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的手腕已经麻木，他没再看那贩卖机，也没再理会楼下扫码抢购“希望土豆”的喧闹。
刚才那行凭空出现的字，“杠杆支点，亦可压垮世界”，他想打开算盘夹层再看一眼。
这时铁心的机甲到了，整台“废渊使者”裹着紫红色尾焰，像颗陨石直直砸向总部天台。
机甲胸口敞开，露出一个冒着幽蓝蒸汽的金属罐，罐体上贴着歪歪扭扭的标签：
“高纯度核燃料浓缩液——末世清洁能源，可食用。”
苏墨眼皮一跳，手指在机甲即将着陆的方位。
“铁心。”
“你这罐子……是不是从反应堆熔毁的堆芯里捞出来的？”
机甲在离地三尺处硬生生刹住，震得整栋楼嗡嗡作响。
舱盖掀开，铁心探出头：
“尊主，这可是经过三十七道净化流程的‘清洁能源’！辐射值稳定在300%基准线，刚好激活噬灵藤的净化潜能！”
“300%？”
“你管这叫净化？你这是拿归墟当辐射养殖场。”
“错。”一个清冷的女声插进来。
叶灵儿不知何时已站在天台另一端，手里端着一杯泛着幽蓝光晕的奶茶，镜片后的紫瞳跳跃着数据流。她轻轻一划，空中浮现全息投影：
【新品配方：归墟·净化协议V2.0】
基底：末世核燃料浓缩液（300%辐射值）
催化剂：噬灵藤汁（0.01%）
功效：双向净化——辐射中和
+
心魔消解
“这不是冒险。”
“是技术迭代。噬灵藤吸收辐射后释放的次生能量，恰好能冲刷神魂杂质。我们不是卖饮料，是提供精神SPA。”
苏墨盯着那行“300%辐射值”，发现旁边有个极小的符号，形似破碎的算盘，默默握紧了腰间的算盘。
苏墨知道叶灵儿在重构现实。
把灾难包装成创新，把毒药标榜为疗愈。
这招他熟，上回是“债主体验券”，这回是“精神SPA”。
可这次不一样。这次是物理层面的链式反应，一旦失控，整座总部都会变成辐射坟场。
地面突然微微震颤，一道道暗红色的符咒从地砖缝隙中钻出，组成一个巨大的阵法，直指那罐核燃料液。
符文燃烧着阴火，显然是冲着引爆辐射、制造恐慌来的！
“来了！”苏墨道，
叶灵儿却连眼皮都没眨，端起奶茶，轻轻吹了口气，热腾腾的蒸汽升腾而起，恰好拂过那些符咒。
嗤——
符咒像雪遇沸水，瞬间汽化，阵法崩解，连灰都没留下。
“虚云子。”叶灵儿淡淡道，
“下次埋阵，记得选防潮材料。”
苏墨看着那一缕缕消散的蒸汽，忽然意识到什么。
他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的奶茶，杯口还在冒气，而那蒸汽，竟隐隐与空中尚未散尽的辐射波长共振。
他猛地抬头：“你早知道？这蒸汽……能中和辐射？”
“不。”叶灵儿摇头，“蒸汽不能。但噬灵藤汁与核燃料在特定比例下，会产生一种共振场。这场能干扰低阶符咒的稳定性。虚云子的阵法……太糙了。”
叶灵儿不是在冒险，是在设局。
她用一杯奶茶，当众揭了虚云子的老底，还顺手化解了攻击。
但还没结束。
“嗡——”
虚空撕裂，一整队POS机从裂缝中跃出，悬浮半空，屏幕闪烁着猩红促销信息：
【魔尊厉煞特供】
刷爆即送限量版“心魔体验券”
——真实体验，三秒入魔，五秒癫狂，包教包会！
首刷用户额外赠送“永夜分期”服务，日息0.3%，支持轮回还款！
散修们边扫边笑：“我倒要看看心魔长啥样！”
有人高喊：“尊主都玩债券，咱也得跟上时代！”
苏墨看着系统界面，
【负债值突破-10亿】
【K线图心劫预备阶段激活】。
缓缓抬起手，对叶灵儿说：“把‘心魔券’的销售额，计入财报。”
叶灵儿挑眉：“科目？”
“预期负债——精神损耗。”
“既然是体验券，那就是预付服务。用户付了情绪代价，我们得记账。”
叶灵儿镜片微闪，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
“录入完毕。预计本季度净利润……负八亿七千万。”
苏墨点头。
他低头看算盘。
那些凝实的灵石珠，忽然微微震颤起来，仿佛感应到了什么遥远的东西。
就在这时，铁心从机甲里搬出一台改装过的奶茶机，机械臂咔咔作响，接入核燃料罐。
机器启动，幽蓝液体流入调配槽，与噬灵藤汁混合，瞬间腾起大片蒸汽。
“首杯试饮！”
，“免费！限量一百杯！喝完还能抽奖——头奖是尊主亲笔签名的《破产计划书》手稿！”
人群再度骚动。
苏墨开口：“铁心。”
“嗯？”
“你机甲核心……是不是有块归墟纹路的残片？”
铁心动作一顿：“你怎么知道？”
“猜的。”苏墨摩挲着算盘珠，
“你上次改装核爆灵石时，控制屏闪过一行字——‘检测到归墟纹路共鸣’。我到时还以为是错觉。”
“没错。那残片是从废渊挖出来的，和你这算盘同源。我拿它当能源稳定器，没想到……嗯，它好像认你。”
苏墨算盘珠的震颤越来越强，像在呼应某种即将到来的东西。
第一杯核燃料奶茶出炉。
铁心亲手递来，杯身滚烫，蓝光流转。
苏墨接过，看着杯口升腾的蒸汽。
叶灵儿推了推眼镜，紫瞳中数据流暴涨：
“检测到异常能量共振——源头不在奶茶，不在机甲，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