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崎岖的山道上疯狂飞驰,车轮碾过碎石,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杨苒苒在混沌中感到额头猛地撞上冰冷坚硬的车厢壁,迷迷糊糊转醒。
“唔”她发出一声呜咽,意识艰难地清晰起来。
迷蒙的视线逐渐聚焦,首先感受到的是后脑勺那持续不断的钝痛,随后,麻木的四肢传来被束缚的感觉,嘴里的破布发出浓重的汗臭和霉味,这一切的一切,清晰地传递到大脑。
恐惧将她瞬间笼罩。
她立刻挣扎起来,手腕和脚踝被粗糙的麻绳死死捆住,勒进皮肉,无论她怎么挣扎都纹丝不动。
嘴里的臭布让她只能发出含混不清的“呜呜”声,连呼救都成了奢望。
是谁要杀她?青慈阳?还是别的人?
她心中恐惧顿生,一想到如果是青慈阳绝望席卷而来。
那个女人她背后站着顺怡皇后,站着整个青家!权势滔天,心机深沉,要碾死她杨苒苒,简直比碾死一只蝼蚁还要容易!
为什么?!为什么她不是青慈阳?!将军府嫡小姐位置、清原县主、皇后娘娘的青睐这一切的一切都应该是她的!
屈辱、不甘、愤恨和刻骨的恐惧交织在一起,眼泪无声地滑落。
马车不知颠簸了多久,车身猛地一顿,终于缓缓停了下来。
杨苒苒挣扎着坐起,缩在马车一角,心脏狂跳。
厚重的车帘“哗啦”一声被扯开,刺眼天光照射进来。
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探头朝里面瞥了一眼,脸上带着不耐烦的狠厉。
“醒了。”他粗声粗气地哼了一声。
紧接着,一个穿着灰布褂子的长脸婆子也爬了上来,她颧骨高耸、嘴唇刻薄,一进来,浑浊的眼睛就如打量货物一般在杨苒苒身上扫视。
然后毫不客气地一把扯掉了塞在她嘴里的臭抹布。
“噗——”杨苒苒大口喘着气,新鲜的空气涌入肺腑,却也带来了更深的恐惧。她顾不上嘴里的腥臭,如同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用尽全身力气哀声乞求:“求求求你们!放了我!我有钱!我有很多很多钱!只要你们放了我,多少银子我都给!我父亲是”
“啪——”
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她脸上,力道不轻不重,却足以让她闭嘴。
那婆子眼神冰冷,毫无怜悯,伸出两根粗糙肮脏的手指,像检查牲口一样,粗暴地捏开她的脸颊,探进她嘴里,仔细地摸索着她的牙齿。
一边摸索一边啐道:“呸!就你那点臭钱,算个屁?知道是谁想要你的小命吗?那可是天大的贵人!你那点钱,连给贵人提鞋都不配!”
检查完牙齿,婆子嫌弃地甩了甩手,又将那块散发着恶臭的破布狠狠地塞回了杨苒苒嘴里。
婆子并未停手,又开始粗鲁地检查她的头发、头皮,捏捏她的胳膊腿脚,力道之大,让她疼得直抽冷气。
杨苒苒绝望地意识到,这是人牙子收买货物的标准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