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当心!”衔芝见状,吓得连忙出声阻止,生怕小狼暴起伤人。
“无妨。”青慈阳目光柔和了些许,“段将军还送了些什么?”
衔芝连忙打开旁边几个未封的箱子。里面除了北境特有的、油光水滑的上等皮草外,还有许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造型奇特的兽骨饰品、色彩斑斓的异域矿石、散发着清冽香气的干草药甚至还有一个沉甸甸的紫檀木匣,里面装着几样从未见过的、散发着奇特香气的干果和肉脯。
不说别的,明显比青宏义当初送来的要更精心。
在其中一个箱子的最上层,静静地躺着一封没有署名的信笺。
青慈阳拿起信,拆开。
里面只有段泽时龙飞凤舞、力透纸背的几个大字:
“那日是我不对。”
青慈阳看着这简短的道歉,一时竟有些哭笑不得。
段泽时
这个在北境叱咤风云、桀骜不驯的云麾大将军,连摄政王的面子都未必肯给,竟然在给她道歉?
这简直比太阳从西边出来还要稀奇!
“小姐”衔芝的声音带着迟疑,小心翼翼地指着金丝笼,“那这小狼我们到底收不收啊?”
青慈阳的目光再次落回笼中。那小雪狼碧蓝如洗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望着她,清澈的眼底映着她的身影,带着全然的依赖和小心翼翼的期盼,尾巴尖还讨好地轻轻摇晃着。
她沉默片刻,忽然伸手,“咔哒”一声,打开了笼门上的铜锁。
“小姐!不可!”衔芝惊得几乎要跳起来。
然而下一秒,只见那雪白的小团子非但没有扑咬出来,反而欢快地嘤咛一声,迫不及待地将毛茸茸的小脑袋探出笼子,亲亲热热地拱进青慈阳伸过去的手心里,不停地磨蹭、舔舐,仿佛找到了最温暖的依靠。
感受着手心传来的温热、柔软和全然的信任,青慈阳冰冷的心湖仿佛被投入了一颗小小的石子,漾开一圈细微的涟漪。她眼底最后一丝防备也悄然融化,染上了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暖意。
“留下吧。”她听见自己轻声说道。
盛京大狱最深处。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腐臭和绝望的气息,渗入骨髓的阴冷挥之不去。
青宏义高大挺拔的身影矗立在狭窄的牢房门口,一身常服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
他垂眼看向角落里的女人,目光冰冷,看向蜷缩在角落里那个已经不成人形的女人。
这个女人,曾是他的结发妻子。
虽然当年情分尚浅,但他敬她是正室,予她应有的体面,自问从未亏待。
可她却用最残忍恶毒的手段,害死了无辜柔顺的辛姨娘,害得他唯一的亲生骨肉长年养在府外,更与自己的亲兄长杨晁苟合,将一个混淆血脉的野种养在他青宏义的膝下,让他蒙受奇耻大辱,为他人做嫁衣近十年!
桩桩件件,罄竹难书!哪一桩,都足以让她死上千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