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会儿,陆时璟和刘政委端着餐盘经过他们,走向另一头,坐在了一个比较远的位置。
江汀兰全程和他视线没有任何交汇,俩人一句话也不说。
这氛围太奇怪了。
蒋方宇低头夹了口米饭,随后跟同事们聊起团里的情况。
刘政委眼神朝江汀兰这桌瞥了下,对陆时璟咂嘴道:“我说,还没哄好呢?”
陆时璟沉默着摇摇头,整个人像蔫掉的青菜。
“这事儿确实怨你,很大责任都在你,你老婆生气也是应该的。要我说,你找时间把你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全部老老实实跟她交代出来,她也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我不是没交代过。”
“那你有没有交代你之前得创伤性心理障碍的事儿?没说吧?”
见他沉默,刘政委继续道:“女人心思都很细腻又爱胡思乱想,有些事儿你不说全了,在她眼里就变成了欺骗。你得说啊,不然你的很多行为她都不能理解的,你也得让她心疼心疼你。”
陆时璟余光穿过人群,凝视着那个背影,掀起眼皮,淡淡嗯了一声。
傍晚,江汀兰边擦着头发边从洗澡间出来,看到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脚步一顿。
愣了一下,抬脚走进客厅,转身回卧室。
陆时璟闻着空气中那股甜不甜奶不奶的味道,喉结轻滑了下,眸子比窗外的夜色还深。
江汀兰躺在被窝里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数日前,两人还在这张床上耳鬓厮磨,现在却是已经冷战好多天没讲话了。
他一向避着自己,为什么今天突然出现在她视线里。
他想和好吗?不行,绝没那么容易。
把自己当成什么了,以为她无亲无故依赖在他身边所以随意欺负自己吗?
满口谎言的大骗子!王八蛋!
从进医院到现在,他有来好好道歉跟自己解释吗?一次都没有。她小产后身心多么脆弱痛苦,他有来抱抱自己吗?一次都没有。
别指望她会轻易原谅。
江汀兰趴在枕头上闷闷地哭了会儿,渐渐睡着了。
夜深露重,陆时璟轻轻推开主卧房门,像个小偷一样蹑手蹑脚,躺在床边将人带进怀里,借着微弱月光打量她的眉眼。
枕头是潮的,鬓边的发丝是湿的,姐姐又哭了?
她一定很恨自己吧。
陆时璟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扼住,喉间泛起苦涩。
他心疼地吮吻她的眼尾、嫣红唇瓣,抱着怀里柔软无骨的躯体,察觉到她似乎做了噩梦,眉头紧蹙,呓语着什么。
他大掌一下一下轻缓地抚着她的背,直到怀里的女人眉目舒展,睡得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