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氏被自己这个大胆的猜想惊得心头一跳,脸色微变。
“母亲?”吴章然轻声唤道。
于氏猛地回过神,对上儿子关切的目光,立刻压下心绪。
今日是大喜的日子,这些无凭无据的猜测,暂且搁下。
她脸上重新堆起喜悦的笑容,扬声道:“快,我们回府!今日天大的喜事,定要阖府上下,好好庆贺一番!”
青家的马车在晨曦微露时就已出发,却一直等到贡院外汹涌的人潮散尽,才终于启程回府。
结果毫无悬念,青璞瑜榜上无名。
安老太太不死心,命小厮挤进去反反复复看了无数遍,最终也只能接受这个事实,败兴而归。
她心中虽有些失落,倒也不至于天塌地陷。璞瑜毕竟还年轻,科举路上考到四五十岁的大有人在,他还有的是机会。安老太太如此宽慰着自己。
只是回程的马车上,青璞瑜那副魂不守舍的模样,远远超出了落榜应有的沮丧,安老太太心中升起疑虑,刚想开口细问,马车却已停下。
梁妈妈早已在门口等候,搀扶老太太下车。
在她耳边压低了声音禀告:“老太太,杨晁老爷来了,正在花厅候着。”
这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紧随其后的青璞瑜耳中。
他原本死气沉沉的眼睛骤然亮起。
“舅舅来了?!”他声音激动,一扫方才的垂头丧气,“祖母,我去见过舅舅!”
话音未落,他已顾不上礼数,脚步匆匆地越过安老太太冲进了府内。
安老太太看着他那迫不及待的背影,眼中毫不掩饰地闪过一丝浓浓的不满与厌烦。
“他怎的来了?”安老太太语气中是毫不掩饰的嫌恶。
这杨晁,生得一副油头粉面,眼神游移不定,说话油嘴滑舌,安老太太活了大半辈子,识人无数,一眼便瞧出此人绝非善类,打心底里觉得膈应。
况且他平日里游手好闲,最是热衷斗鸡走狗、流连于那些不上台面的玩乐之地。家中交给他打理的几处产业,多年来也是半死不活,足见此人毫无才干,只会坐吃山空。
璞瑜跟着这样的舅舅,能学好才怪!
“定是为着夫杨氏之事而来。”梁妈妈随即又道,“另外,表小姐也的确该接回去了。”
自从那件事发生后,杨苒苒一直称病不起,在府中如同隐形人一般。但无论真病假病,再住下去也实在不合规矩,青家也不会再养着这位杨氏宠爱的表小姐。
“走吧,先进去看看。”安老太太蹙眉迈步,“老爷可回府了?”
“回老太太,老爷已经在花厅候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