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吵架时,她口是心非说了那么多激怒他的话,现在细想来,自己并非无半点责任。
摩挲着小腹,想到这里曾经孕育了一个小生命,是属于她和陆时璟的孩子,一种神奇的、异样的感受萦绕在心间。
自己真的好傻,太大意了,竟然对此浑然不知。
门外拎着粥的身影听到屋内的对话顿了一下,手从门把手上移开。
他音调低哑,偏头对小苏说:“小苏,你把这粥带进去吧。”
袁大姐请假在医院照顾江汀兰,这些天,陆时璟一直没出现。
江汀兰心里酸酸的,偶尔晚上睡觉仿佛闻到熟悉的清冽味道,感受到有人摸自己的脸颊,但一睁眼视线里空空如也,内心的失落感更强烈了。
一直到一周后,她出院那天,才看见他。
他瘦了一大圈,碎发垂在硬朗的眉骨,深邃眉眼间透着明显的疲倦,视线始终回避着她。
上车时,江汀兰腿冷不丁一软,腰上一双温热大手轻轻托起,沉默着将她抱到了后座。
一路无话。
他和小苏坐在前排,江汀兰和袁大姐坐在后排。
凝视着侧前方那个冷然的侧影,江汀兰鼻子一酸,幽怨和一丝丝期待交织在一起,嘴唇紧抿着,偏头看向窗外。
陆时璟从后视镜瞟了眼后排的女人,看到那张柔弱的脸庞,心中的疼痛如潮水般涌来,他明明是想保护她,最终却变成了那个伤她最深的人。
他无法原谅自己。
听到她说不想见自己,他的心里更窒息了,只怕她永远也不会原谅他了。
到家后,江汀兰让袁大姐回去看孩子,她照顾自己这么久,妞妞在家肯定想妈妈。
袁大姐思索片刻,跟陆时璟交代一番便走了。
屋里只剩下两人,江汀兰躺在卧室床上,陆时璟在客厅。
他倒了杯温水端到床头,深深凝一眼她侧卧的背影,轻叹一声,没说话便又出去了。
江汀兰转身看到床头柜上的水杯,坐起来喝了大半杯又躺下。
当晚两人各睡一个房间。
翌日,她起来时,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有红糖鸡蛋汤,馒头和菜。
等她再次睡醒一觉起来,早上吃的碗碟都已经被收拾干净,桌子上又是新的菜式。
这些菜味道虽说不上多么好吃,但都挺清淡营养的。
偶尔袁大姐也会隔三差五地用个小砂锅给她煲好汤端过来。
陆时璟在家里很神秘,他在刻意避开她。她见不到他人影,却处处都是他的痕迹。
饭菜是他做的,衣服是他洗的,卫生是他打扫的,她每天都能在窗台和餐桌上看到花瓶里插着一簇新鲜的野花。
有几次,江汀兰半夜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有一双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小腹,或者密密匝匝的吻落在自己额头和唇瓣,很奇怪,当她睁开沉重的双眼,视线里却空无一人,只有空气里似乎荡着一股熟悉的清冽味道。
她感觉那是梦,怀疑自己得了癔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