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越成了玄幻世界当世无敌的剑圣。
却因随手捏死个当街杀人的魔修,被一群正义之士逼上道德高地。
他罪不至死!你该道歉!他们举着留影石高喊。
我笑了,抬手间山崩地裂。
道歉可以。
剑气如龙卷过,只剩满地狼藉。
现在,谁还觉得他罪不至死
雨水,冰冷刺骨,像无数根针扎在我裸露的膝盖上。
面前,是青石板上浑浊的水洼,倒映出我此刻狼狈的影子——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角,昂贵的云纹锦袍下摆浸透了泥水,皱巴巴地裹在腿上。这身行头,搁以前的世界,够买套房了,现在却成了块吸饱了脏水的破抹布。
四周的声音嗡嗡作响,比这瓢泼大雨还让人心烦。
道歉!必须道歉!
仗着修为高就滥杀无辜吗还有没有天理王法了!
剑圣我呸!恃强凌弱的东西!
快,留影石对准他!让天下人都看看这位‘当世无敌’的嘴脸!
我微微抬起眼皮。
视线穿过冰冷的雨帘,落在几张被愤怒或某种狂热烧得通红的脸上。为首的是个山羊胡子老头,穿着洗得发白的浩然正气宗制服,正唾沫横飞地指着我,旁边簇拥着几个年轻弟子,神情激愤,手里果然举着几块发光的石头,尽职尽责地记录着当世剑圣的罪行。
后面更热闹。
一群穿着各色门派服饰的修士,撑着花花绿绿的避雨法术,组成一道厚厚的人墙,堵死了长街两头。他们眼神里混合着警惕、畏惧,还有一丝……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像是集体围观动物园里一头被拔了牙的老虎。
真是讽刺啊。
我,林七。
一个月前,还在格子间里被老板的PPT和永远改不完的需求折磨得死去活来,加班加到怀疑人生。结果眼睛一闭一睁,就换了个世界,还换了个身份——据说是什么狗屁当世无敌的剑圣。
这身份听着唬人,开局一座山巅孤零零的破道观,里面除了灰就是灰,唯一的财产是几本落满灰的剑谱和一把锈得快看不出原色的破铁片子。
哦,对了,还有个绑定灵魂、时不时诈尸刷存在感的玩意儿。
【叮!检测到宿主强烈求生欲与社畜怨念,最强剑圣系统激活成功!新手大礼包发放中……】
当时脑子里那电子音响起时,我差点以为加班过度幻听了。
这系统,怎么说呢,像个甩手掌柜。除了刚来时塞给我一堆关于这个世界的基础常识和原主残留的、庞大到吓人的剑道感悟外,屁用没有。没有任务发布,没有属性加点,连个系统商城都没开。
唯一的功能,就是在我每次出手后,冷冰冰地在我脑子里报个数:
【宿主林七,击杀目标:低阶魔修(炼气三层)。本次能量逸散:0.000001%。当前世界稳定度:99.999999%。警告:请宿主尽可能减少能量输出,维持世界脆弱平衡。】
脆弱平衡我呸!
合着我这个当世无敌,就是个自带核弹按钮的瓷器娃娃还得轻拿轻放这憋屈感,简直比当初老板凌晨三点打电话让我改方案还让人火大。
原主估计就是受不了这鸟气,或者活得太久太无聊,自己把自己给坐化了,才让我这个倒霉蛋顶了缸。
穿越过来这一个月,我谨小慎微,窝在那破道观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努力消化脑子里那些翻江倒海般的剑意。生怕一个喷嚏打重了,真把这脆弱的世界给崩了。
要不是今天实在饿得前胸贴后背,道观里连只耗子都找不到,我也不会冒险下山来这离道观最近的清水集采购补给。
结果呢
刚走进这还算热闹的小镇集市,还没闻到饭馆飘出的肉包子香,就撞见一出好戏。
一个穿着黑袍、眼珠子红得像得了狂犬病的家伙,正狞笑着掐住一个卖菜老农的脖子。老农脸憋得发紫,双脚离地乱蹬,周围摊贩尖叫着四散奔逃。
桀桀桀…老东西,敢挡大爷的路正好拿你的心头血,祭炼我的宝贝!那魔修另一只手里,捏着个黑漆漆、还在蠕动的小幡,散发着一股子令人作呕的腥臭。
这画面,太冲击了。
比我看过的任何恐怖片都直接。
脑子还没完全反应过来,身体却像被设定好的程序驱动了。
那是一种刻进骨子里的本能,属于剑圣的本能。对魔气、对邪秽、对生命被肆意践踏时产生的,最纯粹、最凛冽的厌恶。
于是,我出手了。
动作快得连我自己都没看清。
仿佛只是指尖极其轻微地、下意识地弹动了一下。像是赶走一只苍蝇那么随意。
没有惊天动地的剑光,没有震耳欲聋的轰鸣。
只有一丝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比头发丝还细的透明气流,从我指尖悄然逸出。
那气流,快得超越了视觉的捕捉。
下一瞬。
噗——
一声轻响。
像是熟透的西瓜被小石子砸开。
那嚣张狂笑的魔修,声音戛然而止。
他掐着老农脖子的手臂还僵在半空,脸上的狞笑甚至还没来得及转换成错愕。眉心处,多了一个极其微小的红点。
然后,整个人,连同他手里那面恶心的小幡,像被一只无形巨手攥住,猛地向内塌缩、挤压!连惨叫都发不出来,就化作了一小团暗红色的、粘稠的、散发着刺鼻腥气的血雾。
血雾被雨水一冲,迅速稀释,变成淡红色的污水,流进青石板的缝隙里。
那个被他掐住的老农,噗通一声摔在地上,捂着脖子剧烈咳嗽,看着眼前瞬间消失的魔修,还有地上那摊迅速变淡的红水,吓得白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集市死寂了一瞬。
紧接着,是更加刺耳的尖叫。
杀…杀人了!
魔…魔修死了被…被一下…捏爆了
是…是那位!山上的…那位剑圣大人!
人群惊恐地看着我,像看一个更恐怖的怪物,潮水般向后退去,瞬间在我周围空出一大片。
我站在原地,感受着指尖那残留的、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的输出感,脑子里不出意外地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
【宿主林七,击杀目标:低阶魔修(炼气三层)。本次能量逸散:0.000001%。当前世界稳定度:99.999999%。警告:请宿主尽可能减少能量输出,维持世界脆弱平衡。】
还是那句废话。
我撇撇嘴,心里毫无波澜,甚至有点饿。刚想转身去找那家据说包子不错的店,麻烦就来了。
尖锐的破风声由远及近。
几道流光咻咻咻地落在街口,光芒敛去,露出了山羊胡子老头和他那几个浩然正气宗的弟子。
他们来得可真及时。
老头落地后,目光锐利如鹰隼,先扫过地上那滩还未完全被雨水冲淡的淡红色水迹,又看了看晕倒在地的老农,最后才落在我身上。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那双眼睛里,却闪烁着一种让我极其不舒服的光芒——那不是纯粹的愤怒,更像是一种…终于抓到把柄的兴奋
剑圣大人!老头上前一步,声音洪亮,带着一股子刻意营造的悲愤,瞬间压过了雨声和人群的嘈杂,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您…您为何在此行凶,残害生灵即便对方是魔修,也该交由我等正道宗门审讯定罪,明正典刑!您如此辣手,视人命如草芥,与魔道何异
他身后的弟子们立刻跟着鼓噪起来:
就是!师父说得对!
滥用武力,恃强凌弱!
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给天下正道一个交代!
紧接着,更多打着主持公道旗号的修士也赶到了,迅速加入了声讨的队伍。他们围拢过来,人多势众,似乎给了我当街行凶的勇气,也给了他们自己仗义执言的底气。各种指责、质问、甚至咒骂,像冰雹一样砸过来。
剑圣就能无法无天了吗
他看起来就是个疯子!谁知道他会不会突然发狂把我们都杀了
快!拍下来!让所有人都看看这位‘剑圣’的真面目!发到传讯玉简的‘修界头条’上去!
那几块该死的留影石,光芒闪烁得更起劲了。
我试图解释:他当时在杀人。
我的声音在嘈杂的雨声和声讨中显得很平淡。
杀人山羊胡子老头像是抓住了天大的漏洞,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夸张的痛心疾首,剑圣大人!您修为通天,难道就不能制服他吗非要下此毒手,让他形神俱灭您看看!您看看这位无辜的老者,被吓成了什么样子还有这满街的百姓,受到何等惊吓那位魔修,他或许有罪,但罪不至死!更不该死得如此…如此不体面!连转世轮回的机会都没有!
是啊!制服就好啊!
剑圣大人您明明可以轻易做到的!
太残忍了!这就是强者的傲慢吗
罪不至死!老头猛地踏前一步,雨水顺着他花白的山羊胡滴落,他手指几乎戳到我的鼻尖,唾沫星子混着雨水喷溅,您必须为此事道歉!向这位受惊的老者道歉!向这清水集的百姓道歉!向所有秉持正义之心的同道道歉!更要向您身为‘剑圣’的名号道歉!否则,我等今日,纵然粉身碎骨,也要为这世间公义,讨一个说法!
道歉!
道歉!!
道歉!!!
声浪一浪高过一浪,汇成一股巨大的压力。那些举着留影石的修士更是往前挤,恨不得把石头怼到我脸上拍特写。无数道目光,混杂着愤怒、恐惧、幸灾乐祸和道德绑架的炽热,像一张无形的网,将我死死罩在这冰冷的雨地里。
膝盖下的水洼冰凉刺骨。
我缓缓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空气里带着泥土的腥味和一丝若有若无、几乎被雨水冲散的血腥气。
那股火气。
那股从穿越过来就憋着的,被这狗屁系统束缚着、被这无敌身份架着、被这破世界规则恶心着的火气,终于压不住了。
格子间里被老板PUA、被同事甩锅、被傻逼甲方折磨到凌晨三点的记忆,和眼前这荒诞绝伦、指鹿为马的道德绑架场景,瞬间重叠、融合、爆炸!
一股难以言喻的燥热,从丹田深处猛地窜起,瞬间烧遍四肢百骸,连冰冷的雨水都无法浇熄半分。
道歉
要我道歉
为了捏死一只当街行凶、还要拿人心头血炼幡的臭虫
就因为这帮所谓的正义之士觉得我下手太重觉得那魔修罪不至死觉得我没按他们的规矩来
凭什么!
一股无形的、恐怖至极的气息,不受控制地从我身体里弥漫开来。
不是杀气。
更像是一种……源自生命层次最本源的、绝对的、碾压性的存在感。
前一秒还喧嚣震天的街道,瞬间死寂。
如同有人猛地掐住了所有人的脖子。
雨还在下。
但砸在地上的声音,变得无比清晰,无比巨大。
噗通!
距离我最近的一个举着留影石的年轻修士,脸色瞬间惨白如纸,眼珠暴突,连哼都没哼一声,直挺挺地仰面栽倒,溅起一片水花。手里的留影石啪嗒一声掉在泥水里,光芒熄灭。
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像被无形的镰刀割倒的麦子。
噗通!噗通!噗通!
沉闷的倒地声此起彼伏。
那些刚才还叫嚣得最凶、挤在最前面的修士,修为稍弱的,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软绵绵地瘫倒在地,翻着白眼,口吐白沫,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
修为稍强一些的,如山羊胡子老头和他身边几个核心弟子,虽然没有立刻倒下,但也像是被无形的山岳当头砸中!
呃啊!
老头闷哼一声,身体剧烈一晃,脸上血色瞬间褪尽,仿佛被一只巨手狠狠攥住了心脏,连呼吸都变得极其困难。他双腿疯狂打颤,膝盖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全靠手中拄着的一根龙头拐杖死死撑住地面,才勉强没有跪下去。豆大的汗珠混合着雨水,从他扭曲的老脸上滚滚而下。
他身边的弟子更惨,如同狂风中的稻草,噗通噗通跪倒一片,双手死死撑地,额头青筋暴起,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连头都抬不起来。
后面那些组成人墙、刚才还在看戏的修士们,此刻全都僵在了原地,如同被施了定身法。
他们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愤怒幸灾乐祸看热闹的兴奋
统统消失不见。
只剩下一种纯粹的、深入骨髓的、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惧!
那是兔子面对猛虎,蝼蚁仰望巨龙的绝望!
他们的身体筛糠般抖动着,牙齿咯咯作响。有些人的裤裆迅速湿了一大片,温热的液体混着冰冷的雨水淌下,却无人敢动,无人敢发出一丝声音。
整条长街,只剩下哗啦啦的雨声,以及那几十个瘫倒在地、身体无意识抽搐发出的微弱声响。
死寂。
令人窒息的死寂。
我缓缓站起身。
动作很慢。
膝盖离开冰冷泥泞的地面,站直身体。
湿透的锦袍下摆沉重地贴着腿,雨水顺着发梢、脸颊不断滑落。但我体内那股焚天的怒火,却让这点寒意显得微不足道。
我抬起手。
动作依旧很随意。
就像刚才弹指抹杀那个魔修时一样随意。
但这一次,目标不再是某个特定的个体。
而是……眼前这整条街。
这充斥着虚伪、聒噪、道德绑架和愚蠢的长街!
五指张开,对着前方虚空,轻轻一按。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
没有绚烂夺目的光芒。
只有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仿佛源自世界本身的恐怖伟力,随着我手掌按落的姿态,轰然降临!
空间,在我掌心之下,骤然扭曲、折叠!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凝固!
轰隆隆——!!!
大地发出了沉闷而痛苦的呻吟!
脚下的青石板,如同脆弱的饼干,寸寸碎裂!不是裂开缝隙,而是直接化为齑粉!
以我的手掌落点为中心,前方的一切——石板铺就的街道、街道两旁低矮的木石房屋、悬挂的招牌、堆放的杂物……所有的一切,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向内疯狂挤压、塌陷、崩解!
不是爆炸。
是湮灭!
是彻底的、从物质结构最基础层面的抹除!
就像用橡皮擦,擦掉纸上的一幅画。
没有烟尘。
没有巨大的碎片飞溅。
只有一种令人牙酸的、仿佛空间本身在呻吟破碎的声音。
然后,是彻底的消失。
一条宽数十丈、长近百丈的巨大沟壑,凭空出现在我面前!
沟壑边缘光滑如镜,切割面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非自然的平整,仿佛被最精密的激光瞬间气化。深不见底,漆黑一片,只有冰冷的雨水疯狂地灌入其中。
原先街道所在的位置,连同两旁的几十间屋舍,以及屋舍里可能存在的所有东西……全都消失了。
干干净净。
彻彻底底。
仿佛它们从未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
沟壑的另一边。
山羊胡子老头和他那几个还勉强站着的核心弟子,成了唯一的幸存者。
他们脚下的地面,距离那光滑如镜的沟壑边缘,只有不到三尺!
老头拄着拐杖,身体抖得像秋风里的最后一片叶子。他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哆嗦着,眼珠子死死瞪着前方那片深不见底的虚无深渊,瞳孔涣散,里面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茫然。
他身边的弟子们更是不堪,全都瘫软在地,屎尿齐流,连呕吐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像濒死的鱼一样,徒劳地张大嘴巴,嗬嗬地抽着气。
后面更远处,那些刚才组成人墙的修士们,此刻全都瘫跪在泥水里,头死死抵着地面,身体蜷缩成一团,抖得如同狂风中的落叶,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整个世界,安静得只剩下暴雨冲刷大地的哗哗声,以及雨水灌入那巨大深渊的隆隆回响。
我放下手。
指尖似乎还残留着一点微不足道的输出感。
【宿主林七,施展空间湮灭(极小规模)。本次能量逸散:0.00001%。当前世界稳定度:99.99999%。警告:请宿主尽可能减少能量输出,维持世界脆弱平衡。】
系统提示音准时响起,依旧冰冷,依旧毫无波澜。
我扯了扯嘴角,脸上没什么表情。目光越过那令人心悸的巨大深渊,落在了沟壑对面那个抖得快要散架的山羊胡子老头身上。
道歉我的声音不大,穿透雨幕,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长街上,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平淡,可以。
老头猛地一哆嗦,涣散的瞳孔艰难地聚焦,对上我的视线,里面只剩下纯粹的、动物般的恐惧。
我抬起手,随意地指了指他脚下那片仅存的、不到三尺宽的土地,又指了指他身后那片深不见底的虚无。
现在,我歪了歪头,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今晚吃什么,谁还觉得,他罪不至死
噗通!
最后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山羊胡子老头再也支撑不住,手中那根视若珍宝的龙头拐杖当啷一声脱手掉落,他整个人像一滩烂泥,软软地跪倒在冰冷的泥水里,额头死死抵着肮脏的地面。
剑…剑圣大人…饶…饶命…破碎的、带着哭腔和极度恐惧的求饶声,从他喉咙里挤出来,微弱得如同蚊蚋。
他身后的弟子们更是连求饶都发不出了,只剩下绝望的呜咽和牙齿打颤的声音。
我没再看他们。
目光扫过更远处那些跪伏在泥泞中、抖若筛糠的修士们。
还有谁,我的声音清晰地传遍每一个角落,需要我道歉的
死寂。
死一样的寂静。
只有雨水冲刷着大地,冲刷着那条狰狞的深渊,发出单调而宏大的声响。
没有一个人敢抬头。
没有一个人敢吭声。
所有的正义感,所有的道德高地,所有的留影石,在那条吞噬一切的恐怖沟壑面前,都变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我转过身。
湿透的锦袍下摆甩出一串水珠。
迈步。
朝着镇子外,我那破道观的方向走去。
脚步踩在泥泞和碎石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所过之处,人群如同被摩西分开的红海,惊恐万分地向两边翻滚爬开,拼命地让出一条宽阔到夸张的通路。
没有人敢挡路。
没有人敢直视。
只有无数道恐惧到极点的目光,死死地钉在我的背影上,仿佛在目送一尊行走的、不可名状的灾厄。
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稍微浇熄了一点心头的燥火。
但那股憋屈感,却更深了。
这狗屁的当世无敌。
这操蛋的世界稳定。
还有脑子里那个毫无感情的电子音:【警告:检测到宿主情绪波动剧烈,请保持心境平和,减少能量逸散风险。】
平和
我平和个锤子!
就在这时。
【叮!检测到特殊能量扰动源,坐标锁定:西北方三千里,葬魔渊。能量性质:高纯度魔源核心(未成熟体)。威胁等级:低(对宿主)。能量逸散风险:极高(对世界)。】
【系统建议:宿主应立即前往清除。此核心若成熟爆发,逸散能量将远超宿主今日湮灭消耗之总和,可能导致世界稳定度跌破99.999%,引发不可预测后果。】
脚步顿住了。
我站在泥泞的镇口,雨水顺着额发流进眼睛,有点涩。
西北方,三千里。
葬魔渊
魔源核心
我缓缓抬起头,望向西北那片被铅灰色雨云笼罩的天空,扯出一个冰冷到极点的笑容。
行。
正好。
老子这口憋了一个月的鸟气,还没出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