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住车龙头,准备夺了车,自己骑回去,“我自己骑回去,一会儿让明哲把自行车给你骑回来。”
二八大杠的车龙头上,那双结实的手臂紧握着龙头。
手臂之下是男人雄劲的力量。
他丝毫不松手。
“你还受着伤,我送你。”
这语气不容置喙。
乔星月抢不过。
她力气没他大,肩膀又受着伤,只好松手。
现在是大半夜,明哲还在她家里帮忙看着安安宁宁。
她得赶紧回去。
只好坐上去。
坐上去后,她干脆地说了一句,“这可是你自己说要送的,可别一会儿送了我,又要说我脚踏三只船,连你这个娶了媳妇的人也要打主意。”
“”闻言,谢中铭又被噎了一下。
她这话,倒是显得他理亏在先。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乔同志考虑一下我的话。”
“谢团长的话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也请谢团长不要操心别人的事情。”
坐上去后,她刻意和谢中铭保持着距离。
夜半的天色黑沉沉的。
一路上,两旁的泡桐树影倒映在清冷的月下光,也显得黑丫丫的。
气氛跟着变得有些压抑。
车轱辘碾过路面的石子,发出“咯噔”轻响,她没再刻意抓车架子,偶尔颠簸时,衣袖轻轻擦过他的后背,像羽毛搔过心尖。
到了宿舍楼下,乔星月刚要跳车,被他伸手按住肩头:“慢点,肩上有伤。”
指尖触到她布料下的温热,他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耳尖更红了。
乔星月只说了声谢谢,便生着气,上楼了。
留下谢中铭,看着她拎着医药箱往楼道走,直到三楼的窗户亮起灯,才收回目光。
没一会儿,谢明哲从楼道里跑出来,一脸急切地问道,“四哥,咱妈没为难星月吧?”
谢中铭脚踩在脚踏板上,等着谢明哲上车,夜风掀起他的衣角,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你要是真为她好,就离她远点。赶紧找个合适的姑娘娶了,咱妈见你成了家,自然不会再盯着她找不痛快。”
当晚,谢中铭敲开了谢江书房的门。
谢江正就着台灯看文件,见他进来,抬了抬眼皮:“这么晚了,有事?”
他站得笔直,军绿色的衬衫衬得肩背格外挺拔,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坚决:“爸,我想和胖丫离婚。”
谢江放下钢笔,指尖在文件上顿了顿:“想好了?”
“想好了。”谢中铭的目光带着一种解脱般的坚定,“不管她找不找得到,这段婚姻早就名存实亡。我不能再这样不清不楚地过下去了。”
他没说出口的是,心里装着一个人,却顶着“已婚”的名分,这种煎熬像钝刀子割肉,日夜不得安宁。
谢江沉默片刻,点了点头:“你想清楚就好。组织上会协助继续寻找胖丫,离婚报告你写好了我帮你提交。”
没有质问,没有犹豫,只有一句干脆的支持。谢中铭喉头一热,攥紧的拳头悄悄松开了。
他深吸一口气,心里反复默念,“只要找到胖丫,办了手续,我才能”
他现在不能想太多,只想先了断这段名存实亡的婚姻。
对胖丫,对乔同志,也对自己,都该有个负责任的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