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都市小说 > 三界跪求落泪,你管这叫废柴师妹? > 第10章  鸳鸯乱·对峙
祁无咎用指节蹭过她的唇角,将沾上的茶水抹去。
他的动作太过自然,仿佛他们已经这样亲密了许多年。
“方才我已经替你疏解过体内灵脉,这具身体先前灵脉滞涩,你又忽然吸收了大量的灵力,难免有些不适应。”祁无咎为她解释着,伸手想要替她将额间散着的发丝挽至而后,却被贺羽躲开。
贺羽完全是下意识地躲开。曾经她与祁无咎是有过交际,但也仅限在她前去加固三十六重狱的封印时。而且隔着层层封印,多年里虽几番交心交谈,压根就没见过面。
仅有的一次见面,还是在她前去罗经山之前,之后她就……
贺羽慌乱的心跳,随着想起前世而渐渐平稳下来,眼神也随之有些暗淡。
祁无咎见她这番模样,便知晓她又想起来曾经痛苦的事情,于是主动岔开话题道:“先前赤帝流炎反噬时发生的事……你还记得吗?”
他的语气小心试探,但隐隐透露出几分期待。
两人此时坐的很近,对方细微的动作都能尽收眼底。贺羽眼神躲闪,无意识下指尖揪禁了被角,布料在掌心里皱作一团。
她是记得,可他们之间,这些事最好从未发生过。
“我不记得了,”前世的漫天血光与此刻屋内的温馨重叠,贺羽强行压住心口的刺痛脱口而出说道:“除了疏解灵脉,我们之间还发生什么了吗?”
祁无咎身形一滞,连带着龙角上的流光都黯淡了几分。
“是吗?”他收回手,虽然明知道等不到自己想要的回应,但心中难免一片苦涩。
贺羽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知道人家费心救了你,自己这样做格外不厚道。
“我……”她想向祁无咎道歉,但一开口喉间就像堵了团棉花一样。
此时他们之间,比起道歉,会更适合一声感谢吧。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意图,祁无咎打断了她。
“不必,”祁无咎背过身,高大的身影此时透露出几分委屈:“救你本就是我自愿。”
贺羽盯着他挺拔的背影,这才发现他右肩的衣料有一片深色的痕迹——那是被他失控时抓出的血迹,已经干涸成暗红。
“那个……你的伤……”
祁无咎测过半边脸,没有接她的话,而是话锋一转:“你知道你的那些同门都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吗?”
贺羽一怔,过了会儿才点了点头:“他们从未明说过。”接着,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笑着问道:“欸,你说你是怎么认出来的?我师尊为了藏着我身上的赤帝流炎,这些年可没少费工夫,若是被他老人家知道有人一眼识破了,怕不是会气的吹胡子瞪眼。”
“不是赤帝流炎,”祁无咎的眼神深沉,仿佛能看进她的灵魂深处:“你我之间有魂印,无论沧海桑田几经变迁,我都会认出你的。”他蓦然一笑:“哪怕没有那魂印,我也一定会找到你,阿虞。”
这个名字已经很多年没人叫过了,贺羽一时有些恍惚。等她意识回笼,祁无咎的手已经抚在了她的手腕上,肌肤相触下两人之间泛起了细碎金光。
曾经那些充斥着背叛和痛苦的记忆被某种力量温柔包裹住,就像有人为沸腾的岩浆覆上了皑皑白雪。
对于自己的身份,贺羽从未想过会遮掩一辈子。前世她死的太仓促,以至于很多细节她根本没有机会去弄明白。
重来一世,既是新生,也是机会。
她绝对不会再重蹈覆辙,一定会让那些人统统付出应有的代价!
“现在还不到时候,”贺羽垂眸,长睫遮敛去眼中的杀气:“我和仙门过去的账还没算完,至于你我……”她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向祁无咎:“既然你认出了我,又选择帮我,那至少告诉我,你究竟想做什么?”
她语意未尽,但祁无咎已经懂了她的意思。
祁无咎看出贺羽的戒备,虽然有些无奈,但语气依然温和:“阿虞,我明白你想借着‘贺羽’的身份去彻查前世罗经山上发生的事情,我自然是支持的。但你那个师弟心思阴暗敏感,我恐怕他对你的身份已经起了疑心。”
两人之间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祁无咎败下阵来,在贺羽的注视下将自己的真心说出了口。
“阿虞,我想要的,从来都只是你平安活着。”
祁无咎的声音很轻,却像一记重锤砸在贺羽心上,让她心底泛起一丝复杂情绪,但很快就被她压下。
回顾前世百年,直到现在她尚且想不明白祁无咎为什么就因为一个灵魂刻印,能够助她至此。因此此刻贺羽只能将话题转会她的身份上,冷静分析道:“陆砚修虽然心思缜密,但没有确凿的证据,他也不会做出什么。”顶多就是难缠。
对于她前世这个师弟,提起来真的只有一片心凉。
和今世单纯的连竹想必,陆砚修不仅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还是一匹咬住猎物就死死不松口的恶狼。
毕竟面对从小抚养他长大的世界,就因为“仙门第一人”这样的虚名,都能做出构陷陷害之事。
“师姐,你这样的人,本就不该活着。”
陆砚修说这话时,手里还握着她的剑,剑尖滴着刺入他胸膛后流淌的血。
记忆与现实重叠,贺羽的手指微微收紧,指甲几乎要嵌入掌心。
屋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结界被撞的碰碰作响,将贺羽从回忆中扯了回来。
“祁无咎你设的什么破结界!萧云寄你还不想办法把这玩意儿劈开!连竹你背着把刀当摆设吗?”结界之外传来燕绯绯气急败坏的声音。
燕绯绯回头狠狠剜了一眼不远处站着的陆研修。这人明明已经输了比试,身上也挂了彩,但一双眼睛却还是亮的吓人,就像饿狼一样令人不寒而颤。
“祁无咎!你这是什么破结界打不开啊!陆研修那个狗非要见贺羽!”
屋内祁无咎眸光一凛,龙角上的流光骤然暗沉。贺羽却按住他的手腕,摇了摇头:“别动手,他知道你我前世关系费钱,你现在现身只会坐实他的猜疑。”
说罢,她迅速起身,扯过外袍披上,“你先避一避,我来应付。”
祁无咎皱眉,并不赞同:“你灵脉刚稳,现在——”
“放心,”贺羽打断他,唇角勾起一抹锋利的弧度,“我可是‘死’过一次的人,没那么容易再栽跟头。”她唇角一勾:“更何况我现在还有可以信任的同门,你就放心吧。”
她话音刚落,院门已被人猛地推开。
陆砚修一袭素白长袍,手持长剑站在最前,身后跟着数名太一宗弟子。
他的目光落在贺羽身上,微微一笑:“多有叨扰了,方才门中感应到魔气波动,鹿鸣山一事尚未定夺,为保百姓安全,需彻查相关人员。”
贺羽拢了拢衣襟,神色淡然:“陆道友职责所在,我自然是要配合。”
“但就是不知陆道友想彻查些什么?”
陆砚修向来冷淡的脸上竟然有了淡淡的笑意,只是笑意不达眼底:“鹿鸣山上,你最后看到了什么?”他说着,视线却越过她,望向半掩的里屋门扉,“本想问问妖王殿下,但毕竟是旁人。”
不知道为什么,“旁人”两个字咬的极重。
贺羽侧身挡住他的视线,语气陡然转冷:“鹿鸣山上,我看到了一个法坛,残破不堪。之后我就失去了意识。”
“是吗?”陆研修问道:“那贺道友的意思是,你受法坛蛊惑才会灵力失控是吗?芙蓉庙以前我记得你还是筑基的修为,不过是一夜的时间,你就迅速结丹修为大涨。在众目睽睽之下还能和妖王殿下打得有来有回……”他语气不自觉拖长,望向贺羽的眼神充满探究:“据我所知,能在短时间内迅速提升修为的功法,可就只有上古神术‘赤帝流炎’了。”
“魔宗之中可没有修习至阳之火的人,贺道友可以解释解释这究竟怎么一回事吗?”
若说方才剑拔弩张下所有人都缄默不语,但“赤帝流炎”四个字一出,顿时引起议论。
毕竟是上古神术,整个修真界可只有太一宗玉京山上那一位传承人。
自她之后,就算仙门人才辈出,也没有一人成功修炼。
“陆师兄什么意思啊?他的意思不会是魔宗偷去了‘赤帝流炎’让弟子修炼吧?这做法未免太下作了吧?”
“哎呀这怎么可能呢!你看岳师姐,作为掌门弟子可是能与鹤虞长老相媲美的存在都没法修炼,才转去修炼赤帝流炎改良版的红莲焰火。魔宗这么垃圾的存在,怎么能有能力修炼上古神术呢?”
“但你们没人觉得,这个魔宗的废柴长得和鹤长老很像吗……”
在一众七嘴八舌的讨论声中,一个弱弱的声音小心翼翼地发言道,瞬间受到了大家的注目礼。
目光灼灼中,这名太一宗小弟子硬着头皮开口:“我以前被分配去玉京山上扫洒过,见过鹤虞长老的画像……这魔宗的弟子,眉眼间真的有三分长老的神韵……”
“啪!”
清脆的耳光声在人群中炸响。
那名说话的小弟子被掌风扇得踉跄倒地,嘴角当即渗出血丝。
四周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震惊地看向出手之人,竟然是一向清冷待人亲切的岳萋萋!
“岳、岳师姐?!”冯仙儿吓得结巴起来,她从未见过永远端庄优雅的岳萋萋露出这般狰狞的表情。
岳萋萋此时也顾不得众人看法如何了,眼神冰冷地看向那名倒在地上的弟子,冷声开口:“还不住嘴!”
鹤虞鹤虞鹤虞!
岳萋萋心中一遍遍念着这个名字,几乎恨到咬牙切齿。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那个背叛仙门女人还是阴魂不散!不过就是一个长相相似又偏偏是火灵根的魔宗废物,凭什么让陆砚修都另眼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