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主子都收拾妥当,乔知夏为裴景珩换过药后,就叫芙蓉去传早膳。
下人正端着碗盘往桌上摆的时候,宋锦玉就登门了。
她的身后跟着一个宫女,那人模样清秀,但看着面生,手里还提着一个食盒。
“嫔妾给皇上请安。”
乔知夏撇撇嘴,在裴景珩面前,宋锦玉就爱做出这副从容优雅,仪态万方的样子。
“你来做什么?”裴景珩说话的声音就像在质问。
对着这个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害过自己几次的表妹,他很难有好脸色。
宋锦玉仿佛完全没听出他的不悦,启唇娓娓说道。
“在猎场看见皇上受伤,嫔妾心如刀割,一心想留在皇上身边侍疾,可惠妃娘娘却硬是将臣妾赶走,甚至不惜拔刀相向。”
裴景珩在乔知夏的搀扶下,缓缓来到桌边坐下,这才抬起黑眸,对上宋锦玉的眼睛。
“猎场遇刺,幸得惠妃拼死相护,朕才能性命无忧。她会赶你,也是因为朕的伤需要静养,不能受到惊扰。”
裴景珩一字一句道:“特殊时期,还望宋美人体谅一二,不要动不动就到朕面前告状。”
宋锦玉指尖掐进掌心,几乎要陷入肉里。
听皇上的话,不但没有怪罪乔知夏,反而还有几分偏袒之意。
她早就知道,皇帝对乔知夏格外偏宠,却没想到,他连问都不问,不分青红皂白就站在那个贱人那边,替那个贱人说话。
眼下这情形,再提送药不成落荒而逃的事,怕是会让表哥更加不喜。
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着白,她却露出一个大度的笑:“表哥误会了,嫔妾岂是那样不识大体的人?”
“嫔妾回去后仔细反思,实在不该关心则乱,因为担心您的龙体而坏了规矩。”
她对着乔知夏欠了欠身子,目光带着几分认真。
“嫔妾今日来是向惠妃娘娘道歉的,娘娘大人不计小人过,还请原谅嫔妾一回。”
乔知夏瞳孔骤然放大,写满了震惊,宋锦玉比起昨天,简直判若两人。
她怎么一下子能屈能伸了?会不会又在酝酿什么坏主意?
她眯着眼睛笑了笑:“宋美人,你太见外了,都是自家人,谈什么原谅不原谅?你也是担心皇上,情有可原。”
看见她一副宽宏大量的样子,宋锦玉心里冷笑一声,当初她扇自己耳光时的情形,自己至今还历历在目。
宋锦玉压下眼里的戾气,摆出贤惠温婉的样子。
“昨日嫔妾回去后,一直牵肠挂肚,茶饭不思,听到皇上醒来的消息,心里才好受些。挂念着您身上的伤,今日一早,嫔妾就炖了鸡汤,给您补身。”
说完,她便对那宫女道:“杜鹃,把汤呈上来。”
杜鹃是宋美人解了禁足后才被派到她身边的,她刚入宫不久,刚在宋美人身边伺候几日,与这位新主子还不大熟悉。
却没想到今日,她竟然将自己带到皇上面前。
杜鹃瞥了眼大马金刀坐在桌前的皇帝,双腿便打起了哆嗦。
入宫之前她就听说,皇帝是个暴君。谁惹他不高兴,当场就会死在他的剑下。
她战战兢兢走到皇帝身边,哆哆嗦嗦将食盒放在桌上,把炖盅端了出来。
揭开盖子,鸡汤的香气飘逸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