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体验过被亲人伤害的滋味吗
舅舅抢我房
。
妈妈要我滚
。
外公外婆把我当外人。
我以为不断退让,就能换回平静。
可他们觉得我好欺负,还威胁我一辈子不得安生。
既然亲情已成利刃。
那我只好,亲手把刀尖,转回去。
01
小念——
外公一开口,那股味儿就扑过来了。
鸡屎味混着烟臭,再加上浓浓的汗味,熏得我脑门直抽。
我妈赶紧站起来,又是倒水又是拿拖鞋。
快进来,坐了一天车累了吧
舅舅鞋也不脱,大摇大摆地走向沙发,一屁股坐下。
外公,你们怎么来了
小念啊。外公嘴里一股烟味,你舅现在也没个正经工作。
听你妈说,你在大公司都上班两年了,做的什么来着……采购,是吧！
这活儿油水应该没少捞吧,人情这块肯定熟。外公好声好气地说,给你舅安排个活儿干呗！
我没吭声。
外公哪里知道,我只是个采购执行岗,议价和定供应商这块压根就和我没关系,就是个纯纯的牛马,更别提什么油水和人脉。
舅舅翘着二郎腿,往后一瘫,脖子歪在靠垫上,一只脚还搭上了茶几。
先说好,给我找工作可以,别给我介绍进厂的工作。
我要那种包吃包住、五险一金带双休的。
工资嘛,怎么也得个一万两万的,不然不够花。
我盯着他那双沾着泥的鞋。
心里早就翻了十万个白眼。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求你帮忙找工作。
你连高中都没毕业,还想月薪过万
我说：公司不是我开的,可能有点困难。
外婆的语气开始变了：你舅是你亲舅舅,你帮他一把怎么了全家就供你一个大学生,你不帮谁帮！
外公突然拍桌子：都是一家人,还分什么你的我的
另外这段时间你舅就住这儿,你早点给他找个工作,听到了没有！
我妈在旁边点头。
什么！住在这我家就两个房间,他来了住哪里
我搬到你屋挤一挤,把主卧让给你舅不就行了！我妈马上接话。
你认真的
我都这么大了,你还跟我挤
你自己叫他出去找个房子住,我可不想和你挤一个屋。
外公急了：出去住你掏钱吗你让你亲舅舅住外面合适吗
我妈大着嗓门：你舅是家里唯一的男人,你让让他怎么了
又是这套。
自从十岁那年我爸死后,重男轻女的话我都听烦了。
我没再废话。
行。我说。
我给你找。
找到了他必须赶紧搬出去！
我妈脸一下子僵了,没说话。
我实在不想和他们待哪怕一分钟,站起来就往自己屋走。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赶紧找个包吃住的。
让他滚。
越快越好。
02
第二天,我就给他介绍了个公司保安的活。
前面几天还算老实,虽然迟到早退,好歹人是去了。
早上我刚进公司大门。
就看到舅舅歪歪扭扭靠在椅子上
看到我,他阴阳怪气地笑：哟,咱们家的山凤凰来了坐办公室吹空调,让你舅舅我在这儿晒太阳
你要是干不了,就趁早回乡里去。
我无语的看着他。
他一瞪眼：你什么意思嫌我给你丢人了
我可没这么说。
只是你要是再迟到、再抱怨,保安队长可不会留你。
嘿！他猛地站起来,指着我,你舅我还没嫌你安排的活儿掉价,你倒先嫌上我了
我告诉你,要不是看在你妈面子上,这破班我早撂了！
我不想理他,转身走了。
当天中午,手机炸了。
保安队长张哥来电,声音劈头盖脸砸过来：
你介绍的什么玩意儿人呢岗位没人！电话也不接！
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今天集团领导要来视察！大门口连个鬼影都没有！你让我怎么交代！
我嗓子发紧：张哥,我马上联系他……
联系个屁！我已经安排人代岗了！他吼,你让他今天下午三点前滚回来办离职！现在！立刻！马上！
电话直接挂了。
我疯了一样打舅舅电话。
十通,二十通。
没人接。
发语音,发消息,也都没有回应。
我只能硬着头皮去保安室。
张哥一见我,脸黑着。
你是不是看我好忽悠他语气很凶,介绍个翘班的进来,还他妈是亲戚
张哥,对不起,我真不知道他会……
你也是个人才。
自己亲戚是个什么人都不知道,就往公司里塞。
对不起……我替他向您道歉……我堆了无数笑脸,张哥才没有再说了。
回家的路上,我的心里只有委屈。
下班后,我刚进家门,就看到舅舅四仰八叉瘫在沙发上,土味视频的声音大得我在楼道里都听得见。
他瞪我：你还好意思回来
我忍着火,没理他：妈,我跟你说个事。
舅舅今天没去上班,刚好今天有领导来检查,结果我倒被骂了一顿。
我妈正切着菜,头都没抬：这能怪你舅吗你们公司坐办公室的那么多,你不介绍一个给你舅,还让他去受罪。
我都快气笑了：人家坐办公室好歹有个学历,就他,一个初中学历,去办公室坐着搞笑吗
我妈停下了刀,脸一沉：你舅怎么了,你舅好歹是我们家的顶梁柱,你给他介绍的那个工作说出去都丢人！
顶梁柱四十多岁了还在家啃老,还好意思说自己是顶梁柱
再说了,这是重点吗我被人骂了,你是我妈,不安慰我也跟着骂我
我都快气哭了
你还委屈上了
再怎么样他也是你长辈。
供你读书,把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我妈这话以前我不知道听了多少遍。
长辈就能赖在我家蹭我家饭,还让我给他擦屁股
你也配我眼神狠狠地盯着舅舅。
什么你家你家,这也是你舅家！
我妈冲过来准备打我。我偏头躲开,转身冲进房间,砰地摔上门。
外面她还在骂,声音越骂越大：白眼狼！翅膀硬了,一天骂起长辈来了！
我趴在床上,抱着枕头,不让自己哭出声。
但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掉。
这还只是开始。
后面的麻烦一件又一件。
03
第二天早上。
闹钟刚响。
就听到水声从卫生间传来。
我翻身下床,准备去洗漱,等了好久舅舅也没有出来。
你还有多久！我不耐烦地敲门。
我洗头呢,别敲！
我上班要迟到了,你快点行不行！
急什么！连个工作都介绍不来,你以为你是啥大领导,公司没了你就垮了呗！他哼着歌,水开得更大。
我就差骂出来了。
快八点半了,再不走就要迟到了。
我只能去厨房里快速洗漱。
我妈这时候从房间里出来：你就不能早起二十分钟非得和你舅舅抢厕所。
我吐掉牙膏沫,声音压着火：他洗个什么头要洗三十分钟
你叫他快点,我要上厕所,憋不住了。
你舅今天要出门办大事,那不得多打扮一下。
你一天能不能多尊重一下长辈
他能有什么大事。我无语了,语气也不耐烦,我上班迟到要扣钱,到时候工作没了一家人喝西北风去吧！
你脾气怎么这么大她语气硬了,真是越来越没有礼貌了！
我真不想再和她说话。
洗漱完就摔门而去,一分钟也不想多待。
第一次感觉楼道里的风真大啊。
但都比不过心里那股气大。
自从舅舅来了后,我受的气是一天比一天多。
夜里,我刚洗完澡。
伸手去拿浴巾,门咔地一声被推开。
舅舅赤着上身,穿个内裤就闯进来,嘴里叼着牙刷。
我尖叫一声,猛地扯过浴巾裹住自己。
他反倒骂我：你惊叫唤的干什么！洗澡洗了都快10分钟了,没看到我要刷牙
我浑身发抖。
滚出去！
他站在那儿不动,扫了我一眼。
我冲过去推他,他手一挡。
你有病啊！我吼。
又不是没看到过,你小时候我还给你洗过澡呢。
再说了要身材没身材,要颜值没颜值,有啥好遮的。
我眼泪一下子涌出来,死死攥着浴巾。
我妈跑过来：陈念,你吵什么,闹麻了。
我是个女生,没看到我在洗澡吗,他直接就闯进来！我指着这个杀千刀的舅舅。
什么男的女的,不都一家人。她摆摆手,穿好衣服不就行了。
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觉得羞耻,怒火直冲脑门。
穿好衣服后我直接端起厨房的水盆,哗一下泼在他身上。
水顺着他的头发往下流,衣服全湿了。
变态！
你给我滚出我家！我不想再看到你！
你疯了！他跳起身,甩着身上的水。
我妈冲上来,抬手就是一耳光。
火辣辣的疼。
我捂着脸,哭着冲出家门,一路跑下楼,靠着墙蹲在地上哭。
过了好久。
我妈才打来电话。
我挂了。
电话又响。
我还是没接。
直到第三次,我哑着嗓子：你让我安静会儿行不行！
陈念,你再不回来我就把门反锁了！你自己在外面睡一晚吧！
白眼狼！养你这么大,越活越倒转了,敢对长辈动手了！
我妈在电话那头语气越来越暴躁。
呵呵,长辈,这只是你们用来霸凌晚辈的说辞罢了。
自从爸爸死后,我妈就好像变了。
我盯着昏黄的夜,别人家的灯光好像变得格外刺眼。
我最终还是回去了。
内心有无尽的委屈,一切都是因为这个不要脸的舅舅。
我发誓我迟早会报仇的！
然而,从第二天开始,连续好几天都看不见他人。
我的生活好像又恢复如常,虽有争吵,但至少没有太多委屈。
我真希望他已经死了,不要再来我家。
我真这样想。
可直到有一天……
04
我都睡着了,突然被开门声惊醒。
还以为进贼了。
仔细一听——是舅舅,还带了个女人回来。
我贴着门缝,屏住呼吸。
老公,你家不方便吧万一把你姐他们吵醒了怎么办……那女人声音娇得能掐出水。
没事,他们睡得早。舅舅嘿嘿笑,宝贝儿,来,让老公好好疼你……
舅舅的声音听起来真的很猥琐。
我听得一阵恶心,心里咒骂道：你家,什么时候成你家了,要不要脸。
原来之前我妈说的出去干大事就是去泡女人！
泡就泡吧,没见过这么下头的人,百多块房钱都舍不得出。
接着就听到一阵不堪入耳的声音。
没一会,这声音就断了。
不会吧,这么快就结束了我的耳朵贴得更紧了。
然后——
啪！一声,主卧门猛地被推开。
不好！舅舅以为我妈和我一个屋睡！
接着就听到我妈房里传来两声尖叫。
一声是我妈的。
一声是那个女人的。
原来是舅舅急不可耐地把那女人甩到床上。
把我妈吓醒了。
也把那女人吓了一跳。
我冲出去,这热闹我非看不可。
直到我冲进主卧,那场面实在太美吓得我不敢看。
我舅捂着下面,那女人蹲在床上用手捂着上面。
我妈吓得花容失色。
他们同时看向了我。
我差点没忍住笑,要不是道德不允许,我真想给他们拍个全家福。
哟,舅舅这是唱的哪一出啊。我带着些许调侃的味儿。
你滚出去,小孩子家家的看什么！舅舅声音有些大了。
你惊叫唤的干什么！我模仿他之前的语气,又不是没看过。
不对,确实没看过这么好笑的。
最后提醒你们一下,这老房子的隔音可不太好,你们最好小点声。
我憋着笑回到卧室。
临走前还补一句：建议你们下次开房,百来块又不贵,别省这点钱。
要不是太晚了,我高低写篇文让广大网友也笑一笑。
我才发现我高兴太早了。
我妈当晚又搬来了,说要腾地方给他们干正事。
我才享受了几天的自由……
后面几天,我才发现我低估了中年男人的体力,以及舅舅的不要脸。
每天晚上都能听到主卧传来少儿不宜的声音。
终于我实在是受不了了。
他们正干活的时候,我使劲敲主卧的门,敲了好久,也等了好久,终于,门开了。
舅舅光着上身,一脸不耐烦：你有病吧陈念！我处对象呢！
我瞪他：你们小声点会死吵得整栋楼都听见了！
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我妈这时候从房间出来：你舅在为咱老刘家传宗接代,你喊什么喊！
我气笑了：传宗接代家里是有啥皇位要继承吗
你懂什么！
男人结了婚有了儿才完整,你以后嫁人了就懂了。
我不懂。我无语道,我是女儿,所以你就把家让出来,让他搞女人
咱家总不能没后,我还等着抱外侄儿呢。
你都五十多了,都可以当奶奶的程度了,还外侄儿。
她准备打我。
我见势不妙,赶紧回屋。
从柜子里翻出耳塞,可耳朵里全是那恶心的动静。我盯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直到天亮。
出门前,我看了一眼客厅。
舅舅和那女人挤在沙发上吃早餐,有说有笑。
后来我才知道,那女人叫张丽,比我舅小几岁,也没个正经工作,和我舅算是破锅配烂盖,挺般配的。
我妈在旁边给他们剥鸡蛋,和那女人有说有笑的。
好像他们才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没人看我。
这个家,我感觉我已经住不下去了。
05
张丽搬进来第三天,我就发现她用我的兰蔻面霜。
我当着她的面把瓶子拿走：这是我的东西。
她歪在沙发上摩挲着脸,一脸无所谓：不就用你一点护肤品,以后我可是你舅妈,这么小气干什么！
你住进来没打招呼,用我东西也没问,说我小气我声音压着火。
还有,你穿的这身睡衣是谁的。
哦,我从你衣柜里随便拿的一件,昨晚被你舅搞得满身是汗,我都没衣服换。
你都把我的睡衣撑大了！我真无语了,还有你要不要脸,什么话都往外说。
哦哟,你以为你是啥纯洁白莲花吗她冷笑道。
这是我的房子,现在请你给我滚出去。
她猛地坐直,拍了拍脸：你住这儿,我老公也住这儿,凭啥你一个人占着我跟你舅舅马上要结婚了,你怎么和你长辈说话的！
我气得巴掌就快呼她脸上。
好在我忍住了。
她见我愣在那里,立马抢走了我的面霜。当着我的面挖了一大坨,抹在脸上,还故意拍了拍。
看看,舅妈的皮肤是不是越来越嫩了
我冲上去要抢,她尖叫一声。
这时,舅舅从房间冲出来,二话没说就给了我一巴掌。
我捂着脸,耳朵嗡嗡响。
你有病啊,你打我！我狠狠盯着他,声音发抖。
打你又怎样
她以后是你舅妈,你懂不懂规矩！
张丽立马往他怀里一钻,抽抽搭搭地哭：你外甥女欺负我……我不就用她点东西……
我站在那儿,浑身发抖。
等张丽他们去了卧室。
我掏出手机,拨通了110。
我要报警。
有人闯入我房子,抢了我的东西,还打了我。
警察来得很快,他们问了情况,又确认了我和舅舅的亲戚关系。
舅舅立马换脸赔笑：警官,您别信她,她自己在外头跟人打了架,脸上挨了打,结果跑回来赖在我和我老婆头上。
都是我这个侄女不懂事,我待会儿会好好教育教育她！
我没有！我瞪着他。
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你舅舅打的你吗警察问。
我……我没有证据。声音细得自己都听不清。
警察看了看,又问张丽,张丽捂着脸哭：哪有人打她啊,我们连说话都不敢语气重了……她就是看我不顺眼,想找事。
一个警察叹了口气：这说到底还是家务事,你们自个儿商量着来。
另一个拍拍我肩膀：姑娘,都是一家人,别闹得太难看。
我能看到舅舅恶狠狠盯着我的眼神。
验伤也得看情节。其中一个说,没造成轻伤,我们也不好立案,我看你们还是好好谈谈。
他们走后,舅舅站在门口一脸小人得志：报警一家人你报什么警！
你信不信我叫你妈把你赶出去。
张丽从屋里探出头,涂着我的口红,冲我得意地笑：我的好外侄女,你没事老和你舅舅过不去干嘛！
我盯着他们,突然一阵酸涩感涌上心头。
要是爸爸还在的话,他绝对不会让人欺负我。
可是爸爸早就没了,一直以来,我都逼自己,没爹保护的孩子要自己学着坚强。
爸爸唯一留下了这个能遮风挡雨的家。
现在好像也要被人夺走了。
06
趁着我妈这两天去参加我二姑婆的葬礼,我偷偷买了个小型摄像头安装在家里的客厅窗帘上面,很隐蔽,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我知道这样的事情以后肯定还会发生。
不是要证据吗
那我就给你证据！
我妈坐完席,刚到家,舅舅就开始告状。
没过一会。
舅舅就把房间的门关上,里面传来张丽娇羞的笑声。
然后我妈把我的被子、衣服扔到沙发上。
她冲我吼道：你是不是一天不消停,日子就过不下去。
天天闹事,搞得家里鸡飞狗跳,还报警,让街坊邻居看到了像什么样！
你舅要结婚了,不求你做多大贡献,你消停点行不行。
我盯着她：这是我的错吗是他们先用我的东西,先动手打的我！
一个巴掌拍不响,抛开事实不谈,难道你就一点错没有吗她语气淡淡的说。
你要是看不惯,就搬出去住。别耽误你舅给我们老刘家传宗接代。
我站在客厅中央,像丢了魂。
我搬出去,你就高兴了是吧
你舅是家里唯一的男人。她又说这句,你迟早要嫁人,以后还不是你舅舅的儿子给我养老！
所以我不是你的女儿
我住这儿碍着谁了家里的费用是我交,我上班赚钱,我连房间都让了,还不够
被欺负了我还不能说了吗
你报警就是不孝！她突然抬高声音。
你舅舅好不容易找个对象,你就是看不得他好！
要是因为这个把你舅妈气走了,你一辈子都不要回来了！
好,我走,我走！我吼回去。
她没再说话。
我把我常用的东西一件件装进行李箱。
我妈在门口站着。
家里的水电气费我不会再交了我没回头。
你自己叫你们家唯一的男人交吧！
我最后再看了一眼这个曾经的家。
出了门,楼道灯坏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我站在楼下,抬头看向那扇熟悉的窗户。
暖黄色的灯还亮着,却还不如邻居家的白光灯温暖。
他们有说有笑。
而我,被赶出来了。
这已经不是我的家了。
我一度以为,我搬出来后,日子会这么相安无事地过下去。
我以为我不会再和这个家的人有交集了。
直到有一天。
我在商场看见了张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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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周末我正在逛商场。
无意间竟然看到了张丽。
我下意识地躲到柱子后面偷看。
只见她和一个男人,那男的搂着她的腰,她满脸娇羞地挽着他的手臂。
我又打量了一下那个男的,长得不高,还有点瘦,背对着我也看不清他脸,估计长得也不咋地,但应该很有钱。
我隐约感觉有个大瓜。
我偷偷摸摸跟踪在他们身后。
他们先是钻进了五楼的一家西餐厅。
只见他们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着。
上菜后张丽一顿拍照,脸都要笑烂了。
对面那个男人的手也不老实,不停地摸张丽的大腿。
我靠在柱子后面,终于拍清了那个男人的脸。
和我料想的一样,满脸褶子,放大看脸上坑坑洼洼的,整得我密恐都犯了。
张丽也下得去嘴！
他们吃完,有说有笑地起身走了。
我跟到楼下,
他们又拐进了一个酒店。
我又拍下了他们的照片。
我以为张丽顶多敢在外面和别的男人私会。
可后面发生的一件事刷新了我对张丽的认知！
有天我正上着班,手机突然弹出提示：屋内有人移动。
我本来不想看。
反正是他们住着,走来走去很正常。
可我突然想到,三外公今天不是邀请家里人去参加他孙子的婚礼吗。
农村就是这样,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家里办事都要把人喊过去随礼,还美其名曰：一家人要多走动。
我点开画面,差点把手机摔了。
张丽躺在我家沙发上,身上穿的是我不要的那件吊带睡衣,我觉得有点透,就没有再穿。
只见他旁边压着个男人,又肥又丑,肚子叠三层,满脸油光。
两人正啃得火热。
我手抖着把音量调小。
刺激吧这可是我老公的家。张丽的声音还有些兴奋。
那男的笑得贱贱的：小贱人,你不怕被你老公发现
张丽翘起嘴角：怕啥他跟他姐回乡下坐席去了,群里都说了,晚上才会回来。
就你聪明,挑他们不在的时候来！说罢又开始动手动脚。
嘻嘻,既然要追求刺激,她咬着他耳朵,那就贯彻到底咯。
我盯着屏幕,呼吸都停了。
她竟然敢带野男人,睡在我家客厅里。
穿我的衣服,用我的沙发,嘴里还说着老公的家。
我猛地站起身,迅速保存了视频。
气得都要炸了。
这下,坐实了张丽出轨的证据。
但我不打算这么早就揭穿她。
我要看她自食恶果。
舅舅可不是个好脾气的。
要是让他知道你给他戴了绿帽子。
可有你好果子吃……
没过两个月。
张丽竟然怀孕了！
我从我妈的朋友圈看到他们一家人的幸福合照。
我决定借着回老房子拿厚衣服的机会,去探探张丽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我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这孩子一定不是舅舅的！
可直到到家后,我才发现,这个瓜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有更恶心的事情需要我去解决。
08
刚走到家门口。
门虚掩着,门口多了两双鞋,一看就是外公外婆的。
里面吵得像菜市场。
没车没房,我就去把这孩子打掉！张丽的声音又尖又利。
车不是刚买了吗舅舅的声音发虚,爸刚给买的车……
一辆破二手车你也好意思说出口张丽声音越来越大,你当老娘是收破烂的啊那车连空调都是坏的！开出去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
拿去开网约车我都嫌掉价。
我扒着门缝往里看。
外公坐在沙发上。
外婆在一旁抹眼泪：咱家哪还有钱啊……棺材本都拿出来给你买了车……
那你们就别娶媳妇啊！
我肚子里可是你们的亲孙子！你们就拿个破车打发我
你看看我朋友圈,我初中同学,老公送她的宝马,孩子还没生,新房都已经住进去了,可我呢到现在还住在这个破房子里！
舅舅蹲在墙角,抱着头：丽丽你别闹了……咱们再想想办法……
想屁办法！她抓起桌上的遥控器就砸过去,没房,没房明天我就去医院！
我靠在门外,嘴角一点点往上扬。
朋友圈里晒幸福,现实里过得比谁都鸡飞狗跳！
屋里还在吵。
外婆的声音都带了点哭腔：儿媳啊,咱们是真没钱了……要不……要不你跟小军先领证,房子以后再买
以后张丽急的站起来,以后孩子都生了！到时候给不给不就是你们家说了算,我就活该一辈子被你们拿捏
我内心窃喜。
我是很爱看他们狗咬狗的场面的。
真解气！
只听见我妈赶紧劝：丽丽,别急,咱们再慢慢想办法……
办法你不说我还没想到！
你们家反正只有个女儿,以后也是要嫁人的！
你要真心为了你弟弟,就把这房卖了给我们买个房子当婚房。
没房,孩子我不生！婚也不可能结！
外公也在一旁附和：女娃迟早是要嫁人的,房子给她留着干啥留着便宜他男人
再说了,她一个外嫁女,占着房算怎么回事！
我没开门,震惊、愤怒、苦笑,不知道什么情绪。
人怎么可以无耻到这个地步！
舅舅一听兴奋起来。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陈念反正现在自己租房住,房子空着也是空着,卖了给她舅当婚房,也算她尽了孝心。
而且再过不久就是七夕了,是个结婚的好日子,要卖的话就快点。舅舅越说越高兴。
我妈坐在一旁,没说话。
张丽冷笑说：她要是不愿意,就让她滚回来住啊让她天天看我和小军过日子,看她能忍几天。
弟弟……那房子卖了我住哪里啊。
我妈竟然知道反抗,只不过她只是为了她自己。
你……你就和爸妈一起回乡下住呗,乡下反正地方大……舅舅还没说完。
我实在忍不住了,猛地推开门。
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张丽瞪我：你怎么在外面！
这是我家。我盯着她,我怎么不能在外面。
你们还要不要脸！
我妈抬头,看了我一眼。
不知道是震惊还是求助。
我真的希望我妈是想留下这个房子的,毕竟这个房子有和爸爸的回忆。
哪怕她只是为了她自己。
妈……我声音发抖,你真要把房子卖了
她一改往日的暴脾气：你舅不能没后……咱们家还是得有香火。
香火我笑了,他这种好吃懒做的人,这样的香火有啥好传的！
外公一拍桌子：反了天了,你过来看我不打死你！
外婆一旁帮腔：小念啊,你是女娃,以后嫁人了男方那边会准备房的,再说了,你嫁人后终究是外人！
呵呵,是,你们是一家人,我是外人！
对啊！张丽站起来,挺着还没显怀的肚子,这房子卖了以后,最后反正也是留给你弟弟的！终究也是一家人,你狠心让你弟弟没房住吗你还有良心吗
良心弟弟呵呵！我看着我妈,爸走了,这房子是他唯一留下的东西,你真的舍得卖吗
我妈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舅舅看我妈快被我说动了,赶紧打断我：房子给你舅,是应该的,你一个丫头片子,嫁人后就是婆家的人了,你还会孝敬你妈
我盯着他们,一个一个看过去。
最让我寒心的是,我妈最后竟然答应了。
我深吸一口气。
这房子,是我爸的。
你们敢卖一个试试！
说完,我摔门走了。
我知道争吵无用。
于是,我去找了我们公司的林姐……
09
林姐是我们公司的法务,也是我的学姐。
我趁着午休,溜进林姐的办公室。
林姐正在喝茶,看见我进来：怎么了小念,脸色这么难看。
我关门坐下,声音压得很低。
林姐,我想问你个事。
我家房子,房产证有我和我妈的名字。
她要把房卖了给我舅舅买婚房,我不同意。她能办成吗
她放下茶杯：你妈……要把房子卖了给你舅舅买婚房我没听错吧！
我点头。
房产是共同共有,处分必须全体共有人同意。
你没签字,没公证放弃产权,房子就还是你的。
他们想过户,你是必须到场的。
而且你还有优先购买权,真要卖,你直接买下来就行。
我终于松了口气。
没过几天,他们真找了买家。
我请了假,早早蹲在了房管局大厅。
没过多久。
舅舅西装革履走进来。
张丽挺着肚子,走路一扭一扭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走红毯。
我妈跟在后面,头低着,手攥着背包带。
到他们的号了,舅舅径直走向办事窗口,拍着材料大声喊：来办过户！抓紧时间办,我们中午还要去看新房！
张丽笑出声：老公,我们终于要住上自己的房子了！
工作人员抬头：产权人到齐了吗
到了到了！舅舅得意地笑,我姐姐在这儿,她同意了。
工作人员抬头：另一位产权人陈念来了吗
陈念舅舅一愣,那是我外甥女,小孩儿懂什么,她妈都同意了！
没有共有人全部同意,手续办不了。
啥张丽挤过来,我们新小区都找好了！
规定如此。工作人员面无表情,缺她签字,过不了户。
啥,你们逗我呢,我定金都交了！结果还有其他产权人没同意骗我钱呢！那个买家揪着我舅舅的衣领,质问起来,拳头都攥紧了。
那男的比他壮一圈,舅舅立马软了：她一个丫头片子,房子又不是她的！他妈都同意了！能卖,能卖的。
你们要是动手我就要叫保安了！工作人员看起来有些不耐烦了。
我操！舅舅突然怒骂起来,陈念在哪里,马上打电话叫她过来签同意书,她今天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
张丽开始哭：我们结婚就差这一步了！让我们怎么办孩子都5个月了！
周围人都看过来。
我站起来。
你在找我我声音不大,但整个大厅都听见了,我在这呢。
大家快来看看,我往前一步,这个当舅舅的,自己没本事,来抢姐姐和外甥女的房子！
张丽尖叫着看向我：你有病吧你妈都答应了！
我妈答应了,我可没答应。
舅舅指着我,手抖：你……
你别打我家房的主意！赶紧滚回乡下去和你老婆养胎去吧,祝你们生个大胖小子继承你家的皇位。
我又看向我妈：妈,我再问你最后一次,我爸留下的房子,你确定要送给别人你对得起我爸吗
她不敢看我：你是要嫁人的！以后反正也会有房住,可你舅舅……
你还是我亲妈吗我大吼。
我死死盯着她。
见她没有任何反应。
场面僵持了好一阵,我看向我妈,我的心彻底累了,我不想再盘问这些问题了。
不去想,也不愿意想。
我走了。
背后只剩下舅舅和张丽的咒骂。
我以为这场闹剧会就此停下。
毕竟血脉相连,再怎么也不会做出什么更出格的事情。
但我忽略了,人性在利益面前是经不起考验的。
10
有一晚,公司临时有事,我九点多才下班。
天阴沉沉的,路灯忽明忽暗。
我刚拐出公司路口,一辆黑色摩托就猛地冲向我。
我还没反应过来,车灯刺盲了我的眼睛。
我本能地往旁边躲,但还是被撞倒了。
膝盖狠狠砸在地上,火辣辣地疼,头磕到路沿,血顺着脑门流下来,流进眼睛里,周围的一切都变成了红色。
隐隐约约看到那人戴着头盔,我根本看不清脸。
他见我没死,油门一轰,又冲了过来。
他想要我死！
我趴在地上,喘着气。
人在生死关头真的能爆发出超乎平常的力量。
我竟然爬了起来,踉跄着往前跑。
腿像断了,血不断往下滴。
便利店就在十米外。
我撞开门,扑倒在收银台前：救我……救我……
眼前发黑,嘴里全是血腥味。
凶手见杀我不成,快速开走了。
店主见我满头是血,膝盖擦破了好大一层皮,有一块肉都翻出来,血淋淋的。
我疼得晕了过去。
后来我才知道,店主帮我打了120。
我得救了！
醒来时,我已经在医院。
头上缝了七针,膝盖缝了十四针。
整个人躺在病床上,伤口又痛又痒,这辈子没经历过的痛苦,不管是心里的,还是身体的,这几天都尝遍了。
我正迷糊着,病房门被推开。
舅舅提着一箱奶进来,脸上堆着笑：哎哟,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他把水放床头柜上,弯腰看了看我的伤口,声音假得很：疼不疼啊
我没说话。
他眼神扫过来,嘴角压着,可那点得意,还是被我发现了。
我盯着他,叫他滚！
他骂骂咧咧的走了,说我不识好歹。
我知道就是他,只有他有作案动机。
只是现在没有证据。
但是人在做,天在看,这世界不是你想怎样就能怎样的！
人总得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趁他走了,我忍着疼,拨通了林姐的电话,我和她说了我的遭遇,让她帮我调查监控。
我们公司的楼顶四角,各有一个监控。
还是我去年负责采购的,没想到竟然有一天我会派上用场。
没多久,监控发来了。我快速播放,终于发现了一个可疑身影,是他！
原来他早就守在那里。
看我迟迟没下班,竟然一直等到九点多钟。
监控拍到了那辆摩托车以及舅舅刘军的身影。
要不是我加班,舅舅为了吃饭脱下了头盔。
监控还真发现不了他这让人生厌的嘴脸。
我立即拨通了110。
当天下午,警方就掌握了确切的证据,舅舅被抓了。
晚上,我正躺着,病房门突然被推开。
吓得我浑身抽得疼。
我妈冲进来,抓住我的手：小念,你去求警察！你去求警察啊！那是你亲舅啊！是我们老刘家的独苗,你可不能害了他啊！
我抽回手：我害了他现在躺在病床上的人是我！要不是我命大,我就死了！
他要送我去死,你没看到
这次我没有哭。
一个人的心死了是哭不出来的。
你从进来到现在有问过我哪里不舒服吗
我到底是不是你女儿啊！
他就是吓唬吓唬你！她哭着喊,一家人哪有隔夜仇,打断骨头都还连着筋,人不能丧了良心,那是你的舅舅！
舅舅良心他不再是我的舅舅！我盯着她,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我的语气很平静。
滚啊！
她不说话,只是一劲儿哭。
我的手机响了,是外公打来的。
你个白眼狼！你还有没有人性
外婆也在电话那头骂我。
你爸死了,你妈把你拉扯大,你舅舅是你妈唯一的弟弟,你就这么报答她
为了套房子连舅都要害
家族群炸了。
不孝女！
心狠手辣！
断子绝孙啊！
我没回一个字。
他们要我死。
还要吸干我的每一滴血,吃净我的每一块血肉。
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说的。
等着法律的制裁吧！
后来法院判决出来了,刘军因故意伤害致人轻伤,被判处有期徒刑3年。
出院后,我向公司递交了辞职申请,我不想再待在这个让人伤心的城市。
刘军服刑期间扬言,出来后不会让我好过。
呵呵。
我换了一个城市生活,这座城市很好,没有所谓的亲情,没有所谓的孝顺,更没有伤害。
我渐渐修复好自己的创伤,生活终于安静了。
我以为刘军进了监狱,这事就结束了。
他坐他的牢,我过我的日子。
两清了。
可日子还没安生几年……
11
最近,我发现我的车胎总是被扎,连续几次,位置都一模一样。
这肯定不是巧合。
后面几天,半夜总是有人敲门。
咚、咚、咚。
三下后,停了,又三下。
我不敢开门。
从门眼里看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应该是被人用胶带封住了。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我才敢打开门,突然从门缝上掉下来一张纸。
是打印的字：你让别人坐了牢,凭什么你过得这么好你会一辈子不得安生。
我盯着那行字,心跳得厉害。
我知道是谁,只是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我的。
原来不知不觉都已经过去三年了。
我又查看了妈妈的朋友圈,朋友圈里他们一家团圆的幸福模样。
刘军果然已经出狱了！
我拉黑了他们所有人的电话,退出了相亲相爱一家人群,却唯独没有拉黑我妈的,只因为她是我妈。
我爸死前,她对我还是很好的。
会给我买我喜欢的裙子。
会和爸爸带我一起去游乐园。
可爸爸死后,我妈的性格就变了,她说是我克死了我爸,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说。
我只知道,我不应该对我妈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事实证明我是对的,这三年,我妈没有给我打过一个电话。
我也没有再回过家。
我坐在沙发上,想了很久。
他坐了牢,也算付出了代价。
要是他出来能安分过日子……那些秘密,我就让它烂在我肚子里。
可他不。
他非要逼我。
那这件事情必须有个了断！
我盯着天花板,一夜没睡。
第二天是周末,我和老板请了一周的年假,订了回家的高铁票。
再次回到家,推开门的时候,我愣住了。
张丽坐在沙发上,脚翘着刷抖音。
我妈竟然蹲在地上给她捶腿。
哟,大小姐竟然回来了张丽看向我,从表情里看不出是惊讶还是嘲讽。
舅舅呢我问道。
你还知道回来我妈突然开口,你问你舅干什么你又想干什么你舅好不容易出来,你非要弄得一家人不得安生是不是！
不得安生呵呵,到底是谁让一家人不得安生！
我心里这样想,嘴上却没说。
我知道刘军不在家,他肯定不知道我已经请假回家了。
等他察觉到,回来后等待他的,只会是我精心为他设计的局。
我把买的牛奶放下。
第一次像一个客人来到这个家。
突然一个小孩从里屋跑出来,光着脚,满脸鼻涕。
张丽喊：儿子,别乱跑！别哪儿脏你往哪蹭！
我蹲下,摸了摸他头。
这孩子眉眼歪的,嘴唇厚厚的,耳朵招风耳。
一点都不像刘军。
刘军人虽然坏,但脸还算看得过去。
我看向张丽说：我回来看看弟弟,他毕竟是我的亲弟弟。
我还给他带了礼物。
是一条金锁项链,但其实是个金包银的便宜货,我可舍不得下血本。
张丽没见过这么大块金子,眼都绿了,语气也软了下来。
我把他抱起来。
趁他们不注意,偷偷剪下了小孩的一撮头发。
我盯着她：孩子几岁了
关你什么事！
我就问问……
后来我没有在家多待。
当天下午,我就把那撮头发和我的头发送去了鉴定机构。
三天后,结果出来了。
这小孩和我们家没有血缘关系。
我盯着报告笑了。
这孩子果然不是刘军的。
一家人都被张丽蒙在鼓里。
既然你们非要逼我,那我就摆上一桌‘团圆饭’,让所有人都尝尝,被自己人背叛的滋味。
于是,我主动拨通了外公的电话。
12
我要用刘军最在意的东西为饵,送他入局。
我刚打过去,都还没说话,对面就骂了过来。
我平静地说：房子的事,我想通了。
我愿意过户给你们。
你们把亲戚都叫来,咱们办个仪式,热热闹闹的。
他们愣了两秒。
外公不敢相信：真……真的
真的。我说,我还订了包厢,就在我妈楼下的饭店。
另外,把我拉进咱们家群里,我给家人们发饭店定位。
我妈也接到通知。
我只说：既然舅舅要,弟弟以后也得有个家不是我也想通了,我要亲手郑重地交出去。
那天,包厢果然坐满了人,外公肯定是怕我反悔,想多找些证人。
张丽穿得花枝招展,坐在C位。
刘军翘着腿,一口酒一口肉,眼神里全是得意。
我妈抱着孩子,饭也不吃。
我的好舅舅,好久不见。我看向刘军,先阴阳怪气地说,不对,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不久前你应该见过我,对吧！
刘军看向我：谁……谁见过你。
吃完饭,我站起来,举起酒杯。
这房子,我自愿卖了给舅舅舅妈买新房。
还有我亲爱的表弟。
祝你们一家团圆,长长久久。
张丽笑出声。
刘军得意地看向我：你总算识相了。
我放下酒杯,慢悠悠掏出手机。
只是——
我盯着张丽,这表弟,真是你和我舅舅生的
她脸一下子僵了。
你放什么屁！她猛地站起来,孩子当然是军哥的！你胡说八道什么！
哦,是吗
我点开家族群,把之前在商场拍的照片一张张甩上去……
这是你怀孕前三个月拍的。
群里瞬间炸了。
三外婆倒吸一口冷气：哎哟我的老天爷……这是谁啊！
三外公抖着手点烟：这男的……是咱们家小军吗,看着瘦了点……
刘军低着头看手机,眉头越皱越紧。
他抬头看张丽,语气还带着点试探：丽丽,这男的……到底谁
那是我认识你之前的事！张丽死死抓着他胳膊,早都过去了！你别信她！
哦那这个呢
我把张丽孩子和我的血缘鉴定报告发到了群里。
这孩子是我表弟,表姐弟却没有血缘关系。
那和舅舅你,你猜有没有我看向舅舅,嘴角微微勾起。
刘军盯着报告,手指猛地收紧。
脸一点点黑下去。
他抬头,声音大了些：张丽,你给我说清楚,这报告到底咋回事！
她狠狠地盯着我,你凭什么说这是我儿子的鉴定报告啊！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我说道。
我点开最后一段监控视频,发送到群里……
监控画面里,张丽穿着我的睡衣,和一个油腻男在沙发上滚作一团。
男人压着她,嘴里喊宝贝儿。
……
亲戚们你一言我一语,对张丽指指点点的。
刘军整个人僵住。
呼吸停了两秒,两秒后,他猛地抬头,眼珠通红。
臭婊子——他指着张丽,声音发抖,因为你,我坐了三年牢……结果你竟然敢背叛我！
不是！你听我解释……她往后缩。
解释你妈！
他一拳砸她脸上。
砰！
她整个人摔下椅子,鼻子哗哗流血,嘴唇都青了。
小军！别打了！外婆扯他胳膊。
都是一家人,有话好好说！外公哆嗦着拉刘军的衣服。
闭嘴！刘军吼,这臭婊子敢背叛我！
他扑上去,一脚踹她肚子。
咚！
她蜷在地上,刚吃的饭菜全都呕了出来。
你骗我！你骗我三年！
他又抓她头发,往桌角撞。
咚！咚！
两下,三下,她头一歪,不动了。
嘴角冒血泡,眼睛发直。
小军,快别打了！再打要出人命了！二姨夫在一旁劝阻。
但是没人敢上前。
我悄悄掏出手机报了警。
刘军喘着粗气,低头看她。
突然,他抬头,眼神死死盯着我。
是你……是你把这事抖出来的！
他冲过来。
我绕着圆桌跑。
他抓酒瓶砸我,我一躲——
啪！
瓶子砸中二姨胳膊,她惨叫一声,真是一场无妄之灾。
杀人了！杀人了！二姨扯着嗓子喊。
没过几分钟,警笛响了。
警察冲进来,把刘军按在地上。
他还在吼：她该死！她骗了我三年！
还有你！陈念,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救护车来时,张丽已经没气了。
外公当场晕倒,脸都白了。
我妈瘫在椅子上,嘴张着,一句话说不出来。
孩子在我妈怀里哭得撕心裂肺。
我最后再看了一眼他们,我知道,一切终于结束了。
13
走出饭店,蝉鸣聒噪,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最后。
刘军因激情杀人致人死亡,再加上有入狱的前科,被判处无期徒刑,这辈子算是完了。
外公因受不了打击,脑溢血后就一直瘫在床上,外婆和我妈一直在乡下照顾他和张丽的儿子。
我呢,一直生活在外地,世界终于恢复平静。
回望这几年就好像一场梦,现在,梦醒了。
后来我买了一个带露台的房子,在露台的一角种了一株凌霄花。
它顺着露台的墙向上攀爬,细弱的藤蔓渐渐变得坚韧和繁茂。
终于在今夏,开出了满墙的花。
阳光透过藤缝,我凝视着它们。
亲情本应如根脉相连,彼此依靠。
却因利益或观念的不同逐渐扭曲成吸血的藤蔓。
缠绕窒息,直至腐烂。
当亲情沦为勒索的刀,血缘化作囚禁的牢。
我选择斩断这毒藤。
向阳而生不是背叛,是自救。
你看,断藤之处,新枝正迎着太阳,长出属于自己的花。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