惊的小鹿。
周围的宾客都看了过来,议论纷纷。
交头接耳的声音像苍蝇一样嗡嗡作响,好奇的目光在我身上打转。
我笑了笑,举起酒杯,对着他们遥遥一敬。
这么重要的日子,我怎么能不来捧场呢
毕竟,我们也算是
老朋友
了。
顾母走过来,脸上的笑容僵得像面具,伸手想把我往外推:
这里不欢迎你,快滚!
我侧身躲过,反手将香槟泼在她脸上。
金黄色的液体顺着她精心打理的头发流下,打湿了昂贵的礼服。
啊!
她尖叫起来,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宾客们发出惊呼,闪光灯开始不停闪烁。
记者们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立刻围了过来。
我拿起旁边侍者托盘里的话筒,声音清晰地传遍整个宴会厅:
大家可能还不知道,我是谁吧。
我是沈玉禾,顾言深的前未婚妻。
三年前,被他们联手送进山沟,差点死在那里。
说着,我抬手扯掉脸上的遮瑕,露出那道狰狞的疤痕。
台下一片哗然,吸气声此起彼伏。
天哪,是沈家那个女儿!
怪不得看着眼熟,她不是失踪了吗
顾家也太狠了吧……
顾言深抢过话筒,脸色涨得通红,语无伦次:
你胡说八道什么!
是你自己脾气不好,非要去山里体验生活!
我冷笑一声,拿出手机,点开一段录音。
是三年前我偷偷录下的,藏在旧手机的电池仓里,才得以保存。
里面传来顾言深和白若曦的对话,清晰无比:
……
等把沈玉禾送走,她家里的财产就是我们的了……
……
那个老女人留下的玉镯真好看,我要戴……
……
她那个娇气样,在山里活不过三个月……
录音播放完毕,全场死寂。
连呼吸声都能听得见。
白若曦瘫软在地,面如死灰,礼服的裙摆散开,像一朵凋零的花。
顾言深脸色惨白,浑身发抖,手里的话筒
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
我走到他们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像看着两只蝼蚁。
现在,还有人觉得他们般配吗
这对靠着算计和背叛上位的男女,这对把别人的痛苦当垫脚石的畜生。
说完,我转身就走,留下身后一片混乱。
尖叫声、怒骂声、相机快门声交织在一起,像一场盛大的葬礼。
走到门口,我回头看了一眼。
顾言深正被记者围在中间,狼狈不堪。
顾言深,这只是利息。
本金,我会慢慢讨。
5
订婚宴不欢而散,顾家成了云城的笑柄。
第二天,各大报纸和新闻网站都刊登了这件事。
标题耸人听闻,配图是我脸上的疤痕和顾言深惨白的脸。
顾氏集团的股价一跌再跌,已经到了崩盘的边缘。
走势图像一条垂死挣扎的线,每一次微小的波动都牵动着顾家的神经。
我坐在电脑前,看着股市行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手指在键盘上敲打着,计算着他们的损失。
这还不够。
我要的不是一时的狼狈,是永世不得翻身。
手机响了,是林浩。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又有些担忧:
玉禾,顾氏的房地产项目被查了,停工了。
我端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
廉价速溶咖啡的苦涩在舌尖蔓延,却让我精神一振。
知道了。
查得怎么样有实质性进展吗
有!环保部门检测出那块地重金属超标,根本不能建住宅。
还有,纪检委也介入了,调查土地审批问题。
顾父因为涉嫌非法交易被带走调查了,刚出的消息。
顾言深现在焦头烂额,到处找人帮忙,可是没人敢沾这趟浑水。
我笑了,咖啡杯在手里轻轻晃动。
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
他倒是会求人。
当初把我丢进山沟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有今天
对了,帮我查一下白若曦的底细。
我总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
没问题。
挂了电话,我打开白若曦的资料。
是之前林浩给的,很简略。
孤儿,靠着顾言深的资助才读完大学。
长相清纯,性格柔弱,很会讨人喜欢。
看起来倒是清纯,没想到心思这么歹毒。
能把顾言深迷得团团转,甚至不惜牺牲我,绝对不简单。
手机又响了,是陌生号码。
归属地显示是本地,我猜是白若曦。
接起,里面传来她刻意压低的哭声,带着浓浓的鼻音:
沈玉禾,你放过我们吧……
我冷笑,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发出规律的声响。
放过你们当初你们把我丢进山沟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放过我
那时候我求你们,求顾言深,求你,你们是怎么说的
她哭着说,声音哽咽,听起来楚楚可怜:
都是我的错,你别怪言深……
你要多少钱我让言深给你,求你别再针对我们了……
我打断她,声音冷得像冰:
现在说这些,太晚了。
钱我要的从来不是钱。
我要的是你们的命。
她说,哭声更大了,几乎是泣不成声:
我给你跪下了,求你放过我们……
我肚子里还有孩子啊……
我直接挂了电话。
孩子一个孽种而已。
眼泪现在才想起哭太晚了。
在山里被毒虫咬得浑身是包,疼得睡不着的时候,我找谁哭去
下午,林浩发来消息,附带一个文件包。
白若曦根本不是孤儿,她母亲还活着,在城郊的养老院。
而且,她肚子里的孩子,好像不是顾言深的。
我查到她最近频繁去医院,检查记录有点奇怪,还有大额的资金往来。
我眼睛一亮,点开文件包。
里面是白若曦母亲的资料和她的通话记录。
这个消息,真是意外之喜。
老天爷都在帮我。
我立刻打车去了城郊的养老院。
地方很偏僻,环境也不好,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消毒水和老人味混合的气息。
找到白若曦的母亲时,她正在晒太阳。
老太太看起来精神不错,就是眼神不太好,有点浑浊。
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衣服,手里织着毛衣。
我坐在她身边,递过去一个苹果,声音放得柔和:
阿姨,我是若曦的朋友。
她笑了笑,露出没剩几颗牙的牙床,接过苹果用袖子擦了擦:
若曦啊,她好久没来看我了。
说在忙婚事,要嫁给有钱人了。
我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水果篮,放在她脚边:
她最近忙,让我来看看您。
阿姨,您身体还好吗
我们聊了一会儿,从天气聊到伙食,我有意无意地提起白若曦的婚事。
阿姨,若曦要嫁给顾言深了,您知道吗
就是那个顾氏集团的少爷。
她叹了口气,摇着头,眼神里带着担忧:
知道,可我总觉得不对劲。
前阵子,她跟一个姓张的小伙子走得很近……
那小伙子看着不像好人,纹身,说话也凶巴巴的。
姓张的
我心里有了主意,心脏忍不住加速跳动。
阿姨,您还记得那个小伙子叫什么吗
大概多大年纪长什么样
她想了想,皱着眉头努力回忆:
好像叫…
张伟对,就是张伟。
二十多岁,个子不高,染着黄头发,左胳膊有个老虎纹身。
我谢过老太太,起身离开。
心里的计划越来越清晰。
张伟是吗我倒要看看,你是谁。
你会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吗
回到公寓,我立刻让林浩查张伟的资料。
把老太太描述的特征都告诉了他。
很快,资料就发过来了。
张伟,无业游民,经常出入赌场,欠了一屁股债。
最重要的是,他最近频繁地和白若曦见面,每次见面后白若曦都会去银行取钱。
我看着照片上那个满脸戾气的男人,笑了。
照片里的他叼着烟,眼神凶狠,左胳膊果然有个老虎纹身。
顾言深,你戴的这顶绿帽子,可真够绿的。
连自己女人怀的是谁的种都不知道,真是可悲又可笑。
6
我把张伟的资料和他与白若曦的合照,匿名发给了顾言深。
照片是林浩找人拍的,有两人在咖啡馆亲密交谈的,也有一起进酒店的。
每一张都清晰得能看清他们脸上的表情。
接下来,就等着看好戏了。
我坐在窗边,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
想象着顾言深看到这些照片时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果然,没过多久,就传来顾言深和白若曦吵架的消息。
是林浩打听到的,说顾家别墅里传来摔东西的声音和女人的尖叫。
听说顾言深把白若曦推倒在地,白若曦捂着肚子哭,孩子差点保不住。
我坐在咖啡馆里,看着窗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点了一杯最贵的咖啡,慢慢品尝着。
这才只是开始。
顾言深,你不是最在乎面子和血缘吗我就毁了你的这些。
林浩发来消息,附带一个新闻链接:
顾父被判了五年,顾氏集团被查封了。
法院已经受理了破产清算申请。
我端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
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带着一丝苦涩。
知道了。
五年太便宜他了。
我母亲在病床上苦苦挣扎的时候,他却拿着我们家的钱逍遥快活。
他又说:
顾言深现在一无所有,还欠了一屁股债。
那些以前巴结他的人,现在都避之不及。
他把家里能卖的都卖了,还是填不上窟窿。
我笑了,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轻轻敲击着。
他不是还有白若曦吗
那个他为了抛弃我的女人,那个他视若珍宝的
纯洁
女孩。
说到白若曦,林浩发来一个八卦的表情:
她把孩子打了,跑了。
拿着顾言深最后给她的一笔钱,跟那个张伟一起跑的。
听说跑之前还卷走了顾家保险柜里剩下的首饰。
我有些意外,随即又觉得理所当然。
这种女人,怎么可能会跟顾言深共患难。
在她眼里,只有钱和能给她钱的男人。
顾言深没用了,自然要换个靠山。
只是没想到她这么狠,连自己的孩子都能下得去手。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顾言深的电话。
响了很久,他才接起,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

我靠在椅背上,语气轻松,像在聊天气:
是我,沈玉禾。
他沉默了片刻,突然笑了,笑得很凄凉,还带着哭腔:
是你,我就知道是你。
这一切都是你做的,对不对
我嗯了一声,不置可否:
想不想知道白若曦为什么跑
他说,声音里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麻木:
你说。
我说,语气平静,却字字诛心:
因为她根本不爱你,她爱的是你的钱。
现在你没钱了,她当然要跑。
她从一开始接近你,就是为了钱。
他又沉默了,只有粗重的呼吸声传来。
我说,继续往他的伤口上撒盐:
还有,你知道她为什么要打掉孩子吗
他没有说话,但我能感觉到他在听,全身的肌肉都在紧绷。
我说,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因为那个孩子,根本不是你的。
是那个叫张伟的男人的。
你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被她利用的傻子。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怒吼,然后是东西破碎的声音,接着是电话被摔断的忙音。
我挂了电话,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
阳光刺眼,我却觉得浑身舒畅。
顾言深,这都是你应得的。
是你亲手把刀递给我的。
晚上,我接到警局的电话。
是一个陌生的警官打来的,语气严肃:
请问是沈玉禾女士吗
顾言深在酒吧打架,把人打成重伤,被我们抓了。
他说认识你,我们联系一下你。
我笑了笑,声音平静无波:
知道了。
我跟他早就没关系了,你们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
挂了电话,我走到窗边,看着远处的灯火。
城市的霓虹闪烁,映在我眼里,却没有一丝温度。
顾言深,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打架是被人追债了吧
真是可悲,从云端跌落泥潭,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没过多久,林浩发来消息:
顾言深被判了十年。
他把酒吧老板打成了植物人,对方家里不依不饶,加上他之前还有案底,数罪并罚。
我点了点头,心里没有任何波澜。
十年
这只是他欠我的,冰山一角。
我在山里受的苦,用十年都换不回来。
但这至少是个开始,是他坠入地狱的第一步。
7
顾言深入狱后,我以为事情就结束了。
顾父在牢里,顾言深也进去了,顾氏集团破产了。
我拿回了母亲留下的玉镯,也让他们付出了代价。
没想到,白若曦又冒了出来。
一个月后,她突然找到了我的公寓。
穿着廉价的衣服,头发枯黄,脸上带着憔悴,早已没了当初的清纯可人。
她找到我,扑通
一声跪在地上,死死抱住我的腿:
沈玉禾,求你放过我吧。
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你要我做什么都行,求你给我一条活路。
我看着她,眼神冰冷,像在看一只肮脏的虫子。
用力甩开她的手,后退一步,嫌恶地拍了拍裤腿。
放过你当初你和顾言深联手害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放过我
在我被丢进山沟,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时候,你在哪里
她哭着说,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看起来格外狼狈:
我也是被顾言深逼的……
是他威胁我,如果我不配合他,就把我妈从养老院接出来,让她睡大街……
我打断她,声音像淬了冰:
别找借口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那些事吗
我拿出一份资料,扔在她面前。
是林浩查到的,关于她前男友的事。
纸张散落一地,照片和文字格外刺眼。
你母亲的病,根本不是治不好,是你把钱都拿去挥霍了。
还有,你为了攀附顾言深,故意制造意外,害死了你的前男友。
他对你那么好,你却为了钱杀了他。
她脸色惨白,浑身发抖,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像见了鬼一样:
你…
你怎么知道……
我冷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像看着一只待宰的羔羊。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其实早就留下了蛛丝马迹。
那个刹车,是你动的手脚吧
还有现场的目击者,你也花钱收买了。
她说,声音颤抖,带着最后的挣扎:
我把所有钱都给你,求你放过我……
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我看着她,突然笑了,笑声在狭小的公寓里显得格外刺耳:
钱我不稀罕。
你以为我费这么大劲,就是为了钱吗
我说,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只有冰冷的杀意:
你不是喜欢男人吗我就送你去个男人多的地方。
让你好好享受被男人追捧的滋味。
她惊恐地看着我,瞳孔骤缩,嘴唇哆嗦着:
你…
你想干什么
沈玉禾,你不能这样对我!
我是女人,你也是女人啊!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是之前在山里认识的一个
朋友,专门做一些灰色地带的生意。
喂,是我。
人给你带来了,你们看着办吧。
按照之前说的,送到最乱的那个场子,让她永无宁日。
挂了电话,我看着白若曦,眼神里没有一丝怜悯。
好好享受你的新生活吧。
这是你自己选的路。
几个壮汉走了进来,都是那个
朋友
派来的。
他们面无表情地架起地上的白若曦,像拖死狗一样往外拖。
她的惨叫声越来越远,夹杂着咒骂和哀求,最后消失在楼道里。
沈玉禾!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救命啊!有没有人啊!
我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月光。
月光清冷,洒在地上像一层薄霜。
妈,我替你报仇了。
那些伤害过我们的人,都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8
一年后。
我站在母亲的墓前,把一束白菊放在墓碑前。
墓碑上的照片,母亲笑得温柔。
周围很安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妈,都结束了。
顾父在狱中病死了,据说是突发心脏病。
没人去看他,死的时候身边连个亲人都没有。
火化的时候,还是监狱方面联系的殡仪馆。
顾言深因为在狱中打架,把另一个犯人打成了重伤,被加刑了。
从十年变成了十五年。
听说他在里面过得很惨,以前的嚣张跋扈荡然无存,成了别人欺负的对象。
白若曦被我送到了偏远地区的一个小山村,卖给了一个瘸腿的老光棍。
听说过得很惨,每天被打骂,还要干重活。
那个老光棍喝醉了就打她,她想跑,被抓回来打得更狠。
后来听说怀了那个老光棍的孩子,彻底断了逃跑的念头。
我拿回了属于我家的一切,甚至比以前更多。
用顾家赔偿的钱和自己赚的钱,重新创办了公司。
做的还是母亲以前的老本行,艺术品投资。
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在业内有了不小的名气。
有人说我心狠手辣,为了复仇不择手段。
有人说我不近人情,眼里只有利益和仇恨。
我不在乎。
他们没经历过我的痛苦,没资格对我指手画脚。
那些人只看到我现在的风光,却不知道我经历过什么。
不知道我在山里啃树皮的日子,不知道我被野兽追着跑的恐惧,不知道我无数个夜晚在噩梦中惊醒的绝望。
手机响了,是林浩。
他现在是我的合作伙伴,也是我唯一信任的人。
玉禾,晚上有空吗一起吃饭。
我订了你最喜欢的那家餐厅。
我笑了笑,心里涌起一丝暖意。
好啊。
等我忙完这边,就过去找你。
挂了电话,我看着母亲的墓碑,轻声说:
妈,我会好好活下去的。
带着你的期望,带着你的爱,好好活下去。
我会活得比任何人都好。
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像是母亲的回应。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墓碑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我转身离开,背影坚定。
高跟鞋踩在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在宣告新的开始。
过去的已经过去,未来的路还很长。
我会带着母亲的期望,好好走下去。
只是,谁要是再敢惹我,我不介意让他尝尝,什么叫真正的绝望。
那种从云端跌入地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绝望。
我已经从地狱爬了回来,不介意再把别人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