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慈阳冷眼看着眼前这两人一唱一和。
“宋夫人,我们此番前往云中郡,一是奉皇后娘娘懿旨行事;而是段将军需剿灭当地流寇,肃清匪患,并非游山玩水。”她的目光在宋锦安身上停顿一瞬,“宋小姐这般随时需要照拂的女眷,会徒增累赘,延误了行程,不是你我能担当得起的。”
“你!”宋氏被青慈阳这绵里藏针的一番话说得脸上挂不住,立刻眉毛倒竖,“能有什么了不得的要事?说得这般吓人!难道你青慈阳就不是个女眷了?怎么?你去得,我家安儿就去不得?我看你是怕”
她眼神闪烁,意有所指地扫过林九卿和段泽时,刻薄之语就要脱口而出。
青慈阳不等她说完,声音陡然转冷:“敢问宋夫人,此行涉及朝廷机要,关乎民生社稷。安排随行人员,自有皇后娘娘与荣王殿下定夺。锦安妹妹欲随行,可有荣王殿下或皇后娘娘的谕旨?若无旨意,仅凭夫人一句话,本县主断然不敢擅自应允一个无关外人加入!”
她的声音自带威仪,宋氏被噎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胸口剧烈起伏。
她的确未曾向顺怡皇后或荣王禀报过此事,不过是仗着林九卿随行,想先斩后奏,把宋锦安硬塞进去。
此刻被青慈阳当众点破,一时语塞,恼羞成怒之下,尖声道:“好个清原县主!竟敢拿皇后娘娘和荣王殿下来压我?真是好大的官威”
“宋霜!”一声暴喝骤然响起,带着沙场淬炼出的凛冽杀气,瞬间压过了宋氏尖利的嗓音。
众人只觉眼前一暗,一道高大魁梧的身影已挡在了青慈阳身前,将她严严实实地护在身后。
青宏义不知何时已大步流星地赶到,他面色铁青,周身散发着骇人气势,死死盯着宋氏。
“你少在这里胡搅蛮缠,找我女儿的茬!”青宏义的声音低沉如闷雷,“你再敢对我女儿口出恶言,休怪老子不客气!”
宋霜本就有些畏惧这个历经沙场的骁骑大将军,此番又被他连名带姓地一吼,方才那股咄咄逼人的气焰如同被浇了一盆冰水,瞬间熄灭了大半。
宋霜吓得一个趔趄,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但这份狼狈让她瞬间感到一阵屈辱。
她是谁?她是宋家嫡女,林府主母!娘家世代清贵,书香门第,夫家亦是累世文官,门生故吏遍布朝野。虽然青宏义官拜一品大将军,但他不过是个根基浅薄的武夫,泥腿子出身,难道他还真敢在这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对自己这个朝廷命妇动粗不成?
想到这里,宋霜强行挺直了腰板。
只是声音比方才虚了几分,带着强装的镇定:“安儿要去并州,自然自然也是有缘故的。她、她舅公一家便在云中郡定居,此番也是受长辈之命,前往拜访叙亲。并非一定要与你们同行!”
她越说越觉得有理,声音也拔高了些,带着胡搅蛮缠的意味,“怎么?这官道是你青家开的?只许你们走,不许我们宋家的车驾通行?”
这番话,无疑是铁了心要黏上他们同行,甩都甩不脱了。
青慈阳眸色转冷,正欲再说什么。
“好!这可是宋夫人您亲口说的!”
段泽时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慵懒戏谑,他双手抱臂,嘴角噙着一抹笑,“宋小姐走宋小姐的阳关道,我们走我们的独木桥,各行其是,互不相干!若是在这官道上真遇上了什么不开眼的蟊贼、悍匪,或是什么别的的意外”
他刻意顿了顿,“本将职责所在,只会护卫县主周全,至于旁人是死是活,概不负责!宋夫人,可听清楚了?”
宋夫人脸色变了变,看向宋锦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