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稚枕着笔记缓缓入睡。
凌晨三点,房门被人轻轻推开,修长的身影走到床边。
床上的人陷入噩梦,满头大汗,身躯微微颤抖。
男人忧心的蹙眉,伸出手擦拭着她额角的汗珠,靠近了才能听见兰稚的梦话:“爸,别离开我,妈我好冷抱抱我”
蜷缩着身形颤抖的她是那样无助。
说到底,她不是狠心,只是心碎了,拼不齐了。
这样的滋味,他最了解。
他轻轻搂着颤动的双肩,试图给她想要的拥抱和温暖。
兰稚在梦中看见爸爸妈妈在大雨中出门,她追上前抱着她们的腿不让她们离开,大雨淋湿了小小的她,冻的她全身发抖。
别出去,会死的。
抱抱我,我想你们。
她拼尽全力抵抗这场雨、这场噩梦,仿佛拦住他们,现实中的她就会再次拥有他们。
为此她愿付出一切,哪怕是生命。
她拦不住,就冲到爸妈面前跪在地上,脑袋重重磕在雨水的地面上苦苦哀求。
鲜红的血顺着雨水流淌。
身旁的身影越过她朝前走去。
她拦不住
命中注定要失去父母,要成为丧家之犬被人欺辱,这是她的宿命。
兰稚在痛苦中猛地睁开眼,对上了霍璟深幽的眸子,擦拭过汗渍的手心还是湿的,在黑暗中却并不显眼。
兰稚平复着剧烈跳动的心脏,坐起身道:“你怎么在这。”
“婚期在即要是传出你一个人住酒店的消息,会惹来不小的非议。”霍璟面无表情说着,转身去一旁的沙发坐下。
“那你就不怕婚期在即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事会引来更大的非议?”兰稚反问。
“你明知道那是我花钱请来气你的。”霍璟丝毫不在意这句话会让他看起来多像舔狗。
“请不请,你的腿不都被人坐了。”兰稚还记得那女人坐在他的腿上,脑袋贴在他胸口的亲昵姿态。
“”霍璟轻笑一声。
看来她也没表面看起来那么不在意。
“当务之急是婚礼,我会带你回老宅居住,也算提前做准备。”霍璟声线轻快不少。
“现在?”兰稚答应了。
不仅霍璟需要这场婚礼,她也需要。
婚礼后她才能完全继承那十亿遗产。
“当然。”霍璟颔首。
兰稚跟着霍璟上了车。
凌晨的马路上只有他们一辆车。
但她身边有人,不算孤单。
霍璟开着车,没由来的问道:“你就不好奇为什么我安分了那么多年,现在突然要回来争权夺利吗?”
“什么?”兰稚思维没跟上霍璟的节奏。
“还有我的母亲,你从来都没关心过。”霍璟有些许失望。
兰稚愣了下,说道:“你母亲不是一直在国外疗养吗?听说身子不好,连飞机都坐不了,之前我有特地问过管家。”
霍璟的母亲一直是个谜,只知道身体不好,早早就被送出国。
也有人说已经死了。
但她特地问过管家得到了答复,既然身体不便,身份不便,不能参加婚礼理所当然。
霍璟冷笑一声:“我带你见她一面吧,儿媳妇总得见见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