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脚步更快,几乎是在湿滑的石板路上狂奔,冰冷的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西装,他也毫不在意。
心中只有一个疯狂的念头:抓住她!问清楚!
当他终于冲到那熟悉的墓碑区域,视线急切地扫过去时,预想中刺眼的“成双成对”并未出现。
只有傅语听一个人。
她孤零零地站在冰冷的墓碑前,一身肃穆的黑裙,长发被雨水打湿了些许,贴在苍白的脸颊边。
她没有打伞,细密的雨丝落在她纤弱的肩头,整个人像一株被风雨侵袭的黑色幽兰,透着一股深入骨髓的哀伤和孤寂。
陆景言急促的脚步瞬间顿住,胸膛剧烈起伏,一时间竟有些茫然。
人呢?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搜寻,随即定格在墓碑旁——那里静静地靠着一把撑开的、线条冷硬、材质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纯黑色雨伞。
那把伞
不是傅语听的风格。
它像一个冰冷刺目的证据,无声地宣告着那个“男人”的存在!
他刚离开?
还是就在附近?
就在这时,沉浸在悲痛中的傅语听似乎被他的脚步声惊扰,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语听。”他压下翻腾的情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但还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和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期待。
陆景言刚说完就看到她单薄的肩膀绷紧,那是一种防备的姿态。
傅语听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如同淬了冰的憎恶和惊愕。
他怎么来了?
他还敢来?
但很快就恢复了刚刚悲痛的样子。
傅语听缓缓地、缓缓地转过身。
陆景言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看到了她红肿的眼眶,脸上未干的泪痕,那脆弱的样子让他心头一刺,瞬间涌起一股熟悉的、混杂着心疼和烦躁的情绪。
“你怎么来了?”她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好似跟平常差不多,好似又很疏离。
陆景言只觉得是自己的错觉。
他忽略了她的问题,目光紧紧锁着她,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审问:
“你带了其他男人?”
他的声音低沉,充满了压抑的躁动和不容置疑的质问。
傅语听没有说话。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即将把陆景言彻底点燃时,一阵尖锐而突兀的手机铃声骤然撕破了墓园的寂静。
是陆景言的手机在响。
他烦躁地皱眉,下意识地想按掉,但当目光扫过屏幕上跳动的名字“徐茜”时,动作顿住了。
他抬眼,复杂地看了一眼面前依旧面无表情、仿佛置身事外的傅语听,又低头看了看执拗作响的手机,最终还是带着一种被打扰的不耐和一丝莫名的心虚向旁边走了几步,背对着傅语听,按下了接听键。
“喂?”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安抚意味,试图尽快结束这通不合时宜的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徐茜娇柔却带着点急切的声音:“景言,你去哪儿了?怎么还不回来?快回来!告诉你个天大的好消息!”
她的语气透着压抑不住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