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露出一个哀婉欲绝的表情:“砚声哥哥,我又何尝不是只想与你厮守?即便是以妾室的身份可你母亲说的话,真能作数吗?等你与罗家二小姐大婚之后纳我又是何时?”
她惶惑无助:“一月,一年,还是遥遥无期?那罗家小姐刚进门,新妇娇贵,你母亲岂会允许你立刻纳妾,惹得罗家姐姐不快?到时候到时候你又该如何是好?”
杨苒苒仿佛承受不住这巨大的悲伤,踉跄一步,拉着顾砚声的手,颤抖着,轻轻按在了自己尚还平坦的小腹上。
“我这月的月信已经迟了许久我心中害怕,悄悄寻了大夫怕是、怕是已经有了你的骨肉”她抬起眼,眼中尽是绝望,
“等得太久,这肚子如何瞒得住?到那时,世人唾骂,家族蒙羞苒苒苒苒只有一死”
杨苒苒以死相逼。
“骨肉!?”顾砚声听了这消息,又惊又喜,枯槁的脸上瞬间爆发难以置信的光彩。
他再也顾不得其他,猛地将杨苒苒揽入怀中:“果真吗苒苒?我们我们有孩子了?!这是真的吗?我们要有自己的孩子了?!”
杨苒苒状似害羞地低头,“时日还早,大夫也不敢十足断定但但我找到大夫是花重金求的妇科圣手,他说我的脉象八九不离十”
她感受到顾砚声胸腔那颗心正因狂喜而跳动。
“我的孩子我的苒苒”顾砚声激动的语无伦次,紧紧抱住杨苒苒,原本一片死灰的眼睛重新燃起火焰,“你放心!我顾砚声对天发誓,绝不会让你和孩子受半分委屈!一定叫你平平安安,顺顺利利进入我们顾家大门!”
临湖小筑对面,一座更为雅致的酒楼二层,雕花木窗被悄然推开。
葛氏正坐在其间,脸色铁青。
保养得当的手死死捏住手中锦帕,几乎要将丝线生生扯断。
面前精致的茶点纹丝未动,只有一杯早已凉透的茶水,映着她眼中翻腾的怒火。
今日一早,她收到一封密信。
——“令郎今日未时,城外临湖小筑,私会杨氏女。”
葛氏当时便气得眼前发黑,几乎呕出血来!
她怒不可遏,但怕贸然阻止,会叫顾砚声再起反抗之心,于是她只好强忍下来,悄然尾随。
果然果然!
顾砚声进去一炷香时间,一个戴着素色帷帽,身型窈窕的女子,鬼鬼祟祟从侧门而出,闪身上了一旁不起眼的小轿。
那身影,那走路的姿态,就是化成灰葛氏也能认得。
就是那阴魂不散的杨苒苒!
“这个下贱的狐媚子!”葛氏猛地一拍檀木桌面,震得杯盏叮当作响,茶水四溅。
“此前勾得我家声儿差点绝食而亡,如今竟还不死心!该死!该死!千刀万剐也难解我心头之恨!”
她心中早已盘算好了。
那罗家二小姐,她亲自看过,端的是花容月貌,身材纤秾合度,性情又温柔贤惠。
她的儿子她自己清楚,耳根子最软,心肠也软,最是怜香惜玉之人。有这样一个出身高贵、品貌俱佳的美人儿朝夕相伴,何愁一个小小杨苒苒?
男人,本就如此。
此前儿子那般要死要活,不过是初尝云雨,没见过多少好的,这才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可如今杨苒苒又来勾他!
葛氏将一个茶盏狠狠摔碎在地,“既然她这样不知死活,就别怪我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