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活一世,也总算是有了想护之人。
不等青宏义回答,青慈阳已干脆利落地起身,轻轻掸了掸衣裙,“女儿去宫中一趟,答谢皇后娘娘今日庇护之恩。”
青慈阳回到竹笑园内。
她屏退了所有侍候的丫鬟仆妇,确认四下无人后,冲空气中喊了一声,“你在吗?我有话要问。”
静默三秒,一个黑影不知从哪里悄然现身。
“县主有何吩咐。”廉乌躬身行礼。
“我要进宫觐见皇后娘娘,”青慈阳开门见山,“感谢她将你安排在我身边护卫周全。此次你救我性命,功不可没。说吧,你可有何想要的奖赏?我可在娘娘面前为你请功。”
廉乌低垂的眼睫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奴不敢居功,更不需要任何奖赏。此次办差不利,累及县主受伤,已是死罪。还望县主切莫在娘娘面前提及奴的存在,以免”
“够了,”青慈阳骤然打断他,“你要还编下去吗?”
廉乌一愣,霍然抬头看向青慈阳。
她一身素衣,纤尘不染,唯有那纤细优美的脖颈上,缠绕着一圈刺目的雪白绫带,看上去不似伤患,倒像是一件别致的饰物,衬得她容颜愈发清冷出尘。
宛如雪山之巅系着丝带的冰莲,孤高清绝。
廉乌复又垂眸,闭口不语。
“皇后娘娘不会用一个乌思人做暗卫。”青慈阳语气肯定。
“你怎知”廉乌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失言,立刻闭紧了嘴巴。
前世为鬼魂飘荡时,有一年蜀西突发大疫,她曾跟随林九卿前往赈灾。
蜀西毗邻乌思国境,不乏有逃难到大康来的难民。他们普遍眉骨高耸,身形瘦削而高挑,肤色较深。而且,乌思男子在幼年时便有佩戴耳饰的传统习俗,视为部族印记。
廉乌虽然没有佩戴耳饰,但却有耳洞。
“告诉我,”青慈阳向前逼近半步,无形的压力笼罩着廉乌,“你到底是谁的人?潜入我身边,意欲何为?”
身份被彻底揭穿,廉乌再无侥幸。他猛地双膝跪地:“县主饶命,是段将军命奴随身保护您的!”
青慈阳一愣:“段泽时?”
“所以你就自称是皇后娘娘派来的?”她蹙眉,“你可知这是欺君之罪?若我在皇后娘娘面前说明,你的身份立时暴露。届时,你一个乌思人,在这两国关系微妙之际,必被当做细作论处,难逃一死!”
廉乌:“段将军对奴有恩,奴自当报答。”
青慈阳以手扶额,轻叹一口气。
他当时自称皇后之人,已经被许多人听去,娘娘此刻不可能不知。
“罢了,我自会去同娘娘解释,你救了我,我会尽量保住你。”
能得段泽时信任,可见此人值得一用。
“在此之前,你再帮我做一件事,”青慈阳话锋一转,目光再次变得锐利。
“去查一查陈国公府那位陈稷小公子,最近私下里有何异常动作,接触了什么人,务必要快,要细。另外,”她眸子发沉,“替我救出两个人,一个叫惠玲,一个叫小蓬,是分平街屠户袁大力的妻儿。他们很可能被囚禁在京城某处,务必找到,确保他们平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