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把活蹦乱跳的蟑螂往嘴里塞的时候,弹幕疯狂刷着666。
我强忍着恶心反胃,
挤出一个甜甜的笑：
家人们,脆脆的～真香！！
下一秒,一只蟑螂趁着我说话,
从嘴角爬了出来,
弹幕瞬间炸了：
【卧槽！真吓人！】
【主播别咽了！要出人命了！】
【为了火,真是不择手段！】
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可我不能吐。
吐了。
我和两个孩子这个月的饭钱就没了。
就在这时,屏幕猛地炸开炫目特效
用户Love828送出一百辆跑车！
留言：【吐出来！立刻！】
我浑身一僵,这个id……
8月28日是我的生日……
胃里的酸水猛地涌上来,
我一把抓过垃圾桶,
顾不上直播镜头,开始狂呕不止。
手却不小心点到了他的连麦请求。
那头立刻传来三年没听过的声音
苏妍,你他妈就这么作践自己
弹幕瞬间疯了：
【天！这声音……是陆氏集团的陆总！】
【铁胃娘子终于吃吐了！】
【前夫哥这什么抓马剧情！】
我手抖得厉害,猛地掐断直播,
整个人瘫在椅子上,
心脏狂跳不止,缓了很久,
才颤抖着打开手机。
屏幕上,赫然是三条未读私信,
开门。
我在你家楼下。
别逼我砸门。
我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
冲到窗边往外看,
一辆黑色迈巴赫正停在楼下,
陆沉从车上下来,抬头的一瞬间,
目光精准地锁定了我的窗口,
我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猛地冲进卧室,
一把抄起熟睡中的两个孩子,
一左一右夹在腋下,
转身就往安全通道冲。
一路上,路人纷纷侧目,
这女的疯了吧抱着一猫一狗,
跑这么快干什么
是不是狗贩子啊要不要报警
等等,那不是‘蟑螂姐’吗刚才直播吃吐的那个！
我一口气冲到马路边,
拦了辆出租车就钻了进去。
师傅,快开车！
后视镜里,
陆沉的身影已经出现在小区门口,
他死死盯着我的方向,
抬手打了个手势
下一秒,那辆迈巴赫猛地调头,
朝我们追了过来。
师傅,去锦绣花园！快！
出租车一路风驰电掣,
最后一个急转甩进小区,
我抱着孩子疯狂按着闺蜜家的门铃。
门一开,林夏差点被我撞翻。
苏妍！
她瞪大眼睛,目光从我凌乱的头发扫到怀里的孩子们,你被追杀了！
我反手锁上门,瘫坐在地上,
冷汗顺着脖颈往下淌：
比追杀还可怕……陆沉回来了！
陆沉！你那个富八代的前男友陆氏集团的太子爷！
我捂住她的嘴：小声点！
林夏一把拽住我：怎么回事！当年不是你甩的他吗现在躲什么
我盯着地板上的纹路,
记忆突然闪回大学时代。
第一次见到他,是在学校的西餐厅,
他只尝了一口面前的牛排就推开了。
难吃。
他皱眉,起身离开。
我盯着那块几乎完整的牛排,
觉得很浪费,于是动了心思……
等他们一行人走远,
我悄悄走过去,端起那盘牛排。
哟,这年头还有人捡剩饭吃
陆沉和几个舍友突然折返回来,
周杨夸张地捂着鼻子,穷疯了吧
另一个男生吹了声口哨：
沉哥,估计又一个你的狂热粉,想吃你吃剩下的剩饭呢～
我想要开口解释,
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径直走向餐厅后门。
那里蹲着一只瘸腿的橘猫,
全校最丑,没人愿意喂它。
我把牛排切成小块放在地上,
橘猫警惕地嗅了嗅,狼吞虎咽起来。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笑。
我回头,陆沉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那儿,目光落在我身上。
喂猫他挑眉。
不然呢我直视他,喂你
他的两个舍友脸色骤变,
陆沉却笑了。
他蹲下来,伸手挠了挠橘猫的下巴。
它叫发财。他突然说。
什么
这猫的名字。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下次喂它,记得报我的名字。
我冷笑：凭什么
他弯腰,呼吸几乎擦过我耳边,
因为我是它的主人。
后来全校都在传,
中文系的贫困生苏妍手段高明,
把陆家太子爷钓得神魂颠倒。
我清醒地一次次推开他,
把他送的的礼物扔进垃圾桶,
当众退回他送的名牌包,甚至把他
陆沉,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玩得起,我玩不起。
女生宿舍楼下每天都有看热闹的人,她们嘻嘻笑着：装什么清高啊,还玩欲擒故纵,最后不还是为了钱
他却固执地等。
直到一年后的元旦,
宿舍里空荡荡的,所有人都回家了,只有我站在超市门口,
抱着一摞厚厚的开业传单。
一天120块,
发完1000张才能领工资。
头越来越沉,眼前一阵阵发黑。
我知道自己发烧了,可我不能走。
120块够我几天的饭费了。
雪越下越大,行人匆匆,
没人愿意为一个发传单的驻足。
突然,一只手抽走了我怀里的传单。
我猛地抬头,是陆沉。
他穿着黑色大衣,肩头落满雪,
金丝眼镜后的眸子沉静地看着我。
你怎么在这
路过。
他淡淡地说,
目光扫过我冻得发紫的嘴唇,
眉头皱起,抬手抚上我的额头
你发烧了
我没事。
我伸手去抢传单。
他却突然转身,走向人群,
修长的手指夹着传单,
唇角勾起一抹笑：
超市开业优惠,阿姨,您看看
我愣在原地。
他长得好看,声音又好听,
路人纷纷停下脚步接过传单。
我蹲在角落的雪堆旁,
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
发完了。
他把一百二十块钞票被塞进我手里。
为什么……我哑着嗓子问。
因为你说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那我就走到你的世界里来。
记忆里的雪仿佛还在眼前飘着,
林夏猛地推了我一把：
苏妍！你清醒一点！有人在敲门！
砰！砰！砰！
苏妍,我最后说一次——
陆沉的声音裹着寒意从门缝渗进来,
开门,否则我就拆了这扇门。
我一把抓住林夏的手腕：
帮帮我……我不想见他
林夏深吸一口气,拍了拍我的肩,
转身走向门口。
我慌不择路地冲进卧室,反锁上门,整个人蜷缩在墙角,死死咬住嘴唇。
门外,林夏猛地拉开门：
陆大少爷这是唱的哪一出
当年被妍妍甩得不够难看,
现在还要上门自取其辱
陆沉的声音冷得刺骨：让开。
凭什么你算她什么人前男友还是债主妍妍说了,不想见你！
这句话像是刺痛了陆沉的心,
他沉默了许久,才放缓了语气开口：
我只是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好得很！没了你,她吃得好睡得好,用不着你假惺惺关心！
陆沉突然伸手撑住门框,
手背上青筋暴起,
她直播吃蟑螂！这就是你说的过得好
林夏夸张地挑眉,哈！我们妍妍就爱吃蟑螂怎么了这都多少年了妍妍新欢都换了好几茬了,您还在这儿演什么苦情戏呢你知道妍妍现在怎么形容你吗哦,那个自作多情的ATM啊。
砰！
门被摔得震天响。
陆沉转身离开。
我浑身脱力地瘫在地上,
许久才颤抖着爬到窗边,
偷偷掀开窗帘一角,
陆沉仍站在楼下,仰头望着这扇窗,左手攥着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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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灯下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是……那枚硬币……
正面,你当我女朋友。
反面,我彻底从你的世界中消失。
他指尖一弹,银光在空中划出弧线,
我下意识接住——是正面。
陆沉的眼睛瞬间亮起来,
像是有人往他眸子里撒了一把星星。
后来我发现两面竟然都是正面。
但我没有拆穿,
因为抛出硬币的那一刻,
我就想好了,接受他做我的男朋友。
后来他告诉我,
那枚硬币是他爷爷给的,
陆家祖训：
认定一个人,就要不择手段。
林夏关上门,转身盯着我,
忽然冷笑一声：
陆沉还对你念念不忘,苏妍,你心里也有他,是不是
我把一猫一狗搂进怀里,
橘猫懒洋洋地蹭了蹭我的下巴。
当年你那么坚决地和他分手,甚至退学、消失,连我都没告诉……到底是为什么
我望向窗外,轻声笑了笑说：
我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你少骗我,你从来不在乎这个,你把爱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当年为了他连命都能不要,现在跟我说这种屁话
我没接话,
只是把猫和狗抱起来,往门口走,
先走啦,今天的直播时长还不够。
林夏一把拦住我,指着我的脸：
你看看你做吃播这一年,瘦了多少住了几次医院你吃的那些活章鱼、蟑螂、生鱼.....我看着都恶心！
她的声音发颤,你到底是为了什么你要是缺钱,我可以借你,你不要一直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
我笑了笑,轻描淡写地说：
趁年轻多挣点,好提前退休嘛～
出租车上,
我低头看着怀里的猫和狗——
橘猫叫发财,
是当年那只瘸腿的流浪猫。
小狗叫硬币……
回到家时,
门把手上挂着一个保温袋,
里面是养胃的小米粥,
和一张纸条：【吃这个,别播了。】
我捏着纸条,
突然想起二十岁的冬天。
那时候我穷得一天只吃一顿饭,
胃疼到蜷在图书馆角落发抖。
陆沉不知怎么发现的,
第二天开始,
每天早上醒来,
桌上都会出现一个保温桶。
再不吃早饭,我就亲自来喂你。
苏妍,你倔起来的样子真让人头疼
我苦笑一声,把粥放进冰箱,
整理了一下表情,打开直播。
刚开播,观看人数瞬间破万。
弹幕疯狂滚动：
【主播还继续吃蟑螂吗】
【听说刚才吐了是不是怀孕了（狗头）】
【那个打赏10万的金主爸爸呢求后续！】
【卧槽主包脸色好差！】
我强撑着笑起来：
家人们放心,没怀孕！刚才是意外！现在继续挑战——
我从冰箱里取出那瓶死神辣椒酱,
我拧开盖子,
辛辣味冲得眼睛发酸。
我在镜头前晃了晃：
老规矩,一个火箭一勺。
我舀起满满一勺鲜红的辣椒酱,
家人们礼物走一波！！
【卧槽这个辣度100万SHU！】
【主播别想不开啊！才吐过！】
【刷个火箭,求主播一口闷！】
第一口下去,喉咙像被火烧穿了。
眼泪瞬间涌上来,在眼眶里打转,
我硬生生憋住,
对着镜头咧嘴笑：
不好意思家人们,突然想起了一些伤心事……这个不辣……很香……
弹幕两极分化——
【心疼死了,别吃了！】
【装什么装不是挺能吃辣的嘛】
【继续啊！刷保时捷了！】
我机械地往嘴里塞第二勺辣椒酱,
胃里火辣辣的疼,
却想起一年前刚签约时的场景。
长得漂亮这年头最不值钱的就是漂亮！做个颜值主播永无出头之日,但漂亮还肯吃蟑螂的,全网独一份,我保你一定能爆火！
那时候我连微辣都受不了,
第一次直播吃变态辣鸡翅,
吐得昏天黑地,直接被救护车拉走了出院后经纪人掐着我下巴灌辣椒水：
吐一次加播一小时,吐习惯就好了……
后来啊……
后来我能在镜头前面不改色地吞下：
泡在鲱鱼罐头里的榴莲,
还在蠕动的醉虾,章鱼……
吐着吐着,
就吐出了铁胃女王的名号。
我看着屏幕上不断跳动的礼物特效,火箭、跑车、嘉年华……
数字飙升得惊人,
可这些钱经过平台和公司层层抽成,最后能到我手里的,
连百分之二十都不到。
感谢‘爱吃辣的小仙女’送的保时捷！
我抹了抹辣得已经发麻的嘴唇,
又舀了一勺辣椒酱,往嘴里放。
辣！！！！
【主播和陆总什么关系啊刚才那个打赏太猛了！】
【姐姐单身吗能线下见面吗我请你吃火锅！】
【主播别理他们！我就想问吃这么多辣,怎么做到皮肤这么好的】
我一边小口吸气缓解辣度,
一边挑着弹幕回复：
陆总我不认识他。
单身嗯……目前是。
皮肤哈哈,这个是天生的。
突然,一位粉丝发的评论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用户张伟,主播,这人说是你的未婚夫！真的假的】
我心下一惊,不小心咬到了舌头。
点进他的主页一看,
个人简介上赫然写着：
【苏妍未婚夫,年底结婚。】
评论区炸了：
【卧槽！主播瞒得够深啊！】
【怪不得刚才吐了,该不会是奉子成婚吧】
【@Love828陆总,有人抢你女人！】
我张了张嘴,正想解释,
一条金色特效弹幕突然划过屏幕：
【Love828】未婚夫
我直接否认：我没有未婚夫。
可下一秒,张伟的ID突然进入直播间,直接砸了十个火箭,特效铺满整个屏幕。
【妍妍,别闹脾气了。】
【叔叔阿姨都跟我说好了,年底订婚,你忘了】
我直接把他踢出了直播间。
他却不依不饶,
直接在自己的账号甩出一堆照片,
包括我小时候的毕业照、全家福、
我在沙发上追剧、我练瑜伽、甚至还有几张我在睡觉时候的私密照片……
【卧槽！这男的怎么有主播这么多照片】
【细思极恐,该不会是变态吧】
【@Love828陆总！有人挖你墙角！】
张伟得意洋洋地再次进入直播间评论：【妍妍,你后腰那块蝴蝶形状的胎记,我可是喜欢的很呢。】
我的手指紧紧攥住了筷子,
小时候的那些照片应该是我爸妈给他的,至于我睡觉时候的照片……
甚至我后腰的胎记他都一清二楚……
一股寒意瞬间从脊背窜了上来,
我强撑着对镜头笑了笑：
家人们稍等,我去拿瓶水。
我快步走进卧室,反锁上门,
快速翻开床头柜、梳妆台、衣柜……
每一个角落都没有放过,
半个小时后,
我找到了十个微型摄像头,
他们的分别藏在插座孔里、窗帘挂钩后、甚至我的毛绒玩偶眼睛里……
这些摄像头……是什么时候装的
张伟从来没有来过我的住处,
只有我父母来过,
难道是他们上次来看我的时候
还是更早
手机突然震动,张伟发来私信：
【别找了,你身体的每一寸,我都看过了……sexy！简直秀色可餐,让人看了……】
我几乎要捏碎了手机,
恶心！
窒息！
我深吸一口气,
强撑着回到直播的位置,
这才发现我脸色苍白得吓人。
【Love828】送出嘉年华×50
金色弹幕炸开：胎记你碰过她
短短六个字,
直播间瞬间安静了一秒。
紧接着,弹幕彻底疯了,
【啊啊啊陆总发飙了！】
【这什么抓马剧情！打起来打起来！】
张伟似乎被激怒,立刻回击：
关你屁事！她爸妈收了我家彩礼,她就是我未婚妻！
我猛地站起来,
椅子哐当一声倒在地上,
还没等我开口,
直播间突然黑屏。
系统提示【该直播间因涉及隐私纠纷,暂时封禁】
我手指发抖地拨通了我妈的电话。
电话接通,我直接质问：
我房间里的摄像头,是不是你装的！
我妈沉默了两秒,随即倒打一耙：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们还不是担心你一个人住太危险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怎么办！
我气笑了：担心我所以把偷拍我的视频发给张伟！
装什么清高你天天扭腰摆臀的直播,不就是在勾引男人看嘛!
我爸突然抢过电话,
你以为自己多金贵啊大学就跟人睡过了吧人家小张不嫌弃你破鞋,还愿意出三十万彩礼,他不看怎么知道娶的是不是残次品谁家娶媳妇不先验验货！
我气得浑身发抖：三年前你们不是答应我了,只要我给你们钱,你们就不逼我结婚了吗！只要我给够钱,我们就彻底断绝母女关系了吗！
你给的那点钱够干什么！你弟要结婚了,我得给他买房！你这个当姐姐的也得出点力吧不然我们白养你二十多年
手机突然疯狂震动,林夏发来微信消息像刀子一样刺进了我的眼睛：
【妍妍,现在全网都在传你的裸照！！！】
《震惊！某平台吃播女神私下卖私密照！》
照片里,一个脸部打着马赛克的女生在浴室、卧室、更衣间...
每一处私密空间都被偷拍得清清楚楚,
每张照片都特意给腰间的蝴蝶胎记打了特写,甚至还有放大镜效果的特写镜头。
【卧槽这胎记！要不是今天张伟在直播间说出来,谁知道一直在网上疯传的私密照竟然是铁胃女王啊！】
【早就觉得她吃播时扭来扭去不正经,原来是老本行！】
【@Love828陆总快看,你女神是卖的！】
网上的照片是哪来的！
我愤怒地质问着电话那头的妈妈。
然而我妈的声音轻松得令人发指：
哦,那些啊,我卖的～
什...么
我妈突然拔高声音,你弟结婚要买房,你那点直播打赏够干什么！再说了,不就是给人看看嘛,又没对你怎么着,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嘛
妈！！！
我崩溃地尖叫,
我到底是不是你的亲生女儿啊！！
电话被我爸抢过去,
他吼得比我还大声：
装什么清高！那些买照片的老板都说你身材好,夸你腰软会扭...想约你线下见面呢,你该谢谢我们给你开拓了新业务……
手机从手掌滑落,
砸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多讽刺啊。
我在镜头前吞下最恶心的食物,
却没想到最恶心的东西,早就被我的亲生父母喂进了我的生命里。
洗手台的水龙头哗哗作响,
我拼命搓洗着手臂,仿佛这样就能洗掉那些黏腻的、令人作呕的视线。
可那些照片已经传遍了网络,
被无数双眼睛看过,保存在无数个硬盘里......
我的尊严,我的隐私,
我作为人的底线,
都被我最亲的人亲手撕碎,
像垃圾一样扔进了粪坑。
我滑坐在地上,突然想起大学时,
陆沉第一次带我回家见父母。
他妈妈温柔地问我喜欢吃什么,
他爸爸笑着说要给我准备单独的客房那时候我多羡慕啊,
羡慕那种正常的、温暖的亲情。
而现在我终于明白了,
这世上不是所有父母都配叫父母。
我冲进厨房,抽出菜刀夺门而出！
却撞进一个熟悉的怀抱。
他一手扣住我拿刀的手腕,
一只手轻轻蒙住我的眼睛：
别看。
别听。
别怕。
把刀给我。
陆沉的手指轻轻擦掉我脸上的泪,
全网你的那些照片,都被我清除的一干二净了。
陆沉的声音沉得可怕：
告诉我,照片是谁拍的
我妈。
我扯了扯嘴角,想笑,
眼泪却先一步砸下来,
你想怎么做
陆沉目光沉静地看着我。
我怔住了。
我想怎么做
三年前,我选择忍。
我退学,消失,每年给他们打钱,
以为这样就能换来安宁。
可他们变本加厉,
把我最后一点尊严都明码标价。
我抬头看向陆沉：
我...后悔了。
后悔什么
后悔当初...对他们心软。
我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后悔还把他们当家人...
陆沉忽然抬手,
指腹擦过我的眼角：
来得及。
什么
现在清算,还来得及。
他拿过我手里的刀,
声音温柔又残忍,
要让他们坐牢,还是生不如死
我要让他们坐牢。
我的声音很轻,却无比清晰。
陆沉看着我,唇角微勾：好。
三天后,法庭。
我父母被警察押进来时,
脸上还带着不可置信。
我妈一看到我,立刻破口大骂：
苏妍！你这个白眼狼！我们养你这么大,你居然告我们！
我爸更是暴跳如雷,
被法警按着还要朝我吐口水：
贱货！早知道当初就该把你淹死在马桶里！
法官敲响法槌：肃静！
当检方播放他们在电话里亲口承认贩卖我隐私的录音时,我妈的脸色终于变了。
妍妍...
她突然哭起来,声音软得恶心,
妈妈错了...妈妈只是一时糊涂...
我爸也立刻换了副嘴脸：
闺女,咱们可是一家人啊！
我坐在原告席上,
静静地看着他们表演。
我妈突然扑通跪下,
法官大人！这是我们的家事,我们可以私下解决！
法官看向我：
原告,是否接受调解
我站起身,声音平静：不接受。
我妈猛地抬头,眼神瞬间变得怨毒：
苏妍！你不得好死！
我爸更是直接冲过来,
被法警死死按住：
贱人！你以为有陆沉撑腰就了不起了你等着！老子出来弄死你！
我转身离开法庭,
身后是他们的咒骂和哭嚎。
陆沉在走廊等我,
递给我一杯水：结束了
嗯。谢谢你。
他垂眸看我,声音很轻：现在,能告诉我当年为什么和我分手吗
都过去了。我移开视线。
陆沉忽然抬手,
指腹轻轻蹭过我的眼角,
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的泪水。
他低声叫我的名字,
苏妍。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我的心脏猛地收缩。
重新开始
怎么可能。
一切都可以重来,
如果那些照片没有像病毒般扩散的话
如果我的尊严没有被千万人踩在脚下践踏的话。
如果我还是那个可以昂着头站在他身边的苏妍的话。
我后退一步,背脊挺得笔直：
陆沉,你知道的,我从来不是个软弱的人。
他的眼神骤然暗了下来。
那些照片……被无数双眼睛看过,保存在无数个手机里,成为无数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我抬起下巴,强迫自己直视他的眼睛：我可以忍受吃蟑螂,可以忍受全网谩骂,但我不能忍受以后每次出现在你身边,都有人对着我的背影指指点点。
陆沉的眼神变得锋利：所以你要向那些垃圾低头
这不是低头。我的声音开始发抖,这是我的骄傲。
骄傲你的骄傲就是推开所有爱你的人
我的骄傲就是不容许任何人玷污我的尊严！
我终于失控地喊出来,
包括我自己！
空气凝固成冰。
我只问一个问题——你还爱我吗
爱。
怎么不爱。
可这个字卡在喉咙里,
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看着他深邃的眼睛,
里面映着我苍白破碎的影子。
陆沉...
我轻轻挣开他的手,
那些照片可以删除干净,可看过照片的人呢他们的记忆,能删除吗
他的眉头紧蹙：我不在乎。
可我在乎！我们到此为止吧。
我打断他,转身走向电梯,
谢谢你...帮我清除那些照片。
他没有追上来。
这样就很好。
就让我一个人安安静静的消失吧。
回到家,我反锁房门,
坐在浴缸边缘。
手机不断震动,
是林夏和陆沉的未接来电。
我关掉手机,
从抽屉深处取出早已准备好的药瓶。
吃下去就好了。
只要我消失,
那些流言就会跟着消失。
陆沉会慢慢忘记我,重新开始。
而我...终于可以不用再痛了。
也终于可以睡个安稳的觉了。
药片倒在掌心,我拧开矿泉水瓶,
却突然听见阳台传来一声巨响,
药片滑入喉咙的瞬间,
阳台的落地窗突然爆裂！
玻璃碎片四溅,
陆沉的身影逆着月光闯进来,
他的手上全是血,
被玻璃割得血肉模糊。
吐出来！
他一把掐住我的下巴,
另一只手撬开我的牙关,
苏妍！给我吐出来！！
我被呛得剧烈咳嗽,
陆沉的眼睛红得可怕,
他抓起药瓶砸向墙壁：
你连死都不怕,就不怕失去我嘛！
我瘫在浴缸边,
眼泪模糊了视线：
不是...我怕的是...你失去我...
放屁！
他猛地拽起我,
那些垃圾人的闲言碎语,比我重要！那些恶心的照片,比我重要！
他的声音突然低下来,带着颤抖：
苏妍...在你心里,我就这么...无关紧要
我怔住了。
他在哭。
我抬手想擦他的眼泪,
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按在胸口。
感觉到了吗
他的心跳又急又重,
它快停了...就在我以为你要死的时候...
我的掌心下,是他疯狂跳动的心脏。
对不起...我哽咽着道歉,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陆沉突然把我按进怀里,
力道大得几乎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