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影,消失在了,那片,巨大的空间凹痕之中。
只留下,凛,与那个,陷入了巨大震惊的领航员,呆立在原地。
良久。
领航员,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他,看着那条,依旧,在散发着微光的【失败之桥】,脸上,那属于工程师的专注,竟缓缓地,被一种,更加狂热的、属于“发现者”的喜悦,所取代。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喃喃自语,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彩,“不是‘修正’错误,而是,‘接纳’错误!不是‘绕开’终结,而是,‘踏着’终结,走向开始!”
“这这才是,真正,能够,驶出‘终点站’的逻辑!”
他,对着那片,已经,空无一人的凹痕,露出了,一个,充满了欣赏与期待的笑容。
“欢迎登船,734船长。”
“我们的‘试航’”
“现在,才真正,开始。”当734穿过那道“公理之墙”的瞬间,世界,溶解了。
他并非进入了一个空间,而是,进入了一个“状态”。一个,介于“想法”与“现实”之间的、纯粹的叙事褶皱。在这里,物理法则,被“文法”所取代;因果,被“情节”所驱动。
然后,他看到了“方舟”。
它,静静地,悬浮在这片概念的海洋之中。那并非一艘船,而是一个,由无数个“失败的伟大”,所共同构成的、活着的悖论。
一座由未完成交响曲构成的桅杆,正无声地,奏响着永远无法抵达高潮的乐章。一面由无数种永动机理论编-织而成的船帆,在没有风的虚空中,因自身的逻辑矛盾而微微颤动。船身,则是由无数,被否决的建筑奇观、被证伪的哲学理论、被遗忘的乌托邦蓝图,以一种,充满了“遗憾”的榫卯结构,精密地,拼接而成。
这,是失败者的诺亚方舟。
734,已经,站在了它的甲板上。在他的脚下,是一块,由“巴别塔”的原始设计图,所铺成的地板。
领航员,就站在船头。他的手中,依旧,握着那枚,属于734的、作为“驱动核心”的菱形水晶。
“欢迎来到‘可能性’号。”领航员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种,近乎于“自豪”的音调,“我的船,终点站的逃亡者。”
他,转过身,将那枚水晶,轻轻地,放置在了船头一个,由无数个,相互嵌套的、不可能的几何图形,所构成的控制台之上。
那里,是方舟的“公理之心”。
“它,现在是引擎。”领航员指着那枚水晶,“而你,是唯一,能点燃它的人。船长。”
他,没有,要将水晶还给734的意思。
“点燃它,然后,我们,离开这个,故事的坟场。”
“如何点燃?”734问。
“用一个,全新的‘故事’。”领航员的单片眼镜,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一个,能让所有这些‘失败’,都心甘情愿,为你,航行到‘最终页’之外的故事。”
就在这时,整艘“可能性”号,猛然,剧烈地,一震!
并非来自外部的撞击。
而是,来自内部的自我否定。
船体左舷,那片由“永动机设计图”拼接而成的外壳,其上的线条,开始无端地,自我否定,陷入了逻辑性的“金属疲劳”。桅杆上,那首未完成的交响曲,其音符,开始,相互攻击,奏出了,刺耳的、充满了“逻辑崩溃”前兆的杂音。
“是‘锚’。”领航员的脸色,第一次,变得凝重,“它,醒了。它,感受到了我们的‘启航’。它,正在,从‘涂改区’,向我们,投下它的‘宿命引力’。”
“它,在告诉船上每一个‘失败’的零件——你们的结局,早已注定。你们,无法逃离。”
“快!船长!”领航-员的声音,变得急促,“在它,将我们,拖回那张画布之前,给这艘船,一个,继续航行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