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他这一脉只有陈稷和陈康两个儿子,陈康已经是个废人,难道真要把陈稷折进去?
青宏义早已不耐烦看他这副嘴脸,大手一挥:“够了!此事,我青宏义必会彻查到底!”
他环视院内看足了热闹的众人,沉声道:“今日让诸位受惊了,府中出了这等腌臜事,实乃家门不幸。请诸位先行移步正厅用茶,稍后本将自会处置清楚。”
青家接连两次设宴,竟都横生枝节。
这偌大的将军府,似乎总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
好在今日青慈阳安排得极为妥帖周全,不仅流程紧凑,更特意请来了盛京城里正当红的小花旦觉伊入府献艺。
戏台子就搭在临水的亭子前,地势略高,坐在亭中的贵客们视野极佳。此刻,觉伊正水袖轻扬,咿咿呀呀地唱着《彩楼记》中“彩楼配”一折。
她扮相俏丽,嗓音清亮婉转,将那相府千金刘翠屏演绎得活灵活现,引得台下阵阵喝彩
总算勉强维持住了宴会的体面。
慈阳端坐亭中,目光虽落在台上那抹倩影上,心神却早已飘远
陈康。
她自己重活一世,一为挣脱陈国公府那吃人的牢笼,避开前世悲惨的命运;二为清算前世那些刻骨铭心的仇怨,让害她之人付出代价;三来,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便是挣脱所有枷锁,真正自由自在地重活一次,享受这失而复得的人生。
她如今是县主,就算一辈子不嫁,也足以保后半生富贵无忧,逍遥自在。
但陈康呢?
这个同样从死亡边缘回来的人,他重生的图谋又是什么?
按照前世轨迹,他会在五年后撒手人寰,按照方才的样子,他似乎已经了无生志还是用于迷惑世人的伪装?
五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足够做许多事情。
青慈阳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杯沿,心底无声地叹了口气,泛起一丝焦灼。
前世,她与陈康几乎毫无交集,对他的一切都知之甚少,更无从猜测他心底是否埋藏着什么执念。
此刻的她,只觉得头上悬着一把利刃,不知何时会斩落。而她却连那刀柄在何处都无从知晓。
不行,她必须尽快行动,得抓住陈康的某些把柄,哪怕只是什么微弱的线索,也好过在这盲目摸索。
“县主,”一个带着几分犹豫的声音轻轻响起,打断了青慈阳的思绪。
青慈阳蓦然回神,收敛起眼底的深沉。
循声望去,只见光禄大夫严大人的夫人严氏正站在几步开外,脸上带着欲言又止的局促。
“叨扰县主了,不知县主是否得空?”