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见他打开后座车门,把庄小姐往里塞,立即仓促下车,逃离现场。
庄浅喜没有挣扎,被他送入车里。
她眼中萦绕着泪花,下意识把头扭过去不看他。
还未来得及调整座位,靠背突然被按下。
男人的身影闯进来,车门哗啦一声关上,浅喜眼前瞬间陷入漆黑的怀抱。
霍郁成身体把她压入靠背,暴风疾雨般地,浓烈地吻她。
浅喜心中凄凉,身体却依旧沉沦于他的每道吻、他唇舌滚烫的温度、手掌抚在身上引起的每寸颤栗中。
车窗外不知何时下起雨,外面本就不高的温度骤降。
车内哽咽声混杂着暧昧的喘息,白色的气雾铺在车窗玻璃上,将车内和室外完全隔绝。
霍郁成抬起头,见身下的人领口被自己蹭得凌乱不堪,胸脯激动得不断起伏,哭声甚至有些沙哑。
他无奈服软,忙把人怜惜地搂进怀里,拉拢她衣襟,不住安慰和道歉。
庄浅喜伤心到无法回应他,最后说了一句话:“我要回去。”
“好,我们回家。”
“不,我要回工作室。”
霍郁成胸口钝痛了下,咽下所有的情绪,最后沉声道:“好。”
外面冻雨下的越来越大,两人一路无言。
车开进西庭大道,停在小洋楼门口。
霍郁成撑了伞下车,走到另一边车门要接她时,浅喜早一步下了车,开门进了院子。
霍郁成独自站在香樟树和樱花树下,望着铁栏栅门,没有进去。
工作室周末没有人,已经傍晚,外面又下着雨,天色早早就暗了下来。
西庭大道两侧路灯不知何时亮了起来,照在门口打着黑伞的男人身上。
浅喜在一楼大厅徘徊了数下,心神不宁,最终恍恍惚惚,条件反射上了二楼,进了办公室。
她靠在窗前,眺望着门口那柄黑伞。
伞沿压得很低,遮住了男人大半张脸,只露出紧弦的下颚线,和攥着伞柄的泛白指节。
头顶树枝在夜雨里摇曳,雨滴顺着枝叶斜洒下来,打在他黑色大衣的肩头。
须臾男人伞檐移开,目光隔着院门向二楼望过来。
办公室内没有开灯,浅喜站在黑夜里,和他四目相望。
雨势渐大,冬夜的寒风卷着雨丝,钻进窗内,冷得她打了个寒颤。
可霍郁成双脚像钉在原地,半步不挪。树叶被风雨吹落一片,打着旋飘到他脚边。
一滴温热的液体砸在撑伞的手背上,混着冰冷的雨水滑进他大衣袖口。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到了半夜,浅喜趴在窗边桌面上隐约睡了过去。
一辆车徐徐停在院门口,季叔撑了把伞出来,走到霍郁成旁边。
他首先低头看了眼霍郁成被雨水浸透的裤脚,挪开伞檐,歪头看他。
霍郁成脸色少见的阴郁,睫毛一片湿润,见他过来,侧身背过脸去。
季叔难得见他这种无措的状态,上次他露出这种表情还是在......
他想了想,哦,好像没有上次。
他轻叹了口气,安慰:“少爷,我们先回吧。”
“浅喜小姐为人单纯,大概还有点精神洁癖,一时间接受不了您这种复杂难猜的心思,也正常。”
霍郁成心中压着巨大的石头,深呼吸,回头瞪了他一眼。
季叔微笑道:“毕竟,在她看来,爱是虚无缥缈的,但是利用,是真真切切的。”
“您得给她一点时间缓缓。您这样固执地堵在门口,她压力该有多大?”
他摇摇头:“实在不像一个董事长该有的风范。”
霍郁成抬头看了眼二楼窗户,那里已经没有她身影。
“季叔。”他张了张嘴,喉咙发紧,吐出的哑音像刀片般割在喉咙里,低气压道:“明天早上起来,她能缓过来吗?”
季叔听他说话带着浓重的鼻音,担忧地观察了他一眼,叹了口气:“......也许吧。”
一个晚上,浅喜睡得并不安宁。她从办公桌上抬起头,第一时间是站起来,透过窗户去看那人的身影。
霍郁成已经不见了,门口站着另外一个熟悉的人影。
浅喜稍微理清了情绪,去卫生间简单洗漱,下楼打开院门。
季叔站在门外,听见动静,转身看她。
他脸上永远挂着微笑,见到浅喜,他温和道:
“浅喜小姐,我们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