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颤抖着,将那沾满了汗水与泪水的白玉,小心翼翼地挂在了孩子冰冷的脖颈上。
指尖触碰到那冰凉的肌肤,她眼前一黑,再次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后来,顺怡皇后动用了所有力量,明察暗访,从她意外跌倒开始,到生产过程中的每一个环节,接触过的每一个人,事无巨细地彻查。
结果却令人绝望。
所有证据都指向意外。
申院判因自责愧疚,心力交瘁,自请告老还乡,次年便郁郁而终。
其余沾手过太子的,只有稳婆和秦嬷嬷、李嬷嬷二人。
而李嬷嬷在孩子生出时,也在熬参汤。
太子之死,似乎只是老天捉弄。
听到这里,青慈阳忍不住心中也是一阵钝痛。
她无法想象,顺怡皇后是如何在短短半月之内,强压下这丧子之痛,擦干眼泪,以铁一般的意志重新整顿朝纲,稳住摇摇欲坠的江山。
这份坚韧,令人心折,更令人心疼。
“那秦嬷嬷和当年那位稳婆,如今身在何处?”青慈阳压下心中的波澜,追问道。
顺怡皇后闭了闭眼,声音疲惫:“秦嬷嬷年事已高,十年前,本宫念其辛劳,恩准她出宫荣养了。至于那稳婆也是她自己命数不济,孩子没了没几年,她便染了场急病,一命呜呼了。”
“稳婆死了?”青慈阳眉头紧锁,“如此说来,当年产房内关键之人,如今只剩下秦嬷嬷和李嬷嬷二人尚在人世?”
““正是。”顺怡皇后点头,她明白青慈阳的疑虑,“秦嬷嬷是本宫的奶娘,自幼抚育本宫长大,情同母女。事后她悲痛自责,对本宫照顾更是无微不至。若她真有不轨之心,朝夕相处,本宫岂能毫无察觉?”
青慈阳沉默片刻,又问:“那申院判他的家人可还在?”
“申院判本宫也曾疑心过。但当时在场验看的医官并非他一人,其他几位也都确认是窒息而亡。他的家人,本宫后来也着人暗中照拂,并无异常。”
青慈阳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若是有当时的脉案,应当能找出答案。
青慈阳心中疑窦丛生,总觉得有哪里被忽略了。若能有当年的脉案,或许能发现蛛丝马迹。
“阿阳,”顺怡皇后握住青慈阳的手,疲惫地摇了摇头,“此事本宫早已不抱希望了。你不必再为此耗费心神,或许本宫与那孩子,终究是缘分太浅。”
青慈阳只能按下心中的疑虑,温言安慰了几句。
为今之计,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即将前往石语彤家的调查上,看能否找到新的线索了。
暮色四合,凤仪宫偏殿内摆好一桌晚膳,气氛却因即将商议的沉重话题而显得格外肃穆。
青慈阳陪着顺怡皇后静坐等候,心中反复思量着疫情与太子之谜,心事重重。
“不必拘束,今日只算家宴。”顺怡皇后看出青慈阳的凝重,温言安抚,“荣王待本宫如亲人,素来亲厚,你只当是寻常长辈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