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面前,还装什么贞洁烈女?”陈稷带着酒气的戏谑声紧贴着她的耳廓响起,湿热的气息喷在肌肤上。
他另一只手不规矩地在她腰侧狠狠掐了一把,“才从我榻上下去多久,就巴巴地跑去跟顾砚声厮混啧,真是个天生的”
他故意顿了顿,吐出那个不堪入耳的字眼,手上的动作却越发孟浪放肆。
杨苒苒又羞又怒,衣衫在挣扎中被扯得凌乱不堪。她用尽全身力气才将身后的男人推开一步。
扬手“啪”地一声,一记不痛不痒的巴掌甩在陈稷坚实的胸口上,“陈稷!你这混蛋!我我怀了你的骨肉!你却翻脸无情不肯认我!你让我怎么办?我能怎么办?”
“骨肉?”陈稷手上一顿,满脸诧异看着她。
杨苒苒将胸口衣衫合拢,“你别装了,我父亲不是都来给你说了吗?”
“你父亲?杨晁?”陈稷察觉出一丝不对来,“我并未见过他。”
“什么?”杨苒苒如遭雷击,正慌乱拢紧衣襟的手僵在半空,满脸的不可置信,声音都变了调,“我父亲没找过你?那那他是如何”
陈稷嗤笑一声,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随手拎起桌上的冷茶灌了一口,斜睨着失魂落魄的杨苒苒,慢悠悠道:“呵,我明白了。你那精明的爹,大概是信不过我这种纨绔,直接找上我老子陈元良了吧?”
他脸上带着充满恶意笑,“啧啧,这下可有好戏瞧了。”
这副置身事外、隔岸观火的凉薄姿态,彻底激怒了杨苒苒。
这个自以为是的父亲!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愚蠢至极!
他以为攀上国公爷是高招?陈元良那老狐狸是什么人?堂堂国公,眼里岂会看得上他们这等满身铜臭的商贾?
那老东西既非善类,又不像陈稷这般只是恶劣下流,他只会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利用杨晁狠狠讹上一笔巨财,而实际上
难怪难怪她冒险与顾砚声春风一度之后,就再也没了杨晁的确切消息!定是那老狐狸吊着他,榨取着他!一股冰冷的绝望从脚底直窜头顶。
“现在才想起来找顾砚声?”陈稷看着她惨白的脸,欣赏着她眼中的绝望,慢条斯理地又抛下一记重锤,“晚了!人家顾大公子下月十八就要风风光光迎娶罗侍郎家的二小姐了!这可是荣王殿下亲自保的媒、赐的婚,板上钉钉,谁也改不了!”
他顿了顿,带着施舍般伸手去勾杨苒苒的下巴,“你若是实在走投无路,看在你我旧情份上,我也不是不能给你个贵妾的名分安身。”
话音未落,他猛地用力一扯,杨苒苒惊呼一声,重心不稳,狼狈地摔倒在雅室内铺设的软榻之上。
杨苒苒跌坐在柔软的锦垫上,目光却空洞失焦,晦涩难明,仿佛灵魂都被抽离。巨大的背叛感如同海啸般将她淹没。
“不不可能!”她猛地抬起头,失声尖叫,“他说过的!他亲口对我发过誓!他说此生非我不娶,若有违此誓,便五雷轰顶,天打雷劈!他怎么能他怎么能背弃誓言!”
“你骗我!陈稷!你定是在骗我!”
陈稷脸上那点仅存的耐心和兴味被这歇斯底里的哭闹耗尽。
他厌恶地皱紧眉头,用手指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
“蠢女人!男人的床笫间的誓言你也当真?”他嗤之以鼻,语气刻薄,“不过是为了哄你宽衣解带的甜言蜜语罢了!你信他顾砚声会娶你做正头娘子?还不如信我此刻许你的贵妾之位更实在些!”
“我要去问他!亲自问他!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杨苒苒已是状若疯癫,从软榻上挣扎着爬起来,
“行了!吵死了!闭嘴!”陈稷被她吵得头痛欲裂,猛地一拂袖,眼中满是厌烦,“你要见他?好!我就替你安排这一回!让你这蠢女人彻底死了这条心,也省得再来烦我!”
说罢,他再不看杨苒苒一眼,拂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