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九卿与青慈阳踏入凤仪宫时,正好碰见陈贵妃。
夜色已深,此时并非寻常妃嫔请安的时辰。
陈贵妃看到青慈阳,立刻露出恰到好处的担忧。
“本宫方才在娘娘跟前说起呢!听闻县主今日在万佛寺突遭流寇袭击,还受了伤?可有大碍?”
这话问的奇怪。
流寇?袁大力明明是被栽赃的命案逃犯,且意图绑架,与流寇何干?
青慈阳按下心中狐疑不表。
“劳贵妃娘娘挂心。幸得皇后娘娘洪福庇佑,及时派人护卫,并无大碍。”
陈贵妃的目光掠过青慈阳颈间的白绫,“那就好,那就好。娘娘待县主真是视如己出,关怀备至,竟连暗卫都早早安排妥帖了,这份恩宠,实属难得。”
顺怡皇后端坐主位,将陈贵妃的话尽收耳中,目光则一直落在青慈阳身上。
见她脸色苍白,颈间缠绕着显眼的纱布,皇后的心忍不住揪紧。
林九卿适时上前一步,“启禀娘娘,县主虽侥幸未伤及要害,但歹徒所用利刃污秽,伤口创面较长,深可见肉。微臣已妥善处理,然仍需静心调养,尤其需严防伤口恶化,以免留下疤痕。”
皇后闻言,心头又是一阵刺痛。
哪个女子不珍视自身?更何况青慈阳生得本就万里挑一,这接二连三的伤痕她看向青慈阳的目光充满了怜惜:“阿阳,你父亲那边可查出那歹人的身份来历了?”
青慈阳不动声色看了一眼尚未离去的陈贵妃,只道:“回娘娘,初步查明,那歹徒名唤袁大力,此前涉嫌一桩命案,已是穷途末路,大约是想劫持臣女换取生路或钱财,这才铤而走险。”
顺怡皇后蹙眉,她直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怎么就恰好绑了青慈阳?
“不过父亲仍在深查此案,他怀疑此案背后恐另有隐情,或有他人指使。”青慈阳淡淡加了一句。
陈贵妃表情未变。
皇后娘娘一顿,心领神会,立刻对陈贵妃道:“贵妃也辛苦了,本宫与县主还有些体己话要说,你且先回宫歇息吧。”
林九卿也适时告退。
殿内终于只剩下皇后与青慈阳二人。殿内烛火通明,却更显空旷寂静。
“阿阳,”顺怡皇后起身,亲自走到青慈阳面前,拉起她微凉的手,将她带到自己身侧的软榻坐下。
“在我面前,不必有任何隐瞒。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何事?还有那暗卫,又是怎么回事?天大的事,自有本宫替你撑腰做主。”
青慈阳一听,起身欲跪,被顺怡皇后拉住。“你这孩子,这是干什么?”
青慈阳面露难色,“娘娘容禀。关于那暗卫臣女已查明其身份。他名唤廉乌,并非宫中侍卫,而是蜀西国乌思族人。”
皇后瞳孔骤然一缩,目光瞬间变得锐利而深沉。
青慈阳不敢停顿,连忙解释:“但他并非细作!他是段泽时段将军留在臣女身边的人!”
“段将军?”皇后更是惊诧不已。段泽时远在边关,离京日久,竟还在京中留有暗卫?
见顺怡皇后目光愈发黑沉,青慈阳心知必须要把话圆过去才行。
“是我找段将军要的暗卫,”青慈阳顿了顿,“此前因缘际会,与段将军多有接触,深知其武艺高强。臣女回京后屡遭变故,心中难安,便斗胆向段将军提了一句,未曾想段小将军竟真的放在心上,替臣女寻来了此人护卫周全。”
她巧妙地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